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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為後[清穿] 韓金書 4269 字 2個月前

還有大格格出謀劃策的,得罪邀月堂裡的那一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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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翹是猛然驚醒的。

她睡得還挺好的,但入睡前一直記著要送多爾袞出征之事,一時心裡念念不忘,生怕耽誤了時辰,連夢裡都記掛著,應是把自己給嚇醒了。

結果醒來一瞧,天光大亮,早已是過了出征的時辰了。

見寧翹怔怔坐在那裡,烏喇嬤嬤取了熱茶來,煙霞煙雨兩個輕柔給寧翹洗漱梳妝。

“主子爺出征前來瞧過主子的。見主子睡著,吩咐了奴才們不許驚醒主子。主子爺也是很小心的,不肯吵醒主子。”

烏喇嬤嬤輕柔道,“便是為了主子爺的一片心,主子也該好好保重自己。主子爺說了,等來日凱旋回來,還要瞧見主子好好的呢。”

寧翹抱著熱茶嘆氣:“我隻是覺著可惜。不曾親自送他,也不曾與他說上幾句話。我是和主子爺說好了的,要送他的。結果倒是食言了。”

烏喇嬤嬤笑道:“主子爺和主子好好道別過的。當時奴才們都不在屋裡,可主子爺出來時,奴才瞧見主子爺眼睛裡偶有笑意閃過,可見主子爺是高興的。”

烏喇嬤嬤與寧翹細細說了多爾袞走時在府門前的情形。

寧翹隻是悵然若失,誰曾想他那樣溫柔,出征前深夜趕來見她,她卻一無所知。

卻又想,他這樣的鐵甲柔情隻給了她。到了府門前那樣和福晉她們說話,可見是公事公辦的。特殊的就隻有她一個。

這樣一想,心裡又覺得高興些。

終究還是收拾好了心情,好好的梳妝打扮,叫人把四阿哥和二格格抱來瞧瞧。

多爾袞這一去少說半年時光,她總不能這樣無所事事的度日,還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把這幾層小肚子給減下去,恢覆成從前的模樣,好叫他回來再給他看看的。

這產後恢覆,可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正好也不必想會有旁人勾著他,她也能安安心心的好好收拾自己了。

本來也不是會自尋煩惱的人,這月子還有些時候,也不能為此煩心傷神,若年紀輕輕的作下了病癥,這以後可就不好過日子了。

寧翹很快調整過來,坐月子就該有個坐月子的樣子,也隻管不理會外頭的事情,隻管好好的放鬆心情,外頭的事情自有烏喇嬤嬤她們盯著呢,寧翹這裡隻管知道就好了。

便是隻有一點,哪怕天氣冷些,寧翹也不習慣這麽長時間不沐浴,總覺得身上不自在。偏偏怎麽求,烏喇嬤嬤都不肯給她洗,就是擦洗也是不許的。

就隻能這麽盼著盼著。

又過了月餘,寧翹坐完了月子,總算是能痛痛快快的沐浴了。

裡裡外外都好好的收拾了一遍,她才終於是舒坦了,有了一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四阿哥和二格格滿月,也不曾大辦,就關起門來,叫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帶著三阿哥一同來吃了個飯,也就默默的過去了。

