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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回到1993 篆文 4208 字 2個月前

故事的主人公是兩個美少年,邁克和斯科特。兩個人從事著所謂不良職業,也就是男妓,看上去都是底層艱辛的小人物,各有各的悲催,然而身份上又是天差地彆的。

邁克精致而脆弱,眉目如畫,卻是母%e4%ba%b2和哥哥亂倫生下的孩子,動輒會暈厥,每次昏倒前總是能看見跳躍的飛魚、純白色的屋頂、天空一閃而逝的流雲……他心心念念想要找到失蹤的母%e4%ba%b2,在尋找的路上,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同伴斯科特。

彼時還年輕的基努裡維斯飾演斯科特,他帥氣灑%e8%84%b1,帶有一種麵癱式的酷,會偷車,也會騎著摩托車帶著邁克在路上飛馳狂飆。

和邁克不同,斯科特家境富裕,老爸是市長,從小周圍有很多人疼愛他,而他離家出走乾上這行的原因,隻是因為和老爸置氣,這才借機羞辱。他心裡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個異性戀者,現在的鬼混隻是暫時的,甚至可以稱之為是在體驗生活,遲早有天他還是會回歸正常的人生軌跡,回到他現在極度厭惡的上流社會,穿上體麵的三件套西裝,過上類似他老爸過得那種人模狗樣般的生活。

邁克愛上了斯科特,但斯科特卻對邁克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故事和現實,就這樣慢慢地,在某些角度、某些地方,重合出了一些驚人相似的契合點。

夏天記得其中的很多橋段,電影是翻錄的,字幕沒有後世做得那麼專業,采用的還是港版翻譯,廣東俚語看上去有點讓人不適應,繁體字太多眼睛也會累,然而他在意的並不是這些,而是身邊人所有細致入微的反應。

對方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他都儘力小心翼翼地去感知,借由這個故事,他試圖把一些暫時不能宣之於口的情愫,用隱晦的方式講給高建峰聽。

他會理解還是覺得反感?夏天既興奮又忐忑不安地想,自己不惜冒進選擇這部片子,不就是要試探他的反應,現在箭在弦上了,不管高建峰等下說出什麼,他都得接得住才行。

被他悉心觀察著的人,正在閒閒地轉著啤酒罐,時不時來上一口,時不時摸一顆花生扔進嘴裡,雙眼盯著屏幕,看上去是非常正常的觀影狀態。

然而那隻是表象,此時此刻,被觀察者的內心,正淪陷在一陣陣微妙難言的尷尬裡。

高建峰算是半個電影愛好者,托劉京的關係,他看過不少時新的雜七雜八片子,而這個小閣間本身就是他和兄弟們看片的據點。

劉京號稱什麼片都能搞到,可很多時候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電影內容,害得他們看了太多不知所謂又不怎麼正經的片子,包括能激發少年們無限想象和欲望的那一類,反正旁邊就是廁所,實在忍不住可以就地解決。

但涉獵同性戀題材,這還是第一次。

高建峰時而粗糙,時而細膩,但從不失敏銳,電影開始十分鐘他就明白了,這是在講述兩個男人試圖“超越友誼”的故事……

倘若是一個人,他也許硬著頭皮也就看下去了,畢竟兩個主演都挺賞心悅目的,可現在的狀況是他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看,兩個男人……看著另外兩個男人欲言又止、糾纏不清的感情……

這就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高建峰咬著花生豆,一時暗罵劉京是個傻缺,弄來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一時又想起夏天是那種理智又正經的類型,清醒自律到他連黃片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與之分享,結果無意間選了這麼一部,夏天會不會因此覺得不大舒服?

所以現在是在強忍著麼?高建峰琢磨著,餘光瞥向夏天,但卻沒能感知夏天的餘光也在盯著自己看,兩個人各懷心事,一肚子暗戳戳地計較思量,卻始終沒有人開口說話。

看著看著,也就看到了表白的那一幕。

夜晚的篝火下,邁克和斯科特坐在了一起,那是一場羞澀而單方麵的告白。

邁克斷斷續續地說:“我對你有什麼意義呢?我知道……我是你的朋友,能成為朋友……這很好……”

斯科特則說:“兩個男人是無法相愛的。”

邁克不敢看他,隻是低聲自語:“我不知道,對我而言,我可以因為錢和彆人在一起,但如果是你,我可以不要錢,我愛你……我真的很想%e5%90%bb你,那麼,晚安吧……”

說完,他就好像鴕鳥一樣,把自己的臉先埋了起來,沒有追問,生怕被拒絕般,無措而青澀的表情看得人心尖發顫。

夏天卻不是邁克,他步步為營,有著一腔的孤勇,這時轉過頭,他問身邊那個人:“你覺得他能成功嗎?”

高建峰明白他是在問這場生澀告白能否打動愛人,站在觀看彆人生死悲歡的角度上,他心裡多少有點同情邁克,但故事就是故事,並不足以讓人沉溺。

他說:“不會,斯科特明顯隻拿他朋友,就算有想法,也不會輕易越過那條線,他知道自己離不開主流社會,出來隻是為反抗發泄,總有一天他會回歸正常。”

夏天深深看著他:“回歸正常,什麼是正常,這兩個字有那麼重要嗎?”

