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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意忙忙地抬起頭:“郡王,今夜我們要穿篝火晚會那一套衣裳麼?”

澹台楨居高臨下,看到一抹紅痕沿著她雪白的肌膚滑入衣襟。喉嚨一緊,他低頭,再次采擷一枚長%e5%90%bb。

雲意柔弱地抓著澹台楨的手臂,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朵飄忽忽的雲。澹台楨越%e5%90%bb越深入,雲意又開始氣喘。

澹台楨立刻感覺到了,停下來看著雲意,無奈道:“本郡王的郡王妃,一定得好好養養了。才到哪兒,就時常喘不過氣。”

雲意紅著臉要從案幾上下來,澹台楨輕笑一聲,將她抱起來放在床榻邊。

“今夜,穿篝火晚會那一身即可。”隨後,又托著她的臉,補了一句:“紅豔豔的,好看。”

也不知是說衣裳,還是說人。

雲意眨眨眼睛:“郡王,妾身餓了。”

澹台楨瞧了一眼落在帳簾上的日光,才發覺自己已經荒唐了許久。眼看午時快過了,他們還未用午膳。

“喚你的丫頭端午膳過來罷。”

雲意在澹台楨轉身的一刹那吃下一枚雪凝丸,勻了勻氣息,走出去掀起帳簾。迎麵吹來一陣風,消弭了帳內的微妙氣息。

“叢綠,叢綠,端午膳進來罷。”

用完午膳之後,外頭有部落的使臣求見澹台楨,澹台楨便出去了。雲意自己在箱籠中尋了膏藥,小心翼翼地解開衣裳。

深深淺淺,皆是梅花紅,雪峰上尤甚。雲意回想起澹台楨力度不同的吮%e5%90%bb,又驚又歎。看起來冷峻淡漠的一個人,折磨起人來,手段多得可怕。

“姑娘,奴婢拿衣裳進來了。”

雲意急忙將衣裳攏好,應了一聲。叢綠一麵進來一麵道:“姑娘,奴婢把您和郡王的衣裳都熨好了。”

兩套衣裳並肩擺放在床上,一纖細,一高大,一精美,一華貴。它們天生不同,卻注定相配。

雲意注視良久,歎道:“今晚就穿了,先掛起來罷。”

“嗯。”叢綠依言照做,這時,帳外有人喚道:“叢綠姑娘,您在裡麵麼?”

雲意聽這人的聲音很是陌生,不由得問:“誰來找你。”

叢綠不以為意:“是世子爺的護衛百星,他今日熨壞了世子爺今晚出席宴會要穿的禮服,左右就是些刺繡縫補的活兒,我就接過來做。百星啊,這是來要禮服了。”

“原來如此。”雲意微笑:“叢綠,這段時間,你認識了不少人呢。”

叢綠回想起第一次進廚房的場景,自己先笑出聲來:“都是吃食的功勞,奴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廚藝會派上大用場。”

正說著,外頭百星又叫起來,約莫是著急了。雲意便道:“你去罷,莫讓百星護衛久等。”

叢綠一出去,百星就仿佛見了真實的星星一般,兩眼冒光:“哎喲,姑奶奶,您可算出來啦,再不出來我頭發都要抓掉了。”

“你頭發濃密,抓掉一些也不打緊。”叢綠打趣,彎腰進青色小帳拿了補好的禮服給百星。

百星看著鳳鳥頂上栩栩如生的金色羽毛,感激涕零:“姑奶奶,叢綠姑奶奶,你可救命了。”

叢綠笑道:“瞧你這出息,趕緊拿回去交差罷。”

百星小心翼翼地收起禮服,走了幾步,忽地想到什麼,又轉回來對叢綠道:“今日我看到赫連那廝宰牛了,姑娘想留什麼,我幫你傳話。”

叢綠想了想:“那就要牛排骨和牛腩罷,牛筒骨也留一根。”

百星脆脆地應了,捧著禮服笑嘻嘻地走了。

叢綠轉回白色大帳,陪著雲意做了一下午針線活,到了傍晚,卻覺得有些不得勁兒,勉強煮了一大鍋牛骨湯之後,就腹中絞痛,滴下冷汗來。廚房的人嚇了一大跳,趕忙將叢綠送回來。

