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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為後[清穿] 韓金書 4272 字 2個月前

這樣性子的姑娘多得很,大格格若是到了草原上,必然也是會生活的很自在的。”

寧翹瞧見,福晉竟也難得對佟佳氏含笑道:“是啊,大格格這性子,最得咱們草原人的喜歡了。這個年紀若能去草原上走一趟,怕是將來的兩三年裡頭,不知多少人心裡都惦記著大格格呢。”

福晉這話就說的有些露骨了。皇後聽了隻是淡淡的笑,並不往下接。

但佟佳氏顯然麵色有點僵硬,仿佛沒有預料到這些話,又似乎有些難受,因為這些其實並不多麽意外的話。

佟佳氏道:“娘娘與福晉就別誇她了。妾倒是盼著她能時時跟在妾的身邊,就怕她離了妾什麽也不明白,怕是又要得罪人了。”

皇後笑道:“說起來,咱們八旗的格格們,一多半都是這般敢愛敢恨的灑脫性子,要是都能去草原上走一趟,那該多好。咱們是親如一家的,草原上的格格們來了盛京,自然八旗的格格們也該多去蒙古的。”

皇後這話,八旗女真舊部出身的福晉夫人們就都不肯接了。

好些人偷偷瞧寧翹,見寧側福晉隻管含笑聽著,也是不接話的,因此就都不接話了。

倒是出身蒙古各部的福晉夫人們,個個都笑著說是。

“大清與蒙古永以為好,就不該分家,就該親如一家。若是永遠都能這麽著,你來我這兒,我去你那兒,自然是萬萬好的。”

哪裡都有捧場的人。既得利益者,自然是會順著皇後的話說的。

寧翹四處瞧了瞧,阿哥格格們都出去的差不多了,零星幾個都是年紀小的,也不大懂這殿裡的人在說些什麽,自然是聽見了也不礙事的。

寧翹見佟佳氏的神色極不好,尤其是在皇後說完那些話後。

那些話已經不屬於暗示了,應當是明示了。

大格格的年紀也不是那樣大,但也到了可以談婚事的時候了。

佟佳氏哪怕強撐著不露出什麽來,在場的人也都是能聽出來的。

皇後她們的意思,是想叫大格格嫁到蒙古去。

應當就是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的部族中去。

如此一來,她們就算是捏住了佟佳氏,也捏住了大阿哥。

聽皇後的意思,大約還想要八旗裡頭這些親王郡王貝勒府上長起來的格格們,都要嫁到蒙古各部去。用以穩定拉攏蒙古各部與大清之間的關係。

要是照著她們的這個想法,將來她的二格格長大了,也逃不了撫蒙的命運。

把大清的格格都嫁到蒙古去,能嫁多少?

現在的格格們是這樣灑脫肆意的性子,那入關以後呢?若是學著了那些規矩禮儀,將來再嫁過去的,還能活下來,還能活得好嗎?

皇後自己的親生公主,嫁給了額哲的那一個,又有什麽好日子了?

哪怕是現在的格格公主們,嫁過去後活不下去的,也大有人在。

倒是蒙古各部來的格格台吉之女,她們縱然也有不得寵的,至少還能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活下去。

寧翹瞧著麵前的一張張笑臉,心裡想著的卻是李佳氏在她孕中來瞧她,來托付她的那個模樣。

為什麽不能讓她們好好的活著呢?

爺們執掌江山,那就該爺們來想辦法。聯姻送女是最簡單的辦法,可偏偏葬送了太多的青春。

寧翹想帶著自己的兒女好好活下去,也不想辜負李佳氏的囑托,若她有這個能力,就該是讓大家都好好的活下去才成。

瞧瞧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不就好好的活著麽?

再這樣風雲際會的時代,好好活著,就已經是最好的能為之努力的願望了。

第90章 初見

說了一整日的話,哪怕中途還歇了歇,等眾人散去,皇後還是覺得頭疼,覺得疲累。

人都散了,莊妃還留在宮中侍奉皇後。

“我這裡緩一緩,安靜些,也就好了。”

皇後道,“年年都是如此的,你也不用如臨大敵掛在心上。你就待上一會兒,過後還是回去,在我這裡一日還沒有回去看看九阿哥,難為這孩子要想你的。”

皇後早年過於辛勞,年輕的時候還不如何顯眼,如今到了這個將近四十的年紀,再這樣與人周旋一日,還要半個月都是如此,就讓皇後有些煩勞難過了。

旁人或許是瞧不出來的,也就是日日在跟前侍奉的莊妃是最為清楚的。

“姑母為這許多的事情費心,上下調度調停,還要顧及這所有,雖是年年如此的,但也是一年比一年事多的。”

莊妃道,“一會兒我服侍著姑母歇下了,就會去看九阿哥。”

提起九阿哥,莊妃笑得柔和,“這孩子也乖巧的很,若是我還沒回去,到了就寢的時辰,他也就玩一會兒,自個兒就睡了。”

皇後也跟著笑,半晌才幽然道:“海蘭珠有了身孕,卻還瞞著你我。如今她的心思,倒是叫人越來越看不清了。”

“李佳氏將生子秘方給她也不過幾個月,竟能在皇上出征前就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我還說呢,怎麽皇上走的時候,一意叮囑我,叫我好生照顧她,原是為了這個。可憐我與皇上夫妻數十年,到頭來這件事,還要瞞著我。”

莊妃道:“姑母千萬不要多想。這是為了八阿哥先前的事,怕是皇上與姐姐心中都有芥蒂顧慮。雖說是應在察哈爾那裡,可難保沒有旁人的。小心謹慎些總是好的。想來皇上,也是十分重視姐姐這一回有孕的。”

“你倒是肯為她說話。”

皇後嘆道,“我心裡何嘗不明白?隻是這心裡總覺得不踏實。這若是再有一個阿哥,兩個阿哥,哪怕是跟寧氏似的,再有一雙兒女,你在這宮裡,怕是和九阿哥一塊兒都沒有站的地方了。”

皇後了解皇太極。她很清楚,若是宸妃再有一位小阿哥,隻怕得到的會比八阿哥更多。

為了補償宸妃,彌補八阿哥失去的一切,說不準皇上就要立這個小阿哥為太子的。皇上先前就有這樣的心思,隻不過尚未來得及鋪陳。

如今既定了想要入關,將來這繼承人,必然是宸妃所出的。

莊妃忙道:“姑母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呢?若是我和九阿哥還不好,那宮裡其他的姐妹還有皇子公主們,又能如何說呢?”

