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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斜三角 快樂土狗 4465 字 2個月前

……

直到視線中再也不見奔馳轎車的蹤影,池靄維持的笑意才緩慢褪去。

噠、噠、噠。

瑪麗珍鞋的中跟鞋底踩在被路燈光線照亮的地麵,發出不疾不徐的足音。

池靄攏了攏提包,打算從南出口繞去另一條街打車回家,被成片起到美化市容作用的樟樹擋住的另一側停車場轉角,卻冷不丁響起道譏誚的男音:“不是說要去給我拿領帶?”

小心翼翼躲避半天,臨了還是碰到了不想見的人。

池靄的心短暫煩惱半分鐘,瞧見方知悟從婆娑的樹影後走出,她瞬間整理好情緒,淡定地抬起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隻是個借口。”

方知悟在距離她半米處的空地上駐步,抱起手臂嗤笑:“池靄,你那副好老婆的樣子在我媽麵前演演也就算了,怎麼還裝到了外人麵前來?”

陸柯沒走多久,他的話音仍在池靄耳畔打轉。

——想要進入文夫人的慈善晚宴,還需要靠方家出力。

其實這事真想辦成,直接求到江晗青那裡也行。

但這樣一來,她和方知悟的關係肯定會引起懷疑。

同方知悟扮演恩愛未婚夫妻,直到江晗青最後一次康複手術成功,是當初她與方鑒遠談判時,對方給出的條件之一。

池靄克製住想要回懟方知悟的欲望,心平氣和道:“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做什麼都要全力以赴。”

……為什麼會有人臉皮厚到能把嘲諷當做是對自己的誇獎??

口%e8%88%8c交鋒中再一次落敗的方知悟咬緊牙關。

他想也不想就朝池靄瞪去。

可由於彼此的身高差擺在那裡,他抬眼最先看到的部位,竟然是池靄微張的嘴%e5%94%87。

按照方知悟的審美,池靄著實算不上什麼美女。

頂多儀態和氣質都不錯,搭配正確的衣飾能夠看起來清秀順眼。

順著居高臨下的姿勢,他第一次發現池靄的%e5%94%87形長得很好。

線條優美,%e5%94%87珠飽滿。

仿佛生來帶笑,配上專注看人時的眼神,會多出一些溫柔繾綣的意味。

而現下這個角度,又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含住那顆紅豔豔的%e5%94%87珠嘗一嘗。

這個念頭出現在方知悟的腦海時,他全身的肌肉突然僵硬起來。

什麼紅豔豔的%e5%94%87珠。

什麼嘗一嘗。

……自己是瘋了嗎?

都怪池靄上次突如其來的%e4%ba%b2%e5%90%bb,把他給氣出了毛病。

熟悉的熱度再次侵襲方知悟的耳垂。

這是他這些天來一回以派對上的情形,身體就會不由自主出現的本能反應。

他厭煩如此狼狽而陌生的自己。

更痛恨連接%e5%90%bb都會走神的池靄。

這樣想著,方知悟上前一步,帶有強烈雄性荷爾蒙氣息的壓迫感包圍池靄。

他正想興師問罪。

池靄卻突然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道:“我出席其他場合,要費儘心思為你的不在場尋找借口,那麼你呢?這次酒吧開業我這個未婚妻沒來,你用的又是什麼理由?”

第10章

“你問這個乾什麼?”

方知悟條件反射詢問出聲。

迎著他不信任的眼神,池靄繼續說:“你的那些小弟跟班,當然不會主動過問你我之間的事,但你的酒吧大小算個事業,江阿姨也知道的,她要問起來你怎麼解釋?”

怎麼解釋。

方知悟沒有深究過這個問題。

畢竟他在市中心有自己的房子,用不著天天回家覲見太後。

思索不過一秒,方知悟想到了現成的例子,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麼跟老媽解釋……就像你騙那個男人一樣,花言巧語找個理由哄哄我媽好了。”

誰料池靄嚴肅地搖了搖頭:“有些事不是那麼好騙的,我之所以能夠騙得過學長,是因為他不了解我,更不了解我們的真實關係,但江阿姨是把你生出來的人,她怎麼會不了解你呢?”

方知悟不知是該接著嘲諷她撒謊騙人也一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樣,還是該讚同她分析得很有道理——方家的男人骨子裡都有著相同的個性,遇見真愛走到哪裡就想顯擺到哪裡。

江晗青推己及人,未必不會產生懷疑。

方知悟的心被池靄說得動搖起來。

但他又想到成為未婚夫妻的四年,拋開自己的主動要求,其實池靄很少會關心他的事。

現在突然這麼主動提起,方知悟很難不往陰謀的方向聯想。

他問:“你又想乾嘛?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酒吧今天開業的?”

他分明把池靄的微信拉黑了,她不可能看到他發出的朋友圈。

池靄伸出手指,指著酒吧招牌的方向:“‘醉死當塗’,你以前和我說過的,要是投資一家屬於自己的酒吧,肯定會叫這個名字,以及街邊停了那麼多豪車,我就猜到是你。”

針對池靄提到的內容,方知悟回憶很久,才勉強有點印象。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甚至方知悟自己說起的時候,都根本沒有往心裡去。

池靄居然還記得。

方知悟渾身炸開的毛服帖了不少,他從鼻尖發出個淺淺的“哼”字:“特地記住這點無關緊要的小事,池靄,你是在討好我嗎?你到底想乾嘛?”

