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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為後[清穿] 韓金書 4294 字 2個月前

倒總是這樣的想當然。難怪多爾袞總是說,福晉的主意大得很。果然是大得很了。

今年的天著實是比往年冷了些。

頒金節才完,就接連下了好幾場雨,一回比一回冷。

十一月的天氣裡頭,竟就燒上熱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奔忙了半個月的原因,才歇下來沒幾日,寧翹就聽見說正院福晉那邊,還有東院的大格格和二阿哥都病倒了。

佟佳氏似乎也有些不大舒服。這府醫來回跑著到處伺候,也是前所未有的忙起來了。

主子們病了好幾個,時不時東院那邊還有些藥味傳過來,寧翹聞見了,隻覺得這藥味在凜冽寒風中顯得格外的苦澀。

福晉和佟佳氏縱然是病著,也不曾放鬆手裡的府務,還依舊是把持著,哪怕是帶病處置事務,也不肯叫寧翹這個側福晉插一點手。

反而是李氏這個庶福晉比從前更忙了些。

就為這個,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私底下倒是跟寧翹嘀咕了好幾回,寧翹也不曾說什麽。

她這時候要上去爭,那豈不是府裡就亂套了?亂了倒也沒什麽,就怕有人趁亂往她這裡和養雲齋安插人,若是危及到孩子們那可就不好了。

福晉和佟佳氏把手裡的權力握的死死的,可這東西就跟流沙似的,不一定就是永遠屬於她們的。隻管瞧著看什麽時候從她們手裡流走也就是了。

寧翹太知道這個時候需要的是什麽了。

她們手裡的東西不多了,再去搶,兔子急了都要跳墻的,何況這兩個未必什麽都做不出來的有些地位手段的女人呢?

病了的人不肯休息,還要繼續忙碌,那這病,短時間內怎麽可能養得好呢?

進了正月裡,寧翹這裡悠悠閒閒的過著年節,邀月堂和養雲齋都是一派安寧,倒是正院和東院那邊的藥,這幾個月就不曾斷過。

福晉和佟佳氏都病著,孩子們也不甚好,宮裡就有話來,說是不必進宮請安了。

剩下寧翹一個人,皇後就開恩,說是四阿哥二格格還小,就讓寧翹在府裡好好照顧孩子們,也不必日日進宮請安了。

進了正月就是幾場大雪,別府上都是人仰馬翻的,又是病了好幾個後,皇後幹脆發了話,後些時候也不必進宮了,都在府裡好好的保養身體。

宸妃懷著身孕,這一回總是害喜,折騰的不輕,說是在關雎宮中休養,也少出來見人了。

於是這個年節,幾場大雪下來,四處銀裝素裹一片的,倒是少見的安靜。

寧翹倒是喜歡這樣安安靜靜的過節,關起門來和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吃點熱氣騰騰的鍋子,三個孩子各自咿咿呀呀的說話,也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麽,如此倒是彼此相處的也挺好的。

濟爾莫特氏住進那院子裡後一直很安靜,基本上不出來,福晉病後免了各處的請安,寧翹這裡那邊是不敢招惹的,倒是像府裡沒有這個人似的。

不過寧翹心裡也知道,這是多爾袞不在府裡,這要是回府了,怕是各處的心思都要起來了。

過了十五,針線房的趙嬤嬤來送四阿哥和二格格春日上的小衣裳。

寧翹翻看了一回,笑道:“倒是陣腳細密精致得很,是嬤嬤親自做的吧?”

