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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認真地將糖放在母%e4%ba%b2手中時,已經融化,並且黏糊。但是小孩子是不會覺得糖黏的,鬱鹿小朋友眨著眼看李皎,認為自己給了阿母自己最珍貴的、最喜歡的禮物。

落在平時,李皎身上沾一點臟的,李皎都會不舒服。李皎尚且嫌棄鬱明常常回到屋子就往床上一躺、忘了洗漱,她糾正夫君的壞習慣糾正了好久,一塊黏兮兮的糖放在她手裡,她以前定會嫌棄地快速扔掉並尖叫。

但是現在不會。

這是鬱鹿給她的禮物啊。

李皎充滿耐心和驚喜地問:“給我的?呦呦真乖,阿母愛你。”

鬱鹿小朋友就高興地笑了起來,重新撲入了母%e4%ba%b2懷裡。李皎想抱他起來,但是兩歲多的幼童,比鬱明的“望山明”還要重,她向來清瘦,一開始沒抱起來。母子二人便一蹲一站,不嫌悶熱,摟在一起情深難分。

鬱明:“……”

他恍惚覺得妻子對兒子的耐心超乎了他想象。

他驀然有一種臻愛被搶走的感覺。

他微驚慌:難道日後皎皎就不愛我了,隻愛呦呦了麼?我算什麼?!

鬱呦呦小朋友回家第一天,受到了李皎的熱切歡迎。李皎此人很少有溫柔愛憐的時刻,但她對鬱鹿真的關愛十分。鬱鹿進家門,便被母%e4%ba%b2介紹給家中的仆從們。李皎殷切地問呦呦愛吃什麼,現在吃什麼。鬱鹿說不清楚,李皎轉頭用眼神詢問無聊得被當成空氣的鬱明。鬱明看懂了他老婆的眼神,但是他支吾半天,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

愛吃什麼有什麼重要的?給他吃什麼他就必須吃什麼啊!

鬱明可從來沒關心過兒子喜歡吃什麼這種問題。

李皎責怪地看他一眼。

鬱明:“……”

他深受打擊。

他想:皎皎用眼神罵我。她果然不愛我了。

李皎沒空理會夫君,轉頭又去對鬱鹿小朋友噓寒問暖了。鬱鹿小朋友激動又開心,他從來沒感受過這種被人捧在手心裡、心尖尖上的感覺,他在洛陽行宮時,天子教導他,比疼愛他的時間多得多;而宮人們的照顧,又怎麼能和李皎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愛相提並論呢?

鬱鹿小朋友喜滋滋地想:原來阿母對我這麼好!這麼愛我!

我跟阿父來夏國,真是沒有來錯!

已經過去了半年,鬱鹿小朋友水土不服的毛病,基本已經沒有了。他在夏國統萬新家受到母%e4%ba%b2的疼寵,吃完晚飯後,江唯言和李明雪過來,李明雪看到鬱鹿,十分驚喜地叫一聲,也撲了過來。

鬱鹿小朋友被美人環繞,心中享受:阿母真好!阿母家裡真好!不用聽人念經不用被迫聽我聽不懂的話,不用每天看一群臉上皺褶的老頭子……這裡不光沒有老頭子,還有漂亮姊姊們。我要一輩子住在阿母家裡!

鬱鹿乖覺十分,也不管自己記得不記得,就友好地跟李明雪打招呼。於是李明雪磨在小朋友身邊,舍不得走了。

從傍晚到夜深,李皎和李明雪這對堂姊妹,都圍著鬱鹿轉,陪鬱鹿玩。到深夜,二女將鬱鹿哄去房舍睡覺。窩於過大的床上,鬱鹿扁著嘴,拉著李皎的手舍不得放。他這一天的經曆如至雲端,讓他飄飄然,唯恐是做夢,自然舍不得放手。

李明雪聲音細軟:“呦呦,你該睡覺啦。”

鬱鹿:“不嘛不嘛。”

李明雪:“我唱小曲哄你睡好不好?”

