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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為後[清穿] 韓金書 4294 字 2個月前

寧翹瞧了煙雨一眼,提醒道:“別這麽笑,叫人知道你看側福晉的笑話,我可保不住你。”

煙雨忙道:“奴才知道了。奴才出去可不敢這樣的。奴才這不是為了姑娘高興嘛。”

寧翹失笑道:“你高興什麽。這話以後也不許說了。主子爺此番必有主子爺的緣由,可不是因為我就如何的。”

煙霞卻嚴肅道:“日後你說這個話,可要害死咱們邀月堂了。可不許再說了。難道你想叫人說姑娘魅.惑主子爺,哄的主子爺厭棄側福晉麽?”

煙雨一下子就給嚇到了,連忙捂著嘴道:“不說了不說了。以後打死奴才也不說這個話了。”

人差點都給煙霞嚇哭了,還是寧翹哄了幾句,順著毛就給哄好了。

這丫頭有時候跳脫,幸而有煙霞壓著,倒也挺好的。活潑些,又能彌補煙霞的板正,還是很不錯的。

她們相處的好,寧翹也不會去過多幹涉她們的相處方式。

隻是多爾袞從東院離開,肯定不是因為心裡念著她,才不去和佟佳氏睡一塊兒的。

這懷著身孕,也不至於立刻就走啊。兩個人什麽都不做,睡一晚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寧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與多爾袞之間的感情還沒深到那個份上。

她要是真的相信多爾袞是為了她才這麽著的,那才是糊塗了。

這裡頭肯定有什麽事。

前兒她才去了前院一日一夜,又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佟佳氏討好多爾袞沒有成功,多爾袞深夜還走了。

東院是守得緊,可多爾袞出來後,連她這裡都知道了這事,想必福晉那裡是一定也知道了的。

福晉和佟佳氏不睦,肯定要拿這件事做文章的。搞不好她又是那個出頭的椽子。

今兒去正院請安,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妝扮不必太華麗了。”寧翹囑咐煙雨,“也不必太素凈了。”

要不出挑,符合侍妾的身份,但也不能太低調,叫人看著寒酸瞧不起。

福晉自從得了趙嬤嬤的孝敬,倒是愛穿正紅的衣裳了,正紅深紅的衣裳上金線繡的繁覆,平添了許多親王福晉的威嚴與莊重。

竟比從前寧翹剛進府的時候沈沈模樣煦熱了許多。

福晉拿足了正妻的派頭,等眾人請安落座後,福晉叫寧翹:“寧氏,你起身。”

“你跪下。”那聲音中,有高高在上的威勢與壓迫。

寧翹依言跪下,暗暗看了佟佳氏一眼,看到了她眼中的恨,也看到了她眼中閃爍的按捺不住的興奮的光。

寧翹垂眸,福晉這是,要沖著她來了?

第13章 反擊

“王爺十六歲就跟著皇上在外征戰了。數年身先士卒,哪怕是鐵打的身子,也總有受傷熬不住的時候。”

福晉聲音很涼,像數九寒天的大雪落在寧翹一身,“早幾年府醫就說過的,夏日熱燥,王爺身上舊傷積鬱,不宜在夏天的時候食用熱性之物。寧氏,你慫恿王爺食用烤肉,壞了府裡的規矩,理當受罰。”

福晉要擡舉寧翹,可寧翹這幾個月在府裡這樣顯眼,福晉又不樂意了。

福晉這話沒摻假,多爾袞很早就上戰場了,府醫也確實有這麽一說。

事實上,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從高皇帝到當今皇上,再加上那些常年征戰在外的王公貝勒們,都是有這麽個毛病的。

這就和他們蒙古各部裡的男人女人們一個樣,食肉食多了,又長年累月的四處征戰,這身上到了夏日就燥熱,會有些難熬。

這本來也不是什麽太大的事情,但她想要拿捏寧氏,壓一壓她,這事兒就很容易拿出來說了。

寧翹微微擡眸,看了一眼佟佳氏,又看了一眼福晉,她說:“奴才不服。”

佟佳氏在旁邊坐著倒笑了:“你不服?你有什麽不服的?”

