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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把自己的馬車讓了出來,還要準備一路上的吃用,王夫人則負責指揮。就在王家忙碌之時,一道聖旨再次光顧這個臨時的宅院。

聖旨不是發給即將啟程赴任的王修柏,而是給王修晉。聖旨寫得非常繁瑣,簡單的說就是,王修晉聰慧過人,獻出良策,雖不願居功,但朕觀朝廷上下無人可比王修晉之才,命王修晉依策建坊,禦賜金令一枚,見令如見朕,若人敢阻攔其行事,可以此令調軍隊百人……之後傳旨的太監說了什麼,王修晉已經入不得耳,皇上這是想乾嘛!

☆、第94章 九四

皇上想做什麼?自然是利益最大化。在聽過王修晉的計劃之前,皇上也做了詳細的分析,他所能想到的,和王修晉說出來的一比,落下不是一丁半點,差距太大。皇上自認已經很能賺錢,之前也沒把王修晉的那點東西看在眼裡,覺得王修晉能撲騰,全是他沒有什麼見識的四兒白送錢。現在想想,皇上覺得把人看得低了,單是那製冰的方子每年分給王修晉的錢,便夠普通農戶一輩子的收益,還有零零碎碎給出的方子,皇上忍不住會想,這樣的人,腦子裡還有多少千奇百怪的想法,這些想法換成錢,王修晉怕是真應了他曾和皇兒說的那句……富可敵國。

皇家之輩,從不覺得行商為低下之事。天下是他們的,可國庫的錢卻永遠不能任他們欲與欲求,行商賺錢以充私庫,為己為軍為民。天子記得史上有很多敵人來犯,戶部卻不往外拿銀子不給備足糧草、還有因皇帝貪私,以國庫為私庫,待敵犯時,天災時拿不出錢充軍等等之事。自從大梁立朝後,便有祖訓,不可以國庫為私用。皇帝想要用錢就得自己賺,因此皇室的成員或多或少都有些產業,像當今聖上把雜貨鋪開遍全國的卻史無前例,這也是天子自豪的地方。但是現在,天子卻覺得,他賺錢的能力遠不比一個小孩子。

領了聖旨的王修晉整個人都處於懵圈中,明明甩出去的包袱怎麼又扣到自己的身上?這個作坊肯定不能算是自己的,可他還有屬於自己的產業啊!哪有那麼多心思管這攤,他還想搞出豆油和花生油對抗呢?若是管了花生油的作坊,豆油之方是用還是不用?王修晉哭的心都有了。

花生油的事,王夫人倒是知道,小兒在家折騰,她怎麼可能聽不到消息,進京的路上小兒也說把方子要給皇上,王夫人那會兒也是同意的,若是做成了,以王家如今的地位,即便小兒和李將軍家有%e4%ba%b2,但仍不見得能守住方子,還不如給皇家,雖不知小兒和皇室如何攀上的,但若是能入了皇室的眼,也能庇護小兒一二。可,王夫人也沒想到,這事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小兒的手上。

咬了咬牙,聖旨都下了,怎麼可能還有回旋的餘地。王修晉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花生油,橄欖油走高端路線,他弄個王家豆油走低端路線也沒什麼不妥,完全不存在搶市場的事。

拿著聖旨,王修晉將自己關進屋子裡,仔細將聖旨讀一遍,頭疼不比的發現,有很多他沒看明白。接著再看一遍,若不是聖旨,王修晉真想摔了,就不能直白通順的寫清楚,非得七轉八甩的賣弄學問?連看了幾遍之後,王修晉長歎口握,簡單直白的意思是,朕出錢,每年分你四分利,作坊什麼的全都歸你管,誰敢攔路或是指手劃腳,拿著令牌去軍營調人,將人圍了就是。給你這麼大的權利,你得給回報,全部用傷殘將士,也必須賺錢。

