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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淡綠 勖力 4387 字 2個月前

探了兩回,她都是模棱兩可的,起碼沒有嚴陣地拒絕。

第三回 ,他才動了真格。

用行動告訴她,跟不跟她有關。

栗清圓暈暈乎乎又想起媽媽的那句,熱戀的人都沒腦子的。

偏偏這樣不管不顧的馮鏡衡,她又拒絕不了。

或者,他隻是言行合一的比較坦蕩罷了。

栗清圓相較,就有點口是心非的嫌疑了。

才一點點,她已經有了反應。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風悄然地催化出了雨,一陣又一陣地,有規律有步伐地敲打在光潔透明的鋼化玻璃上。

栗清圓嗷嗚了一聲,因為這裡真的名副其實地成為了風雨花園。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若乾年前的小女生,一夕間長大了。

從前懵懂天真,

現在驕矜嫵媚。

她更清清楚楚知道與她繾綣顛倒的人是誰。

“馮鏡衡,下雨了。”

“嗯,彆管,天亮了它們就走了。”

第61章

◎我要把你留在我每件外套上。【微修】◎

淩晨五六點的樣子,栗清圓短暫地醒了一下,外麵的雨並沒有如馮鏡衡說的那樣,走了。

相反,如火如荼,如墨如煙。

這間主臥帶著一片朝東朝南的築高開放式鳥瞰陽台。木製的棧道上全是風雨斑駁的樹葉與花瓣。

栗清圓擎著一把傘站在看台上,眺望這座莊園對麵無窮無儘的山與林。甚至能聽到鬆濤的聲音,那成片的綠跌宕起來,像倒戈的戰士,也像遇到猛虎而倉促收屏起飛逃離的孔雀身上那抹失真的羽。

時隔這麼多年,栗清圓才真正發現,也許她一直沒有變,她就是喜歡這樣陰贄帶著些破壞欲的美。

隻是那時的她,隻曉得躲雨,並不懂得,有人蹈在深海裡,看落雨不過是場春天裡的哭泣。

賞雨的人,最後把傘擱在陽台外。

擦乾淨腳重新爬進被子裡時,睡得香甜的另一半隻覺得有個冰疙瘩鑽了進來,他閉著眼睛胡亂地摸了摸她,問她是掉進去馬桶才爬上來,還是真的家已經被淹了。

栗清圓怪他說話真不中聽,手腳冰涼,當他恒溫的熱水袋。

馮鏡衡也不惱,隻是嫌她腳太冰,她蹬在他腰腹上,他拿自己的手隔檔,嘴上嫌棄著冷,掌心來給她捂。

他始終沒有睜眼。太困了的緣故。

一直到兩個人的溫度過渡到一樣了,馮鏡衡才問了句,剛才乾嘛去了?

栗清圓貓在被子裡刷手機,探出頭來告訴他一聲,“外麵還在下,今天不能出去了。”

“誰說的。”

她看他一眼。

馮鏡衡依舊不睜眼,栗清圓乾脆來手動叫他開眼,被玩弄的人不禁笑一聲,他來掙%e8%84%b1她,口裡喃喃,“隻要不下刀子,都能出門。晴天有晴天的好,雨天有雨天的好。”

“比如?”

“比如重熙島那次,不下雨,公眾號就不會臨時發順延的緊急通知,我就不會臨時起意要出島。”

栗清圓再問他,“那如果沒有島上那一次呢?”

