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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回到1993 篆文 4246 字 2個月前

當中不乏添油加醋,按他自己的想象描繪了下無下限的繼母,當然也不算冤枉丁小霞。

“按說禮失則尋於野,結果現在連農村都不講究了。”彭浩光說,“哎我不知道你啊,我大哥那會下鄉插隊,說農村還是非常樸實的,但也%e8%84%b1不開無利不起早,這有時候真沒法說,都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關海很矜持地唔了一聲:“是有點胡來了,白馬村是XX市下轄的吧,我有個同事剛調到那邊去了,白馬白馬,名字是不錯的,我記得看縣誌記載還有段掌故。”

他雲裡霧裡的扯了一陣,忽然像是想起什麼,“我以前有個同學,女的,我們都是實驗中學的,那會兒實驗和你們八中是省裡最好的,這些年反倒被八中給超了。那個女同學下鄉去的就是白馬村,後來我調回市裡還托人找過她,結果聽說,她人不在了。”

他說著,歎了歎:“她父母都是冶金口的老人了,老兩口人特彆好,我還去他們家吃過飯,老太太是徽州人,燒的魚特彆好吃。可惜了,後來一家子全散了。”

彭浩光適時地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憶完苦,還是思點甜吧,所以說活在當下多重要,來吧,咱們敬生活。”

夏天也陪著喝了一杯,同時琢磨著剛才的話,放下杯子,他試著問:“您剛才說的女同學,是不是叫陳謹?”

關海有點驚訝:“是啊,是叫陳謹……”

他點著頭,突然頓住,仔仔細細地看著夏天的臉:“我就說剛才看這孩子眼熟,你是陳謹的兒子?”

夏天知道,有些巧合下的機緣就這麼來了,一刹那,他真心感謝那位沒有見過麵的“媽媽”,“是,可惜我媽去世的早,我對她印象也不深了。”

“這是故人之子啊。”關海感慨,“多少年了,快二十年了吧,一彆之後就再沒見過。你媽媽當年學習好,人也漂亮,很驕傲的,我們好多男生都不敢和她說話,嗐,你剛怎麼不早說。”

“彆說啊,可能就是因為太要強了,心裡鬱結,才英年早逝的。”彭浩光歎口氣說,“要讓後媽照顧那就差多了,不是我說,這好多女同誌當了後媽怎麼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呢,當然也有好的,就看趕得上趕不上了。”

關海兀自沉浸在某些回憶裡,聽見這話,他問夏天:“你繼母對你不好,你爸難道不管嗎?”

“他在縣裡洗煤廠工作,有時候忙不過來。”夏天說,“好多事他也不是很清楚。”

關海沉默了一會兒:“那確實是有點胡鬨了,這個張榕怎麼也這麼麵!”

張榕是八中校長的大名,聽話音,關海似乎覺得校長不夠維護自己的學生,果然他繼續說:“馬上就高考了,還瞎折騰學生,教委的人是吃飽了撐的吧?亂七八糟的事,連帶這種整人的風氣就不該有,完全是亂搞!這事是誰負責的?”

一旁的趙秘書探過身子:“我明天一早打個電話,問問清楚。”

關海:“你直接跟老譚說,讓他撤銷文件,過後再查,一定要杜絕偏聽偏信,年輕人考學這麼大事,是能當兒戲的嗎?”

因為一段曾經的前緣,一份現在亟待解決的利益,寥寥幾句話,就這樣徹底解決了幾個小時前,在夏天看來如同天塌地陷一樣的無望局麵。

人治的社會,真是成也是它,敗也是它,但權利是多麼“有用”,夏天至此終於深深地感受到了。

身為無名小卒,關海事後其實不見得會記得他,但這一晚,夏天還是本著感激的心情,作為後輩敬了他幾回酒,關海喝著喝著,突然琢磨出不大對,他瞪著彭浩光問:“你不是說他是你%e4%ba%b2戚麼,你什麼時候和又和人老陳家有%e4%ba%b2了,我怎麼不知道?”

彭浩光不以為意,笑嗬嗬地打著馬虎眼:“反正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早知道有個你念念不忘的女同學,我就不說是我%e4%ba%b2戚了。”

兩個人隨即哈哈笑起來,彭浩光百忙之中衝夏天擠了擠眼,示意他放寬心,好好備戰高考,等回頭再來替自己效命。

彭浩光確實是這麼想的,飯後,毫不含糊地直接說了出來:“趕緊回去安心複習,考完再說彆的,培養一人才不容易,我這兒是放長線釣大魚,你可彆拿自己當小蝦米,隨便就想賣個稀爛賤的價兒,得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夏天如釋重負,想起自己開始動機不純,難得彭浩光依然一片熱心,不免有點不大好意思了,“才九點還有車呢,我自己回去就行,彭哥,今天謝謝你。”

“甭客氣,彆讓我失望就行。”彭浩光上了車,又搖下一截車窗笑著丟下一句,“雖說你為了愛情,已經讓我失望了一回吧。”

目送著車開遠,夏天也笑了,這一天好像是坐了過山車,跌宕起伏,峰回路轉,弄的他都沒工夫惦記他的“愛情”了,現在想想自己一下午沒回去,算是害人家高建峰白請假了。

高建峰在傍晚時分,帶著水果、點心去了他應該禮貌性稱之為“舅舅”的人家,舅舅也算熱情,身為領導秘書,他其實頗有些影響力,但他和李亞男不一樣,為人謹慎,已經嗅出這裡頭明顯有人整人的味道,於是隻給高建峰留了個活話,稱自己會儘量去辦。

