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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為後[清穿] 韓金書 4318 字 2個月前

到底還是經了勞累,又遇上這樣的曲折,自然是有精神不濟的時候。

府醫出去給開了些安神順氣又有助於行經氣血的藥湯來,寧翹服下後,就躺下慢慢睡著了。

直到等著寧翹睡著之後,多爾袞才慢慢抽出自己的胳膊,又輕輕在小丫頭的額頭上探了探,確定她沒有受涼發熱,這才出了東梢間。

一出東梢間,睿親王就退去了所有的柔情軟意,滿麵冷峻寒霜,比外頭的大雪還要冷凝。

煙霞留在東梢間守著寧翹,剛安幾個小太監在外頭伺候。

周得勝和周衛都跪在多爾袞跟前。

冬卉領著前院的丫頭們也都跪著。還有那一群小丫頭,也都跪在院子裡了。

跪了這麽小半個時辰,院子裡的幾乎個個都成了‘雪人’,但沒有人敢動一下,都知道這回怕是要大動幹戈了。

誰能想到,主子爺竟這樣著緊寧侍妾呢?

便是周衛,這心裡頭也七上八下的,不曉得主子爺究竟會做到哪一步,但是看這個陣仗,真的是小不了。

周衛早就讓人把煙霞手上被撞掉的那個食盒裡頭的東西給收集起來了。

先前在外頭瞧那雪裡的東西就覺得不大對勁的,收集起來後就更看出不對勁來。

他機靈著呢,直接就將東西呈送到了多爾袞跟前。這食盒既然是寧侍妾拿過來的,又說什麽心意膳食,之前不知道,現在看了實物,周衛這心裡頭就全明白了。

那東西混在一起,味道就更不好聞了。

但也還能看出來,這裡頭的東西樣樣都是不好的。

多爾袞這會兒倒是有幾分慶幸,小丫頭睡著了不在跟前,沒叫她瞧見他處置人的模樣,要不然那陣仗,怕是要把嬌滴滴的小丫頭給嚇著了。

“府裡有人傳說寧氏失寵,”多爾袞道,“周得勝,你去查一查,本王不去後院的這些時日,都有誰為難過寧氏,或者是邀月堂的人。名字記下來,全部趕出府,永不敘用。”

全部嗎?周得勝都給驚著了,想也不會人少的。

可他也不敢說什麽,主子爺在氣頭上,多問一句,怕是他自個兒也是要倒黴的。

後頭的事情自有周得勝去料理。

周衛這裡也不能閒著,這群小丫頭撞了寧翹的事,早在多爾袞陪著寧翹的時候就叫周衛的人給查清楚了。

周衛這兒就跟多爾袞回稟:“那幾個丫頭收了思敏的銀子,按照思敏的吩咐,找機會撞寧姑娘摔在雪裡,想讓寧姑娘出醜。”

至於那守門的太監,就是因為懶,因為不想動,也是瞧不上寧翹,所以遲遲不肯去稟報。

周衛的人也查了,周衛說:“前院裡也有些人與思敏有銀錢往來,那幾個丫頭也是有的,隻不過這一回沒有,但從前都是有的。”

冬卉還沒露出要出府意思的時候,前院還都管得住,可冬卉一要走,這人心浮動起來,思敏思青心思活泛起來,就上下活動,到處收買人心。

指望著等冬卉一走,她成了大丫頭後,讓多爾袞身邊的人給她行方便,讓她有機會接近多爾袞,成為多爾袞的女人。

這些事私底下鬧的,沒鬧大,周衛沒發作,可今兒是瞞不住的,索性一股腦將他知道的查到的都說了。

這前院要真亂起來,他也得不了好。他沒法做主,正好請主子爺做主。

要說透,自然少不了把思敏的心思給抖落出來了。

多爾袞不耐煩聽這些,擡了擡手,道:“冬卉管束不力,著立刻出府,自去嫁人吧。他一家子也不必在睿王府當差了。就這幾個,家裡都落下去,叫他們去旗下自生自滅去。但是不許再去別人府上為奴。叫人好好的看著,送到莊子上去做苦力,也是可以的。”

“思敏思青幾個,押到刑房去。既然私底下有收受錢財的行為,不定還有別的什麽,一概查清楚,查明後回稟。”

一條條指令下去,前院的奴才罰下去大半,光是杖責的就是十來個。

這伺候的人一時短缺起來,後頭院子裡還有後頭膳房裡的出缺也跟著出來了,一時趕出去的人好幾十個。

這樣大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福晉。

福晉冒雪趕到了二門口,新換上來的守門太監見了她來,規矩行禮,安安靜靜的去通稟,就在福晉等的忐忑的時候,太監回來了,說主子爺有請福晉。

院子裡還有血跡呢,前院安安靜靜的,個個奴才都屏息凝神的站規矩,還有人一個個的往外發送。

這杖責的刑凳都還沒有收拾。

看見這一幕,福晉沒來由的忽然就想起寧氏進府的那一日。

正趕上大阿哥出水痘子的事,查出來是有人害了大阿哥,多爾袞也是像這樣大發雷霆,處置了很多人。

那個時候誰能想到,多爾袞會為了寧氏,也這樣大發雷霆呢?

福晉進門的時候,看見端坐在那裡的多爾袞,忽然就想起來,寧氏

第一次來前院的時候,前院就處置過冬卉思敏思青幾個了。

遊獵的時候,多爾袞身邊的人也是挨了打的。

她本來還在想,寧氏可能真的失寵了。不然這些時日,為何不見多爾袞去邀月堂呢?

現在才知道,是她想錯了。和這府裡的許許多多的人一樣,都想錯了。

“福晉為何而來?”

