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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淡綠 勖力 4355 字 2個月前

進退的智慧。

老二去抱家家,馮紀衡便很江湖色彩地與未來的弟媳婦握手,這回聽清她的名字,清圓。

馮紀衡打趣了句,“是不是注定的緣分。你的名字裡,也帶了清。”

邊上的程乾微看一眼這位栗小姐,不時,與對方眼神交彙了下。也慢了半拍,接老板手裡想擱置的酒杯。

馮鏡衡回來的時候,聽到老大很是%e4%ba%b2近的口%e5%90%bb喊,圓圓。

“我帶她們去看煙花。”

馮紀衡點頭,要秘書把家家的衣服給老二他們。程乾微依著老板的意思,再問老板,“朱青剛才就來過電話了,要派車子來接伊家的。”

馮紀衡頷首,“嗯,還是由著孩子去看一眼吧。嚷一天了。”

“那車子過來直接去接,還是我去把家家再抱來這邊?”

馮紀衡思考著的樣子。

馮鏡衡作主道:“不必叫車子過來了。”

程乾微這才試著問:“那伊家?”

馮鏡衡看了眼栗清圓,再目光投到老大麵上。像似全程隻是弟兄倆商議家事,“家家先叫清圓看一會兒,畢竟她嚷著喊嬸嬸呢。你這裡結束後,去我那裡接女兒再回家,就這麼通知朱青吧,沒什麼不放心的。”

栗清圓也會意,附和馮鏡衡的話,“是的,正巧我可以和家家一起看兔子警官。”

剛才打盹的家家,一時聽到小叔肯去放煙花且未來嬸嬸還和她一起看朱迪,很是欣然接受。

馮紀衡聽後,終究也由老二這麼安排了,他沒謝老二,而是,“謝謝圓圓了。”

馮鏡衡嚴陣糾正,“是清圓。”

第53章

◎野心家眷戀著和光同塵◎

這些年船舶這頭的代理商碰頭會上,馮鏡衡向來是遲到早退的那位。

但就是這麼位吊兒郎當的二少爺,無人敢鄙夷他的散漫德性。因為他單一位聯絡的代理商就操控著船舶整個代理分配一半的實績業務。

馮釗明當年衝兩個兒子立下過軍令狀,即便大小兩個實實在在的繼承子,分紅及利益還是見真章,多勞多得、不勞不得,這是哪個時代都不該拋棄的金標準。

這也是舍費爾輕飄飄一通電話打到馮家,馮釗明對老二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昏頭行徑,即刻打消邪火的一記猛藥。

舍費爾為代表的擁躉者,無他,他們隻和鏡談交易。

這是一種相互養成的情誼。說不得,是鏡扶持著他們,還是他們扶持著鏡。

今晚賓主儘歡才下來三分之一,馮鏡衡便要提前去了。他領著侄女,牽著女友。眾代理商對於這位二少爺身邊的女人,好像再漂亮再年輕也不足為奇。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二世祖,他們頂著這麼好的命,難道不就是來人間享福的麼。

實實在在,小馮身邊的女人就是位頂真的美人。

身量勻停,身姿窈窕。巴掌大的臉,在骨又在皮。全程,這位栗小姐不過就是和舍費爾交談了一陣,流利的英文,說起話來,冷冷淡淡。然而,私下跟小馮咬耳朵的樣子,又宜喜宜嗔。

當真應了那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

馮鏡衡將家家扛在肩上,最後過來安慰幾句舍費爾,要他再喝幾杯就回房休息吧。缺什麼就給他助理打電話,當然,又作為男人或者小弟反過來規勸幾句老大哥,喝酒不能貪杯。其他也是,潔身自好,方得長久。

舍費爾潑手裡一杯中國的白酒給鏡,戲謔他說這話最沒效力了,你這恨不得酗酒的模樣,貪婪的人,來跟我賣弄長久?