寧翹特意等著四阿哥和二格格的滿月過了,才入宮去皇上皇後跟前謝恩的。

謝恩之後,寧翹就去了禮親王府上探望福晉李佳氏。

當初多爾袞就與她說過,為了不給她晉位側福晉的喜事上蒙一層陰影,又不叫人說嘴,李佳氏是刻意撐著不叫人看出虛弱模樣的。

現如今寧翹出了月子,又去宮中謝恩過,如今朝野上下的目光都盯著皇太極頒金節後將要率軍前往山海關的事宜,禮王府這才悄悄傳出消息,李佳氏病倒了。

這回是病得很重,幾乎是到了最後彌留之際。

寧翹跟在身邊,必是要送一程的。

李佳氏所生的兩個兒子,嶽讬與碩讬都隨軍出征不在京中。侍奉在李佳氏身邊的是他兩個的福晉。

雖說李佳氏的輩分地位在那裡,寧翹到底是睿王府的側福晉,總不可能叫她去操持這些事情的。

因此寧翹送一程,卻也沒有動手,隻是盡心盡責的送了這位老福晉一趟,隻當是全了她維護自己的心意。

禮王府家大業大的,人口眾多,代善又是族長,尚還在世,這禮王府就不曾分家,兒子們都住在一起。

房中人口眾多,也不是每個人都對寧翹很友善的。

但她是睿王側福晉,倒也沒有人敢在她麵前放肆。

畢竟代善的長子嶽讬如今也不過是個貝勒的身份。

寧翹瞧見了代善。代善對於李佳氏的去世似乎並不如何難過,禮儀周全,但是感情就跟不上了,不過是麵上哭了一回,叫寧翹看來,並無多少深情傷心。

這王侯將相家中,怕是也難看見人人都是夫妻和睦琴瑟和鳴幾十年的場景。代善能如此,已是很體麵的了。

李佳氏病中,府中主事的就已經是側福晉葉赫那拉氏了。

寧翹瞧那葉赫那拉氏主事,與李佳氏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從前李佳氏在最前頭,旁人都是沒怎麽出頭的,如今李佳氏沒了,寧翹就瞧見這個葉赫那拉氏了。

李佳氏是族中富戶之女,葉赫那拉氏是葉赫部貝勒之女,這出身不一樣,自然行事也是不一樣的。

葉赫那拉氏為代善生育有三個兒子,這三個兒子都是代善所鐘愛的,比起李佳氏所出的長子嶽讬與次子碩讬更得代善的喜歡。

而李佳氏並非代善所鐘愛的女子,葉赫那拉氏這個側福晉,才一直是代善比較喜愛的,自從進門後就很得寵。

“奴才聽見些消息,等再過些時候,這位側福晉就要晉為禮親王的嫡福晉了。”

烏喇嬤嬤出身內務府,又有從前那樣的身份,自然是消息靈通的。

要說這側福晉晉為嫡福晉,入關之後怕是困難重重的,可在入關前,在這個時候沒有那麽嚴苛的規矩,側福晉們的出身也都是很高的,直接晉為嫡福晉的例子數不勝數。

這裡避過人,烏喇嬤嬤就在寧翹耳邊悄聲說了。

寧翹想想也是,葉赫那拉氏如此得寵,想來李佳氏沒了,這嫡福晉就該是她的了。方才在廳中瞧見葉赫那拉氏的模樣,顯然是已經將自己當成是這府裡的嫡福晉了。

李佳氏與葉赫那拉氏同為一府中的人,李佳氏偏不肯扶持她,偏要在年輕一輩的福晉夫人裡頭拉拔寧翹,可見是認定了葉赫那拉氏不成的。

哪怕將來葉赫那拉氏成了新的禮王福晉,也不肯叫葉赫那拉氏再做這個領頭人了。

李佳氏從頭至尾,也沒有同寧翹說起過葉赫那拉氏。

可寧翹有眼睛啊。她是能瞧見的,這兩位的關係就算沒有那樣不好,至少也是不親密的。互動極少不說,互相更是不提起的。

李佳氏不說,寧翹就隻能自個兒琢磨了。

寧翹想著,怕是日後這禮王府是葉赫那拉氏做了主,葉赫那拉氏待她的態度是有些冷淡的,想是以後這禮王福晉的立場,就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也難怪李佳氏要那樣安排,盡她所能的將自己給擡舉上去。怕是早就料到了她離去之後的局麵。

也幸而是嶽讬與碩讬兩兄弟早已成家,不會因為父親的偏愛而受到區別對待。

“主子,外頭不知道怎麽的,偏又提起早些年主子爺與大福晉之間的事情,說的隱隱綽綽不清不楚的,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說主子爺不清白,說主子爺當年是蓄意為之。而大福晉也是順水推舟的。”