“沒有這一次,也會有下一次。也許我不去找你,你也會來找我。”

夜裡兩個人鬨到很晚才睡。馮鏡衡的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然而,他的行蹤一向備份給他的一助知道。杭天聯絡不上他,乾脆就打了這裡的座機。

馮鏡衡起身出來接,說了沒幾句,便撂了聽筒。

他再回房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上床。而是去洗漱,順便問栗清圓早上要吃什麼。

他還惦記著昨晚說的那個榨菜頭。

栗清圓沒什麼胃口,她隻想吃清淡的糯米粥。

然而,有人煮粥都未必上手。他洗漱過後,去淘米、放水,最後拿不準,甚至端著電鍋膽過來,給床上的人檢查,這樣差不多吧。

栗清圓徹底沒睡的念頭了。要不怎麼說自信的男人最迷人的,相反,笨拙的男人真的叫人提心吊膽。她多生怕他不小心給廚房悶聲炸掉了。

她起來洗漱完畢,把他準備在電鍋裡的水米重新轉移到鑄鐵鍋裡,開煤氣用明火煲粥。

這樣快且熱滾過的粥也更有勁道。

栗清圓叮囑他就這麼看著,煮沸了,鍋蓋揭開,移出個三分之一的出氣口,調小火慢熬。

她去把中午要吃的食材準備一下。

就在栗清圓去冰箱拿食材出來的時候,她瞥到的馮鏡衡站在明火灶台前,不多言的樣子,然而思緒是轉動著的,仿佛被架著火熬的,不隻是鍋裡的水與米。

察言觀色的人這才試著問他,“杭天電話裡說什麼了?”

栗清圓昨晚便感知到他心情不大好,說是生意上的事,但他沒有說的樣子。栗清圓便也沒有追問。她不知道她到底該不該問,女友的身份,自覺沒資格過問涉及到他家族利益的事情,也不想多發表無用的主觀意見。

然而,看著他心神不定的樣子。栗清圓心裡也不大舒坦,儘管他保證過陪她兩天,但是如果叫他不得已地放棄什麼決定或者利益,她寧願他堅持自我吧。

將心比心。如果換作她,她也許也會兩難。但是人是個很忘性的動物,有時候明明當下是自己的決定,時過境遷,他們就會逃避起來,逃避乃至避險的本能就是推卸責任,如果當初我不是為了你……

栗清圓很怕這樣的罪名,這樣的以愛之名。

馮鏡衡專注地守著鍋,出口的話像似寬慰她,“沒什麼大事。”

栗清圓把三文魚和豬排擱到流理台上,輕描淡寫地拆穿了他們,“沒事他不會打到座機上找你。”

“嗯。他老頭子今天過壽,想請我過去吃飯的。”

栗清圓一時沉默著。

馮鏡衡笑著看她,來伸手摸她臉的時候,她不無驕矜地撇了下。三文魚和豬排也暫時不想處理了,泡了杯熱美式,便想去健身室裡慢跑個二十分鐘去了。

鍋裡的水煮滾開,看火的人一時不察,已經撲溢出來,馮鏡衡手忙腳亂地揭開鍋,再擰小了火。饒是如此,灶台上還是撲了一圈水漬。

廚房裡,一時清香的糯米味。

栗清圓就這麼隔岸觀火著,等到灶台前的人勉強擦乾淨戰場,她才慢悠悠來了句,“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

“……”

“人要去做自己擅長的事。”

栗清圓的二十分鐘慢跑都沒跑完,馮鏡衡過來問她,那鍋粥再煮一刻鐘差不多了吧。

她可有可無地嗯一聲。

門口的人,看著她運動完。從跑步機上下來,栗清圓實在跑不動了,兩條%e8%85%bf灌鉛般地重。

她往門口來的時候,問看粥的人,不去看著,待會又撲了怎麼辦。

笨拙的人一次失誤經驗足以總結出教訓。他伸手來攔這一大早就不痛快甩臉子的人,拿手臂擋她,“誰招你了?”