鏡笑了笑,沾得一身醬香的酒氣。一副辯論文化自信上頭,他們東方中國永遠無出其右的佼佼者,“嗯,我們老祖宗還有一句話,養精、蓄銳。”

長桌儘頭,馮鏡衡歪在那裡同他的代理商打嘴仗完畢,再不耽擱,笑%e5%90%9f%e5%90%9f地牽著女友出去了。

懷裡抱著家家,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不知道的,甚至會錯認他們一家三口。

長桌這頭,馮紀衡啜飲杯中酒,忽而瞥一眼身邊失神一陣的人,他笑得輕蔑,“我們家這個老二啊,誰人都按不住他的。老頭也不過是嘴狠罷了,為了老二,和袁家說翻就翻了,不帶怕的,這爺倆莽出一個樣了。”

程乾微眉眼縝密,波瀾不興,全然不覺她今晚失常到差勁,“有時候我覺得你媽也挺有意思的,被馮董慣得太久了,有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以為是。她張羅著馮鏡衡娶袁家,我隻覺得滑稽。”

馮紀衡這一刻不把程乾微當秘書,隻當聊天的伴侶,“嗯?”

“自己的兒子還不了解嘛,她的這個小兒子會喜歡袁家那女兒?”程乾微傲慢但也刻薄,尤其是對她看不上的女人,“那種隻知道哭著倚仗父權的天真蠢貨。”

馮紀衡笑得刁鑽甚至詭異,他來跟她辯論一個極端,對陣程乾微口裡的另一種極端,“老二其實並不厭惡這樣的傻女人,隻要她們彆來煩他。相反,他其實更不喜歡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女人。”

程乾微很明顯的一口起伏的氣息。馮紀衡看在眼裡,有一瞬,他的笑意像夏天陰暗地裡,爬過草莓的一條蛇。

片刻,他再補充,“他的女朋友就沒有一個比他年紀大的,為什麼,知道吧。因為年紀大的,隻能成為他媽。他這個臭脾氣,這輩子應付我媽一個就夠了。”

程乾微搖搖欲墜的折辱心。她幾乎不假思索的反%e5%94%87相譏,“馮鏡衡即便再臭脾氣,但他有一點是無人能及的。”

嗯。馮紀衡過來作洗耳恭聽狀,他甚至不忌憚外人覺得他與秘書過從%e4%ba%b2密,有時候高處不勝寒,想聽句忠言逆耳,還挺不容易的。

程乾微飲一口酒,倨傲淡漠,殺人誅心道:“他不會是個矛盾的怪物。一麵希望自己的手足好,一麵又不希望他好到超過我。”

馮紀衡聽後,眼裡微涼一沉,片刻正襟危坐且逐客令的口%e5%90%bb,“沒事了,你先回吧。”

程乾微起身便離席了。她從彆墅大廳裡出來,遙遠地,就看到天空一隅綻放著盛大的煙花。

孤落旁觀的人,一想到馮鏡衡那樣大庭廣眾之下對她避之不及的嫌棄,她的心就愈發地翻湧且陰鷙起來。

程乾微這才發現,她和馮紀衡是一類人。對於天生的野心家眷戀著和光同塵,真的發自內心的鄙夷,等翻湧稍稍沉澱下來,又不無那可悲可憐的嫉與妒。

*

“散開了,散開了。”

家家騎在杭叔叔的肩膀上,舉著手機與那頭的伊寧喊著,“伊寧,你看到了麼!”

視頻那頭的伊寧額上還貼著退燒貼,怪姐姐舉不牢手機,一直在晃。信號又不太穩定,伊寧在那頭喊著什麼,伊家全聽不分清。

片刻,站在星空斑斕花火之下的人,夠著接過伊家的手機,要家家自己看吧。她來幫她與弟弟連線。

鏡頭那麵,朱青也看到了栗小姐。

兩個人不尷不尬地照麵。朱青才要說什麼,栗小姐站高了些,也將鏡頭推近了些,煙火之所以成為眾人追逐的意義就是它短暫且絢爛。

仿佛提純的快樂一樣。在放大的美好之前,人相對渺小起來。渺小到隻能調度你所有的感官先去感受它,來不及思考,更來不及齟齬。

栗清圓很孩子氣地喊那頭的孩子,“伊寧,能看得見麼?”

