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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為後[清穿] 韓金書 4295 字 2個月前

意見到自己的福晉就這麽沒了。

若福晉就這幾年沒了,怕是宮中立刻就要盯上這個位置。

他現在還不能完全的決定自己福晉的人選。有時候為了前程不得不妥協。宮裡的爭鬥已經十分殘酷,福晉留著總是好的,若再有個新的來,莫說多爾袞這裡難以接受,就怕宮裡有心人要對小丫頭下手了。

多爾袞看著外頭亮起來的天色,輕聲道:“過後你去宮中,若是有人問起福晉的身體,你隻裝作不知,不必回答。”

寧翹想起莊妃當初的別有用心,忙點頭道:“我聽主子爺的。”

多爾袞想了想,還是要點這丫頭兩句,就怕她周全不到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如今宮中的爭鬥涉及幾方,利益交錯情勢覆雜,但不管如何,外頭的局勢才是能左右聖心的關鍵。

多爾袞湊近了寧翹的耳邊,與她幾近耳語說著朝中機密:“六月以後至明年,朝中打算再對鬆錦用兵。皇上的意思,是這兩年便要拿下鬆錦再行入關。”

“皇上要親征,爺也是要跟著去的。具體章程要看到時候的情形再定。但是這仗一旦打起來,來回便由不得爺自己決定了。”

這一回入關便不是襲擾,若能拿下鬆錦四城,那鬆錦防線就算是破了,關外再去攔阻大清的餘力,這一次入關便是奔著爭天下去的。

皇太極一直在按照計劃行事,哪怕是出了這樣多的事情,也沒有拖下太多的進程,而要爭天下,除了八旗和察哈爾三旗之外,還需要蒙古的騎兵,尤其是科爾沁騎兵的支持。

至少在幾年以內,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的榮光不會因為宸妃的隕落而消散。

現在又有了個衍慶宮德妃,而皇後永遠都是皇後,有皇後在,永福宮莊妃就隻會禁足,不會有任何實質性的懲罰,她還是九阿哥的生母,誰又能斷定皇子阿哥們現在的前程呢?

多爾袞不希望福晉有事的原因也在這裡。畢竟是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的人,此時不宜因為她的安危再多生事端。

多爾袞的聲音隻有寧翹一人聽得見:“也就是這一兩年內,爺就會覆親王爵位。”

他不可能永遠都是郡王的。不說旁人,但說兩白旗的將士們就不會答應。

何況他多年經營,別的旗中也並非沒有心向睿親王的人,隻濟爾哈朗一人為親王爵,是無法服眾的。

寧翹聽著,心知這是必然的。無論怎麽發展,大清都是一定會入關的,這是勢不可擋的。

但是具體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她現在心裡也沒底了。

多爾袞的忠告她也聽明白了。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內部爭鬥不休,而皇太極那裡不管抱有什麽樣的看法,都是不可能與科爾沁劃清界限的。

“可是皇上的身體……”這是個比福晉的身體還要敏[gǎn]的話題。

寧翹本來不該提起的。可是多爾袞將這樣的事情都與她說了,她心中實在是怕皇太極的身體會撐不住,甚至撐不到兩年。

畢竟莊妃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她能對宸妃下手,若將她惹急了,難道還不能對皇太極下手嗎?隻是莊妃這事沒有證據,寧翹也不能貿然說出來。

若是為了九阿哥的前程,莊妃不顧一切的就是下手了呢?

宸妃去世的時候皇太極是陪在身邊的。這樣好,自然也是不好的。

不曾親眼目睹是遺憾和耿耿於懷,若是親眼目睹經歷生離死別的那一刻,心中的破碎與傷害隻怕是更深的。

皇太極的身體能承受得了嗎?

皇太極若是撐不住,太子人選也未曾定下來,豈不是還未入關就要生亂了?

多爾袞倒不覺得寧翹這話問的有什麽不對的。

現在朝野上下其實明裡暗裡擔心的都是皇上的身體。

畢竟人人都要到宮中哭靈,而皇上的架勢恨不得是要自己隨著宸妃去了。

皇上水米不進幾日,外頭哭靈的又豈能敷衍,隻好一個個的把自己折騰的不像個樣子。

皇上本來就有舊傷,數年調養總是不能好全,為八阿哥的事情又傷了心神,後來再有宸妃和十一阿哥的事情,這麽一折騰,在多爾袞看來,這是又去了半條命。

多爾袞自然沒那個資格去看皇太極的脈案,他也不會特意去打聽這個。

隻是皇太極的模樣,總是叫他想起一些很久遠的事情。

那還是他年少的時候。甚至那會兒還隻是個和碩額真的時候,先帝臨去前身體不好,就也是皇太極這個模樣,也是因為舊傷,又為許多事耗損心神,不兩年就去世了。

寧翹提起這個,當然不僅僅是為了這個,而是一旦皇太極去世,接下來的帝位落在誰的身上,這才是關鍵的問題、

畢竟這會兒早有明旨下發,皇太極不願意再立太子了。

外頭已經是天光大亮,床榻邊上的那盞燈燭還未燃盡。

多爾袞撩開床帳自己起身給吹熄了,然後又重新回來,依舊密密實實的將寧翹抱在懷裡。

他昨夜回來的晚,今日可以晚一點進宮去。

即使天亮了,可話尚未說完,也不願意和寧翹分開。

裡頭的主子們不叫人,外頭的奴才們也隻是在外頭候著,不會進來的。

寧翹這裡自然也不忙著起來,樂道堂那邊有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在,昨日她才做主過,今兒想必佟佳氏和李氏也不會為難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寧翹也就不懸著心掛著那邊的事務了。

