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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就?跟著了,放心,我也報警了,很快會有人來救咱們……安璃,能?走嗎?”

安璃卻並未因他的出現而安心,反而眼中驚恐更劇,用力搖著頭?。

不對,不應該這樣,他怎麼能?在這裡!

“走……你快走!”

安璃嗓子裡都是灰,又?帶著麵具,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拚命地推薛南途。她知道這個屋子裡藏著炸彈,這麼大的火,她被用鐵鏈鎖在這裡,根本逃不走。薛南途留下就?是等死!

如果非的有個人和?她一起死,至少得是顧晟廷那種混蛋,而不是這個突然?回國?的傻瓜。

她費力地去摘麵具,想要讓薛南途聽清楚她的話。可是薛南途護著她的口鼻,一點也不顧自己。

快走,走啊,再不走他們都會死在這……

轟隆一聲,天花板坍塌,一整塊石板帶著烈焰砸了下來!

生死關頭?,安璃感覺到薛南途用身體?完全護住自己,她也在滾燙的震蕩中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她隻覺得生不如死。

身體?大麵積燒傷,呼吸係統也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害,她渾身疼得痙攣,偏偏沒有死,隻能?毫無尊嚴地躺在病床上,掛著各種器械,聽著醫生對她命運的最後“宣判”。

她這個情況,救回來的意義也就?是留個遺囑。

聽說搶救期間安邦國?來看了她一眼就?留下秘書離開?,自己回家等她的“死亡通知”了。

她沒救了,她自己也知道,搶救過程中她無數次想要放棄,可卻硬是咬著一口氣挺了過來。

她也不是一定要活著受這份罪,可是有些?話隻有活著才能?說清楚,就?算不為自己,也為那個拚死來救自己的傻瓜。

此刻,律師站在床邊。

因為聲帶受損,她沒辦法說話,不過因為被薛南途護住,右手奇跡般的隻是輕微燙傷,雖然?一動就?疼痛萬分,可她還是握著筆,艱難地寫下了“證詞”。

——我要真?相天下白,凶手食惡果。顧晟廷,你想要的東西?,永遠都不會得到!

——我還要兩塊墓地,最好近一些?……反正薛家也不要他。

那個傻子,稀裡糊塗地為她擋了一條命,她咬牙活著拆穿一切不隻為了自己,也為了薛南途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這筆賬,顧家得還。

從律師口中得知這些?證詞足夠判顧晟廷故意殺人罪後,安璃終於得以解%e8%84%b1。

離開?沉重的軀體?後,她感受到了靈魂的重量,如棉花糖一般,輕飄飄的,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終於全與自己無關。就?這樣無聊地過了三天左右,她終於確定了,薛南途根本沒等她,他早就?走了。她也沒機會問出心中的疑問。

雖然?沒等到人,卻等到了一個奇怪的“係統”。

係統:“安璃小姐,如果請您協助我們打一份工,換取你一次生命重來的機會,你願意嗎?”

打工?她這輩子都是大小姐,還沒打過工呢。

係統:“其實?這個時空因為外力的乾擾出現了一些?錯誤,我是來糾正軌跡的,這個任務需要三個人共同完成,您是我們選中的第一人。”

安璃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這一生像個笑話,重來一次也沒什麼意義。但是我有個朋友,他衝進火場救我,莫名其妙地搭上一條命,死得實?在很不值得。我希望你能?把機會給他。”

“如果可以,那麼你的條件,我全都答應。無論什麼,我都願意去做。”

回憶至此,戛然?而止。

……

安璃連夜趕往拍攝地,下了飛機,直奔林區醫院。

攝製組的人早就?等在門口,看到安璃下車,連忙迎了過去。製片人和?導演走在最前麵,神情忐忑:“安總,我們實?在是……”

意料之外,安璃的態度還算和?緩,並沒有責難,大概是因為已經在電話裡知道了薛南途的情況。隻不過,安璃身邊的助理卻態度不善。

“安總很擔心薛先生的情況,現在要上樓去探視,具體?情況,我們稍後再交涉。”這次和?安璃一起來的是小宋,因為出行前艾米再三叮囑,加上此次事件性質不同,小宋言辭滴水不漏。

事件性質如何,節目組有沒有責任,是否追究……一切還得先見到薛南途再說。

安璃徑直向?前走,頭?也不回。導演等人見狀,落下的心又?重新?懸了起來。

醫院是老式建築,隻有四層,薛南途在三樓。小縣城醫療環境一般,小小的醫院卻擠了不少人,安璃直接放棄擁電梯,徒步上樓。

走廊最裡麵的病房開?著門,門對著窗,形成穿堂風,驅散了些?許藥水的味道。樓道雖然?老舊,但是窗外正對著大片的樹林,綠意盎然?,蓬勃有生氣,是個療養的好住所。

“薛先生,我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

“叔叔,這是我給你帶的好吃的。”

屋內,一個中年男人牽著小女?孩,對著病床上的薛南途誠摯地鞠了一躬。病床旁邊的小櫃子上,還放著一麵卷著一半的錦旗,隻能?看到下半截,有“勇為”兩個字。

“不用,真?的不用。”薛南途哭笑不得地說,“當時那個情況,誰看見了都不會不管。何況,你們單位領導都來送過錦旗了,彆的感謝就?不用啦。”

“哎,我什麼也不缺,你好好看著孩子,彆再讓她到危險的地方,就?是對我的感謝了。”

“搗蛋鬼,以後不許亂跑了,知道嗎?”

