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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晉送侄子過去也是有用意的,新樓那邊不隻教文,還教理,自然,天文,各地風俗(其實就是地理),時不時的還會有琴、棋、書、畫的先生去串講,至於馬術什麼的,因為場地的關係,沒被王修晉納入教學中,倒是武術也成為每七天三次必有課列入課程中。當初王修晉從二十幾人裡挑選先生時,把他驚得不行,這些人裡可真是藏龍臥虎,還有會說吐番語,倭國語和棒子語的,隻不過他們隻會說,不會讀寫,便是這樣,王修晉仍是讓會說外語的人,有空時就去串講一兩堂課。

新樓的課堂不分年級,上課的時間由授業的先生自行劃分的,不會連著上同樣的課讓孩子們覺得乏味。從這幾天王智淵去學堂相當起勁的樣子看,應該很喜歡那邊的氣氛。不過王修晉把侄子送去新樓那邊授業的舉動,讓之前去的學堂有些不滿,創辦學堂的人家姓袁,袁家被無官職在身,卻倍受文人尊重。按說袁家也沒培養出狀元,便是三甲之列的考生都少有,也不知怎麼就弄個了大家之風。

袁家覺得王修晉之舉傷其麵子,便很氣憤的說了一番言論,先是罵了王渙之為罪臣,又指王修晉做著低下的商人,又言王智淵愚笨,當初將孩子收下便是賣皇上個麵子,王家卻不領情,將孩子送到罪臣授業之處,直接給王家扣了一個造反的帽子。此番言論一出,立刻在京城引起風風雨雨。袁家當家的是腦子不好使,還是給人做梭子,受了什麼人利用,總之,此事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然後言官直接在朝堂上以京城內的瘋言瘋語為本,參了王大人。王渙之也直接,直指袁家無功名當不得大家之名,以大家之名行欺騙之舉,學堂當封。言官跳起來說王大人滿口胡言,王大人眼睛一眯,張口便一個接一個問題,引之古議,列之實事,舉之前事,結之經典。彆說是言官被堵得氣血不通,差點沒吐血,便是其他之人,心裡也暗道,這麼多年王大人的口%e8%88%8c之利一點也沒退步。

“眾卿以為如何?”皇上心裡叫好,袁家什麼意思,明指王家,暗指的不就是他眼瞎。

“臣以為,像袁家這種明以授業,實行逆謀者,當誅!”

這麼一會兒袁家便被扣上逆謀之罪,不得不說,文人的嘴皮子一點兒都不比殺人的武器弱,且沒有一人跳出來反對。如何反對?之前王大人不是說了,袁家從大梁建國至今未出一位文傑,大家之說何處來?便是大梁之前,也沒聽過有什麼袁家。之前拿著袁家言論參本的言官,不但不能替袁家講話,還得大讚王大人說得對,小的被袁家蒙蔽了等等之類的話。什麼言官的堅持,有用嗎?

袁家,萬萬想不到,王渙之沒有正麵的交鋒,便把袁家給滅了。

袁家的遭遇,王修晉隻能長歎一聲,卻什麼也不會講,更無同情之心。此事,王修晉也沒瞞著王智淵,王智淵聽後氣極,明明是那學堂裡先生不正經教書,反說他愚笨。可想到袁家上下全都被抓了起來,王智淵還是心軟了。王修晉並沒有糾結要不要講明殘酷的現實,在他看來,王智淵以後要撐起王家,人心當有善,當有同情憐憫之心,卻不能對誰都如此,他不會以侄子還年幼,長大就會明白為由,讓侄子仍保有天真,這樣不是對侄子好,反而是害了他。

王修晉點明袁家所行之事,對王家會創成什麼樣的後果,“智淵,同情憐憫也要分對象,你覺得他們有無辜之人,他們卻要王家滿門的命,你的一時憐憫,可有想過王家無辜之人是什麼心情嗎?”