“皇上的意思,大概是想效仿先帝。”

多爾袞漫不經心地道,“先帝被代善那會兒傷了心,宣布廢止代善名位。隨後就立了八大和碩額真,地位超然,祈共議國政。先帝的意思,便是將來他不在了,有這八個人共舉,也能選出合適的繼承人來。”

“而這八個人都是先帝所看重的,將來的繼承人自然也是出自其中的。但其實真正的選擇也隻有先帝的幾個親生兒子之中。”

寧翹倒是知道這個。

八大和碩額真為阿敏、莽古爾泰、皇太極、德格類、嶽讬、濟爾哈朗、阿濟格、多鐸與多爾袞。

其中阿敏、嶽讬與濟爾哈朗都不是努.爾.哈.赤所生。

多鐸與多爾袞當時是年幼的兒子。而因為多鐸更得努.爾.哈.赤的喜愛,其名位便在多爾袞之前。

寧翹還知道,努爾哈赤後來還弄個四大貝勒。即代善、阿敏、莽古爾泰和皇太極。這四人之實權自然重於之前的八大和碩額真。

就此來看,努爾哈赤知道將來的繼承人會出自何處,隻是因為褚英和代善的教訓不願意選定,是以才有了眾人推舉的製度。

四大貝勒八大和碩額真互相製約牽製,縱然新汗即位,也會受到節製。

皇太極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在上位後擺脫了這些節製的,怎麽還想要效法呢?

仿佛看出了寧翹的疑惑,多爾袞道:“倒也不全是一樣。”

“他就隻容得下一個濟爾哈朗,別人心裡都是防著的。誰也別想從他這裡再找回原先的名位。他是一個阿哥都沒瞧中的,心裡一心一意想著的都死了。大約是被傷透了心,反而不肯再談及這些事,就像還能活個四十五年似的。”

多爾袞低聲道,“怕是還想著入關之後大展宏圖。到時候再騰出點時間來慢慢培養後繼之人。又或者,如今的精神已不能支撐他費神去想這些事。他手裡握著兩黃旗的人,還有察哈爾三旗的人,皇子阿哥們天然就能繼承。皇室正統慢慢滲入人心,將來再選,必是想著親王郡王們拱衛皇室血脈的。總有人為了皇室血脈後繼有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多爾袞說著,心裡想,那濟爾哈朗怕就是

第一個。可濟爾哈朗當真會有這樣的膽量嗎?

寧翹忽而福至心靈。原來是這樣。

大清一直致力於皇權集中的。最巔峰的時候是入關以後的幾個皇帝接力完成的。主要是大清的起點和關內的太不一樣了。

同是帝製,卻是兩種製度兩種方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可這樣的方式未必是沒有弊端的。更會生出許多的矛盾和沖突來。

隻是事有輕重緩急,如今皇太極要做的事情是拿下鬆錦防線,破除入關的阻礙,別的隻怕就顧不上了。

這還不到停下來修整帝製的時候。

這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自然也是要一步一步的走。著急總是沒有什麽用處的。

寧翹走了神。

心裡卻想,當初努.爾.哈.赤將多爾袞和多鐸放在和碩額真之中,肯定對這兩個孩子是偏愛的。

多少傳說都曾惋惜過大福晉的命運,惋惜過汗位沒有落在多爾袞多鐸手中的結局。

這會兒多爾袞就在眼前,寧翹卻壓根問不出那句話。

她這幾年看過好多天命年間的記載,本來記載和記錄就不是很多,還對那一段避之不及或者從來都不提及。

弄得寧翹心裡就更好奇了。

隻是這應當是多爾袞的傷心事,寧翹也不願意戳他的心肺,哪怕心裡再好奇,也不好問的。

這個話都問不出。

那想要知道多爾袞對帝位究竟有沒有興趣,是不是想要當皇帝的話,那就更問不出來了。

等他們再起身,多爾袞用了膳出門辦差的時候,一上午都過去一多半了。

寧翹一個字沒提佟佳氏的事情。

一則是沒有找到機會提,畢竟他們所談論的事情實在是與這個扯不上關係。

二則也是寧翹心裡不想提這個事。大格格的事情該佟佳氏上心的,她出麵提出來算怎麽回事呢?

佟佳氏如今不折騰,多爾袞待她雖不熱絡,也不去東院留宿了,但對幾個孩子還是很好很關心的。

佟佳氏的娘家家世又那麽好,阿瑪和阿瑪的兄弟都得重用,寧翹不相信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果然煙雨煙霞在說了今早樂道堂的動靜後,便與寧翹說:“佟佳側福晉回了東院後,就讓人往前院走了一趟,給周衛留了話。說是請周衛留意著,主子爺回來的時候通稟一聲,東院請主子爺去用膳。”

“若是不能用膳,還請主子爺寬容些時辰,側福晉有事與主子爺商議。”

也不怪煙雨煙霞能知道的這麽清楚。如今周衛麵上瞧著是這府上前院的二管事,實際上周衛這心也是偏的。不同於周得勝的為人,周衛這心不偏別人,單單就偏在了寧翹這裡。

若是從前,這些話肯定是打聽不出來的。如今隻要問一問,周衛便會如實相告。

寧翹道了一聲知道了。

佟佳氏對大格格還是挺好的,怕擔責任的人,按捺不住為了孩子站出來了。就是多爾袞那裡不知道怎麽說了。

依著寧翹想,就同她之前所說的一樣,隻要佟佳氏不折騰,不動歪心思,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多爾袞不會駁了佟佳氏的麵子的。就是不知道佟佳氏能不能真正的明白過來。而她身邊的那個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