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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珍娘在小帳子前朝她招手,遞給她一個饢餅:“快吃,餓壞了罷,裡頭還有一小碗%e9%b8%a1湯,是赫連大哥端過來的。”

“赫連大哥人真好。”叢綠拉著珍娘進帳:“珍娘,你也很好。”

珍娘笑笑:“以後姑娘與郡王住在一處,我們大多數時候,就呆在小帳中聽傳喚,不必近身伺候,用膳亦是如此。”

叢綠咬下一大口饢餅,囫圇吞下,珍娘趕緊給她端來%e9%b8%a1湯。叢綠吞下嘴裡的東西,一麵接過%e9%b8%a1湯一麵道謝。

珍娘點點頭,拿過針線笸籮做活兒。叢綠看了珍娘一眼,忽地問:“珍娘,你到底為何要隨著姑娘入北盛。”

珍娘愣了愣,算算日子,她離毒發也不遠了,那位冤家至今還未回轉,也許見不到最後一麵。人之將死,珍娘忽地有了傾訴的欲望。

“是有人讓我一定要去北盛。”

叢綠手裡的%e9%b8%a1湯都不香了,趕忙湊過來坐在珍娘身邊:“誰啊,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珍娘低下頭,罕見地泛起紅暈:“一個救過我的男人。”

叢綠立刻想起了在下人房撞到的那一幕,珍娘說的男人,就是他罷?

“我本是南都人,因著父母雙亡,便孤身一人來投奔姐姐,也就是珞州州牧的夫人。一開始,他們待我很好,我亦是感恩戴德。直到有一天,他們送來了一套華美的衣裳——”

珍娘雙手緊緊地攥著膝上的衣角,當日的屈辱仿佛又到眼前:“原來,他們將我養好,是要把我送給人做玩物。我誓死不從,他們就要對我用麻藥。然後,我就一頭撞在牆上,昏死過去。”

叢綠手中的%e9%b8%a1湯一點一點地涼下去,她索性擱在一旁,緊緊地握住珍娘的手:“後來呢?”

“後來呀——”珍娘淒然一笑:“醒過來,就是在地窖裡,他們把我關起來不給飯吃,逼迫我就範。我也不知熬了多少天,眼看快死了。忽地有人闖進地窖,把門開了。”

她永遠忘記不了他痞痞的聲音:“這沒有酒,倒有個女人,還快死了。”

接著,她被翻過身來,迷迷糊糊地,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一隻大掌在她麵上抹:“長得不錯,老子正好缺個女人。你可記著了,以後,你就是我崔崐的女人。”

叢綠眼睛發亮,問:“所以,你是在珞州被攻破的那一天得救的?救你的崔崐是郡王的手下?我見過麼?”

珍娘無奈:“你問這麼多,叫我回答哪一個?”

“都要回答。珍娘,你話不能說一半,會憋死我的。”

珍娘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神,抵擋不住:“對,他是郡王的手下。如今出去辦事了,還未回來,你沒見過他。”

“他的名字怎麼寫?”

“崔崐。”珍娘在手上比劃。

叢綠默默念了兩遍,心中對此人無比好奇。

“叢綠,勞煩你一件事。”

“珍娘,你直說。”知道了珍娘的秘密,叢綠隻覺得與珍娘%e4%ba%b2近不少。

“他這一次外出,不知何時能歸,若是我等不到了,你替我將這個荷包交給他。”

叢綠眨眨眼睛:“啊?”

“一個月期限要到了,我不想問姑娘要解藥了。”

“那個——珍娘啊。”叢綠咽了咽口水:“我們姑娘給你吃的,其實是她的調養藥丸,她那時候不知道你究竟是何目的,嚇唬嚇唬你而已。”

珍娘:!!!

第16章 第十六章 緊緊相貼

一頓%e9%b8%a1湯鍋貼,吃的三人麵色紅潤,熱氣騰騰。澹台楨放下碗筷,對澹台懷瑾道:“飯也吃完了,你——”

澹台懷瑾咂咂嘴吧:“表哥,時辰還早,你陪我去練練騎射罷。舞會過後便是格木夏狩,我可不能給澹台皇族丟臉。”

澹台楨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臨時抱佛腳,現在知道要努力了?”