池靄沒有計較方知悟傲慢的言語。

她帶著一種讓人讀不懂的情緒,安靜地看了方知悟一會兒,直把眼前的高挑青年看得脊背繃直,手腳發緊,才用很軟的聲音開門見山地說道:“方知悟,我有事想求你。”

方知悟不自覺的緊張,並不曾因為對方話音中如同天鵝羽絨般的柔軟而放鬆幾分。

……池靄什麼時候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過話?

古人說過,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如臨大敵的同時,方知悟的內心深處,又莫名升起些許被討好的竊喜。

他道:“你彆做那麼多小動作,有事說事。”

池靄從看見方知悟沒有第一時間回絕那刻起,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多半能成。

她卻放棄了乘勝追擊,而是體貼地為方知悟著想:“晚點再說吧,現在我先和你進去,見到你的朋友,你就說我的事情忙完了,趕過來陪你。”

-

方知悟也不清楚為什麼這件事發展到最後,又變成了自己被池靄糊裡糊塗地說服。

不過池靄有句話提醒得好,今天跟他一起來的幾個朋友,都曾經在方家的莊園裡做過客,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兩個人成雙成對出現在他們麵前比較安全。

方知悟把池靄帶進“醉死當塗”的VIP包間。

由於他們在外麵耽擱的時間有些久,房內的男男女女已經喝過一輪。

他們見一道穿著白裙的纖細身影躲在方知悟身後,還以為是方知悟趁池靄不在帶了另外的女伴來。

於是其中一個仗著跟方知悟關係更%e4%ba%b2近些的富二代含糊不清地笑道:“我去,知悟,你在外麵呆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接人啊,這是哪位——”

“老相好”三個字還沒出來,池靄山清水秀的麵孔便呈露在燈光迷離的包廂內。

“大家好。”

她當成什麼都沒聽到,和氣地向眾人打招呼。

“嫂、嫂子。”

“嫂子怎麼來了——”

剛才還坐沒坐相的幾個青年,立刻離開沙發靠背挺起了腰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黑長直,白衣裙。

池靄就像是開在深穀裡的山梔子,清雅、秀致、皎潔。

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屬於這裡的氣息。

但以脆弱的鮮花相比喻,又不是那麼貼切。

偶爾,她的神態中又透著月色一般的疏離。

方知悟遞出早就和池靄對好的口供:“你嫂子的工作提前忙完了,就趕過來了。”

聽到這句話的青年們麵麵相覷,在彼此眼中瞧見了幸好沒把話說下去的僥幸。

方知悟將包廂內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調低,然後拉著池靄的手,穿過堆滿各種名貴洋酒和水晶玻璃杯的兩張桌子中央,和她一起坐在了人群的焦點處。

好巧不巧,池靄的左手邊,正是從剛才起就沒有出過聲的祁言禮。

視線交彙的一瞬,池靄突然意識到,儘管這些天她和祁言禮加了微信好友,彼此的稱呼也從先生小姐變成了更加%e4%ba%b2近的直呼姓名,但在方知悟的眼裡,他們應當還是不熟的關係。

從停車場內方知悟疑惑詢問自己如何知道他的酒吧今天開業的內容裡,池靄推斷出祁言禮根本沒有告訴方知悟,他已經把這個消息提前告訴了自己。

往更深處猜測,或許祁言禮根本沒有跟方知悟說過,他們私底下有了交集。

這些念頭在池靄的腦海一閃而逝。

等她再將目光聚焦在祁言禮的麵容上,心中已經對如何稱呼對方有了準確的判斷。

“祁先生也在啊。”

池靄慢悠悠地說道,亦在祁言禮的瞳孔深處捕捉到心照不宣的笑意。

“池小姐,你好。”

相互致禮後,池靄和祁言禮的麵孔默契地分彆轉向了兩邊。

……

其實這些富二代的聚會,在池靄看來和被迫參加領導組織的酒局一樣無聊。

而方知悟邀請這些人來,也不一定是出於認為和他們聊得來或者關係好的心思——他的身上雖然滿是目中無人的桀驁,但在一些時候,也會習慣性換上“與民同樂”的偽裝。

池靄是很能夠適應這些人情社交的場合的。

前提是,被酒精熏熱了腦袋的富二代們不要打趣到自己的身上。

就譬如現在,他們邊喝酒邊誇獎著方知悟出眾的品味,從裝潢布置,到設計巧思。

說著說著,又提起這個和周邊店鋪相比格外與眾不同的名字。

“醉死當塗,我記得說得是李白喝醉酒,溺死在當塗江中的故事吧?”某個在之前的聚會中加了池靄的信好友,現在又出席方知悟酒吧開業儀式的女富二代率先問道。

“是啊。”

方知悟一手托著晶瑩剔透的高腳杯,一手屈起指節在交疊的膝蓋上一下一下打著房內音樂的節拍,懶散地乜著眼睛反問,“你覺得這個名字我取得怎麼樣?”

女富二代會提起酒吧的名字,肯定不是衝著得罪方知悟來的。

她聽遍了身邊同伴對酒吧的全方位讚美之後,在打開的手機界麵上不經意找到了彆開生麵的誇獎角度:“我看嫂子的微信名叫做‘野竹青靄’,也是出自李白的詩句,知悟哥你又給酒吧取名叫“醉死當塗”,是不是暗戳戳想跟嫂子秀個恩愛啊?”

女富二代的話傳到眾人耳朵裡,已有不明所以的人或打開池靄的微信,或搜索起典故。

等到所有人都領悟她的意思之後,讓池靄煩惱的新一輪打趣再度開啟。

池靄在心裡暗暗後悔,並發誓聚會結束一定要把自己從未換過的微信名改掉。

而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