從前還是庶福晉的時候,她的衣裳就都是針線房裡定下的繡娘做的。底下丫頭們的衣裳,就都是府裡的份例了。

等做了側福晉後,就跟佟佳氏這裡是一樣的了。有專屬的繡娘,身邊伺候的丫頭們的衣裳,也因為她的得寵和多爾袞的默許,不再用府裡的份例了,而是專門的人做了送來的。

不然的話,若是有人在這衣裳上做手腳,那可就太容易了。

趙嬤嬤如今當差是越發的謹慎的,尤其是邀月堂的差事,是半點都不敢有差錯的。

就怕從她這裡出了什麽紕漏,導致寧側福晉和四阿哥二格格出了什麽問題,那到時候可是誰也保不住她的。

寧翹看過一回,也知道送來的時候必定仔細檢查過,她看之前,烏喇嬤嬤還有煙雨煙霞幾個都是看過的。

就叫收起來了。

趙嬤嬤道:“側福晉還是這樣的好眼力。”

寧翹笑道:“嬤嬤手法,我還是能瞧出來的。總是和我做衣裳的那幾個繡娘不一樣。做四阿哥和二格格衣裳的幾位,也是不一樣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趙嬤嬤道:“也是隻有側福晉這般細心了。”

換了旁人,正院或東院,誰管是怎麽做出來的呢?隻要瞧著沒有問題,就隻管收著了,是誰的陣腳又有什麽要緊的。要緊的是主子穿的舒適就好。

當初的寧姑娘寧侍妾,如今的寧側福晉,趙嬤嬤幾乎是看著寧翹走過來的。

如今心裡頭,雖說不在邀月堂當差,心裡卻是實實在在的拿寧翹當做主子看待的。若沒有寧側福晉幾次搭救,她又怎麽可能還保得住這針線房的差事呢?

寧翹笑了笑,道:“我聽說這年節底下,你們也不曾好好的歇著。從上到下的,就這麽一天天的熬到夜裡的後半晌,直到前兩日,才好好的鬆快了些。這馬上又要冷些,春日小阿哥小格格的衣裳是得了,還要預備主子們的大衣裳和春日的衣裳?”

趙嬤嬤不敢在主子麵前訴苦,隻道:“主子知道的清楚。”

寧翹失笑。

身邊的煙霞道:“嬤嬤,到了我們主子跟前,難道還不說實話麽?我們主子都知道的這麽清楚了,難道為著什麽事,我們主子還不知道麽?”

“針線房的繡娘們年輕,能扛著,可人身又能抗過幾日?不瞧著正院和東院都病了?嬤嬤的年紀也上來了,這麽一日一日的熬著,可還受得了?”

趙嬤嬤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趙嬤嬤道:“側福晉是生就的柔軟心腸。奴才也不敢求什麽恩典。”

其實是什麽事呢?