小女?孩點點頭?,乖巧地道謝:“知道了,叔叔。”

“是哥哥——”薛南途正要糾正,卻在視線掃向?門口時一怔。

他像不相信似的揉揉眼睛,卻忘了手上的傷,牽動傷口,頓時眉頭?一緊。

“……受傷了還亂動。”安璃嘴上數落著,卻還是自然?地來到床前,小心地查看他的傷勢。

薛南途反手覆上安璃的,似乎還難以置信:“你怎麼來這兒?了?”

這個拍攝地交通不便?,下了飛機開?車還要六個小時,安璃昨天晚上人還在家裡,現在出現在當地醫院,豈不是不眠不休好幾個小時?

安璃沒理他,而是先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的人。

臉蛋,完好,身體?,完好,四肢——手腕扭傷,但是醫生說了不嚴重。這人從火場裡救了人出來,身上連一點燙傷都沒有,唯一的傷還是抱孩子的時候跌了一跤摔的。

係統這回總算沒騙她,薛南途是真?的沒事。

想起在飛機上的“夢境”,那些?被係統陡然?告知的真?相,安璃心情又?複雜起來。她有些?後悔自己什麼也沒想就?衝了過來,她其實?還不太知道要怎麼麵對薛南途,尤其是得知上輩子薛南途的死因之後。

原來他就?是自己夢裡的“英雄”。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也曾經為她付出了全部。她選擇償還,就?是覺得自己有所虧欠,可這一世,他們兩個明?明?都沒有記憶,他依然?選擇了伴她左右,同擔風雨。

她哪有那麼好啊?

這樣沉重的愛,她背負得起嗎?

係統說,告訴她真?相的同時,也會告知薛南途,所以薛南途現在應該也知道真?相了。

麵對那雙清澈又?無辜的眼睛,安璃突然?有些?來氣:“我不能?來嗎?我來看你出了什麼大事。”

某些?人離家前,千叮萬囑,每天都要通話,還說如果他不打電話不發消息一定是出了“大事”。好啊,不聲不響當了英雄,她還是從微博超話站姐的帖子才知道的,還真?是“大事”!

那對父女?早已識相地退出病房,把空間留給夫妻二人。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出息了,還會見義勇為。”娛樂圈裡大概屬他獨一份。

“沒有,都是外麵的人亂說,我就?是順手救個人……”薛南途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視線不經意地落在安璃頭?頂,一怔。

奇怪的氣泡,裡麵是加粗的字體?,一百分。

“老婆,你低一下頭?。”

安璃不疑有他,走了過去,彎下腰,下一秒就?被抱了個滿懷。

“還以為見不到你了。”薛南途像隻大狗在她鬢邊蹭來蹭去。

安璃的冷臉有些?繃不住了,嗔怪說:“多大個人了,出了事還隻會這套。”

安璃低頭?去查看傷勢,沒看見薛南途偷偷在她頭?頂一揮,一百分的氣泡順先消失無蹤。

係統把一切都用“記憶”的形式呈現給了他,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靠這些?冷冰冰的數字去了解安璃了。一個人心裡有沒有他,從來就?不是可以用數字衡量的,再高的科技也不行,一切不過是係統的小把戲罷了。

薛南途眼神在安璃臉龐遊走,突然?說:“老婆,我做了個夢。”

“是嗎?”安璃悶聲道,“我也做了個夢。”

一個好長好長的夢,長得像一輩子。

“真?的,什麼樣的?你說說?”薛南途問。

“我夢見有個傻子,為不相乾的人白白送了命。你說,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看來,得有個聰明?人看著他才行。”說話間,安璃餘光卻掃向?薛南途,似漫不經心,“你呢,夢見什麼了?”

薛南途輕輕笑了,午後的陽光落在他眼底,像清澈的池底鋪滿了星砂。

“我夢見,我是那個傻子。”

……

係統說,結局已然?休整,他的任務結束了,接下來,他隻要去料理了“敵人”,就?會被召回原本的空間了。至於“敵人”是誰,它沒說,但是多半是和?它一樣的存在,靠寄宿宿主?交換信息來改變一些?事。係統說,回收了對方後,這個位麵不安定的因素就?不存在了,世界的法則會自我修複,恢複運行。在這個位麵裡,他們夫妻雖然?不是所謂的“男女?主?”,但也是青梅竹馬,幸福的一對,因為有人惡意搶奪氣運,擾亂規則,直接導致蝴蝶效應,連未來都發生了大變化。

“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麼?是神仙嗎?”分彆前,安璃問係統。

係統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如果將現代科技展現給古人,在他們眼裡,現代科技不也是一種‘仙術’嗎?”

安璃了悟:“所以你們來自……”

係統:“安薛的項目,現在還隻是雛形,未來在科技領域會有重大突破,而你的支持就?是這一科技發展的重要一環,一定要堅持下去。”

這也是對方針對安璃搞破壞的原因之一。

係統:“璃璃,你隻要相信你該相信的,做你想做的,那麼無論發生什麼,一切總會回到正軌。”

安璃與係統相依為命的二十幾年,係統對自己如師如友,更像一個快樂的,又?無所不能?的小精靈,它通過自己的雙手,救了許多人,也改變了很多人,更是直接拯救了曾放棄希望的自己。所以她對係統的話深信不疑。

“我知道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安璃問,“你說,修複軌跡的人選有三個,除了我和?薛南途,另一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