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1)

鮮紅淡綠 勖力 4321 字 2個月前

地步。

“你慢點啦!後麵沒有人追你。”

栗清圓怪好友還好意思說。“是,我失戀了。用不著你大喇叭地喊。”

“切。不是想給你找副藥療傷嘛。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人家方醫生算盤珠子都快蹦你臉上來了嗎?”

當初,方醫生是孔穎的相%e4%ba%b2對象。無奈,孔穎不喜歡這種文弱書生掛的,但不影響他們之間誌趣相投。幾次來往下來,孔穎看出了方醫生其實更另眼清圓。清圓在各方麵都是個君子,她這些年不乏追求者,副業自由譯員工作的調性,偶爾碰上個把個闊氣的客戶,比方醫生會示好的有的是。她隻一心一意地守著她的季成蹊,對閨蜜也想著該有的自覺避嫌。孔穎不喜歡好友這種自覺,生分了不說也小看了她的水準。這世上沒有誰是屬於誰的。我要的是雙向pick,人家喜歡你,跟你有什麼關係、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彆鬨了。”栗清圓沒什麼心情聊這些,“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拿新人療傷這一套的。”

孔穎慢慢追上來。閨蜜總是要不中聽的,“新人療傷確實不適合你。而且很明顯,方醫生也不是季成蹊那路的。”

“……”

“他把你吃的死死的。”這麼多年,包括高中那會兒的單相思。栗清圓真的整整喜歡那個人十年。

“死不死的,我也提分手了。”

孔穎嘖嘴,這兩天,清圓除了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故作清醒之外,好像沒有彆的了。“是,你提分手的。可是你從頭發絲到腳後跟都寫著你沒過去呢,你還想著他。栗清圓你彆不承認,你看看你的一雙眼睛,到現在還腫著呢!”兩人見麵前,向阿姨給孔穎發消息,無論如何,希望小穎多勸勸圓圓。你們孩子間好商好量,她是不肯朝我跟她爸爸坦白心思的。

診所的玻璃牆上映著她們的影子。栗清圓湊近些看自己,隻看到個模糊籠統的身型,她看不見自己的眼睛,自然更看不見自己的心。

“他昨晚給我發了好幾封郵件,因為我把他微信拉黑了。他說對不起,也說舍不得,更說想我……我看著那些個對不起、舍不得,尤為地覺得割裂。我和他這麼多年,他都是驕傲的,甚至我覺得他比我爸當年更意氣風發。可是,他一一羅列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看完後我發現好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今天他媽媽又出麵說情,好像我真的矯情了,也罔顧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小穎,我是個怪人,即便他說什麼都沒有,我們也回不到原來了。我心裡有根刺,你知道麼,他當真還愛我,為什麼不具備排他性,為什麼會那麼曖昧地回應彆的女生,我不懂……”

“是我和他一樣,也不夠愛對方了?”

*

“你說呢?”

馮鏡衡把家裡那攤子事交賬後,直奔他今天約了談事的酒店。午餐會議轉場到雪茄室,整整三個小時,有律師陪同的一個多方合議算是告一段落。

係由馮鏡衡父%e4%ba%b2參股的一份股權轉讓出了點官司,他出麵替父%e4%ba%b2應訴。律師這頭答得還算輕鬆,現在輿情也是倒戈向控訴方。總之,一應程序、第三方檢測報告都沒有問題,不外乎費些時間罷了。

與律師那頭分手,馮鏡衡回公司取些東西。正巧助手杭天下午休息沒進公司,二助那個新來的女員工給他打電話,電話裡想跟馮總再請一周的事假。

他的兩個助手行政人事這攤,都是馮鏡衡說了算。二助如果有事,跟一助商量,彼此互攤消化也沒什麼問題。問題就在於,二助已經請了一周假了,她私下找過杭天,杭天的意思,這麼長的事假,他確實做不了主了。你直接問老板吧。

豈料這位懵懂無知的小姑娘,緊趕慢趕地,撞到了老板的槍口上。

什麼潤色都沒有。星期日下午兩點,外麵恨不得熱得快化了的地步,人也困出天大的脾氣,這位新來的二助,馮鏡衡人都沒認清麵孔呢,張嘴就跟他再請假一周。

“馮總,可以嗎?”