王智淵呆住了。

見侄子的樣子,王修晉隻是揉揉他的頭,然後起身,“你且想想。”

☆、第166章 一六六

袁家的事,便止於此,至於背後有沒有貓膩,是人都能看出來,隻是天子表麵上沒讓查,背後推動此事的更不會有什麼動靜,他們巴不得就這麼結束了。但是手握著都察院的王渙之怎麼可能任此不了了之,便是皇上沒說徹查,王渙之也不會被人扣了屎盆子之後,不查個清楚袁家之後還有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不單單都察院在查,李菻善也悄悄的在查,誰讓事情扯到了王修晉,及其他在意的家人,李菻善怎麼可能任之不管。比起剛回京接手都察院的王渙之,已經建立起自己人脈的李菻善更方便。除此之外,宋家和春家也著手在查,宋弘毅雖不如李菻善有屬於自己的人脈,到用時有一定的阻力,可也能進行。娘家出了事,王琇芸自然不會坐視不管,這段時間和深宅大院裡的女人做生意,也有了屬於自己的人脈網。春家更不用說,商賈的人脈網要更加的發達。

李菻善在出事之出就開始查,速度算得上是最快的,把結果給了王修晉後,又去忙著訓練人,至於背後推動此事的影子們,要看天子是想幫著回京王大人立威,還是想要穩定朝堂了。

王修晉並沒有看李菻善給的信件,直接給了父%e4%ba%b2,在他看來,無非是有些人對查賬的事心虛了,想要阻止此事推行,也不想想天子想做此事,便是沒了王家,也有周家,趙家,或劉家接著做,有能耐往王家潑臟水,怎麼不敢跳出去跟天子對著乾,不對,也不能沒跟天子對著乾,不是已經暗示重用王家的天子眼瞎。

對於這些人,王修晉也有好感,卻也會做什麼,有他爹在,哪裡需要他出頭,他隻需要做個安靜的把生意做好就行。王琇芸把她收集到的小道消息和宋弘毅查到的一並送到娘家,而春夫人也派管家送了一封信。查出的東西送到,至於王家如何用,就是王家的事。王大人怎麼可能放過這些人,便是皇上想要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他也要讓這些人知道,王渙之不是當初被免了官無權之人。

天子真的想要高高抬起輕輕放下嗎?怎麼可能,事情背後的那些影子已經說他眼瞎,他若是能忍,還不如乾脆把皇位讓出去算了。事情背後的影子,並不中是朝中大臣,還有皇%e4%ba%b2國戚,比如說某王爺,某皇妃的娘家等等。朝中勢力盤根交錯,一牽便是一大片,片片相連,片片交錯,為權勢,為財色,卻沒一個為朝廷,朝中腐朽,不是斬幾個,殺一群能夠肅清。

此次的事,袁家做了梭子,被抓被滅也不算冤屈,就他們培養出來的官家子弟,不說誤國,也會害民。

王智淵最近很不好過,小叔已經好幾天沒理他了,他已經想明白錯在哪裡了,想跟小叔道歉,可小叔連麵都不見,讓他覺得非常委屈。天天下學歸來,王智淵便縮在小叔的房裡,可一等就是很晚也不見小叔歸來的身影,也不知是小叔真忙,還是不想見到他。王智淵都要急哭了,他想要見小叔,這不,早晨管家把他送到學堂後,便背著先生偷偷溜了出來,他想要去尋小叔。

早讀的時候,先生沒見到王智淵便覺得奇怪,便問了一句,王家的管家可有來過。之前還真就有孩童見到王智淵,便大聲的回著先生的話,管家把王智淵送到後就離開了。然後先生就懵了,王智淵被管家來了,可房間裡哪有王智淵的身影。先生忙吩咐大家背書,然後匆忙的去茅房看看,在茅房沒找到人,又上上下下尋了圈,接著跑到門房去問,有沒有見到王智淵出去。可門房哪有人,這會兒先生嚇得一身汗,這孩子若是丟了,他們誰也彆想在這兒呆了。