“老天爺。”

馮鏡衡笑著湊近她,“啊,原來我是你的老天爺啊。”

栗清圓手裡還端著杯咖啡,不想同他嬉鬨,“鬼天氣已經夠人煩的,你就彆再煩了。”

馮鏡衡奪過她的杯子,呷一口,最後隨手擱邊上的窗台沿上了,叫她空腹少喝這些,待會粥好了,先吃點熱的順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自己會吃,不用你安排。”

“嗯。那個榨菜頭留點給我。”

栗清圓聽他這話,眉眼冷淡地投他一眼。

馮鏡衡像似已經做好決定,或者,正如她說得那樣,他要去做他擅長的事了。

“對不起,昨晚還說彈性辦公。但是,老頭那邊臨時有變,他今天要見一個預案的大客戶。項目涉及一個地標商圈和一個文化中心,圓圓,我這段時間和老頭鬨了點矛盾,我沒衝他低頭,他便也什麼進程也不%e4%ba%b2自跟我講了,凡事透過我助手。今天鬨這麼一出,也是給我下馬威。山就在那,樓也會起,事情我不做,總會有人去做。”

栗清圓聽明白了點什麼,“和你昨晚說的生意有關?”

“不。那筆生意比起老頭這個,杯水車薪。”

“那你去吧。”栗清圓毫無疑問。

馮鏡衡看著她,“如果,我是說……”

“我不想你後悔,也不想承擔你為了我而後悔的風險。馮鏡衡,我從小就很鄙夷一些偶像劇或者小說裡,為了和另一半能在同一個大學,什麼最後一道大題會做而不做的橋段。簡直可笑極了,這一點都不浪漫,甚至究極愚蠢。凡事讀過書的人都該知道,你輕蔑命運的公允,就會被命運戲弄回頭。”

“所以,當我被彆人控訴精致利己的時候,我才真正明白,比起做絕對正確的事,也許絕不後悔才是成年人應有的態度。”

馮鏡衡某一刻甚至可以遙想到多年以後,他們無端在某個商務研判席上遇到,某位栗姓譯員小姐全程並不配合她的雇主,大家問起緣故,雇主承認彼此曾經交往過一陣。

栗小姐一定會雲淡風輕來一句,是的,曾經過,但早已過去。翻篇不談。

即便這樣,他依舊要狠狠鄙夷那位姓季的,也確實,因為栗清圓注定不會成為誰的附屬品,“大丈夫”卑劣地想擁有“小女人”的時候,她是不合格的。她絕不諂媚任何人,即便她那樣毫不掩飾地衝著你說,她想要。

杭天過來接馮鏡衡的時候,外麵落雨不停。

馮鏡衡坐在沙發上穿襪子。栗清圓甚至關懷起杭天來,因為後者一路進院子的時候沒撐傘,衣肩上全是雨。

栗清圓拿一條乾淨的毛巾給杭天擦,也若有其事地問他,今天是他父%e4%ba%b2過壽嗎?

杭天衝栗小姐笑了笑,是呀。

馮鏡衡哼一聲,“她當我騙她呢。”

杭天作證,“真是。隻是天公不作美,下雨咧,煩死了。”

栗清圓反過來還要怪馮鏡衡,“那人家爸爸都過生日了,你為什麼還要人家來接你啊。”

“接完我,不影響他回頭陪他老頭過壽啊。”

“資本家。”

杭天聽著發笑。“因為在鄉下辦家宴,又不用我操半分心咯,我中午回去吃現成的。”

正說著話呢,莊園彆墅這頭的管家按門鈴過來,依照馮先生的意思,幫他兌了些人民幣,套在一個喜慶的紅包袋裡。

馮鏡衡甚至都沒沾手,徑直叫杭天拿過去,“帶給你家老頭。就說我人雖然沒到,但是心意到了啊。”

穿襪子的人,穿好一隻,才發現另一隻不是配套的一雙。嘴裡喊著圓圓,“你過來看。”

栗清圓當著外人的麵,多少有點尷尬,因為襪子確實是她拿給他的。還反過來怪他,行李袋裡堆在一塊。

預備出門的人,臨走,還要和他的愛人撒嬌一陣。他指指他的左腳,和右手上另一隻襪子,求助愛人,你總要幫我把他們配對起來才行啊。

栗小姐嘴上說著煩死了,難怪今天會下雨。依舊去房裡幫他把襪子拿了出來。

杭天看在眼裡,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