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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淡綠 勖力 4342 字 2個月前

快點起,彆待會兒外賣到了,他還在睡。

說著,栗清圓就去喊整個人占據一張床的人,“你聽見沒啊,起來,我點生煎了。”

正在覺頭上的人,囫圇應一聲,“你點吧,我保證外賣到了,三分鐘起床洗漱。”

“不行,就得你先起來,我再點。”

“……”

“馮鏡衡你聽到沒!這是我的地盤,得聽我的。”

“我好歹是客,栗老師。”趴睡在枕頭上的人,徹頭徹尾像隻大狼狗。

栗清圓說著就去拉窗簾,口裡狠批,“沒有夜裡那麼凶的客人。”

窗簾霍拉拉開,栗清圓發現個要命的問題……

就是,她昨晚回來的時候沒有開空調。後來,馮鏡衡到了,拉窗簾開空調卻好像沒有關窗戶。

啊,栗清圓驚叫一聲,連忙去喊床上的人看:

昨晚,那什麼,沒有關窗!

救命!那豈止是個沒有關上的窗戶啊!那是夠栗清圓躲進去一輩子都嫌寬的生命之縫!

這下她更遷怒馮鏡衡了,說什麼也要他起來。夜裡不睡,白天就也有本事彆睡!

馮鏡衡抱怨地拿枕頭捂耳朵,“這話怎麼跟虞老板似的。”

栗清圓喊不起來他,更是氣得要跳腳。

床頭櫃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馮鏡衡十噸的起床氣,要她拿出去接。

栗清圓一麵去拿手機,一麵最後通牒他,“你不起來,就什麼都不算數了。”

床上的人幽怨地坐起身,沒三秒又倒回去睡。

邊上的栗清圓抄起手機,這才看到來電的是誰,“你手機還沒開機麼,杭天打過來的,該是找你。”

於是,躺在床上的馮鏡衡就著栗清圓的手機接起了助手的電話。

對方簡短地說了句,一直賴床的人,霍然醒豁開眼,幾乎一秒切換身份。

杭天再說了些,馮鏡衡嗯一聲,交代助手,“你現在就過來接我。”

掛了電話,沒等栗清圓問,馮鏡衡先告訴她了,“汪春申夜裡送醫搶救,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汪的老管家一口咬定,昨晚汪先生見過客後,情緒就不大好,夜裡自行注射胰島素的時候,這才恍惚過量了。

而昨晚汪春申前後見過兩位客,先是馮鏡衡,後是唐受鉞。

老管家報了警,指控這當中可能有教唆他人自殺的嫌疑。為此,警方那頭循例要詢問馮、唐兩位筆錄一下。

第81章 【正文完】

杭天過來接馮鏡衡的時候,後者正好吃完早飯。

馮鏡衡臨時穿著一套老頭衫和短褲,要出門的那套因著昨晚穿了會兒,有點皺。栗清圓正在用掛燙機幫著熨燙。

桌上還剩兩個生煎,馮鏡衡招呼杭天。

杭天揶揄,都冷了,生煎包得趁熱吃。

馮鏡衡:“冷個%e5%b1%81。我才吃完的,你再廢多一句話才是冷。”

說著,杭天接過打包盒,吃著兩隻生煎。

栗清圓出來,示意馮鏡衡衣服好了,張羅他去換。看見杭天吃那兩個剩下的生煎,便問他夠不夠,不夠的話,她可以給他弄個三明治,很快的。

杭天搖頭,生煎皮上的芝麻還沾在嘴邊呢,辦正事的自覺。催老板,“馮董已經知道了。您抓點緊吧。”

馮鏡衡回房換衣服。

栗清圓單獨對著杭天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就也跟著進了房。看著他換下栗老師的衣服,再一件件穿回正裝。終歸有點不放心,“你跟我說實話,昨晚你沒有說一些狂妄的話,或者刺激性的話。”

馮鏡衡坐在床邊套兩隻襪子,領帶搭在豎起領子的頸項上。偏頭來,“怕什麼?”