先生先跑到三樓,把王智淵不見的事講了一下,安排一位婦人在樓下看著孩子,接著便帶其他婦人到外麵找王智淵。先生讓婦人在四周找找,他本打算去王宅的,但想想卻轉個彎去尋東家。他有聽去查賬的人講,這幾天東家會在成衣鋪那邊,要忙什麼新款衣服,他也不知東家有沒有忙完轉去其他的鋪子,隻能碰碰運氣。到了成衣鋪,還真就見到了東家。先生忙把王智淵不見的消息向東家做了彙報,王修晉聽完臉上立刻變了色。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王智淵從新樓出來就茫然了,他不知道要怎麼走才能到小叔的鋪子,之前去小叔的鋪子都是坐馬車過去,哪裡知道有多遠,經過哪裡,王智淵走了幾步,又退回,又往前走幾步,又跑回。他知道新樓離家裡很的,可他現在連家門都找不到,倒是能找到新樓,這一大片就屬新樓最顯眼,王智淵有點兒後悔跑出來了,蹲在地上開始思考是回學堂,還是繼續找小叔。思來想去,王智淵決定,回學堂,站起身往新樓跑。

門房裡依舊沒人,王智淵還慶幸呢,應該沒有人發現他不見了,跑到二樓,聽到背書的聲音,嗯,這會兒還沒上樓,先生應該沒有發現。

王修晉帶著仆人和先生先回新樓,門房裡這次終於有人了,隻是門房裡守門人,臉色蒼白,剛說一句,又告罪要去茅房,今兒早上和平時吃的也一樣,可就不知怎麼回事,壞了肚子,已經跑了五六趟了茅房了。看著人這般,王修晉也不好說什麼,帶病上班絕對不能提倡,讓仆人告訴守門人,今兒先回去休息,把病養好了再來上工,並讓仆人再招幾人,保證門房每天必有三人在崗。接著王修晉直接進新樓裡,他得問問早晨看到侄子的那個孩子,有沒有注意到侄子什麼時候離開的。

進到教室的王智淵,被婦人拉著,不停的問著有沒有傷著,怎麼跑回來的,在婦人看來,王家的小少爺是被人綁了去,而非自己跑出去,主要是王智淵平時給人的感覺非常的沉穩、懂事。王智淵被問得臉都紅了,心裡也著急,先生以為他丟了,帶著樓上的婦人出去尋他,這若是被小叔知道了,會不會更生他的氣。

王修晉的步伐極快,到了樓上,幾步就進了教室,然後就看到王智淵站在看孩子們的婦人身邊。跟著王修晉進來的先生也愣住了,之前自己眼花了,沒注意到王智淵?先生不停的回憶。

“小,小叔。”王智淵小聲的開口,手不安的扯著袖口。

王修晉鬆了口氣,沒當著眾人的麵說什麼,隻是給侄子請了個假,且讓先生把外出的婦人都尋回來,今兒樓上的婦人休息一天,孩子們則繼上課。先生忙應下,看到王智淵的小動作,便知道之前並非他眼花,把人漏了。

王智淵被王修晉拉著出了新樓,在大門外,仆人見到王智淵並沒有多言,把馬車簾掀起,“少爺,是回家還是去鋪子?”

“去鋪子吧!等下讓馬跑得慢些,遇著做工的婦人,說一聲人尋到了,今兒讓她們休息一天。”王修晉把侄子抱上馬車後,交代了幾句話,才跟著坐了進去,和侄子麵對麵的坐著。

王智淵非常的緊張,手一直扯著袖口,小叔上車後一直沒有開口,王智淵心裡更不安了,猶猶豫豫的開了口,“小叔,我知道錯了,我,我就是,就是想去見見你,想向你道歉,跑出來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