“難道你沒有慫恿主子爺吃羊肉用烤物?前院開庫房那麽大的動靜,你當福晉和我都不知道?”

寧翹看向佟佳氏:“奴才不服的是,昨夜主子爺在東院,不是一樣也用了烤物?還是側福晉親自烤製的。奴才聽說,側福晉還特意往前院打聽了主子爺前兒午膳的單子,又另自己預備了些菜品。”

“怎麽福晉卻隻說奴才的不是,而不罰側福晉?福晉持家向來公正,若想要眾人敬服,福晉怎能厚此薄彼呢?”

寧翹就是打定主意了,要將佟佳氏也拖下水。

她和多爾袞用了一回膳,前院膳房就得了賞。後院膳房原本就抱著不得罪她的心,東院那邊才有動靜,自然有人悄悄的傳了風出來,叫煙雨聽見了這話。

這人學她討好多爾袞,福晉要作筏子,就拿兩個人一塊兒作筏子吧。

“要罰就一起罰。福晉不偏頗,奴才甘願受罰。”

佟佳氏怎麽能甘願受罰呢?

她變了臉色:“寧氏,你放肆!”她看單子的事,寧氏怎麽知道的?

寧翹道:“側福晉何必欲蓋彌彰?側福晉的院子與我相距不遠,何況這麽大動幹戈的烤肉,您的院子又不是密封的,總會有味道傳出來。福晉與庶福晉們多出自蒙古,難道連烤肉味兒都不熟悉麽?”

“這夏日的風徐徐而動,怕是後院沒有人不知道側福晉的院子裡昨夜吃的是什麽吧。”

佟佳氏沒想到看熱鬧還沾了一身腥,她是看出福晉也芥蒂寧氏了,可寧氏刁滑,竟然把她一起拖下水了。

她一個側福晉,難道福晉還敢責罰她嗎?

佟佳氏偏偏不認:“就算所用烤物,事先我也是稟過主子爺的。主子爺允準了,我才上用的。難道我還能害了主子爺不成?主子爺若是自己不願意吃,我還能強迫了主子爺不成?”

寧翹微微一笑,看向福晉:“側福晉說出了奴才的心聲。奴才也是這個話。奴才比不上側福晉尊貴,就更不敢強迫主子爺了。況且,主子爺是先同奴才用的,一日後,才同側福晉用的。一回是嘗鮮,二回是積食,還望福晉明察。”

福晉穩坐主位,靜靜的看著跪在那裡的寧翹。

一屋子的庶福晉和侍妾都不做聲。都跟木頭似的坐在那裡。

便是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也都是不說話的,可心裡怎麽想的,就誰也不知道了,怕也都是沒有麵上這麽平靜的。

這都多少年了,睿王府後院裡何時有這麽牙尖嘴利的人物啊?

她們素日所知道的福晉,端莊大度,外頭都說福晉賢惠。

而佟佳氏,那就是溫柔明媚的女子,何曾見過她這樣失態過?

偏偏這個寧氏進府後,她們什麽都瞧見了。

福晉和側福晉旗鼓相當,一直都是站在對立麵的,誰也不能真正的壓倒誰。

今兒這事,誰都能瞧的出來,福晉就是針對寧氏的。

偏偏寧氏三言兩語,把側福晉拖下水,還把側福晉的把柄送到了福晉的手裡,叫福晉能名正言順的處置佟佳氏。

至少,若是不處置佟佳氏,就也不能處罰她了。

當初還在想,這個寧氏是不是真的有用,沒想到寧氏還真是有大用的。

福晉心裡其實很高興啊。

佟佳氏對上她,向來都是謹慎的,沒想到遇上寧氏後,就開始出昏招了。

將寧氏和佟佳氏一起責罰,名正言順,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福晉看了看佟佳氏的肚子,有些猶豫。△思△兔△在△線△閱△讀△