“你說呢?”

對方沉默。

就在馮鏡衡把手機扔到辦公桌案上,想讓她去找杭天交涉,他隻是需要個幫忙打理行政日常的助手,沒到不可替的地步。

豈料對方聽到老板哐當的動靜,當即來了句,“那馮總就當這通電話是我請辭的吧。”

晚上,馮鏡衡在沈家飯店這裡應酬。沈羅眾也在店裡,他們那頭有老友在這慶生。馮鏡衡過去待了一杯酒的工夫,席上先前幾個聚首的插科打諢起來,說老沈最近風生水起人麵桃花的,這是一網打儘了?周五那位貓小姐。

馮鏡衡全程沒落座,沈羅眾說話時,他正把手裡的分酒器與二錢杯擱回桌上去。隻聽老沈道:“你們閒不閒啊,還沒翻篇呢!”

損友支招,說老沈就是太君子,守著個來來往往的館子,連個小姑娘都撈不著!

沈羅眾揶揄也自嘲,他開飯店的又不是人口買賣的。況且,那晚她就沒肯給我微信啊。我給了她名片,很顯然,沒下文是最不爭的答案。

損友急了,那找呀。憑你老沈找個人出來,有什麼難?

沈羅眾懶得同他們起興,他說的他們沒明白,他們說的他也不稀罕。

鬨哄裡,馮鏡衡的手機來電。他拍拍今晚的壽星,示意他們玩得開心,他那頭還有事。

他與老沈一道出包廂的,二人閒談了幾句。

杭天過來時,瞄到的自家老板一身酒氣,卻神采奕奕。杭天心上盤算著,他來著了,大佬此刻心情不錯。

馮沈二人作散。

杭天這才和老板說上話來,他是來接應馮鏡衡的。主雇二人回自己包廂,馮鏡衡安撫了幾句,便把接下來的牌局交代給助手了。明麵上他是還有公務去忙,實則,他是回去“躺屍”了,累得跟狗一樣,眼皮直粘。

杭天趁著送老板出來之際,“順便”提了一嘴二助那事。馮鏡衡壓根沒記這一茬,盛夏天裡,二樓聽雨的一段廊道裡兩邊掛起了厚重的紗帳,風與光從外頭透瀉進來,穿行在裡頭的人染一身晦暗的紅與黑。前頭的人漫不經心知會跟隨的:通知人事部再擬新人吧。

杭天即刻囉嗦起來,說小祝母%e4%ba%b2病了,還不輕的樣子。“她這份工作三麵才進來的,要不是真的出了天塌的事,也不至於敢硬剛您說不乾了。”

馮鏡衡是個異類。他不吃奉承那套,同樣,也不會下屬冒進幾句,他就真的記仇地為難人家。關鍵在於,他招人手是分工明確的,既然不行,那就挪窩。他沒工夫聽任何人間疾苦。

他打發杭天來,是幫他擋拆的。眼跟前,臭小子倒是追著他跑出來求情了,“嗯,依你說怎麼辦?”