“嘿嘿,表哥,你幫幫我唄。”

澹台楨隻得站起來,臨走前對雲意道:“晚上我來接你。”

雲意溫婉一笑。

等人走了,雲意喚來叢綠和珍娘:“你們可有吃飽。”

“都吃飽了。”兩人低下頭,聲音很輕。

雲意察覺出兩人的異常,靜靜地看著,不說話了。

叢綠許久不見雲意說話,一抬頭,見她的水潤雙眸盯著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娘,奴婢把藥丸的事情說了。”

原來如此,雲意恍然,轉頭對珍娘道:“我來溫國,舉目無%e4%ba%b2,隻得多慮一些。”

珍娘忙道:“奴婢曉得的,姑娘有姑娘的難處。”

“既然如此,我們就把話說開。珍娘,你若有心一直留在我身邊助我,我便會待你如同叢綠一般。今後你有所求,直說就是。”

珍娘苦笑一聲:“奴婢孑然一身,尚不知明日在何處,今日應下,或恐食言。”

叢綠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雲意道:“無妨,你在一日,便應一日。你不知明日在何處,我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三人在一處,總歸溫暖許多。”

珍娘望向雲意,心中戚戚然。雲姑娘說得對,幾個人在一處,總比一個人煢煢而立要好多了。對叢綠和盤托出之後,她的心裡,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姑娘說得是,珍娘應了。”

雲意的眼眸漾出柔和的水波,叢綠高興地握住珍娘的手:“太好了!”

珍娘反握住叢綠的手,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叢綠一轉頭,看到了放在床上的豔麗衣裙:“姑娘,這是新衣裳?”

“嗯,郡王拿過來的,說是格木女子的裝束。”

“那趕快穿上試試呀。”叢綠興致勃勃。

虞國重文輕武,服飾多為寬袍大袖,飄逸出塵為上;而溫國則是窄袖長袍,極貼腰身。格木女子的這一套裝束,還加了一件綴著小小寶石和珍珠的外裳。雲意穿上去,感覺整個人在發光。

珍娘與叢綠仿佛欣賞一件寶物似的瞧著雲意,雲意無奈:“你們再這樣看下去,天都黑了。”

珍娘道:“姑娘今日需得用些口脂,才壓得下這一身豔服,頭上也不能那麼素了。”

叢綠偏頭一想:“我記得姑娘嫁妝裡有一套紅寶石頭麵,水粉胭脂亦十分齊全,各色都有。”

於是兩人興致勃勃地把一箱子胭脂水粉,首飾頭麵都搬過來,挨個給雲意搭配,雲意不想拂她們的興致,坐在鏡子前任她們描畫。

一不留神,天就黑了。

澹台楨回來的時候,隔著帳簾便聽到女子說話的聲音,似乎討論得極為熱烈。

司南聽了一耳朵石榴紅、海棠花,道:“雲姑娘在裝扮呢。”

澹台楨點點頭,他忽地想起北盛郡王府中似乎有不少宮裡賞賜的珠玉首飾,一直在庫房裡堆著。也許是時候,把它們拿出來曬太陽了。

“這個寶鈿太重了,還是彆戴了罷。”雲意的聲音輕輕的,卻清楚地傳進了澹台楨的耳中。澹台楨古井一般的心境,如同被垂下來的細細柳枝輕輕一拂。

“什麼寶鈿,給我瞧瞧。”

三人一見到澹台楨回來,收起麵上的笑容,紛紛行禮。澹台楨的目光越過兩人,落在一身盛裝的雲意身上。

貼身的內裙將雲意的嫋娜腰身顯現的淋漓儘致,盈盈不堪一握。盛大的格木金絲花盛開在她的裙裾、前襟,袖口,豔麗的色彩襯得她雪膚染上一層緋色,眸子黑潤得如同養在泉水之中的寶石。%e5%94%87上一抹珊瑚紅胭脂,似花似火。

再看頭上,梳著如意百合發髻,用一圈珍珠寶珞固定,發髻中間插著雙鸞戲花寶鈿,振翅欲飛,看著的確是很重的樣子。

澹台楨走過去,伸手將雙鸞戲花寶鈿摘下來,鸞鳳的翅膀勾到了雲意的頭發,雲意皺眉,卻沒動。澹台楨眼風一掃,手上謹慎了些,拿下來放在手中掂量。

“換一個罷,輕巧些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珍娘接過寶鈿,與叢綠行禮退下。澹台楨轉身麵對雲意,目光灼然有光。

雲意笑了笑,問:“郡王與世子爺今日可順利?”

