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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回到1993 篆文 4211 字 2個月前

很享受才對?高建峰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正在朝他一點點蔓延、侵襲,猶帶著鮮活的、不斷流動的體溫,連搭在肩膀上的手也是暖的——這人才從冰水裡出來多久,就能恢複熱度,果然是傻小子睡涼炕,全靠火力壯。

於是就這麼著,在緊張、忐忑、享受輪番出現的思想交鋒裡,夏天深一腳淺一腳如同夢遊般,被高建峰帶到了大路上。

高建峰是騎車來的,夏天卻沒再讓他再騎回去。

那輛因為他著急擔心才不惜奢侈一把坐上的出租車,一直停在路邊候著,夏天預先付給了司機100塊錢。這種“豪氣乾雲”的行為讓高建峰瞠目之餘,又頓感內疚——至此,他好像全然忘記了,今天這場“冬潛比試”,緣起究竟是為誰。

將自行車放進後備箱,高建峰讓司機把暖風調大些,又把夏天的衣服搭在副駕駛座位上吹乾,等一係列動作做完,他終於沒法再忽視,身邊那兩道虎視眈眈的目光。

事兒還得解決,他轉過頭,看著夏天:“想問什麼,直接點吧。”

麵對這種從容且理直氣壯的人,夏天突然間就沒詞了,來時的氣急敗壞早在高建峰輕拍後背的安撫中灰飛煙滅,事件的前因後果他也心知肚明,那……還有什麼可再問的?

不管高建峰是出於義氣,還是出於當大哥的自發自覺,反正他都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他是在護著自己。

夏天深深地看著他,因為被冰水浸潤過,高建峰的臉色顯得比平時要白,惟有一對耳朵尖被凍得通紅,襯著兩道墨黑的劍眉,分明有種彆樣的可%e4%ba%b2可愛。

“謝謝。”夏天不敢再多看,慌不擇路地垂下眼,低聲說,“你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清空亂七八糟的思緒,他自然地笑了一下,此時鼻腔裡有溫暖的、來自於高建峰身上的味道,充斥在密閉而狹小的空間裡,他又一次真切地感覺到了久違的安穩和踏實。

這一刻,隻恨不得把時間無限延長,哪怕就這麼坐在這輛車上,一直坐到地老天荒。

可惜司機大哥不解風情,趕著去拉活,一路把車開得是風馳電掣,還不到四十分鐘就到了大院門口。

老地方老飯館,依然是高建峰摯愛的那一口。這回汪洋他們占了所謂雅間,一張大圓桌,七八個大小夥子,擠一擠,還是能坐得相當緊湊熱鬨。

桌上已擺著半打啤酒,高建峰才一露頭,汪洋已經叫囂著要拚酒了:“雖然你贏得毫無懸念吧,可我還是要說,我怎麼就那麼愛看趙盛華吃癟的傻缺樣呢,丫死要麵子還裝,走的時候倆%e8%85%bf都直打晃兒。”

一群人都笑起來,劉京拎了個啤酒瓶子遞給夏天,一麵推心置腹地說:“來,跟建峰走一個,你倆也算有緣,不光在一個班,座位挨得近,還分彆是年級第一和年紀第二,怎麼著今兒都必須得走他一個了。”

餘下的話,劉京沒挑明說,好比“高建峰幫你扛了今天的事,平時又是怎麼明裡暗裡的罩著你”,對於這些,他隻字不提。

夏天心裡明鏡,知道這酒要是不接過來喝上一回,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高建峰笑笑,他手裡抱著夏天的大衣,隨意搭在自己的椅背上,拿起一瓶酒,痛快地和夏天手裡的瓶子輕輕一碰,碰的位置是那處長長的瓶頸。

夏天隻覺得手指隨著撞擊,忽悠悠地一顫,腦子裡倏地一下,赫然蹦出了“交頸而眠”四個鮮亮亮的大字。

高建峰大約是渴了,一氣乾了大半瓶,夏天邊喝邊看他,邊看邊皺眉,才剛泡了冰水,接茬又這麼灌冰啤酒,這人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

按說是他敬人家,那就不該先停下,可夏天還是按住了高建峰持瓶子的手:“空著肚子呢,你悠著點。”

高建峰其實也正想收,打算跟夏天說點到為止就行,他彆的都沒多想,隻是單純覺得夏天連大衣都沒穿,又在外麵凍了好一會,彆再把腸胃給激著了。

“我是渴了,你跟著喝那麼多乾嘛。”高建峰一笑,露出四顆整齊的小白牙,隨後放下瓶子,提高音量加入了身邊的咆哮人群,要飯要菜去了。

接下來是比拚食量的時間,一群男生咋咋呼呼,下筷子有如風卷殘雲。吃喝到一半,有人犯了煙癮,招呼有需要的同誌們去外麵抽煙——在座的許波有先天哮喘,不能聞煙味,為照顧病患,煙民們還算有相當的自覺。

也不知誰喊了一聲“下雪了”,一幫煙民全數精神抖擻,嚷嚷著把吸煙場所從廁所改換成了室外,好像迎著今冬的初雪,煙都能抽得格外有意境似的。

高建峰走時沒拿外衣,夏天正準備給他送出去,一偏頭,才發現他椅背上搭的是自己的衣服,而他手摸到的袖子上頭,明顯還帶有輕微的潮濕感。

“凍不壞他。”坐在旁邊的劉京看在眼裡,笑著拍了拍他,“就高建峰那身板,不穿衣服都凍不病,他火力壯。”

夏天回過頭:“所以汪洋才說他贏得毫無懸念?”