“怕你被有心之人汙名。”栗清圓略微思忖了會兒,再問他,“汪是什麼意思,他是當真失手用量過度了還是?”

馮鏡衡哼一聲,他的樣子全沒帶怕的。仿佛這盆汙水是怎麼也潑不到他頭上來,倒是唐受鉞那頭怕是不老少的火。“這個老家夥看似文人雅士、獨善其身,其實最破防了。兜裡沒幾個子了,就剩這些伯樂千裡馬的慧眼如炬充門麵了,這個檔口給他這樣的下馬威,要他反拜碼頭就算了,還得自扇嘴巴,承認看走眼了。這個無名之火,他連夜去找汪,可見窮相。”

馮鏡衡真的一點不急,相反覺得好玩。來給栗清圓分析,“老周得過汪春申過命的恩。嗬,如果當真是汪羞愧地想不開。那麼,隻能說,這個老周有點死忠且能耐。他想同時咬我和唐,來攪渾水,哼。”

栗清圓聽著牽一發動全身,有點急,便又回到了昨晚的不安,“你昨晚去找他乾嘛的,看吧,被攀誣上了。鬨成這樣,值得麼?”

馮鏡衡轉過身來,捉她的手,來給他打領帶。這條還是她送給他的。

“多大的點事,就皺眉頭這樣。以後再碰上些對賭,不得愁瘦成骨頭。”

栗清圓拽他起身,給他理衣服,也給他係領帶。麵對麵,目光相交,她沉默了幾秒,一秒自白,“也許沒有我,你……”

他來握她的手,是糾正也是安撫,“沒有你,我要麼不知道,一旦知道,我連去斡旋轉嫁這宗生意的心思都沒有。你要相信,我一定會叫汪春申敗得比他今天慘烈一百倍,他的兒子我是鐵定不會去管的。因為他不值得,甚至齷齪卑鄙,不是神明,憑什麼受百姓香火,嗯?圓圓,我那些年上島,和你一樣的心情,我當他是一個介於父%e4%ba%b2與兄長之間的人物。”

寄情,排遣。

馮鏡衡坦言,他能這麼平靜地去跟汪割席,能收留他的兒子,已然是千恩萬恩了。“不為彆的,因為這樁糊塗案,我永遠是既得利益者。”他看著眼前人。

栗清圓給他推扶正領結。

這天早上出門前,馮鏡衡開了手機,裡頭各類信息如山崩的雪一般掉落下來。

栗清圓也老早換好了衣服,她說要陪馮鏡衡一齊去。被他按下了,見她這樣心事重重的樣子,馮鏡衡受用得很,喜笑顏開地安排她,“真不放心我,幫我個忙。就假意急匆匆去找老頭,最好能急得掉幾滴眼淚,就說你不知道馮鏡衡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明明勸過他,他也不聽。可是,這個檔口,他被請去喝茶,我真的沒主意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他……”

栗清圓聽到最後一句,屬實圖窮匕見了。氣得砸他一拳,都什麼時候了,誰有心情和你這麼沒皮沒臉的。

馮鏡衡就這麼笑著捏捏栗清圓鼻子當出門前的告彆,主動去轄區派出所接受問話了。

栗清圓沒有跟著他們去,卻也沒有在家裡待得住。

她去了趟裡仁路。在馮鏡衡書房裡翻到了上回他們對話時的那支手機。揣回包裡,即刻下樓來。

她好些日子沒來這裡了,七七又胖了一圈。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脖子上帶了個小鈴鐺,走到哪裡,叮當到哪裡。

叮當貓的七七見到栗清圓,跑過來繞蹭了她腳踝好幾下,甚者還撒嬌地在她麵前翻肚皮。

栗清圓伸手安撫了幾下,跟七七念叨般地道歉,她現在沒空,得去忙點正事。嗯,“解救你爹地。”

說完,栗清圓將七七抱回貓房間裡去。

出來才要走的時候,玄關門鎖有解鎖的動靜。栗清圓滿以為那頭進行地很順利,連忙趕著去開門,裡外的人一齊用力。栗清圓被開門的力道碰撞到了腳趾頭。§思§兔§在§線§閱§讀§