就是各個院中的差事都落在針線房裡,各有各的專屬,原本是互不相擾的。

正院東院還有邀月堂都有各自的人伺候。

養雲齋那裡就排在這三個的後頭。

再往後才是各個庶福晉和侍妾們。這就是府裡頭的份例了,她們也不得寵,這衣裳都是有定例的。

衣裳做好了都是有一個時辰的,在這個期限之前做好了送過去就好。

偏偏佟佳氏特立獨行,大約是咽不下一口氣,非要大阿哥大格格還有二阿哥的衣裳趕在四阿哥和二格格的衣裳之前送過去。

還定下規矩說,她的衣裳也不許比邀月堂的送過去晚,甚至還要趕在福晉的期限內送過去。

這素來也是按照規矩來的,福晉到底是正室,哪怕福晉膝下沒有孩子,這正院的衣裳肯定也是最先送過去的。

佟佳氏這樣一改,針線房的節奏就全部被打亂了。

佟佳氏是側福晉,還是掌家有權的側福晉,身邊還有大阿哥大格格和二阿哥,誰都知道,哪怕是沒有寵愛,佟佳側福晉也是有體麵的,是針線房得罪不起的。

趙嬤嬤自然沒了法子,隻能叫東院的東西加快。

那正院那邊的也不能耽擱,趙嬤嬤私心裡,也不想叫邀月堂這邊落於人後,但若都要提前做好,那就不得不增加人工了。

趙嬤嬤隻能親自上手,叫旁人去做東院的差事,她這裡就上手了邀月堂的差事。

寧翹早聽見了這一出,隻是趙嬤嬤不曾到她這裡來說,她也就不能強行出頭。

若是叫人知道了,怕又是一場官司,她倒是沒什麽的,就怕殃及針線房,叫福晉找到借口處置趙嬤嬤。福晉那裡可還沒鬆勁兒呢,就是一直想要抓針線房的把柄的。

這會兒聽趙嬤嬤說完,寧翹垂眸笑了笑,叫煙蘭把趙嬤嬤扶起來,叫她坐下。

煙汀搬了個小杌子來,趙嬤嬤謝了恩,就隻坐了半拉地方。

寧翹道:“這事關乎各處體麵,我知嬤嬤的心思是為著我好。可這裁製衣裳素來是個精細的活兒,也不是一時一刻就能立刻好的。如今盛京城中要找厲害的繡娘怕是也難,各家各戶都是有自個兒用慣了的。若是你們病了,一時又到哪裡去找替補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豈不是更耽誤差事了?”

趙嬤嬤汗流浹背,連連稱是。可話是這樣說,不抓緊著做又能怎麽樣呢?她這裡也不敢嘀咕,隻是心裡這樣想著,卻聽見寧翹說到。

“這樣麵上的體麵,我是不讚成的。往後,嬤嬤可不必如此。正院東院要趕著提前要,那便叫她們的先做就是了。我這裡,還是按照之前的期限來做,不必提前這樣做。”

趙嬤嬤沒想到寧翹要這樣讓步。

她當即一楞,心想,那這樣一來,東院不就壓住了邀月堂麽?

原本府上福晉是最大的。接下來便是側福晉。

如今府上兩位側福晉,佟佳側福晉有出身有地位,娘家得力,身邊又有大阿哥大格格和二阿哥傍身,自己又是掌家的側福晉。

外頭瞧著這樣的地位必然是壓著府裡後來再提起來的側福晉的。

但偏偏寧側福晉有主子爺的寵愛,又是鑲白旗的出身,娘家得主子爺看重,所生一雙兒女更是得了主子爺的喜歡,哪怕不曾掌家,府裡也是沒有誰敢輕看寧側福晉的。

這些時日,府裡兩位側福晉並重,井水不犯河水,倒是也相安無事。

可畢竟寧側福晉這裡膳食走的是前院,一應事務不論是正院還是東院都是不能插手的。佟佳側福晉那裡心裡是不服氣的,偏偏又不能對邀月堂怎麽樣,便隻能在這些事情上下功夫壓倒寧側福晉了。

這外頭瞧著,就是兩邊都在較勁呢。但其實是東院在使勁,邀月堂這邊穩著呢。

寧翹一笑,身邊的烏喇嬤嬤和幾個丫頭都笑了起來。

趙嬤嬤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裡想的話可說出來了。

一時有些訕訕的。

寧翹笑道:“沒事的。”

“這麽著倒是說,外頭一直在看著的,咱們這裡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她們倒是以為跟咱們在較勁。你們在外頭行走,怕是也有自己的偏向,兩邊都看著,自然是希望自己支持的一方不能被壓過去了。”

趙嬤嬤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著寧翹含笑的模樣,半晌才說了一聲是。

她思索再三,才道:“側福晉,奴才這裡新得了一個消息。想著還是應當和側福晉說的”

寧翹道:“什麽消息啊?”

趙嬤嬤道:“是有關大格格的消息。”

寧翹微微揚眉,帶著笑意問道:“大格格的,什麽消息?”

大格格在宮裡被代善府上幾個小格格堵住的那一回。寧翹事後怎麽去查,都查不到後來她們幾個小姑娘說過些什麽。

大格格那邊似乎跟佟佳氏都沒有提過。

那幾個小格格似乎也沒有跟自己家裡人提過。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叫幾個小姑娘捂得這樣嚴實。

四公主五公主那裡似乎隻對莊妃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