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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回到1993 篆文 4293 字 2個月前

,隨後就聽她問:“是後勤部三處吧,我這是招待所啊,麻煩找一下三處的徐衛東徐政委。”

跟著又說:“徐政委啊,我是招待所前台,問一下,您家來了客人是麼?”

夏天聽著不大對,怎麼還查問到徐衛東那兒去了,招待所有這規矩?

“是的是的,兩個人,分彆叫丁小霞和夏大壯,”服務員繼續說著,“嗯,說是您愛人這邊的%e4%ba%b2屬,是您外甥的媽媽和弟弟。哦哦,這樣啊,那我明白了,謝謝徐政委。”

夏天聽得直起疑,心想真要是去問徐衛東,他九成是不會認這對現世寶的,從前和陳帆關係好的時候,徐衛東都不見得理會這類事,何況現在夫妻倆正鬨分居協議離婚,徐衛東愛人都快沒了,哪還顧得上愛人八杆子打不著的%e4%ba%b2戚?

服務員很快放下電話,把身份證還給了丁小霞。

“問得咋樣啊?”丁小霞搞不清徐衛東的官稱,隻覺得政委倆字聽上去就很有氣勢,仿佛還附帶著一種她可以翹首期盼的權力,她得意洋洋地問,“你們政委咋說的?”

政委其實就是團部指導員的彆稱,徐衛東現在還是正團職,要說師部裡沒有三十個也有二十九個叫這稱謂的,實在算不上什麼大官,服務員當即老實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對不起,徐政委說了,他不認識你們,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e4%ba%b2屬,我們有規定,必須是內部人員家屬才能住,招待所不對外,所以不能接待你們。”

“啥?”丁小霞頓時一臉懵,“咋會不認識,不對不對,你把電話給我,我自個兒跟他說。”

服務員伸手一攔:“這是內部電話,不能隨便讓外人使用,我剛說的你都聽見了,有什麼疑問你自己聯係徐政委去。”

丁小霞有點發傻,她在意的,當然不是能不能住招待所,而是徐衛東的態度,不認自己是憑啥?雖說隔得稍微遠了點吧,但好歹也算姻%e4%ba%b2,就是老家人也沒有把%e4%ba%b2戚拒之門外的道理,徐衛東咋能這麼乾呢?可要真不認她,那後續所有事不就都不用談了?

她悶頭不吭氣,琢磨著肯定又是夏天這頭白眼狼惹的禍,他自己得罪了徐家人,被人掃地出門,連帶著他們母子都不受待見,這天殺的孤星,方人的行家,簡直就是誰攤上誰倒黴!

“這咋回事,咋回事啊?”丁小霞衝著夏天氣急敗壞地咆哮,“你到底乾啥了把人得罪成這樣,我不管,你趕緊給我賠禮道歉把事解決了,我告訴你,要不把事辦好,你就自己去給你弟把學校聯係了,聯係不上,我天天去你們學校門口鬨,我讓你考大學,我讓你連大學門都摸不上!”

“嚷嚷什麼!”服務員氣勢十足地吼了一嗓子,“這是吵架的地方嗎?要嚷嚷出去嚷嚷!”

丁小霞一肚子火,反正也不讓住了,不妨給這妮子點顏色瞧瞧:“你當這是大會堂啊,是中南海啊?還不讓人站一站說話了,你誰啊你,就一服務員,服務服務,懂不懂這倆字意思,乾著低三下四的活兒,還挺牛逼轟轟的。”

服務員當即一拍桌子:“你再胡言亂語一句,我立馬叫警衛班的人把你轟出去,扭送派出所。”

話音落,還真有幾個穿軍裝的戰士從裡屋走出來了,其中一個手裡還拿著皮帶,雙手在兩頭一扽,皮帶登時發出啪啪幾聲響,其人目光冷冷,直視丁小霞。

夏大壯大約是想起來曾經挨的那頓打,不由有點怯,眼下可是人生地不熟,落進了夏天地盤裡的不安感如同跗骨之蛆,他悄悄拽著丁小霞的衣服小聲說:“趕緊走吧,咱出去找地方去。”

丁小霞潑沒撒成,但好歹比她那智障兒子見過些市麵,怕歸怕,卻也知道解放軍不能隨便打老百姓,隻是無奈養了個孬貨,拽著她衣服橫豎就是不撒手,她恨恨地拎著行李,咬牙走出了招待所大門。

夏天頗有興味地看著,丁小霞臉上的神情堪稱五光十色,可能是預感到自己無路可走了——她本來是誠心上門拉關係,想著說點好話,還特意帶了些土特產、所謂的好煙好酒,就是打算為了兒子的前程,奮力搏上一把。

此刻,她心頭也有點慌,拉住夏大壯不甘地說:“走,上門口堵人去!我還就不信了,有這麼不給%e4%ba%b2戚麵子的?實在不行,我就嚷嚷的左鄰右舍都知道,徐政委恁大的官不認%e4%ba%b2戚了,我瞧他臉上掛得住掛不住。”

說完,丁小霞再不搭理夏天,拖著一臉死狗相的夏大壯,直奔家屬區去了。

希望這對母子能和徐家人王八看綠豆的對上眼,夏天望著丁小霞二人的背影直想笑,不過一想到吵得天翻地覆不可開交,他又禁不住有點同情徐衛東樓上樓下的無辜鄰居了。

收回視線,夏天站在原地思量了片刻,隨後轉身返回了招待所前台。

還是那個年輕的服務員小姑娘,夏天衝她點了點頭:“勞駕問一聲,內部家屬才能住的規定,以前沒有吧?”

