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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淡綠 勖力 4371 字 2個月前

諷他,“那也得你冰箱裡有啊!”

“哦,那是,我這裡不開火的呀。”他想著,煤氣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交的了。再認真發問,“你這些要開火麼?”

“煎黃油麵包要。”

“那半途沒火怎麼辦?”二世祖似乎對這些基礎民生的供給失控表示很焦慮。

栗清圓冷冷淡淡譏誚他,“那就半生不熟吃,反正麵包泡牛奶就可以冷吃的。”

馮鏡衡受教地點點頭。彆說,他就吃這套,吃有人敢比他更不上路子這套。

於是,一身藍色格紋睡衣的某人,呷一口冷萃茶,催還情的人,開始吧,“我正好餓了,你抓緊能煎多熟算多熟吧。”

栗清圓抄起一隻鑄鐵平底鍋,她等著鍋熱的時候,實在好奇一直杵邊上的人,“你身上這套該不是我知道的那個牌子吧?”說實在的,平替大概也就八十塊錢。

馮鏡衡人高馬大地歪靠在島台邊,他嗯一聲,表示就好像一百來塊錢啊。

“怎麼?”

“沒什麼,就是很榮幸和馮先生擁有同款。”

馮鏡衡笑她譏諷他,“貼身的,我隻有一個要求,舒服。”

等栗清圓把黃油牛奶吐司煎到最合適的軟乎乎帶點焦黃,搭配的獼猴桃和藍莓也都擺盤好。

物業小哥過來喊馮鏡衡,示意貓洞門已經留好了。

馮鏡衡過去驗收了下,他伸手下去,一圈摸了遍,確定沒有明顯的毛刺什麼的,便拍拍手表示就這樣吧。

他再回來廚房的時候,物業小哥已經領著師傅走了。

栗清圓幫他把早餐擺好,也收拾收拾準備走了。她確實也隻請了一個小時假,現在已經超了,忙不迭裡,她說他們秦主任今天回來,她還有昨天一天的工作要跟老板交接。

臨走,把屬於她的那份黃油麵包揣保鮮袋裡,預備帶走。

馮鏡衡見她忙得跟熱螞蟻似的,有點不快,“你有必要這麼敬業嗎?”

“等你的司機不跟你要加班費的時候再來和我們掰扯這個邏輯吧!”

“所以,就完了?”

“什麼?”栗清圓沒聽明白他說什麼。非靜止畫麵的愣了會兒,問他。

馮鏡衡端起一盤早餐,“就這麼打發我了?”

栗清圓想了想,“你如果願意的話,我也可以請中餐和晚餐。”

“你說的!”有人的話,比佳士得的拍賣錘都落得快。

栗清圓見他單手端起那隻圓盤,也不用刀叉,直接上嘴,先吃了塊獼猴桃。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下意識地問了句,“你不獼猴桃過敏吧?”

馮鏡衡咀嚼的動靜停了停,隨即,把嘴裡的玩意咽下去才跟她說話的,“不。我百毒不侵。誰會獼猴桃過敏啊,這麼驢!”

問話的人一時也覺得腦子打殼了下,麵上淡淡的,一副我就隨便一問,你說驢就驢吧。

一時腦子出走的人,最後灰溜溜跟主人告辭了,連同她的貓。

那頭的馮鏡衡突然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起來,把盤子裡還剩幾塊的獼猴桃全剔到垃圾桶裡去了。

栗清圓假裝沒看見。

她都走出大門外了,門口不遠處香樟樹下站了個初高中生模樣的男孩子,個頭很高,讓人一時拿不準年齡,但是眉眼的晦澀到上學孩子掩蓋不住的書卷味,也叫栗清圓斷定是初中到高中間的樣子。

她下意識聯想出對方是誰。隨即不遠不近的距離,問出聲,“你找誰?”

沒兩分鐘,栗清圓去而複返,給裡頭人通報的自覺,“馮鏡衡,外頭有人找你呢?”