劉京笑了笑:“那倒不是,不過反正不用擔心,我們都知道他鐵定能贏。”

“為什麼?”夏天好奇的問。

劉京眨眨眼,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想知道?”

他隨即倒了滿滿一杯酒,往夏天麵前一推:“怎麼也算個不大不小的秘密呢,來,走一個,乾了我立馬告訴你。”

夏天一哂,明知道他在賣關子,還是痛快地一飲而儘:“說吧,高建峰是練過九陽神功,還是降龍十八掌。”

劉京看著他直笑,搖搖頭,忽然發出一聲略顯誇張的歎息:“嗐,這事要說起來,還真是個有點悲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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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京沒白賣關子,接下來,他耗費了不少吐沫,給夏天講述了一個稍顯冗長的故事。

以至於兩根煙抽完,故事都還沒講完,看見高建峰等人陸續回來了,他隻好又拉上夏天去到洗手間,繼續詳述他那番“密談”。

關於高建峰的體能,或者說肺活量,之所以能好到出類拔萃,連擅長長距離遊泳的趙盛華都拚不過,的確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始於他父%e4%ba%b2高克艱。

用劉京的話說,高克艱人如其名,擁有一副天生愛好挑戰各種困難,以完成各種艱巨任務為使命的奇葩型人格。◆思◆兔◆在◆線◆閱◆讀◆

早年間,高克艱在其父位列上將的大好形勢下,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家裡安排好的從軍之路,隻身一人奔赴北大荒,在冰天雪地的環境裡戰天鬥地,若乾年後轉去基層野戰部隊,又摸爬滾打了好幾年,因為各方麵表現優異,被保送去了軍校。學得科目無非是火□□槍炮彈,可這頭人還沒等畢業,他就已經被總部機關看上,隻等一紙調令宣召進京。

任誰攤上這樣好的機會,恐怕都會欣然赴命。

然而高克艱腦回路和彆人不一樣,彼時他態度尚算委婉地拒絕了調令,理由給得也十分的有個性——他本人的性格更適合待在一線基層部隊。按說這種“不識抬舉”的風格,多少會得罪了多少人,不過好在這份硬氣總還是有很多人願意去欣賞,最後他如願調到了地方軍區,繼續從事最為擅長的野戰作訓。

大院裡很多人提起高克艱,都覺得這人有一身硬氣。可也有人說,倘若把高師長的前半生寫成一本書,那麼每頁都必須出現的,恐怕就是一個大寫的橫字了。

高克艱不光對自己橫,對生活橫,對自己兒子也同樣堅決貫徹落實這個字。

劉京說到這,猛咗了一口煙:“我們這幫孩子,再加上比我們大的那些個吧,基本上沒人不怕高師座,因為他這人從來沒笑臉。不過要說良心話,高師座人長得相當帥,還是棱角分明的那種帥,就是看人的眼神太銳,屬於跟路邊吼一嗓子,能當場嚇尿好幾個半大孩子的主兒。我小時候一看見他就想繞道,當時就琢磨誰要給他當兒子,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而不幸倒了大黴的那個人,當然就是高建峰。

高克艱對長子的態度,是所謂方方麵麵都要嚴格要求——不過這隻是他自己的說法,要讓彆人看,那或許根本就不是嚴格倆字能形容的,估計得叫嚴苛。

打從高建峰剛上小學起,高克艱已開始按野戰部隊的路子訓練他了——每天三公裡,八十個俯臥撐,五十個引體向上,二百個仰臥起坐……風雨無阻,原則上輕傷不下火線。

“院裡好多人都看見過,你想高建峰六歲那會,也就……”劉京伸手比劃了一下夏天的腰,“也就這麼高吧,大晚上繞著操場跟小驢子似的跑,據說還有人看見他跑到吐,不過從來沒人見過他哭。後來有一陣子吧,大家夥出於不忍心,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九點以後沒事誰都不去操場,特有默契,主要是真沒人願意看一小孩被那麼折騰。”

然而,這點折騰還是隻是剛剛開始,隨著年齡增長,訓練量也在加碼。時至今日,已經沒人忍心,也不太敢去問高建峰,他每天到底跑多少公裡,做多少個俯臥撐。反正同齡有眼睛的都看得見,舉凡學校開運動會,高建峰的一萬米從來一騎絕塵,跑完全程依然能臉不紅氣不喘。

高建峰就是這麼被練出來的,體能在八中所向披靡,就是放市裡體校也能排的上號。高克堅對此還算滿意,之後就輪到小兒子高誌遠了,他大概是想如法炮製,沒想到高誌遠小朋友在第一次長跑時,就給他來個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高克艱三十六上才生了這個老兒子,雖說高誌遠自小體弱,可高克艱的理論是隻要肯練,就沒有練不出來的人,而高家也絕不出少爺秧子。

哪知道這回練大發了,高誌遠的%e4%ba%b2媽李亞男急了,送兒子去醫院前撩下話,孩子如果有個好歹,她不光要離婚,還要和高克艱拚命——據說原話是拚刺刀,她就是要好好看看,高師長那一身銅筋鐵骨,到底能不能刀槍不入。

好在高誌遠並沒什麼大礙,可是人出了院,其後的訓練居然也不了了之了。這下院裡的人可有的說了,私底下都開始傳言,原來高師長也有害怕的人。當然這話沒人敢當他麵說,說的最多的還是另外一句——有媽的孩子才有人疼,沒媽的那個,到底是差著行市呢。

不過這事,倒是一點不影響沒媽的高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