雲意安置好叢綠,道:“可是吃壞了肚子?今夜就留在青色小帳好好休息,我讓珍娘照看你。”

“可是,姑娘身邊怎麼能沒人跟著,珍娘還在照看崔崐大人。”

“我救過依娜,這一趟宴會,沒有危險。”

叢綠點點頭,她沒什麼力氣說話了。

一時澹台楨回來,與雲意換好禮服,一同騎馬往格木族居所而去。

格木族是雪域中的第一大族,所住的草原水草豐美,牛羊成群。聽說郡王來了,主帳裡飄出來一隻美麗的紫蝴蝶,正是依娜。

“雲意姐姐!你的手臂好了沒?”

雲意笑回:“除了還有些酸,已經無礙了,多謝依娜妹妹惦記。”

依娜%e4%ba%b2昵地挽起雲意的胳膊:“宴會還沒開始,我帶你去看看我住的地方,可好?”

雲意回看澹台楨,澹台楨頷首:“去罷。”

依娜便笑盈盈地拉著雲意走了。依娜的住處是一頂火紅的圓頂大帳,十分寬敞,應有儘有。

“雲意姐姐,你看。”依娜指著一座磨得鋥亮的牛角座飾:“這是我第一次打到的獵物,一頭野牛。阿爹可高興了,送了我一對削鐵如泥的匕首。”

依娜從架子上取下一對雕刻著雪菊的小巧匕首,將其中一把遞給雲意:“姐姐,送給你。”

雲意搖頭:“多謝妹妹好意,這把匕首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太貴重了。”

依娜握著匕首,目光灼灼:“姐姐,你救過我的命,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喜歡郡王,很喜歡很喜歡。按照祖製,郡王可娶一正妃二側妃,姐姐能不能讓我進門,給郡王做側妃?我可以發誓,進門以後,一切聽姐姐的,我們就像%e4%ba%b2姐妹一樣,彼此作伴,相互扶持。”

果然還是說出來了啊,雲意心中苦笑。在篝火晚會上,她已經看到依娜在接近澹台楨,可是澹台楨麵上仿佛千年不化的冰雪,絲毫不為所動。

這位雪域草原上的明珠,要癡心錯付了。雲意心中苦笑,握了握依娜的手:“我雖是正妃,卻不能做郡王的主,再說,我上頭,還有公主殿下和駙馬爺。郡王是人中龍鳳,府裡進人,總得稟告他們才是。”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格木雪蓮

一番話說得依娜一愣一愣的,草原上哪裡那麼多規矩啊,男女彼此看對眼,直接私奔的也不是沒有。她以為嫁給郡王的最大障礙是雲意,卻沒想到後頭還有幾座大山。

“那,那我要怎麼辦呢?”依娜垂頭喪氣。

雲意翹了翹嘴角:“依娜,郡王不是草原上的男兒,他有自屬於自己的責任和抱負,婚姻有獨特的考量。而你也不是深閨嬌養的女子,你願意折斷翅膀,一腳踏入深深的庭院麼?以後走的每一步,說的每一句話,都要思慮再三。”

“我,我——”依娜竟不敢答。她隱隱感覺到,什麼不可預料的後果懸在她追求愛情的道路上。

雲意柔和的目光落在依娜因為糾結而緊皺的眉頭上,忽地有一絲羨慕。隻有這般從小在寵愛中長大的女孩子,沒有負累,不用走一步看三步。才會一往無前地追求自己的目標,勇敢且執拗。

“姐姐,那我再想想罷。”依娜把雪菊匕首,又重新放回了架子上。

“郡王妃,依娜姑娘。郡王派我過來告訴兩位,宴會要開始了,請兩位移步。”

依娜懨懨地應了,拉著雲意出來。外頭是拱手微笑的司南,司南身後,幾匹油光水滑的馬兒在悠閒地吃著草。

一路上,依娜都垂頭想著心事。雲意本就不多話,此時也是不開口。司南早就嗅出了不尋常,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當成一個沉默的影子。^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待走近格木族長的大帳,氣氛立時變得熱鬨起來。厚重的帳簾,幾乎壓不住此起披伏的笑聲。悠揚的琴聲合著渾厚的男子歌聲,傳得很遠很遠。