隔墻外頭的聲音引起了寧翹的注意。

廳中氣氛太過沈重,她不過是領著烏喇嬤嬤出來透透氣的,沒成想就遇到了有人在說話。

細聽聲音,好似就是葉赫那拉氏和她身邊的嬤嬤。

寧翹心想,這可真是不能背後說人。這才說完,就遇上正主兒了。-思-兔-網-

她們在這裡悄無聲息的站著,哪知道葉赫那拉氏後頭趕上來,也和她身邊的嬤嬤在說悄悄話呢?

寧翹屏氣凝神的聽著,她們話中提起的主子爺,想必就是禮親王代善了。

那個大福晉。寧翹垂眸,這裡還有哪個大福晉呢?代善的福晉可稱為大福晉,但也是甚少使用的。這樣的語境裡說起來,便隻能是多爾袞的生母,努.爾.哈.赤的最後一位大福晉阿巴亥了。

皇太極即位後,追封他的生母孝慈武皇後。卻有意貶低阿巴亥,對阿巴亥從無追封。

努.爾.哈.赤的嫡妻為元妃。之後的富察氏陪伴努.爾.哈.赤的時間是最久的,也是努.爾.哈.赤的

第一位大福晉。

後來富察氏再不得努.爾.哈.赤喜歡,又因為皇太極的刻意打壓,這位富察氏最終也不曾得到追封,其待遇比阿巴亥還要差些。

因為她的兒子是被皇太極所幽殺的,所以富察氏甚至都不能被稱為大福晉。隻被稱作是努.爾.哈.赤的繼妃。

代善與阿巴亥之間有牽扯。多半還是那陳舊的習俗所致。

努.爾.哈.赤與阿巴亥年紀相差有些大,想著自己死後,就把阿巴亥母子幾人托付給代善,代善的意思是不敢當,但心裡怎麽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這年紀相仿的兩個人之間究竟有沒有情愫,多少年都眾說紛紜,多少香艷的傳說演繹都是從這上頭來的。

有史記載,說努.爾.哈.赤身邊的兩個小福晉告發,阿巴亥跟代善有牽扯,送飯給代善,阿巴亥還私藏財物,代善還接受了這個饋贈。

就為了這個,努.爾.哈.赤大怒,狠狠打壓了代善,休棄了阿巴亥。

一年後,阿巴亥才帶著三個兒子重新被努.爾.哈.赤迎回了身邊繼續做大汗的大福晉。

但是自此後,代善卻因此失去了繼承汗位的資格,從此不被自己的汗父放在眼中了。

這事要怎麽看,端看是站在哪個角度看的。不知是誰動的手做的局,但是這一局中損失最為慘重的,便是當時的大貝勒代善了。

他是失去了他的前程。

現在再回過頭去看一看,皇太極在努爾哈赤死後即位,逼死了阿巴亥,將代善封為禮親王,諸王之首,卻永遠止步於此無可再進。

阿巴亥隻是大福晉,葉赫那拉孟古哲哲則為追封為努.爾.哈.赤唯一的皇後。

誰是得利的人呢?

寧翹聽見葉赫那拉氏在裡頭道:“當年的事情,先帝已經處置的很清楚了。如今又是誰,將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又翻出來的?如今皇上將要親征,睿親王他們又早已走了,咱們王爺留守盛京,這樣的話傳出去,是叫王爺勾起舊日心結,又抱病不能理事麽?”

“你還不想法子去壓一壓?找到是誰傳的。給我好好整治整治。”

寧翹微微垂眸。現如今留守盛京理事的有兩位,一個是禮親王代善,另一個便是鄭親王濟爾哈朗。

這是有人想要借著大福晉當年的事情,想要把事情再度翻出來,用這臟水來對付代善麽?

這朝堂上的爭鬥向來如此。寧翹知道些,他們在前頭打仗去了,這後方未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