她忍著疼,抬眸,門口站著的卻是馮釗明與馮紀衡。

老大給老頭讓位,示意裡頭有人。

馮釗明見到栗清圓,還是先前的和睦沉著之色。然而,說不上來的、像山一般的壓迫感。算起來,馮鏡衡的沉得住氣,真得他父%e4%ba%b2%e4%ba%b2傳。

“清圓你在這裡,那麼就更好辦了。”

“我要老二之前的那截視頻。”

栗清圓攥緊她的包鏈條,她始終不知該如何稱呼他的老頭,乾脆就省去了。情急之下,栗清圓並不知道馮釗明要這份證據到底是利不利好馮鏡衡,畢竟他違逆他父%e4%ba%b2的生意不是筆小數目。

前些日子他哥哥又出了那樣的家務事,栗清圓忖度,萬一他老頭真的遷怒馮鏡衡,一時沉寂二兒子,也要保全這宗生意,也不是做不出來的事。

無論如何,她得先見過汪那頭,也問過馮鏡衡再說。

栗清圓局促地搖搖頭,避重就輕地說,她不了解說的是什麼。

馮釗明鼻孔出氣,卻始終不是發難的嘴臉。他的說辭是,“我一向有這個自覺,兩個兒子的身邊人,我這做公公的,不去討什麼嫌。但是,老二今天做了什麼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出現在這裡,不是他的授命就是你的奔走。”

馮釗明說著,朝栗清圓攤開掌心,一雙銳利不遲暮的眼,篤定他要的東西就在栗清圓身上。

再哄孩子般的口%e5%90%bb,“還想和老二好,就聽話。”

栗清圓想著早上出門時,馮鏡衡那段荒唐的囑咐。然而,窮則變、變則通。她沉思了片刻,突然堅定地朝馮釗明,“對不起,我暫時不能交給您。無論如何,我得問過馮鏡衡、”

“就那麼聽他的話!”老頭這才有了情緒。

栗清圓不慌不忙,“嗯。如果隻能這麼承認,我想我沒理由在您和家家爸爸與馮鏡衡之間,有什麼不好站隊伍的。”

馮釗明聽得這一句,哼一聲,說了句,“果然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樣人。”

栗清圓麵上一紅。

一直沉默背手的馮紀衡有必要提醒父%e4%ba%b2,“你和我們摜摜打打再罵上頭的弄慣了,彆到時候傳出去,說你老公公不正經啊。老二又是個肚量那麼小的人。”

馮釗明覷一眼老大,再回頭查問栗清圓,“那麼,老二叫你拿這個視頻做什麼?”

“他什麼都沒交代我。是我自己來的。我想先去看看汪春申那頭情況,會會他的管家。”

馮釗明一時咳了咳,從褲袋裡掏出方帕捂了捂嘴。平靜後,正色望著栗清圓,出口的話談不上維護,但是鄙夷哪一頭,栗清圓聽得很清楚。“我早說過的,汪春申他筆挺挺地去死,不乾些爛在□□裡的事,我可能還服氣他是條漢子。到頭來,死都不敢死,還縱容身邊人跳出來攀誣誰。他和那個唐受鉞是真的以為我馮釗明吃乾飯的。他們加起來死二十回,我的兒子都不會有絲毫損傷。這種爛人爛事,老二不叫你經手是對的。我們馮家也沒到要女人衝鋒陷陣的時候。”

栗清圓聽老頭這麼說,並沒有多受用。而是反過來問老頭,“您不怪他了,我是說馮鏡衡。”

“我先把他撈出來,再打斷他的一條%e8%85%bf。我的兒子,廢也隻能廢在我手上。”

栗清圓聞言,不禁笑了笑。

就是這份笑,叫馮釗明斷定了有些人真的是一路人。

栗清圓始終沒有讓步。她也跟馮釗明試著開口,“或者您可以幫我聯絡一個律師,我需要律師在場。而汪那頭,無論他醒不醒,我想我去跟他的管家交涉更為直觀見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