服務員對他的態度明顯好多了,堪稱笑容可掬地回答:“是啊,剛出台的,這不市裡搞嚴打嘛,我們接到通知也配合著執行一下。”

夏天聞言笑了:“那這通知,是一個叫高建峰的同誌傳達的吧?”

服務員微微一愣,跟著嗬嗬笑起來,回眸衝裡屋喊了聲:“哎,露餡了啊,趕緊出來吧。”

門旋即開了,高建峰溜達著走出來,人半倚在門框邊,對著夏天促狹地擠了下眼。

倆人隨後坐在招待所門前的涼亭裡,高建峰點上根煙,皺著眉問:“什麼鳥人,還打算今晚大鬨徐衛東家,話說你小姨已經搬出去了吧?”

“嗯,我等會給她打個電話,讓她彆管這事。”夏天應道,“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高建峰看他一眼:“你在校門口跟他們說話,我就在馬路對麵,剛好聽見了。”

所以就來救場了?夏天一笑:“招夠損的,不過謝了。”

話雖這麼說,但“損”這個字在這番語境下已經完全是褒義了,夏天知道坦蕩又事無不可對人言的高同學,骨子裡其實不光有許許多多的少年義氣,更有許許多多的“壞”點子,而認準了誰是兄弟,他自然也就會全心全意去對待。

高建峰對他的誇獎照單全收:“不客氣啊,這種人就得早點打發,留著不管都麻煩,趕緊轟走完事,要不你還等他們發芽嗎?”

夏天覺得這話有點耳熟,抿嘴笑了笑:“跟周媽學的吧,她說等下雨,你就來個等發芽。”

“嗯,繼承一下。”高建峰漫不經心地笑著說。

夏天揚了揚眉問:“所以你這是教我一招速戰速決?”

“算是吧,那你能學著點麼?快一模了,彆被亂七八糟事的打擾。H大去年在咱們省招的人不算多。”高建峰摸摸鼻翼說,“加油吧,年級第二同學,這回一模,想不想來點突破和超越?”

突破自己超越你,然後考個年級第一嗎?夏天對此毫無興趣,要是害高建峰被高克艱送去上軍校,那自己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他搖搖頭,故意歎了氣:“試試吧,要說我一個認真做筆記的,總也考不過連筆記都沒有的,其實也很鬱悶的。”

高建峰仰頭笑了下,又說回方才的話題:“我跟張大爺交代了,那倆人要是再來學校就去說你上自習不能打擾,如果鬨就找周媽出麵解決。反正那女人又不是%e4%ba%b2媽,不存在臉麵問題。”

他其實路上還在想,有這樣的繼母和兄弟,也不知道夏天的童年是怎麼過來的——現在人大了,那麼能打架,這對母子尚且敢這樣對他,可見小時候還不定怎麼欺負他呢。

這麼想想,心裡難免湧上來點說不出的疼惜,有些莫名的,他總覺得夏天和自己就像是鏡子的兩麵,成長環境明明迥異,甚至是隔著千山萬水,但卻不妨礙他理解這個人,明白夏天克製之下偶爾爆發的狠,是經年累月被壓抑出來的結果,也虧得他天性仁義,才不至於因此長歪。

夏天聽他安排得這麼周詳,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他有時候回想,覺得高建峰好像才是他的貴人,自從遇見他,好事幾乎就沒斷過,逢“凶”能化吉,連結識彭浩光,說到底,也是因為高建峰的緣故。

他心甘情願把這些“好處”都歸結在高同學頭上,天平於是傾斜得更厲害了,已然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與此同時,丁小霞在當晚,果真被徐老太不由分說地給轟出了門,兩個潑婦隔著防盜門互相問候了對方祖宗十八輩,丁小霞彆的話都沒聽清,就隻弄明白了一件事,原來陳帆要和徐衛東離婚!

這句不亞於五雷轟頂,頓時把她腦海中暢想的所有光明前景,一下子全擊碎了。

母子倆惶惶如喪家之犬,不得已,出門先找了個小旅館對付了一晚,才住兩天,夏大壯就捱不住了,與其這麼湊合著,還不如回家去舒坦。丁小霞心裡更窩火,一門心思恨起了夏天,那王八羔子太能方人了,可偏偏他卻得了濟,輪到自己兒子,咋就一點都享受不到好處呢?

三天後,丁小霞帶著夏大壯,再次氣勢洶洶地去了八中,不想卻被張大爺嚴詞擋在了門外。她撒潑打滾,結果隻招來了幾個年輕力壯的體育老師圍觀,人家連手指頭都沒碰她一下,可那架勢,分明就是無聲地在轟人。

丁小霞不傻,由此也知道了,自己這回上城,到了隻落了個走投無路的境地。

“回吧。”夏大壯滿臉喪氣地說,“當啥城裡人啊,就沒那命!”

丁小霞看不上他這幅膿包樣,狠狠呸了一口:“老娘就是不服。”

兩個人擠在公交車上,才罵一聲,立刻招來坐他們身前人的側目:“哎哎,我說你注意點好吧,口水都要噴我臉上來了。”

丁小霞瞪著那人,因為連日遭遇,氣雖不順,卻到底衝不起來了。公交車是開往火車站方向去的,她扭過頭,看著兒子正滿眼貪戀地留戀著窗外省城的街景。其實她又何嘗不留戀?抬眼去看,馬路對麵正有一座頗為恢宏的建築,她不大認得門口牌子上寫的字,隻見門前有人高舉橫幅,還有人在大門口排著隊的在靜坐。

“哎,那是啥地方?”她捅捅兒子問。

夏大壯半死不活地看了一眼牌子:“市教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