杭天聰明就聰明在他很遵從生存法則。什麼時候都笑臉迎人,也很摸透老板的性情,“您人都沒記住她呢,不至於和一個小姑娘不對付。要不是真遇到點事,誰又願意喪眉耷眼的呢。她回頭都給我哭了,也知道不應該那樣衝您。我的意思是,要不再給她一周的時間,緩緩,相依為命的母%e4%ba%b2生了病,誰都難鎮定的。主要她也是通過您%e4%ba%b2自三麵進來的,再從頭招一個也未必能這麼快上手。”

老板妥妥的上位者思想。顯然,杭天最後一句話沒說到老板的點上,“她實際也沒達到我要求的上手。”

杭天這才急了,“老大,您用她是一層,我和她合作也是一層。男女搭配乾活不累,原則上,要磨合的也不止您一個呢,我還蠻眼緣這個‘合夥人’的,實在話,不想又和彆人磨合。”

臭小子嘴碎得比咖啡機打發的牛奶都密。馮鏡衡懶得聽他叨叨,抬腳就走。

最後生機了,杭天追著問,“怎麼說啊,老大?”

“進去打牌。不贏不輸,就算你的。”

“您說的啊。”

某人不置可否。他徑直往樓梯口處去,都走出一截路了,想起什麼,“嗯,對了,幫我查一個人。”

“誰?”

“‘誰’你來告訴我。睡醒把地址發你。”

第8章

新一周工作日,周三至周五,栗清圓陪著客戶出差到S城作友商工廠參訪。

她是這次總工程師的隨行英文翻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栗清圓有本職工作,這份私活是他們董辦主任特地幫著牽頭的。客戶是他們的一級供應商,因為對方一路跟過來的翻譯姐姐臨時身體出狀況了,栗清圓算是那個壯丁。

Hill並不這麼覺得。他說他是問過他的隨行譯員的,她也覺得栗你很機敏,臨場能力不錯,主要是你還能吃我的口音,以及介紹我們吃的那條臭魚我很喜歡。

雖然但是,栗清圓糾正,那是臭鱖魚,不是臭魚。

Hill聳聳他那黑色幽默的肩。今天的參觀還算順利,他們一行回酒店的路上,Hill跟栗清圓聊日常,她才知道Hill隨行的翻譯姐姐已經懷孕五個月了,她愣是一點沒看出來。

孩子沒有保住。作為合作好幾年的上司,Hill也覺得很沮喪。他想儘快結束這邊的參訪工作,回A城那頭去探望一下他的夥計。

栗清圓社交禮儀但很認真地表示了遺憾。

晚上,同行一道就餐的時候,Hill問栗清圓,通常這種引產手術的女士需要買些什麼營養品呢?

栗清圓束手無策。她還真不知道,但是她覺得職場慰問的話,還是給錢和送花最嚴謹也萬無一失。

她一麵吃飯,一麵還在速記一些明天需要用到的專業術語詞。

Hill又問她那麼給多少錢合適呢。

栗清圓回,或許您可以交給秘書處理。

Hill沒有秘書,隻有一個助理工程師。他來中國一年多,至今很多東亞社交文化,他還是不太擅長。

栗清圓莞爾,無所謂,真誠才是必殺技。這時候,他們董辦秦主任的世故法子就派上用場了,以部門名義問候,每個人象征性地出個一百塊,剩餘的老板打底。這樣群策群力式的慰問,省去了一些職場曖昧的嫌疑,也更好地讓病患員工感懷地接受。

切記,花不能省。

骨朵是緘默的愛,花枝無需展臂的擁抱。

Hill表示受教。他說看吧,栗果然是個合格的隨行。

栗清圓跟著這一單的老板進進出出、文山會海,此行都快結束了,她才知道Hill今年不過33歲。

Hill從栗的顏表情裡咀嚼出些意味來,幾天熟稔下來,他覺得玩笑幾句這位一直惜字如金的女下屬不算輕佻,“你的錯愕分明在懷疑我。”

栗清圓搖頭,她很正直也很誠實,“不。是詫異您這個年紀已經到這個職位了。”

“你認為我多少歲?”

栗清圓稍稍斟酌了下,“不到四十?”

“哈哈,不到四十的意思就是四十加的保守派。”

同行的聽著都笑了,為了拍Hill的馬%e5%b1%81,不惜得罪他們這位外援。說小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