伊寧懨懨了一天,終究在這點喜悅裡集中了些精神,連連點頭,看到種子般的一顆子彈飛升到天空裡,忽地,又像降落傘般地散開,再向地麵作俯衝下去。

有一束藍色煙火,更是一個飛機的模樣。伊寧即刻從沙發上彈跳了起來,因為之前那個客商送給馮鏡衡的兩個侄兒時便是這麼奉承的,說這束藍色的,最為新鮮有趣。

伊寧急死了,朱青恨不得像逮兔子般地拿手臂圍著兒子,也被孩子的笑聲傳染了。要兒子慢點,再為了煙花給跌下來。

伊寧喊著小叔,栗清圓把手機遞給馮鏡衡。

臭小子歇斯底裡的亢奮,問小叔看見飛機了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馮鏡衡難得的哄孩子口%e5%90%bb,“嗯,看到了,看到了。”

“你喜歡麼?”他再問侄兒。

伊寧連連點頭。馮鏡衡便再“偏心”地朝侄兒安慰,“這煙花也不過如此,在這裡看跟在家裡看,有什麼區彆。對不對?”

伊寧點頭如搗蒜。然而,栗清圓說過的,他們馮家人一個個都不吃閒飯,小毛頭氣血上頭被哄騙了幾句,就快信了,又理智浮瓢上來,跟小叔辯論一個道理,“還是有區彆的。因為姐姐可以點那個引子,可以舉著有些小煙花。”

栗清圓也跟著笑了起來,笑話有人也有忽悠不住的時候。

朱青在那頭打圓場,“哪有什麼小煙花呀,人家客商叔叔送給你小叔的時候就全是大的,小孩子哪能敢點。不信,你問姐姐呢!”

伊家那個鬼機靈,都不用人教,連忙接應,跟弟弟聲明,她沒有點呢,小叔全程看著呢。都是人家工作人員遙控操作的哦。

一場盛大的煙花小劇場這才算勉強圓滿收梢。天空的花火還在繼續,伊寧看了會兒,到底還在發燒,被保姆抱走哄著去喝水了。

朱青在那頭,不無尷尬地對栗小姐寒暄了幾句。實在話,這是她們倆互加微信,頭一回正式聯絡。

朱青不為彆的,為了馮家的安寧,也得看在老二的麵上,同栗小姐客套幾句。

栗清圓卻沒放在心上的樣子。隻說,她也是受益者,看了場免費的煙火秀。

馮鏡衡看著這兩個女人麵麵相覷,真的沒話聊了,才從栗清圓手裡接過手機,關照朱青,伊家在這很好,回頭,老大那頭的局完了,父女倆再一道回去。

朱青便由小叔子這樣安排。

馮鏡衡頓了下,最後,不鹹不淡地喊掛斷了。

栗清圓站得靠後些,將一切看在眼裡。絢爛的煙花,與有人的遲疑。

*

煙花秀結束後,馮鏡衡出麵感謝了這裡的負責人,與特地過來幫忙放這些煙火的工作人員。

馮先生助理特地準備了報酬之外的茶水紅包。

場地的負責人當真錯認了,以為是馮先生為了哄太太和女兒開心的。

正主也不多解釋,隻笑著應承,“花錢買熱鬨仗。算了,她們娘倆開心,我受罪罷了。”

幾個男性工作人員都笑了,笑著打趣馮先生,“隻叫您花錢,已經很不錯了。”

回彆墅的接駁車上,伊家還惦記著下半場呢。要跟嬸嬸一起看電影。

栗清圓對於伊家這麼會賣乖,很是存疑,問某人,“你哥哥嫂嫂都不是花哨的人,伊家是不是和你待多了,耳濡目染和你一個路子。”

“記吃不記打的笨蛋。你和人家接觸才幾回,就這麼給人定調了。”

栗清圓臭馮鏡衡,“總把彆人當笨蛋的人,才是究極的愚蠢。”

馮鏡衡頓時來勁了,歪頭來看她,“我幫你呢,害怕你吃虧呢,怎麼還反過來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