鬱鹿思量一下,眨著眼睛點了頭。少女便趴在對鬱鹿來說太大的床畔邊,悠悠地給他唱小曲。

屋舍外有棵槐樹,槐樹葉在風中沙沙響,樹下站著兩個麵無表情的男人。鬱明已經跟鬱鹿相處了那麼久,李皎對鬱鹿的過分好,又讓他心中吃醋,他插不進去那母子二人之間,隻好氣悶地出來散步。鬱明扭頭,看到與自己同病相憐的江唯言,心情好了些。

江唯言靜靜透過窗子看房舍中暖色燈燭光芒下的李明雪。

他隻會比鬱明更無辜。

他都不知道鬱鹿小朋友來統萬府邸了,他白日照李皎吩咐去處理公事,李明雪無聊下隨他一起。他心疼李明雪整日陪自己做無趣的事,便忍著羞窘跟李明雪說,晚上帶她出去玩。李明雪明明答應時歡欣雀躍,讓他開懷;但鬱鹿小朋友一到,李明雪就決定出去玩什麼時候都可以,鬱鹿小朋友卻不常在啊。

江唯言眼睜睜地看著李明雪從自己身邊跑開,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夜色濃濃,江唯言輕聲問鬱明:“呦呦要在這裡待多長時間?”

鬱明悠悠道:“不走了。”

江唯言:“……”

鬱明看他發僵的樣子,樂了一下,哈哈笑著勾住了江唯言的肩。江唯言無語地扭頭看他,理解不了鬱明這種上一刻還在長籲短歎、下一刻就能被同病相憐人逗樂的甜美性子。江唯言一想到今後日日夜夜,李明雪都會被鬱鹿吸引走目光,就覺心中鬱卒;他不知道鬱明有什麼好高興的。

鬱明同情他:“老江啊……”

江唯言不動如初,眼神示意鬱明放開勾著他脖頸的手。

鬱明在他肩上拍:“你還沒求得小翁主的愛慕之心吧?”

江唯言被他拍得一通咳嗽,紅著臉震驚扭頭,不知道鬱明是怎麼知道他那齷.齪心思的。看江唯言反應這麼大,鬱明更樂了,更確認江唯言果然對李明雪有愛慕之心了。昔日李皎跟他說時,他還不太信。沒想到哇——“老江啊,老牛吃嫩草也沒你這麼慢啊。你不抓緊機會,小翁主就要被彆的郎君拐跑了。”

江唯言繃住臉,默然無話。

他心中羞恥,想他能怎麼辦呢。他每每看到李明雪信賴的眼神,就覺自己不該有彆的想法;每每看李明雪隨意地搭著他的手,都想自己的肮臟心思玷汙了她。他踟躕來去,根本不想開口。這份心意越來越濃時,他的勇氣,就越來越弱了。

鬱明疑惑:“為什麼不敢?你不能喜歡她麼?你們之間不能生情?沒有吧?”

江唯言低聲:“你看到她那麼乾淨的眼睛,你說得出口嗎?”

鬱明代換到李皎身上,想難道李皎單純純粹,自己就沒法和她在一起了麼?他理直氣壯道:“如果我喜歡,我說得出口啊。”

江唯言:“……”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想這就是他和鬱明的區彆吧。他猶豫慣了,左右搖擺慣了,李明雪是他最後的底線了。他不想失去,不想傷害到李明雪。但是鬱明不一樣,鬱明心性更為堅定吧,認準什麼,就不會管彆人如何說吧——

就如當年,明明北冥派反對,鬱明還是毅然參與朝堂政治,為李皎做事,隻為討得李皎歡心;再比如很多年後,鬱明說要求娶李皎,便能決然放下他和李皎之間多年前的恩怨,一心一意地好好待她。

江唯言想:我什麼時候能有鬱郎這種氣度呢?