澹台楨聞言搖搖頭:“他呀,還是得多吃點苦頭。”

全然是兄長的語氣,雲意心中有數了,澹台楨與這位表弟,關係確實不錯。澹台楨看了看天色,喚司南黎川備水。

雲意神色繃了繃,極快地低下頭去,紅暈從她的脖頸漫上來,將耳朵都染成淺淺的緋色。

澹台楨一轉頭,看得清清楚楚,那耳朵的淺緋色,似乎通過他的眼睛,染了過來。

小巧的耳尖,耳垂,如果用牙齒輕噬,會是何種感覺?

“郡王,姑娘,奴婢們取了其他的寶鈿來,給姑娘選擇。”

澹台楨捏了捏她的耳朵:“你且繼續裝扮,我今日在深山轉了一圈,需要沐浴更衣。”

原來是要沐浴,不是要和她——雲意耳朵上的緋色轉深,不知是羞的,還是被澹台楨捏的。

司南與黎川抬水進來,用屏風一擋,便退下了。叢綠和珍娘給雲意插上略為小巧的梅花雙蝶寶鈿,穿上金紅色外袍,便妥當了。

“姑娘,奴婢還是覺得口脂用海棠紅的好。”珍娘道。

“怎麼會,珊瑚紅的明顯更襯姑娘的這一身金紅衣裙。”

屏風後,傳來冷鬆一般的聲音:“你們都出去。”

“奴婢多言了。”叢綠與珍娘一福,趕緊退下。

“雲氏,過來。”

雲意依言來到屏風後,澹台楨仍是衣裳整齊,沉沉地看著她。澹台楨身後,是冒著熱氣的浴桶。

要求為何,不言而喻。

雲意走上去,給澹台楨解衣裳。腰封上壓著一塊虎頭令牌,一塊半圓的玉玨。腰封解下之後,便是鬆綠色繡葡桃紋外裳,白色褻衣。雲意將外裳搭在屏風上,麵對身穿白色褻衣的澹台楨,卻怎麼也伸不出手去。

澹台楨輕笑一聲:“麵皮真薄,過來!”

雲意邁著小碎步,被一隻有力的手拉到%e8%83%b8`前,與他緊緊相貼。雲意本就知道澹台楨身材高大,寬肩窄腰,但這遠遠沒有%e4%ba%b2身感受來得貼切,褻衣本就輕薄,雲意清晰地感受到他蓬勃的男性氣息和灼熱的體溫。

“郡,郡王,您是發熱了麼?”

“沒有。”澹台楨抬起她的下巴:“男子體溫本就偏高一些,何況——”可心的女人就在眼前。

“是妾大驚小怪了。”雲意忍著羞赧解開澹台楨褻衣的衣帶:“郡王快進去沐浴罷,水快涼了。”

澹台楨嘴上應著,捏住雲意下巴的手卻未鬆開,目光一直在她眉梢%e5%94%87角流連:“叢綠說得不錯,珊瑚紅確實更襯你這身衣裳。”

雲意退後一步,含笑道:“多謝郡王,叢綠若是聽到郡王讚同,肯定高興。”

澹台楨的碾了碾手指,香膩的觸?感揮之不去。若不是她已經裝扮完畢,他倒是要做些彆的事情了。

“你出去罷,我一會兒就好。”

雲意心裡鬆一口氣,福身離開屏風。澹台楨的下屬不知何時又來過了,一套與她衣裙同色的男裝擺放在床上,旁邊擺著狼王麵具。

一瞥到長袍的腰身,雲意想到方才的%e4%ba%b2身感受,不覺又紅了臉。屏風後的水聲一下又一下,懶洋洋的。雲意聽著懶洋洋的水聲,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