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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淡綠 勖力 4296 字 2個月前

少爺命的人,他享受著她難得的“伺候”,也驕矜地告訴她,“你爸都告訴我了。”

“……”

“五十大板論。嗯,這樣我就很知足了,就由我倆都泡在河裡,自渡上岸。誰也不救,這樣最公平。”

栗清圓聽不明白瘋人的瘋話。

馮鏡衡就跟她說那最經典的,婆媳都掉水裡,在栗清圓這,她絕對不稀罕這個問題,隻有性轉版。

栗清圓擦完他的手,去重新投洗毛巾,也冷冷鄙夷道:“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有這個閒工夫不如去學遊泳,學會了就不必擔心彆人不選他了。我正在校譯的作品,作者有一句話我尤為地認同:/我隻有你了,這話絕不浪漫,甚至命運的權柄都交給了彆人。/

唯一題昭示著你永遠沒得選。而彆人便成了,許與不許之間的君恩。”

馮鏡衡端詳這樣的栗清圓,也在遐想,如果當初的向宗也如他甥女這樣清醒理智會不會結果不一樣。

栗清圓把洗過的毛巾兩隻手來絞乾,瞥馮鏡衡一眼,發現他聽後意外的沉默,不辯駁。心想,她是不是又說了不中聽的話了。連忙仰頭來看他,馮鏡衡絲毫沒生氣的影子,反而來幫她絞。明明她已經絞過一遍了,他依舊重新擰出一把水。

毛巾掛到陽台上去風乾的時候,馮鏡衡才問她,“搬出去住或者周末外宿的事是認真的嗎?”

栗清圓怪爸爸的嘴還真不嚴。也為了剛才一時冷漠發言的找補,她嗯一聲,“你覺得我該考慮哪個?”

馮鏡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回複手機消息的樣子,一心二用,同她說話,卻不是幫她參謀,而是很明顯的答案,“你的訴求壓根不是搬出去。”

“你怎麼知道?”

“這兩個壓根不是一個賽道的競品。很明顯,搬出去是用來嚇唬你爸的。你這種四肢不勤的人,也舍不得搬出去。”

栗清圓麵露洋相的笑,“你才四肢不勤。”

馮鏡衡再道:“我也不支持你搬出去。”

“為什麼啊?”

“影響邦交和諧。人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是人性永遠不變的博弈。”馮鏡衡要給舍費爾打個電話,那頭的一筆報價,馮鏡衡並不滿意。他起身要去她房裡打,最後很認真地聊一個設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直住在這裡,直至你出嫁。”

栗清圓被他說得懵懵的,她嘴裡喃喃,你怎麼口%e5%90%bb比我爸更像爹……地啊。

馮鏡衡沒聽見,已經與舍費爾通上話了。這個很愛思與辯的人,又和他的頭目代理商吵吵起來了,德文夾雜著英文,馮鏡衡衝舍費爾吆喝,老夥計,這種沒有賺頭的熱鬨仗,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不保證我不罵人啊。

栗朝安回來的時候,馮鏡衡的一通電話還沒講完。

玄關櫃上用花瓶水養著十來支鮮豔的紅玫瑰,屋裡另一張邊櫃上養著的是圓圓前天晚上帶回來的鈴蘭與繡球花。

談個戀愛,能去開花店了。

父女倆照麵,圓圓很是乖覺地喊了聲爸爸。

栗朝安也一副健忘的樣子,隻問桌上那些是馮鏡衡擺的?

買的熟食不但裝盤了,還用防蚊蠅的罩子罩著。栗清圓並不想朝爸爸撒謊,也沒必要,坦言是她弄的,“他哪裡會這些。買了,袋口紮得牢牢的,甚至都不知道敞開來。”

栗朝安不無灰心的樣子,怪圓圓,“那怎麼好。一樣事情不會做。”

圓圓實事求是,“媽媽也一樣不會。”

栗朝安哼一聲,“我教你和好人比,你非得找個差生對齊。”

“我要告訴媽媽,你說她差生。”

栗朝安就此打住了。洗手來預備下廚再炒兩個菜,說到某個差生,栗朝安要圓圓給向項打個電話,“問她那個手腕好點了沒?”