福晉一怔,沒想到開頭就是這樣一句話。

她甚至有些茫然不解,看著多爾袞冷淡的神情,不知道他們夫妻之間的相處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缺乏溫情了。

明明在此之前,不是還很好的嗎?可真正的好最近的好是什麽時候的,福晉自己的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福晉說:“周得勝要動各處的人,後院膳房的領事太監也要換。他說是奉王爺的令,妾身便過來問一問。”

福晉斟酌詞句道,“王爺,這動靜是不是太大了些?膳房的領事太監和底下的人怠慢寧侍妾,自然是按著規矩辦的。可有的奴才不過三兩句話,就直接趕出去,是不是不大妥當?他們有的人一家子幾代都在旗下伺候的,這要是都出去了,豈不是叫外頭議論,說咱們王府不能容人麽?”

這回除了秋雅閣那邊靜悄悄的沒事外,其餘的地方,都叫找出來幾個人要趕出去。雖不是近身伺候的人,但這樣一處幾個人的,加起來數目也很是可觀了。

福晉靜觀其變的心就坐不住了。

她要是再不來,這人就都要走光了。到時候還不知道送進來的是什麽人呢。

多爾袞看著福晉:“三兩句話?本王記得,當初福晉不就是為了三兩句話,將邀月堂的人都押起來審問嗎?怎麽如今本王秉公,福晉倒看不下去了?”

“本王不過小半月沒有去後頭,沒去見寧氏,府裡就紛紛傳說她失寵了,奴才還欺負起主子來了,這傳出去就好聽了?那怎麽不說,王府裡連鑲白旗出身的侍妾都容不下了?”

福晉幾乎不曾被多爾袞這樣當麵質問過。

當即臉上便有些掛不住:“妾身也沒有別的意思。妾身隻是想,這府裡都是一家子姐妹的,這牙齒還有磕著%e8%88%8c頭的時候,哪有不受委屈的呢?”

“妾身也是怕給王爺惹了麻煩。這外頭說起來,總歸是咱們府上的是非。”

多爾袞目光淡淡的望著福晉:“這麽多年,福晉在府裡,也會覺得委屈嗎?”

“是不是為了維護福晉在外頭的體麵,連本王旗下的人,也可以委屈了?”

多爾袞說這話,福晉就不好接了。這要是再往下,話不投機的,隻怕是要吵起來。這話就說的更不好聽了。

福晉隻能讓步:“妾身聽王爺的。”

多爾袞看了看福晉身上青黑色的衣裳:“福晉這麽多年,是真的不能生嗎?為什麽府裡,就隻有佟佳氏能生呢?是本王有問題,還是福晉有問題?”

福晉愕然的看著多爾袞。

他們夫妻多年,早年的時候,夫妻兩個也是想要孩子的,隻是一直沒有,那會兒還有些溫情,不至於說這樣尖銳的話,可這麽些年過去,福晉是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第一次聽到多爾袞這樣直白的質問。

她凝滯半晌,才艱澀道:“佟佳氏為王爺添了一女兩子,自不會是王爺的問題。”

“哦?”多爾袞道,“那就是福晉自己的問題了?”

福晉真的沒辦法平心靜氣的麵對多爾袞咄咄逼人的問話。

她起身,對著多爾袞福了福身,道:“天冷雪大,後頭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妾身去料理。妾身先回去了。一切事宜請王爺的示下,妾身照做便是。”

多爾袞也不留人,淡道:“去吧。”

看著福晉的背影,多爾袞想,蒙古科爾沁出身的博爾濟吉特氏,個個主意都是這麽大。

福晉也是個主意大的。

不愛聽他的話,總是自作主張。

福晉回了正院,關起門來,終於還是沒忍住痛哭了一場。

身邊隻讓蒙嬤嬤陪著她。

外頭的一攤子事,哪怕說了交由周得勝去做,也不可能完全不管的,許多事還是要福晉出麵去做的,很多事情周得勝也替代不了。

蒙嬤嬤勸了好一會兒,福晉才擦幹眼淚,又梳洗過後梳妝,妥當了才慢慢平靜下來,等著一會兒出去主持大局。

福晉傷心道:“王爺難道不知我是為了他好?這個節骨眼上,鬧出這樣的事情,外頭會怎麽說?”

蒙嬤嬤道:“這是寧氏自個兒找上去的。也是寧氏故意鬧出來的。這是個攪家精。要是沒她鬧出來,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也是她,害得福晉與主子爺失和,這之後,福晉還是要想辦法彌補的。還有那些被趕出去的奴才們,總不能讓寧氏得逞的。”

福晉垂眸道:“嬤嬤說得對,要是沒有寧氏,也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這個寧氏,是不能留了。

隻是今日這個低頭,令福晉心裡尤為委屈不暢快。還是蒙嬤嬤勸了好一會兒,福晉才勉強接受些。若不是為了穩住多爾袞,她今日是絕不會低這個頭的。

哪家爺們會參與後宅的事情呢?這豈不是顯得她這個嫡福晉無能了?

福晉臨出門前,叫蒙嬤嬤去打聽:“聽說寧氏叫小丫頭們撞了摔在地上,嬤嬤趁亂悄悄找人去問問,看看寧氏是不是真的沒事。”

她這邊叫人悄悄在花園這兒看到了的。

寧氏摔了之後站起來,不知說了句什麽,當時周衛和寧氏身邊丫頭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多爾袞這樣大張旗鼓的,又那樣逼問她,福晉本能的覺得這裡頭有大事。

先前因為福晉還有側福晉那邊聯手給邀月堂做局,把邀月堂的小丫頭都抓起來的事兒,邀月堂的奴才們都換了一遍。

這人還是周得勝親自去挑的。

那會兒周得勝還是做足了準備的,就怕後頭又有什麽問題,因此不止選了那麽十來個人。

這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