格子睡衣的人一臉沒好氣朝她,也不管外頭是誰,隻問她,“你又不急了?你這個樣子很狗%e8%85%bf,知道嗎?”

第32章

◎四葉草與四手結◎

男孩得了允許,登門入內。

馮鏡衡就這麼不修邊幅地坐在廚房島台邊的高腳椅上吃他的早餐,先前還恨不得直接上嘴啃的人,這會兒端自一副氣定神閒精英人士吃brunch的裝樣。

廚房裡一時靜寂,隻有用餐人的刀叉聲。

男孩站在廚房門口,有禮有節,圓領短袖的白恤衫領口看得出發舊,更是看得出衣衫之下一身的瘦骨。這個年紀的男生,即便有些肩膀的骨架,也絲毫擔不住任何斤兩的。

栗清圓沒急著走,仿佛跟門口的男生一樣,等著馮鏡衡說話。

喝冷萃茶的人,幽幽投她一眼,“你不是急著上班的嗎?”

栗清圓輕微洋相,“哦,我叫車子了。等車子過來。”

“你早上怎麼過來的?”

“打車。”

馮鏡衡想起那個點車子進不來,“你走進來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為什麼不理人家孩子。栗清圓不想回答他這些無聊的問題,也眼神示意了他一眼,你有訪客。

馮鏡衡才不理會,繼續自顧自,“公館都有休息門禁的,你怎麼進來的?”

“我拿你給我的鑰匙。因為我看人家也這麼刷的。”

“哼,”馮鏡衡自己都忘了這茬了,“了不起,機靈鬼。”

沒營養的話說了半天,栗清圓這個局外人都有點急了,她平等恨天底下每一個愛跑題的人。她看他盤裡也吃的差不多了,走過去幫他收拾,“你吃完了吧!我幫你收掉啊。”

馮鏡衡要她放在那裡,不要她洗,“你去上你的班,不該你操心的事彆操心。”

說罷,頭一轉,冷不丁地招呼門口的人,“叫什麼名字?”

難得,門口的男生被晾了這麼久,也絲毫毛躁脾氣沒有,很是平靜答:“盛稀。”

馮鏡衡對對方的背景了如指掌。但既然這小子這麼沉不住氣,敢這麼找上門來,他總要發難幾句的,“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男生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我聽陳律說過,您常來這邊。”

“嗯,找我做什麼?”

男生徒然啞口了。匆匆看一眼馮先生身邊的女生,隻看到一身籠統的素淨,唯獨手腕上一條紅玉髓的四葉草手鏈很醒目。

馮鏡衡冷漠的笑,“既然想著說話旁邊沒人,就該有耐心,等著我去找你。而不是貿貿然找上門,一大早的,敢要我身邊的人配合你。你說不動她,聽明白了嗎?”

男生喉結處上下滾了滾。不禁,低下了頭。

馮鏡衡再刀一句,“你和你父%e4%ba%b2一樣,沒什麼耐心不說,還疑心病一大把。”

栗清圓覺得馮鏡衡這話說的有點重,也明白對方是不想她在這,連忙自覺,“那個,那我先走了。”

馮鏡衡隨即起身來,要男生在外麵廳裡等他。

栗馮二人一道出來,馮鏡衡要她去上班,他上樓換衣服。

栗清圓點點頭,轉身就要走了。臨走前,還是小心翼翼問了句,“他是汪的……”

“是。”

“他跟媽媽姓?”

“你小舅和他不是摯友麼,你不知道汪春申是著作名,他本姓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栗清圓恍然大悟。

馮鏡衡還要再說什麼的,廚房那頭那個叫盛稀的男生靜默地隨後走出來。栗清圓率先打住,她再瞥一眼這個一身清瘦與倔強的男生,說實在的,她直覺對方並不是個頑劣的品性,好像人人都有難以緘默又難以啟齒的青春期。這樣矛盾且風雨如晦的階段,讓這樣自詡尊嚴自由高於一切的孩子,能這麼低聲下氣甚至求助無門的樣子,其實,是需要鼓足萬般的勇氣的。

臨走前,栗清圓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馮鏡衡,他也不管旁邊有人,徑直問她,“怎麼了?”