說白了,就是皇上自己帶了高帽,又給王修晉下了個套。王修晉雖不在意仁義之名,可看著聖旨裡皇上堂而皇之的把名聲全撈了去,感覺咋那麼不爽,但王修晉也清楚,這話得皇上說,也必須是皇上說,隻能皇上說,才能讓一些大臣閉嘴。

建立作坊不是今天說,明天工人就能進入作坊開工,從選址到建廠,再到設備,包裝,還有尋找傷殘士兵等等,都是需要解決的問題。王修晉熬了一夜簡單的寫了一個計劃書,羅列出很多的問題,然後帶著仆人去找四皇子,讓四皇子再交給皇上。之後本打算去李家拜訪的事,被王修晉拋到了腦後,關上門便開始補覺。

王修柏打點好行囊,本想和弟弟告彆,看著緊閉的大門,王修柏隻能無奈留下書信一封,然後上了馬車出城返鄉。王夫人送走了長子,也淡了去%e4%ba%b2家府上的想法,派個仆人跑一趟,推說今兒事情太多,明日定當拜訪。

春家對皇上指的婚事十分的滿意,哪想一轉眼,王修柏被踢出京回鄉做了縣令,倒不是春大人看不起小小縣令,也不是怕王修柏無回京之日。京城誰不知李王兩家的%e4%ba%b2事是妥妥的,隻要王家兄弟兩不離心,王修柏早晚有回京之日。春大人憂的是自家的閨女,若在京城,他雖不是什麼大官,可也能壓壓女婿,給女兒撐個腰,可女婿去了梧縣做縣令,女兒總不能獨自留在京城,肯定要跟著去,到了梧縣,這小家裡真若是鬨個矛盾,王修柏再納個小什麼的,女兒受了委屈可怎麼辦?

春夫人遠不如春大人細心,完全不在意那些有的沒的,聽說女婿回鄉做縣令,再想起之前老爺分析過的李王兩家的關係,這回京之事還不是早完的,去做個縣令一步一步上來總歸是比在翰林院呆一輩子強,彆看春夫嘴快,可持家還是有幾分本事的,自打接了旨後,春夫人便帶著女兒手把手的教導如何持家,待聽了女婿的消息後,便又開始教如何發揮內宅的作用,助夫君仕途平坦。

李家聽聞皇上下旨讓王修晉管作坊的事,便派人把之前李家收集到李家麾下將士的傷殘情況,將士之名,戶籍所在之處的冊子給王修晉送去。送冊子的人是李府的管家,管家也曾上過戰場,他知戰場上的殘酷,退下來的傷兵的處境。聽說未過門的孫少奶奶的意思,李管家的感激不比主家少,這會兒接了冊子,管家不暇他人之手,仿佛手中捧的不是幾本冊子,而是千金之重的貴重物品。

王修晉打著哈欠,揉著眼角因哈欠而泛出的淚水,將冊子放在桌上,向李管家告了罪之後,又撲向床,還是困。李管家卻沒在意王修晉的態度,看著未進門的孫少奶奶泛紅的眼,又聽其仆人講他昨兒一夜未眠寫什麼計劃,李管家心疼得不行,向王夫人告辭之後,便趕忙回府,命廚房煮上補湯,晚些時候給孫少奶奶送去。

皇宮內,天子拿著四兒帶回的計劃書,看著大寫的三字,天子挑了挑眉,慢慢翻閱。計劃中沒有一句廢話,從選址的幾個地點,到建作坊的規模,再到需要的設備,出油後的裝桶,包裝,防偽,如何找傷殘的將士,初步需要多少人,後繼規模擴大後需要多少人等等,天子看著這麼一本計劃書,看完之後,再度陷入沉思,沒有一句廢話,簡單明了,看著舒服不說,也準確的給出意見,大筆寫上“準”。落筆之後,天子在想,如果臣子送上來的折子能夠如王修晉寫的計劃書一樣,他得省多少時間。

王修晉不知天子在想什麼,他寫計劃書完全是上輩子習慣使然,在沒自己乾事業的時候,他也給彆人打過工,寫個計劃書什麼的,完全不費什麼勁,若不是考慮到這次看計劃書的人是封建社會要人命跟玩螞蟻一樣簡單的皇帝老,他的計劃書怕是更簡明。當然,王修晉是不會寫折子,也沒見過折子是什麼樣,若是知道,估計他也會這麼簡單,拽文弄字什麼的,他不會啊!

