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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若是不願意?見,那江陵就先回去了。”

說著他邁步就走。秋蓮連忙拉住他道:“江公子彆生氣,方才隻是小小戲耳。我們郎主確實在家中,我現在就帶江公子去見他。”

江陵依然將信將疑地看著秋蓮。秋蓮噗嗤一笑,對江陵說:“公子你跟我來。”

她再次帶著江陵開始在園子裡穿梭。江陵雖然懷疑但也沒辦法,隻能跟著秋蓮,看看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又繞了一刻後?,兩人來到一座頗有高度的假山前麵。假山上怪石嶙峋,種有許多奇鬆異果。山頂有一座精致的八角亭,亭子四周垂著竹簾,看不清裡麵的內容。

這畫麵和剛才那個閨房一幕實在是有點像。江陵有點害怕,腳步也踟躕不前。

秋蓮笑著對江陵道:“江公子莫要怕,郎主在上麵等著公子。”

江陵半信半疑:“當真?”

秋蓮咯咯一笑:“千真萬確。”

江陵一尋思。唉,罷了,反正是光天?化日,大不了我再逃下來就是了。

他沿著假山上的石階往上爬。因為石階過於陡峭,他不得不時常借力於假山上的石頭,很?快就弄得手掌上都是泥灰。

等他好不容易爬到假山山頂,連頭發都有些?亂了。他趕緊整理一下衣冠,趨步走到亭子前。

亭子的竹簾微微晃動著,從簾子的縫隙中飄出一股淡淡的幽香。這香味和剛才閨房中的香有些?相似,但又更加清雅,似乎是蘭花的味道。

江陵聞到這股香味,不知?為何?心裡又有些?忐忑,腳步也停下了。

正在這時,竹簾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明遠,是你麼?”

是阿容的聲音。

江陵心中一喜,趕緊答道:“兄長,是我。”

隨著他的話音,亭子裡的竹簾緩緩卷起。江陵滿懷欣喜上前:“兄…”

他第二個字沒出口,忽然愣在原地。

隻見眼?前並非記憶中那個錦衣華服的公子,而是一個明眸皓齒,美目流盼的少女。

她身?上穿了一件剔透如煙的揉藍色衫子加淡青色荷葉紋印金彩繪花邊羅背心,下著一條杏黃色襦裙。兩條修細的柳葉眉中間?畫了一朵淡淡的粉紫色花鈿,整個人就像一朵初綻的春花那樣?嬌美靈動。

江陵就像被雷劈了一樣?呆在原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阿容手裡拿著一把扇子。她用扇柄輕輕打?一下江陵的肩膀,笑著道:“明遠賢弟,你怎麼啦,不認識我了?”

江陵張口想說話,卻半晌發不出一個字。阿容看他呆登登的樣?子越發好笑,扶著亭子的柱子咯咯笑起來。

她相貌雖然美麗,但是行為舉止大大咧咧的,就像那個和江陵稱兄道弟的呂公子。江陵一時也覺得好笑,忍不住說:“兄…”

“我叫呂倩容,”阿容笑著說:“你叫我倩容好了。”

江陵卻說不出口。掙紮半晌他才說:“方才那個閨房裡的小娘子,也是你安排的?”

倩容得意?地說:“我要考驗一下你有沒有把我忘了。如果你真把我忘了,或者?品行不端,我就不理你了。”

江陵簡直哭笑不得。他沒想到自己不僅需要應舉,還要接受倩容的“三試”。還好自己考試過關,不然連倩容的麵也見不到了。

倩容見江陵一副苦瓜臉的表情,撲哧一聲笑出來,說道:“乾什麼,你對我的安排不滿意??”

江陵苦笑說:“呂…呂娘子,你彆拿我耍笑了。”

呂倩容又咯咯笑起來。她越看江陵傻不愣登的樣?子越喜歡,又想起之前兩人結伴去杭州一路上的相處,心裡越發愛意?湧動。

這時正好四下無人,她膽子一大,乾脆上前一步堵住江陵的路,直視著他的眼?睛道:“明遠,你覺得我好不好看?”

第162章 女朋友

江陵頓時大腦暈眩,呼吸急促,腳下差點?沒站穩。

他退後一步就要掉下假山,眼前是?嬌美如畫的少女,鼻子裡是?她醉人的體香。江陵隻覺得心口好像藏著一隻兔子一樣砰砰亂跳,臉也紅了,支吾著說不出話。

而在他對麵的倩容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她?說出那句話後就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主動。

但她?轉念一想,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縮回去也沒什麼意思了。明遠這人,要是?不逼一下也是?不行。

想到這裡她?乾脆破罐子破摔,又?直視著江陵的眼睛說:“明遠,我的心?意我都告訴你了。你的心?意是?否也該告訴我呢?”

江陵慌得說不出話。倩容用咄咄逼人的眼神看著他道:“你說話呀,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江陵這輩子都沒有麵臨過這樣被逼著表白的時刻。一方麵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喜悅,就像是?上天?給?自己的恩賜;

一方麵他又?覺得害怕,因為在?他的世界觀裡,男女之事一般都是?含蓄莊嚴的,由父母命定?的。他也沒想到倩容會向他表示愛意,還是?以如此熾熱直接的方式。

縱然江陵平時是?個內核極穩的人,但這一刻他也方寸大亂,忍不住彎腰對呂倩容行個大禮,嘴裡說道:“多謝娘子厚愛,但江陵身份低微,實在?不敢高?攀娘子…我,我…”

倩容的眉頭頓時蹙起來。她?打斷江陵道:“明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何時在?意過你的身份?既然你有勇氣做我的兄弟,為何不敢和我結為夫妻呢?”