栗清圓搖搖頭,最後隻說了句,“你……好好說話。”

馮鏡衡都沒領悟過來她的意思,栗清圓就跑了。

*

這天,栗清圓回公司銷假、彙報工作,一路暢通無阻。

連秦主任都笑眯眯打趣了清圓,說她輕易不請假的,這半天乾嘛去了呢,啊。

栗清圓後知後覺公司傳起了什麼流言。最後,並沒有多作解釋,聽之任之了。忙到晚上七點。她再打車到公館的時候,裡頭,人去樓空。

早上廚房洗手池裡的盤子和杯子,都一一洗乾淨收納起來了。彆墅裡也有清潔打掃過的跡象,這一回,栗清圓是%e8%84%b1掉鞋子進來的。

她看了眼偏廳壁爐架上的一座座鐘,栗清圓想著,她待半個小時,如果見不到人回來,她就走了。

期間,師兄給她打電話,問她最近接不接展會的活。

栗清圓想了想,算了吧,她最近隻想專心做盧老師的這個,分身乏術,加上他們公司最近也在做新的項目投標,光技術標的譯標就夠她忙一陣子了。

師兄促狹清圓,“不像你啊。以前隨喊隨到的,這交了富家公子哥的男友就是不一樣了。”

換個人這麼說,栗清圓是鐵定會生氣的。也隻有老夥計間才有這個默契,師兄緊接著道:“彆相信男人。一輩子都不能相信男人的‘我養你’。”

栗清圓很清醒地笑著,“你這話可彆給優優姐聽到。”

“嗐。她比我還清醒呢。實話嘛,靠男人這話,豬才信。”

栗清圓豁達地糾正道:“不是不能靠男人,而是這個世道,任何人都不能靠。”她再跟師兄解釋,盧老師這本譯作,對方確實是大師,又是遺作,她看過作者女兒女婿以家屬身份寫的序,看得出來,曲老師的女兒少年時代很仰慕爸爸。栗清圓感同身受,她想認真好好地做這本校譯。

師兄怎麼會不知道清圓的心病。遺作二字,戳到清圓的痛處了,當初向宗就是意外過世,手上的譯稿都沒及時交稿。她也許想著,向老師不死的話,這部譯本,沒準會是向老師來做,到時候,甥舅二人通力……嗐……

栗清圓答應幫師兄舉薦一個師妹過去。羅漢鬆興致缺缺的樣子,“開天窗補救這種,我能信得過的隻有你們個把個,算了,下次有活再用你的師妹吧。這回我%e4%ba%b2自去,有些甲方得罪不起。”

栗清圓怪師兄謹慎且小氣,“說是信得過我,但是,我推薦的人,你又存疑。”

“你是你,旁人是旁人。我信得過你,僅僅針對你栗清圓這三個字,我信得過她的人品和專業素養,其他人,得磨合。”

“你磨合去吧。大樹!”栗清圓掛斷前,不禁笑著打趣起師兄的諢名。

她這通電話是坐在地板上,把一隻逗貓棒綁在一張椅背上,陪著七七玩耍的時候打的。

等到她收線,把手機擱作一邊的時候,餘光瞥到了什麼,再緊急回頭的時候,才發現有人雙手抱臂、肩膀頭子靠牆,在那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栗清圓嚇得叫了半聲,怕嚇到貓,才勉強捂著心口,生生把後半句嚇,歎回到心裡去。

馮鏡衡鬆開手,走過來的時候,一副賊喊捉賊的口%e5%90%bb,“喊什麼!我又不是鬼!”

“可你得有點動靜啊。”

“我有動靜不就影響你跟你大樹師兄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