畢竟隔著一層,高建峰不能強求,匆匆吃了頓飯,從人家出來,他還是放心不下夏天,那張沉鬱卻又堅定的側臉,像是烙在他腦子裡似的,總也揮之不去,他給李亞男打了電話說在宿舍借住一晚,又忙不迭地趕回了學校。

翻牆的時候他忍不住想,自己還真是個操心的命,得虧他會裝,彆人看他好像對什麼事都不在乎,但凡要是掛點相,他估計早長一腦門子抬頭紋了吧。

高建峰沒進宿舍,還是在之前靠窗的地方站著,直到抽完第三根煙,他等的人才溜溜達達地上樓回來了。

夏天完全沒想到高建峰會在,一照麵,頓時愣住了,再之後,因為放下了心裡的負擔,輕鬆之餘,愉悅感立刻原地複蘇起來——他最想見到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這就是否極泰來吧,所謂福兮禍兮,古人真是有大智慧誠不我欺!

“你怎麼在這兒,等我麼?”夏天迎上去,嘴角控製不住地一個勁兒往上揚。

心情還挺好,裝模作樣呢吧?隨著他走近,高建峰皺起了眉:“你喝酒了?”

夏天:“……”

有這麼大味嗎?即便嘴裡沒有,身上也有,隻是他自己聞不見而已,高建峰這狗鼻子太靈了,但他不會認為自己是在借酒消愁吧?

“我……”

“多大事?至於嗎?”高建峰不等夏天說完,揚聲打斷,他語速極快,讓人沒有插嘴的餘地,“我在辦公室門口就想跟你說,肯定能解決,這麼荒謬的事你覺得能發生麼?校長能乾麼?再說有什麼大不了,最次二本總有的上,將來考研唄,條條大路都是通著的,你是金子,在哪兒都能發光。”

是不是金子,夏天不知道,但他從高建峰眼睛裡看見了光,仿佛上帝說的那樣,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你才是那顆閃閃發亮的金子,夏天看著他想,高建峰嘴裡說著如同口頭禪一樣的“多大事”,人卻不知道在這兒站了多久,多擔心掛念的在等著自己。

他和人約著跳冰窟窿前有過這麼擔憂麼?被警察問詢的過程裡有過不氣定神閒的搶白麼?身上帶著傷被關禁閉時有顯露過一點著急憤慨麼?

都沒有吧,對於高建峰而言,麵對那些攤到他自己頭上的遭遇,他永遠都能吊著一邊嘴角,滿不在乎地來上一句“多大事啊”。

現在他把這話贈給自己,同時卻根本沒意識到,他精心偽裝出來的那些“酷”都已經不複存在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還說僅僅是兄弟?夏天深深地看著他,不管怎麼說,他對自己的好和關懷,已經超越了一般的朋友界限,隻是他自己尚不自知……

“我是喝酒了,不過不是自己喝的,晚上跟人去見了個大佬,挺好玩的,等會講給你聽。”夏天微笑著說,“那事,多半能解決了。對不起啊,我走的時候忘跟你說了。”

高建峰有點不太明白,打量著他說:“那行吧,給你十五分鐘,講清楚晚上的故事。”

夏天點頭笑笑,揚起臉,卻沒說話,他看著麵前那張讓他百看不厭的臉,神色也在不知不覺間柔和下來:“說之前,我有個要求。”

高建峰耐心即將告罄,按捺住,挑了挑一邊眉毛:“說。”

“你能……抱我一下嗎?”

夏天含笑說,眼神絲毫沒有躲閃:“下午那會兒我就想,要是有人能抱我一下就好了,現在也想。就一下,行麼?”

作者有話要說:  想小聲問一句,逆CP那麼重要麼,真的很逆麼???高同學多麼有包容心啊,夏同學這麼癡迷,以後會多寵他啊,啊啊啊,為什麼突然覺得“寵”這個詞好雷.....

第35章

有些期待過時會落空, 有些想法過時會不侯, 再度被提及,難免會讓人有些躑躅。

高建峰挑起的眉峰還沒落下, 突然被這個“抱一下”的要求弄得表情一僵。

其實下午那會兒, 他隱隱約約還真有這個衝動, 追出去找夏天, 看著他在茫茫人海中孑然一身, 高建峰覺得自己的下一個動作就是跑過馬路, 給那個神情冷淡,眼裡卻有著無儘悲涼的少年一個溫柔而結實的擁抱。

隻可惜夏天轉身上車走了,沒能給他這個機會。

現在事情似乎已經解決, 那麼他要求的是來個慶祝式的相擁?

高建峰在三五秒之內, 思緒恨不得繞著地球轉了一圈,最終堪堪停在夏天可能喜歡男人,這件略微有點棘手的事情上麵, 繼而抑製不住地對這個要求產生了一點點排斥。

夏天能想到他的顧慮,這時候也隻能對著高同學使出點小心思了, 他飛快地調整出一個既期待又克製的表情,眼神含著三分忐忑, 六分渴望, 還有一分則是小心翼翼。

窗外有著月色星光,此刻毫不吝嗇地灑在夏天臉上,映照出他眉宇間固有的安靜純澈,如同高建峰第一次見他時, 一模一樣。

那麼安靜,又那麼向往……高建峰隻覺得心尖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