江陵越聽越慌,這倩容已經想得這麼?遠,連夫妻這樣的字眼都說出來了。

倩容見江陵這樣吞吞吐吐的樣子反而急了。她?眼睛一瞪對江陵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不喜歡你就直說!”

江陵被她?逼得心?跳如鼓擂,語無倫次道:“不,不,我,我沒有…”

倩容見江陵就是?不肯對自己明確表示態度,氣得轉身就要下山。但山上的路非常崎嶇,她?又?走得急,腳趾頭一下撞到旁邊的一根柱子上,疼得她?哇哇亂叫。

江陵嚇得趕緊扶住她?,讓倩容靠在?自己肩膀上一跳一跳,跳到亭子裡的軟墩上坐下。

倩容坐著一直哼唧哼唧。江陵眼看山下又?叫不到人,隻好對倩容道:“或者…我替娘子看看腳趾上有沒有傷?”

倩容繼續哼唧,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江陵看看倩容。在?這個年代,男女私相授受是?個可大可小的事,大的話自己的小命可能?都保不住。

但是?此時此刻他已沒有了退路,就算被打被罰他也認了。

江陵說一聲“得罪”,單膝跪到地上,小心?翼翼地褪去倩容的襪子。

倩容腳上的皮膚有點?冰,細細滑滑的就像%e4%b9%b3酪一般。江陵忍著鼓擂般的心?跳,用手掌托著倩容的腳裡裡外外觀察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麼?淤青流血之類的大傷。

“你腳趾沒傷筋骨,”江陵道:“並不要緊。”

倩容還在?生氣,嘟囔著罵江陵:“都怪你氣我!要不是?你氣我我才不會摔跤。都是?你的錯。”

“是?,”江陵一刻也沒耽誤:“是?我的錯。”

倩容一聽江陵服軟,立馬就不吱聲了。兩人一坐一跪,彼此都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江陵站起來,很?溫柔地問倩容:“你在?家裡也是?這麼?急躁麼??”

倩容嘟著嘴不說話。她?在?家裡當?然也是?說一不二的,她?爹她?娘甚至她?爺爺都拿她?沒辦法。

但是?遇到江陵,她?就好像遇到命中克星一般,時時有懊悔心?軟的感覺——這實在?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兩人默默無言地在?山上站了一會。江陵小心?問她?:“我扶你下山去吧?”

倩容很?不高?興地說:“我走不動,你背我下去。”

江陵沒有辦法。他發現自己十年寒窗學的東西在?倩容麵前完全派不上用場。

他也不知道該拿這個小娘子怎麼?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最後他隻能?在?亭子麵前蹲下來,對倩容道:“你上來。”

倩容笑出兩隻酒窩,開開心?心?地趴到江陵背上。

她?當?然不算重,但是?假山上的路非常難走,江陵又?要顧著她?,費了好大力氣才重新回到地麵上。

等她?兩一下山,秋蓮等幾個丫鬟小廝又?出來了。她?們看到倩容竟然趴在?江陵背上,一個個又?是?驚訝又?想笑,但又?怕笑出來被倩容罵,隻好眼觀鼻鼻觀心?地憋著。

江陵看著眾人微妙的神情也覺得尷尬,再加上確實累得夠嗆,隻能?紅著臉對倩容道:“呂娘子,你可以下來了。”

倩容蹦蹦跳跳地下來,對秋蓮吩咐道:“剛才江公?子沒吃飽。去傳廚房再做一桌菜肴,送到沁芳閣去。”

秋蓮忙行禮道:“是?。”

江陵很?想對倩容說不必了。但是?他看到倩容興高?采烈的臉龐,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

當?日時間已晚,倩容安排了一間清淨的閣兒讓江陵居住。江陵心?中很?是?不安,但倩容一片熱情讓江陵無法拒絕,隻能?揣揣不安地住下了。

這情景就像當?日兩人一起去杭州,江陵一路上經常被呂倩容逼著乾這乾那一樣。

對江陵來說,這種體驗既痛苦又?幸福,是?他此生此世都不曾經曆過的境遇。

第二天?一大早江陵來找倩容告辭。倩容又?換上一身男裝,興致勃勃地對江陵說:“明遠,我陪你去你書院。”

江陵一下子愣住了,他本能?有些緊張,不知道倩容又?要玩什麼?花樣。

倩容也不管他的反應,直接對小瑩道:“備轎。”

小瑩答應一聲下去準備。沒過多久轎子準備好了,江陵被倩容提溜上軟轎,朝碧螺山直奔而來。

這天?是?解試過後的第一天?,很?多學生都放假回家了。兩人到時書院裡靜悄悄的,隻有綠蔭滿地,天?光雲影,還有幾隻不安分?的野貓在?齋舍間晃悠。

倩容在?書院裡東看看西望望。她?見四下無人,忍不住問江陵:“你們書院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江陵哭笑不得道:“昨日剛應舉完畢,今日書院放假,大家都回去了。”

“哦,”倩容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一邊看一邊問江陵關於他讀書的問題。

“你平日書念得如何?在?齋中排名多少?”

江陵謙遜道:“隻是?中等。”

倩容撇撇嘴:“那你怎麼?念得呆頭呆腦的,像個傻措大?”

江陵低頭笑了。這種問題他除了傻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倩容見他吃癟的樣子,越發覺得捉弄江陵是?一件其樂無窮的事。兩人說說笑笑,散著步走到聞鵲齋前麵。

江陵對倩容笑著介紹:“這是?們齋舍,先生平日就在?這裡給?我上課。”

倩容好奇地透過竹簾往齋舍裡張望。隻見裡麵一列列桌椅排得非常整齊,倩容忍不住問江陵說:“哪個是?你的座位?”

江陵朝自己座位一指:“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