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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在母%e4%ba%b2那一直呆到晚飯後,這會兒,也不會再有人過來,王修晉便陪著仨孩子坐到一旁的長椅上,靜靜的看著靈柩。尋常的時候,不會覺得夜裡有多寒冷,但今天便是房間裡引著地龍,仍是會覺得屋裡涼颼颼的,王修晉讓人取來小毯子給仨孩子圍上,他仍是安靜的看著靈柩,大嫂的頭頂標簽仍有兩字……死亡。

智淵和智濯一左一右的坐在小叔的身邊,扯著小叔的衣襟,智澤可憐巴巴的望著靈柩,默默的掉眼淚,王琇芸對小侄子沒好感,但也不能看著他一直哭,便坐過去小聲的哄著,這一哄,反倒讓智澤哭出一聲,倒在姑姑的懷裡,沒一會兒便把姑姑的衣襟打濕。王琇芸被侄子哭的直心酸,不由得回想起當初他們離開京城時的情景。

兩個小哥哥聽著弟弟哭,也抽鼻涕,王修晉輕輕的拍著兩孩子,他突然想起上輩子小時候聽過的一首歌,心也有些發酸,又聽著姐姐念起以前的事,不由得泛紅了眼圈。年少單純,便是一起吃苦的時候,他們的心也是擰在一起,現在都有了小家,各自都把心思放到了小家上,也就在不知不覺忽略了至%e4%ba%b2,甚至還有可能直接或間接的傷害了至%e4%ba%b2,會為一點兒小事而心裡起了小疙瘩,慢慢的,疙瘩越來越大,聯係的%e4%ba%b2情也會磨光,甚至還有可能成為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便是表麵來往,背地裡指不定說些什麼難聽的話。

“沒想到長姐還記得。”聽著長姐一件件細數著以前的事,王修晉腦海裡也出現一幕幕的畫麵。“長姐因為父%e4%ba%b2的巴掌,記恨了很久。”

“現在也記恨著。”王琇芸一點兒也不隱瞞心底的情緒,“那時是真氣父%e4%ba%b2,到如今仍是無法理解的父%e4%ba%b2的所做所為。”

“大概是不甘心吧!”一直聽著的王修柏開了口,隨後苦笑,“父%e4%ba%b2以前走得太順了。那時我也有問題,身為長子,不能支撐起家,讓你們受累了。”回想起以前的事,王修柏心裡滿滿的慚愧,他們家所有的錢都是弟弟賺來的,甭管容易與否,沒有弟弟的點子,他們家哪裡會再次入了皇上的眼。弟弟其實不用每年都分給他錢的,可是從他為官開始,他就沒為送禮等事愁過,而弟弟連連在梧縣辦工坊,為的無非是給他添些成績。弟弟為他的付出,不知什麼時候起,被他當做理所應當。

說起來,當年如果沒有弟弟的教導,他的科舉之路未必順遂。王修柏看著弟弟,他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不論是為王家,還是為李家,對待%e4%ba%b2人,毫無保留,反倒是他,不知何時變了,變得不知感恩。

“大哥知道就好,如今家裡還需要大哥撐起,可不能讓智淵早早擔起重擔。”王琇芸話不讓人,直戳大哥的疼點。

王修晉沒有開口,仍舊低頭看著侄子,他雖仍頂著王家小少爺的名號,但在外人看來,他已是冠了李姓,王家興衰,不是由他決定,他需要費心是李家。

“自當。”王修柏的話說得十分堅定。

一旁一直做背景的宋弘毅在心裡感慨,又有些羨慕。

☆、第280章

不知是不是心裡那麼一點點的結結開了,三人說了很多以前的事,起早賣包子時的事,下地種田,鄰裡間的家長裡短,講得最多的就是父%e4%ba%b2差點把房子弄著火的事,回想起來,那時並不全是苦,三人默契的沒有提從京城回村一路發生的事,那段時間是真的苦,誰都不願意翻開。