“若姐姐的孩子果真貴重,我與姑母的將來也是終身有靠的。姑母不是總同著我說,要我帶著九阿哥好好的過日子麽。姐姐既得寵,那我就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不該我想的,我現在不想就是了。”

皇後道:“也難為你肯收斂。也罷了,皇上疼海蘭珠,我就隻管疼你們母子罷。海蘭珠的福氣有皇上守著,咱們也管不了,就隻管好好過咱們的。”

皇後不願再多說這個,叫著四公主五公主的名字,便問莊妃道,“雅圖和阿圖兩個你可問過是怎麽回事?”

莊妃這才道:“頭前的事,姑母已經知道了。後頭她們不願意說的事情,我也問出來了。”

“到底也是從前的舊事。偏生這幾個丫頭生的人家牽扯其中。姑母隻管想想,這代善哥哥府上的小格格能為的是誰,大格格府上的外祖母又是誰呢?也是大格格不服氣,想是在外頭聽見了幾句話,就還擊回去了,人家也不服氣,就拌嘴了幾句。我的這兩個丫頭聽了害怕,勸又勸不住,著急的都要哭了。”

皇後沈%e5%90%9f半晌,才道:“禮親王同大福晉當年的事沈寂許久,如何又傳起來了?還叫孩子們給聽見了?這多半是有心人刻意為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莊妃道:“早前我也聽見了。還說側福晉葉赫那拉氏叫人壓下去了。卻不想壓得住一處,壓不住多處。這會兒早就暗暗的傳開了。孩子們又不隻在宮中,王爺們不在京中,他們撒歡了,這到處跑的,難免聽見一句兩句的。”

皇後問:“你都聽見些什麽了?”

“孩子們的話就隻有那麽幾句,不清不楚的,也不必掛在心上,我也叫人與她們額娘說過了,隻管痛陳利害,回去叫不許說也就是了。”

莊妃道,“隻外頭的話,倒是說什麽的都有。多半是為大福晉叫屈的。說大福晉當年是被人陷害的。禮親王也是被人牽涉其中的。壓製了禮親王,再有誰能出頭,便是誰得了好處。”

“還說,當年先帝也是被人給蒙蔽了。才不得已用那樣的幾乎不成立的罪名休棄了大福晉,過後又迎回了大福晉。反過來說的也有。但眾說紛紜,倒是衍生出了些說法。”

皇後挑眉:“什麽說法?”

莊妃一雙美目含著清冷的光亮:“有人說,睿親王想要為大福晉翻身。不滿皇上壓製大福晉,不給大福晉追封皇後。不讓大福晉名正言順的享用後世香火祭拜。因此,睿親王要在離京出征之時,把這件事翻出來,就是為了舊事重提,想要給皇上施壓,提出個引子來,為了要給大福晉追封皇後鋪陳序幕。”

皇後靜默許久,才緩緩問莊妃:“你怎麽看呢?”

莊妃道:“我說不好。”

皇後垂眸,示意莊妃不必替她按揉了,將侄女點到跟前來坐著。

皇後望著莊妃道:“你不是說不好,是不敢說吧?”

“我當年早早到皇上身邊的時候,和你到皇上身邊的年歲差不多。咱們兩個是姑侄,偏偏境遇都是一樣的。我初來的時候是側室,你剛來的時候,也是側室。隻不過你比我命好,我當時,可沒有一個姑母護著的。”

“這一路咱們走過來,瞧見這麽許多的事,你能看見的,雖不及我多,可該看見的都看見了。而我呢,是看著多爾袞和你長大的。”

“多爾袞的性子,我了解,難道你不了解嗎?”

“他是不屑於做這些事的人。哪怕他們兄弟矛盾再多,但有一條,是大清這些八旗王公大臣們心裡頭最要緊的一條,就是要入關,要爭一爭這天下。哪怕再回到關外,至少是爭過了的。比起這個,旁的都可以靠後。”

“可他不做,不代表有人不會替他去做。”

皇後不僅僅是居於後宮的皇後。

跟著皇太極這些年,她或許不能跟宸妃比寵愛,但夫妻相伴多年的情誼,也是誰都比不上的。

她跟在皇太極身邊默默看了許多年,看得見這個男人的冷酷無情,也看得見這個男人的深情專一,更看得見這個男人藏在冷峻外表之下的野心。

現在隻是襲擾關內,可是他們所有的部署,都是沖著要入關去的。哪怕這是要艱苦卓絕許多年的戰爭,他們也要去做。

更大的熱血競爭,做廣袤天地的皇帝,這太吸引皇太極。而得到那裡後的一切,也太吸引八旗的這些王公大臣了。

這樣的陳年舊事,或許多爾袞心中有恨。但不會在出征的時候分心用這樣的手段。

這像是女人的手段。趁著當家的人都走了,趁著隻有年老的代善留守,趁著隻有不愛出頭的濟爾哈朗在盛京,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