寧翹當然看出了福晉的猶豫。

她把佟佳氏拖下水,為的就是這個,可她也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佟佳氏。

寧翹道:“福晉方才說,主子爺不宜用熱性之物,但午間用了些,主子爺散了一下午,其實能散去許多熱意。可晚間用了,又不出府辦差,隻在屋中消磨,自然是要沈鬱在身上的。奴才不懂醫理,但福晉也可問問府醫,用過燥熱之物後,再用南草,是不是會更叫人難受些?”

“南草?”福晉皺眉,“什麽南草?”

倒不是說福晉不認識此物,而是府裡已經許久沒有此物出現過了。

福晉敏[gǎn]的看向佟佳氏,眸中已有厲色:“你給王爺用了南草?”

佟佳氏麵色一白,不等佟佳氏回答,寧翹便搶先道:“奴才的院子和東院距離不遠。這風向對吹起來,什麽味道都能聞到,這也不是奴才的杜撰。福晉隻管去問,園子裡伺候的奴才們都是知道的。”

佟佳氏知道難以辯駁,偏偏又不甘心,她又不能承認,隻能說:“那不是給主子爺用的。是底下奴才們所用。”

福晉這回不用寧翹提醒了。

福晉說:“佟佳氏,你覺得這話,我會相信嗎?你有孕在身,本就不能用這個。南草這等物事,府裡早就禁止了,哪個奴才敢不要命用這個?何況你院中還有大格格和大阿哥,他們年紀小,可聞不得這個味道。”

“你昨夜所用器具,隻要用心查看,自然能查出來。你動用了什麽東西,你院子裡是否還有南草,是不是要等我叫人去你院中徹查,你才肯承認啊?”

佟佳氏不說話了。她沈默著。要真是到了那一步,她恐怕就沒有什麽體麵了。

南草這個東西,其實就是最原始的煙.草。而且是味道更沖的那種。

有記載,說睿親王很喜歡這個東西。王府裡還特意辟出一塊地來種這個東西。

有猜測說,多爾袞最後年紀輕輕不到四十歲就去世了,很大可能是因為征戰身上舊傷很多,然後因為這個南草被掏空了身體,才會墜馬受傷,然後去世的。

而且多爾袞子嗣不豐,又或者說是記載上沒有什麽孩子,也是從這兒來的。

寧翹進府後,並沒有在王府看見有這樣的地方。就隻是在昨夜,聞到了類似的味道,她猜測佟佳氏因為用了這個東西勾住了多爾袞。

因福晉所言,多爾袞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所以並不多用南草。

用多了這個,又食用了烤肉之物,他們祖上本來身上就同關內的人不一樣,天生體熱些,自然會很不舒服的。這便是多爾袞深夜還要離開東院的原因。

怕是身上不舒服,又不能在東院裡吵著有孕的佟佳氏和孩子們,這才去前院歇息去了。

顯然,福晉也和寧翹猜測一樣。

福晉看著佟佳氏的眼神更冷:“你有孕在身,府中開宴在即,我不能罰你太過。王府的顏麵,總是要顧及的。除當日你出來迎客外,這段時日,你就好好待在東院,不要出來了。”

“等孩子平安降生後,我自會稟明王爺,該如何就如何,叫你禁足都是應該的。”

佟佳氏有孕在身寬宥了,那寧翹這裡也就不了了之了。

寧翹起身,心裡倒覺得還成。

多爾袞沒有聲張此事,福晉也不好就此事大做文章,免得府裡開宴的時候叫外頭的人看了笑話。這事涉及多爾袞的身體,自然是要慎重些。

但看福晉的意思,顯然是要秋後算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