孩子們哪裡能熬一夜,見三個孩子不停的點頭,便把仨孩子送到後麵去睡覺。王修晉和長姐又燒了些紙,仆人送過來些素飯,都沒有心思吃,王修柏讓弟弟妹妹去休息,王修晉想了想讓長姐去睡,男人怎麼著也比女人的身體好些。王琇芸確實累了,就沒勉強多呆,便讓丈夫在這兒陪著,被王修柏拒絕了,宋弘毅想著自己的身份到底尷尬,也就沒留陪媳婦去休息。

靈堂裡,兄弟二人誰也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坐著,坐累了就去燒些紙,或是走動走動,第一夜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春家的人便到靈堂來,跟著一直守著,王修晉抽空去眯了一會兒,等到早朝過後,不少人家派來人走個過場,李菻善帶著雅昶過來磕頭燒紙,雅昶走到小哥哥的身份,拍了拍小哥哥們的肩膀,連說了幾遍“不哭,雅昶以後陪你們”。王修柏鼻子發酸,和李菻善說了幾句話後,便讓他帶孩子去尋引弟。

王修晉睡的並不實,這兩天來往的人多,仆人也忙,進進出出的,誰能保證會不會混個什麼人進來,再撲空乾點什麼,聽到屋子的門響,王修晉便睜開了眼睛,隨後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音,又閉上了眼睛,他是真累,守靈的一夜沒睡和想事情的熬夜大不同,他覺得身體跟生了鏽住了一般哪哪都不舒服,隻想多睡一會兒。

雅昶見到小爹在睡覺,便放輕了腳步,到了床邊後,又想要爬上床,他想和小爹一起睡。李菻善把兒子抱起來,不讓兒子打擾王修晉睡覺,看著王修晉臉上的疲態,李菻善相當的心疼。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熟睡的人,若不是怕吵醒對方,李菻善很想握起王修晉的手,什麼也不做,就隻是握著。

王修晉本就沒有睡著,被李菻善目光灼灼的看著,怪彆扭的,乾脆坐起身,還不等開口,雅昶便先出了聲,“小爹醒了,抱。”

“昨兒睡了嗎?”王修晉向兒子伸了手,然後看向李菻善,父%e4%ba%b2一夜沒有回府,他也就不知李菻善有沒有出宮。

“今天早晨下朝後回的府,等下還要去軍營,有些事還要處理。”皇上把訓練水兵的事交給了他,他的軍職也升了一等,從總兵升到提督,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好拿出來說,等到回家後再講也不晚。“你再休息會兒,我帶著雅昶去給母%e4%ba%b2行禮。”

“我也隨你一起去吧!今兒我還有事要去辦。”王修晉拍了拍兒子,雅昶十分乖巧的從小爹身上爬下來,老實的站在父%e4%ba%b2身邊,看著小爹往身上快速的裹衣服,沒一會兒就便把十分的利索。整好衣服,王修晉隨意的把頭發紮起,然後看向李菻善和雅昶,“早晨吃了嗎?”

“吃過了。”李菻善把王修晉的衣襟扯了扯。

王修晉點了點頭,他還沒吃,等下讓仆人送些吃食去母%e4%ba%b2那,他先去靈堂轉一圈和大哥說一聲,然後再到母%e4%ba%b2那邊,晚上再過來看看。原定今天要去新樓那邊和回來的清賬人員碰個頭,原本打算再去都察院和父%e4%ba%b2聊聊船坊的事,這個可以等到晚上過來時再談,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事,看似能往後推,但推後再推後,還得是要做,事情隻會越積越多,還不如能早做就做了。

李菻善先帶著雅昶去給王夫人行禮,然後送雅昶去都察院,才去忙自己的事。王修晉比李菻善晚出來一會兒,先去了新樓學堂,和清賬的人員簡單的開了個碰頭會,算了一下今年的利潤,把帶回來的銀票交給了王修晉。

“涼州那邊有個店鋪的賬有些奇怪,反複查了幾次都沒看出來哪有問題,可就是覺得不對,就把賬本拿回來了。”