馮鏡衡打完電話出來,正好聽到這一句,忙問師母手腕怎麼了。

栗清圓昨晚疏於留心,並不知道父母的一些異樣,說話間就撥通了媽媽的視頻通話。

問起了向項的手腕。

向項道,昨晚你爸爸幫我揉了下,今朝起來就好多了。膏藥還貼著呢。

馮鏡衡試著加入了她們母女的會話,栗清圓甚至都不必%e4%ba%b2自跟媽媽解釋緣故,某人自己全和師母和盤托出了。

向項在那頭尤為欣賞地點頭,她對於投脾氣的人就是這麼偏愛,恨不得扯著嗓門的聲音,說這世上多幾個他們這樣的人,就少幾個長著嘴全是擺設的啞巴。

馮鏡衡機敏地並不接話。隻作關懷師母的傷。再試著問,老師今晚請客呢,要不要他派船去接師母?

栗朝安炒出一盤新鮮鍋氣的尖椒炒肉,往桌上端,聽到會話裡的這一句,不免往他們那裡投一眼。

聽到向項來一句:“他請的東西配不上你這麼大的陣仗的。我不用問也知道。”

栗朝安擱下手裡的肉,冷哼一句,畫外音地問:“我請什麼,你倒是說說看。”

馮鏡衡即刻起身來,把手機交給了問話的人。栗朝安並沒有推辭,當真接過來,也聽到向項羅列出他買的熟食,再掂幾個菜出來,質問,她說得對不對?

這麼多年了,栗朝安是怎麼個實用主義者,她還不知道。

栗朝安輕蔑一句,“過日子不就這樣。我每天忙完下班,再有時間折騰幾個菜出來把你們娘倆喂飽,已經很不容易了。”

向項這一回並沒有反駁,“我知道呀。我從來沒說過你的菜不好吃啊。”

栗朝安再醫生口%e5%90%bb地過問她的手腕,向項也有問有答的配合,說沒什麼事了。

她昨晚喊腰椎不舒服的,栗朝安叮囑她抓緊去拍個片子看看。不行,他來幫她安排。

向項聲稱沒什麼事,也取笑栗老師,你這麼公然地走後門很少見啊。

邊上的栗清圓聽到這,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點什麼。她不作聲地與馮鏡衡彙視了眼,兩個人心領會神,栗清圓也瞬間明白了他剛才在房裡說的那句:我沒說我們。

晚上這一頓家常便飯足以排到馮鏡衡人間煙火檔吃席的前三名。

他說他小時候在他爺爺奶奶那裡吃得氛圍跟今天差不多。連孛薺炒出來的夾生都一模一樣。

沒什麼講究排場,沒什麼賓主之分,喝的酒也是最簡單的洋河酒,裡頭泡了根人參。栗老師的話更是且糙且潦草,說是本家的一個侄子送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準是個參沒準是個棒槌,誰知道呢。

馮鏡衡笑了笑,一麵把栗老師分的這杯酒一飲而儘,一麵痛快地應栗老師這句話,“我明天就送個管保真的給您,泡著,下次我過來喝。”

栗朝安有人陪著喝酒,也不再幾杯小酌的自覺了,大概人人都需要個搭子。栗清圓凡事愛拉著孔穎作搭,孔穎買什麼為了湊滿減也愛慫恿清圓來一單。搭子的樂趣,今天也體現在栗老師這,他一麵啜酒一麵乜一眼馮鏡衡,“我跟你說,隻是告訴你它不保真,我可沒彆的意思啊。”

某人:“對啊,我知道啊。它保不保真,不影響我送你個真的。泡著,到時候,你不就明白真偽的區彆了麼。”