門前的士兵朝雲意和依娜行禮,高聲通報後掀起帳門,宴會的場景,就這般呈現在雲意麵前。

主桌高高在上,此時僅僅坐著澹台楨和格木族長。下麵長桌兩側排開,坐得滿滿當當。身著暗紅輕紗的格木女子,露著雪白的小蠻腰,就在場中赤著腳熱烈起舞。身上的配飾隨著身體的舞動發出清脆的聲音,更添幾分魅力。

環視完四周,雲意的目光落在澹台楨身上。熱熱鬨鬨的宴會中,他仿佛雪山上暗藍靜謐的石峰,紅塵不染。那些妖嬈的舞姿,諂媚的笑臉,精美的菜肴,仿佛與擦身而過的一陣風,忽忽吹走的一片雲無甚區彆,半點落不到他眼底。

幾乎是同時,澹台楨似乎感應到了雲意的目光,遙遙向她望來。原本波瀾不驚的眼眸,微光浮動。

“過來!”他的聲音不容置疑。

喧囂的宴會被這冰冷的聲音一激,頓時像是被一下子凍住了,慢下半拍。宴會上觥籌交錯的男人們,紛紛朝帳門望來。

略高一些的,是他們熟識的格木明珠依娜,一身紫色衣裙,上麵點綴著大大小小的寶石珍珠,分外華貴。容貌依舊嬌俏美麗,唯有眉頭鎖著,不見笑顏,像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而眾人轉向依娜旁邊的女子時,皆是呼吸一輕。明明穿著大紅織金的禮服,珠珞滿身,但絲毫不俗氣。仿佛從雲中開出來的一朵杏花,輕輕的,盈盈的,一吹就飄遠。又如雪夜之中靜靜升起的一輪滿月,雖然%e8%84%b1離塵世,卻無人會忽略她的清與美。

依娜是明珠,但在月亮旁邊,也黯然失色。

一聲暗含警告的輕咳,喚回了眾人的思緒。眾人恍然發現一直盯著郡王妃看,難怪上首的郡王殿下不高興了。

“離拓,你的酒怎麼半天不喝,怎麼?看不起我?”一名頭戴皮帽的中年男子向坐在身旁的灰袍青年男子使眼色,眼角都快抽抽了。

喚做離拓的灰袍男子趕緊一口飲下杯中酒,仿佛身後有虎豹環視:“我喝完了,來來來,你也喝,你也喝。”

周圍的人恍若被兩個人的對話解除了定身術,紛紛活動起來,宴席又恢複了觥籌交錯。

雲意麵上浮起一層紅雲,很快壓下去。她輕移蓮步,以最端莊的姿態來到澹台楨身邊。

“郡王,妾身來遲了。”雲意待要福身,澹台楨麵色沉沉,已經伸臂拉她坐在身邊。

“美色惑人,看本郡王回去如何罰你。”

雲意頓時心中一顫,解釋:“郡王,妾無意如此。”

哼,草原男女多豪爽明麗,雲意這般溫婉清美,花間潤雨的女人,如同一陣清風搖曳月光,吹拂著人的心田。物以稀為貴,若不是他位高權重,今夜過去,不知有多少男人要搶奪她!

你無意如此,卻不知,美而不自知,最是惑人。

手臂漸漸收緊,雲意吃痛,卻不敢說,隻是忍著。兩人的暗流湧動格木族長都看在眼裡,隻是裝作不知。

瞥一眼身邊的女兒,微微詫異,一向愛說愛笑的依娜從落座到現在,還未說過一句話,情緒低落。

依娜是他唯一的女兒,自小愛若珠寶。當下輕聲問:“怎地了?”

“阿爹。”依娜看向澹台楨,以目光完完整整地描繪他天人般的側臉之後,仿佛徹徹底底狠下心,抽回目光:“我不想嫁給郡王,不想去北盛了。”

格木族長大大地詫異了,這些天,饒是他磨破了嘴皮子,都沒能讓執拗的依娜回心轉意,怎麼今日忽地來個大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