四皇子鬆了口氣,見父皇寫下準字後,上前收了計劃書,然後行禮,“父皇,兒子有一請。”

被打斷了思路的天子挑了挑眉,看向四兒。“何事之請?說來朕聽聽。”

“父皇,兒子想著,既然是建工坊,誰建不是建,不如由兒子負責。”四皇子說完之後小心的偷瞄父皇,見皇父的臉色未變,心中七上八下的。四皇子心裡苦啊!這邊的大院子要建完了,也有不少文人有意向想買,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大富大貴之輩,這樣的房子新奇省錢不說,還不失麵子,自然受到不少人青睞。

宅子是挺緊俏的,算算價也能賺上一筆,但是想到父皇的園子,四皇子便想哭,等把父皇的分紅上繳之後,他賺的那點錢想要建園子,就如同鳥毛掉水麵,頂多是泛個水紋,連響都聽不著。建工坊,給彆人建也得花錢,何不把錢給他賺。

天子看著四兒苦著一張臉的樣子,沒由得樂了。“行了,這事你跟王修晉去談,朕既然把工坊交給王修晉,就沒打算過問,他若是同意就成。”

“謝父皇。”四皇子樂得不行,然後想到王修晉托他問的話,四皇子見父皇心情不錯,便開了口,“父皇,還有一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怎麼那麼多事。”皇上帶著笑指了指四兒,“快些說吧!沒見朕案上還有那麼多折子要看。”

“父皇,王修晉托兒子幫他問一句,他家還有個糧鋪……”

“朕難不成還能惦記他家小小的糧鋪不成?”皇上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四兒,“還彆說,依王修晉之力,那糧鋪日後必是不凡。”見四兒一臉的緊張,皇上又氣又樂,“不過朕有一處雜貨鋪便夠自庫,他那糧鋪便由他折騰吧!”

☆、第95章 九五

皇上已經表示對他的糧鋪沒有興趣,王修晉便放下心,他沒膽子和皇上簽什麼約,就算簽約也沒用,皇上的身分讓他有權利隨心所欲,想悔毀,那一張堪比廢紙的契約又有何用。為了環境,為了省錢,還是彆浪費紙張了。有了金令,有了皇上給撐腰,王修晉拿著李家給的冊子先挑選人,一個工坊裡麵需要的人不少,尤其王修晉想辦的工坊不小,需要的人就更多。除此之外,便是選址。王修晉問四皇子借輿圖,四皇子看著王修晉許久未言語,摸了把臉又去尋父皇。

清早,王修晉邊打著哈欠邊送母%e4%ba%b2上馬車。這幾日王夫人已經和春夫人定好了兩孩子成%e4%ba%b2的事,又買了不少東西,本想等著小兒一起回鄉,小兒獨自留在京城,王夫人可不放心。隻是最近也不知怎麼了,王夫人總是覺得心裡不安,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王夫人覺得這種不安不是小兒子,那麼便及有可能是家中的夫君或是長女,因此王夫人便無法安心在京城呆著,想要趕回梧縣。對母%e4%ba%b2的決定,王修晉並不反對,不過仍有些不舍,上輩子%e4%ba%b2情非常薄,這輩子卻相反,他非常喜歡家人在一起的感覺,對母%e4%ba%b2是,對長兄長姐是,即便是對時不時做出些讓他鬱悶決定的父%e4%ba%b2,王修晉也十分的在意,分開這段時間,便起了想念的思緒。

依依不舍的和母%e4%ba%b2告彆,一直將母%e4%ba%b2送到城門口,望著馬車越來越遠的影子,王修晉覺得心裡不舒服,眼睛似乎也被風吹進了沙子。

“抱歉,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