這不是廢話麼?人是社會動物,被主流群體接納,過正常穩定的生活,在任何一個國家都屬於普世準則了。高建峰放下手裡的啤酒罐,心裡想著夏天難道不比他更需要這份“正常”?

無依無靠,孤身一人來到大城市,唯一能投靠的小姨,自己的日子過得是焦頭爛額,尚且需要他來援手幫助,夏天做得夠不錯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照顧著陳帆的感受,兼顧著自己的學業,還要額外打工賺錢,與此同時,他的很多同齡人依然在父母的羽翼下,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照顧。

夏天也是理智清醒的,除了偶爾氣血上湧,有點不計輕重的凶殘,其餘時候都稱得上冷靜謹慎,看上去永遠溫和無害,雖然他並不怎麼和人交心。

這樣一個人該多麼需要“正常”啊,他不是也正在朝正常體麵的康莊大道努力跋涉麼,認認真真問出這種話來,莫非是叛逆期來得太晚了麼?

見高建峰遲遲沒作答,夏天不緊不慢地繼續問:“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什麼時候都能定義為正常模式,也許社會就進步了,至少是種寬容的體現,參差多態才是幸福本源,而不是統一固化,你說是麼?”

高建峰微微蹙了下眉,感覺自己說“是”也不對,“不是”也不對,道理上是不差,可怎麼聽著總是有種要逆流而上,蠢蠢欲動的挑戰大眾心理的苗頭,這苗頭不大對!

他摸了摸鼻翼說:“理論上是,但實際情況很難,其實沒必要抱怨社會不進步,雖然緩慢但還是一直在發展,也許有一天會實現你說的參差不同也能被大多數公眾接受,但現在……”

“但現在你能接受麼?”夏天打斷他問。

高建峰下意識轉過頭,對上的那記眼神有些灼灼,他眉心一跳,仍舊用不顯山不露水的態度回答:“你問過我,我不排斥。”

@思@兔@網@

隨著這句說完,高建峰忽然有點醒悟過來了——夏天是在試探他,因為王安的事,他總擔心自己心裡有過不去的坎兒,所以出於朋友關懷,他一再地希望自己能正視這個問題。

這麼一想,他心裡不免還是有所觸動。

夏天是朋友,是兄弟,對他有依賴、有信任,從而又衍生出了關懷,好比大半夜刷夜爬牆的來看自己,換做是汪洋、劉京都未必能做得到。

高建峰自以為悟出了夏天的用意,跟著很真誠地說道:“我其實也沒經曆過,王安那個不一樣,他是把自己當成女孩,而且那麼小的孩子,隻不過有一點朦朧的好感,不能當真。後來我也看過一些類似的書,這種事又不是病,說白了,一個人選擇什麼樣的生活,其他人管不著,又憑什麼說三道四,覺得對或是錯。”

話是不錯,但卻不在點上,夏天十分沉著地問下去:“那如果你身邊的朋友,有人選擇過這種不正常的生活呢?”

“……”高建峰聽得錯愕,心想這怎麼可能,誰呢?院裡這群同齡人,是打從還沒桌子高的時候就一起馳騁縱橫,每個人什麼尿性誰不知道,個保個的都再正常不過了,平時一起看小黃書,看小黃片,一個個理論經驗都豐富著呢,還真沒聽說哪個人對同性感興趣。

夏天凝視高建峰的一臉茫然,索性決定再送出一份大禮包,他笑著問:“那要不假設一下吧,假設那個人是我好了,你能接受麼?”

高建峰心裡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他看著夏天,發覺其人臉上的笑容堪稱燦爛,不是開懷那種,甚至都沒有露齒,然而眼睛熠熠生輝,瞳仁如同兩顆璀璨的星子,半含期待半含笑意,仿佛是在等待自己的一個答案,之後再決定是徹底綻放還是就此熄滅……

高建峰突然有些怕了,他不想看到那團花火一樣的璀璨,因為自己一句話而暗淡下去。

即便心再大,有些情緒還是能體察出來,心弦繃緊的一霎,高建峰不由驚恐地做了個假設——莫非夏天是認真的?他不會真的想走這麼一條艱險崎嶇的路吧?

於是本想插科打諢說一句“哈哈,那怎麼可能?”,或者佯裝較真地來上一句“那我怎麼也得好好跟你談談,力爭把你拯救出來。”這種扯談而不合時宜的話,就忽然說不出口了。

高建峰大概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如坐針氈,額頭上的汗都開始冒了出來,偏偏夏天眼尖,看見了,更用一種近似於嗬護的語氣問:“你不熱麼?還穿著長袖衣服,都出汗了。剛我進來那會兒你不是沒穿,都是男的,你還介意這個?”

我天!本來是不介意的,高建峰整個人一凜,這一字一句的輕聲細語,直聽得他一陣手足無措,再看夏天的笑容,分明有種蠱惑人心的味道,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彈跳似的蹦起來,就在這時,凝望他的夏天也反射般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大概是坐時間久了,起得又猛,夏天右%e8%85%bf一麻,竟然踉蹌著沒站穩,緊接著身子往前一傾,直接撞在高建峰身上,他倉促中胡亂伸手一抓,手按在了高建峰的肩胛骨附近。

觸?感不大對,初夏的衣服都很薄,夏天能摸到那處皮膚上有一道突起的棱……

這一下剛好按在高建峰帶傷的地方,碰巧還是他爸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