栗朝安不禁投一眼這小子,心上嘟囔,你這哪是送人參給我啊,你在這點我呢。

圓圓在邊上餓鬼放學上桌吃飯的樣子。她被綠豆涼粉裡的辣椒給嗆著了,身邊沒飲料,馮鏡衡當著她老頭的麵給她拍背也逗她玩,問她要不要喝杯人參酒順順。

栗清圓打他一膀子,起身去倒水喝。

回來的時候,問他們喝酒吃菜後還吃不吃飯。或者下麵吃,她有點想吃最普通的豬油湯麵了。

栗朝安隨他們。吃麵便吃麵罷。┅思┅兔┅網┅

飯後,馮鏡衡與栗朝安聊起了他家裡的生意領域。說到遊輪上頭,便提了一嘴,他有相熟的經紀,或許老師和師母有哪裡想去的,他來安排。

栗朝安飯後拿普洱刮消滯,麵上不置可否。馮鏡衡便也適時沉默。

兩個男人坐在客廳裡,即便社交大拿也有抓瞎的時候,就在馮鏡衡都快把一個桔子剝吃完了,他都預備起身去幫栗清圓洗碗了。

栗朝安卻開腔了,“你知道她媽媽為什麼把飯店開到重熙島上去嗎?”

“嗯?”

“圓圓外婆是島上的。當初向家一到暑假就去島上避暑,而我暈船,那時候上島沒有這麼正規的船渡交通。我去看她一趟都很沒出息得吐一趟。”年少的向項驕矜跋扈得要命,她和栗朝安在一條小船上,吵起架來,真的把他從船上推到水裡去過。

栗向二人正式離婚後,向項就搬回了島上住,也把她媽媽原先丟置的生意重新盤活了。

馮鏡衡聽著,接話道:“暈船這東西有什麼大不了,多坐坐多去去,也就克服了。”

今晚大概栗老師的人參假酒喝多了,他跟馮鏡衡說的不是一件事,“我打算退休後就把這裡的房子賣了,搬到島上去住……”

“這樣,我就離她近一點。”

馮鏡衡聽後,為之靜默了許久。為栗老師的醉話,為男人的隱而不發。

栗清圓洗碗收拾完畢,接馮鏡衡的車子也來了。他把他的車鑰匙依舊交給她,總歸,她現在城市裡開開他還是放心的。

客人起身來與栗老師告辭。

沒走兩步,馮鏡衡回頭來,很正式地酌商口%e5%90%bb,他問栗老師與師母這個雙休天對圓圓有什麼安排,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接她過去過個周末。以及,圓圓不會搬出去的,她即便將來出嫁了,也不會就徹底搬出栗家。這裡永遠是她長起來的地方。

“老師,您信我,這裡您不能賣。師母與圓圓包括圓圓的小舅都不會同意的,您將來想去島上住,我來安排,房子歸我,我借給您住。”

栗清圓陪馮鏡衡出來的時候,才聽了個大概,聽到了爸爸這些年都沒有朝外人道的心聲。

她心裡酸酸的,好像她是女兒,也難聽到爸爸的真心話。

馮鏡衡來給她抹臉頰上的淚,寬慰她一句,“男人都這樣。至%e4%ba%b2反而至疏,他反而越不肯低頭。”

“馮鏡衡,你聽他們今天說話,是不是怪怪的,我沒有多心吧!”

他敲她腦門,算一記提醒。“欲速則不達。創造機會製造機會,這叫天時地利,至於最後的人和,各安天命吧。總之,能用錢辦到的事都不是事,把心放回肚子裡去。”

他再問她他們自己的事,他剛剛已經替她開口了,告訴她父母她的選擇與讓步,也是他的。他真的不貪心,偶爾周末能屬於他,已經很夠了。

栗清圓撇撇嘴,拆穿商人的話術,“社畜的周末明明才是最寶貴的。”

隔著院牆,鄰居這回看到了圓圓身邊的男人,站在大門的台級上吆喝一句,問圓圓是不是對象啊。

栗清圓硬著頭皮應了聲。

隔壁嬢嬢知道圓圓先前那個分掉了,這個男人又頻繁上門的樣子,但是基本車進車出,街坊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