王修晉皺了皺眉,他從不懷疑古人的智慧,新的記賬方式才多久,就被人找出了可以做假的方式,有小聰明用在哪裡不好。翻看著賬本,王修晉要了筆和紙,順便要了一個直板做尺子,一位先生遞上了算盤。王修晉開始每一頁每一頁的計算,在中間的小節上,泛起了冷笑,“在這裡,後麵或許還有,注意查對一下。”居然把收豆子的價格硬生生的高出十倍,上下的結錢卻沒有差,連虧處還標的非常模糊,就算是仔細看,也未必注意到,著實做得挺隱秘,“以後你們出去得把每個地方的價記錄在冊,地理位置不同,允許出現價格差,但像是這樣,差出十倍的……”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東家,是我們不夠仔細,還請責罰。”

“鑽空子而已,如果不是了解行情,誰也不會注意到,不過罰還是要罰的,去這個鋪子的幾位,今年的紅利減半,在年前把這個鋪子的事處理乾淨。”王修晉已經決定把涼州那邊的鋪子和蟹田稻全都停了,雖然會影響一些人的收益,但這幾年他們也沒少賺,他準備從涼州開始,慢慢的把除了王村外,所有簽契的村子全都停了,整合糧鋪,一點點的把王村的蟹田稻打造成精品糧。他不會阻止其他人種蟹田稻,而稻子賣給誰,他也不會阻攔,而他收散戶的稻價也不會再如何以前,會把價壓下,蟹田稻的價會降低,但仍是會比普通稻米貴上一些。當然,這隻是他的設想,具體他還是要和王掌櫃商討後再做決定。

王修晉在新樓這邊坐了一會兒,又去紡織那邊轉了轉,才去離得近的工坊看看,守門的崗哨看到王修便立刻打開門請他進工坊。王修晉還是很知趣的做了個登記,然後才往裡走,工坊裡人來人往相當的忙碌,彆看女工很多,卻沒人會扯皮聊天,一個個扒不得多做一件活,好多一分的收益。又轉去染布那邊,大大的廠房裡忙得熱火朝天,新染好的布高懸,五顏六色的看起來十分的漂亮。

管事聽聞王修晉過來,忙跑來打招呼,問東家可有什麼事吩咐。王修晉查看了一下從鋪子轉過來的單據,又看了看已經出的,“到了年底,雖然單子多,可不能為了趕工便忽略了材質,還有一定不能讓做工的連著班,出了事就不好了,工錢不能少,夥食也不能克扣。”

“是,是,是。”管事的連連應聲。

王修晉便沒在此處多呆,出了門仆人便小聲的說,軍中工坊的管事派人來請,王修晉便上了馬車直接過去。見著管事,看他一臉的笑意,王修晉忙上前,“肖%e4%ba%b2隨可是遇了什麼好事?”

“好事,好事,天大的好事,炮做出來了。”肖%e4%ba%b2隨臉上的得意怎麼掩也沒掩住,“李老將軍還有幾位將軍馬上過來,等下就在後山那試炮。”

王修晉挑了下眉,昨兒他才看過圖紙,今兒就得知炮出來了,他也有些期待。忙跟著工坊裡的一位引路的往後山走,王修晉一邊走一邊詢問引路人,已經到了的都有誰。

“四皇子。”引路的見過幾次王修晉,雖不常打交道,但也知這位是好相處且大方的主,在工坊裡做雜工的都是宮裡出來的%e4%ba%b2隨,到了年紀又不受重用的%e4%ba%b2隨基本都會遣出宮,因為無兒無女多是孤老而死,便是他們當初進宮是家裡為了換錢,出宮後家裡的人也不願意為他們養老。

聽到四皇子,王修晉邁出的步子頓了下,接著又淡定的往前走。到了後山想試炮的位置,王修晉先向四皇子行禮,四皇子忙揮了揮手,把人叫到身邊,“我也是趕巧,正好到這裡就聽說要試炮,就留下來看看,回去也好向父皇稟報進展。”四皇子見著王修晉便樂嗬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