氣度好的郎君,並不代表他運氣好。

兩個郎君在樹下說著話,閒閒討論著追慕女郎的方式。鬱明給江唯言提供了不少新思路,讓江唯言沉思。兩人一抬頭,看到李皎和李明雪一前一後地出了屋子。兩個挺拔青年同時站直,迎了上去。李明雪乖乖地到了江唯言身邊,跟江唯言道歉自己爽約的事,江唯言寬容地拍了拍她的肩,淡聲說“沒關係”;鬱明打個哈欠,摟住老婆的肩,想說“我們去睡覺吧”,李皎先開口:“不急,夫君跟我說一說呦呦為什麼會來這邊,大魏那邊如何。”

這也是應該的。

與江唯言二人告了彆後,鬱明便要勾著老婆肩去書房,被李皎拒絕。李皎溫聲拉他在樹下坐下:“就在這邊說吧。書信我明日再看,你先口述給我聽便好。”

到這個時候,鬱明對李皎的舉動,有了一絲疑惑,但並不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跟李皎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將大魏那邊的情況說清楚,也講了鬱鹿小朋友的事。鬱明心裡遲疑一下後,將鬱鹿小朋友不想要弟弟妹妹的話講給李皎聽。李皎蹙了下眉,瞥鬱明一眼,語氣有些責怪:“他小孩子家家,想一出說一出,做的時候又是另一出。你怎能慣他這個壞毛病?要不要弟弟妹妹,是撒一撒嬌、掉一掉眼淚,就可以隨口答應的麼?”

李皎說:“你明明想要女兒,怎麼能隨便答應呦呦呢?你要給他樹立榜樣,說話前多想想。”

鬱明不在意李皎對自己的批評,他驚喜的是白天李皎對鬱鹿那麼好,原來李皎並不是一味好,也會批評鬱鹿?而且李皎這話,分明是向著他,不是向著鬱鹿。鬱明笑著哄老婆道:“不要孩子了也很好嘛!以前我都不敢怎麼上你,怕你懷孕了,怕你難受。我好擔心你一懷孕後,我就得素那麼久,不能碰你。若是不生小孩的話,我就不必那麼節製了!”

李皎:“……”

鬱明:“……怎麼?”

李皎驚訝問:“你居然有節製過?!”

鬱明:“……”

李皎臉色微變,節製過的鬱明都讓她這般受不住,她三天兩頭地腰疼%e8%85%bf酸,不停地喝藥。這要是沒加節製,她是不是得死在他床上?他要真的興儘,自己就得橫屍了吧?

鬱明則想:練武!鍛煉身體!刻不容緩!皎皎這身體承受力,未免太弱。她竟以為我一直很興儘,怎麼可能?我素的時候,她真以為我喜歡吃素?我恨不得拉她天天大戰她知道麼?!

夫妻二人對望一眼,都默默扭過了頭,不想繼續討論這個不太和諧的話題了。

過一會兒,李皎咳嗽一聲:“鬱郎,你去客房睡吧。”

鬱明回過神,看向他老婆,心中有不好預感:“為什麼……”

李皎臉紅,她低垂眼皮,不太好意思麵對鬱明:“呦呦鬨著要我陪他睡,你是他阿父,就委屈一夜吧。”

鬱明:“可我想你……”

李皎哀求般:“鬱郎!”

鬱明繃起了下巴,起身離開了。

然後一夜又一夜,一日又一日,日夜何其多。鬱鹿缺乏母愛,李皎她長期見不到幼子,這二人碰麵,完全將鬱明閃到了一邊。李皎還處於對長久未見麵的幼兒的新鮮期,口上基本對鬱鹿的任何要求都無條件答應;鬱鹿夜夜摟著母%e4%ba%b2入睡時,鬱明的臉也一天天淡了下去。

鬱明開始意識到:呦呦這個小鬼頭,會跟他搶老婆!

他同時很委屈:家中那麼多侍女!還專門打造了小床!呦呦為什麼不自己睡?呦呦在洛陽行宮時,以前跟在他們身邊時,不都自己睡的麼?這什麼時候養成的非要阿母摟著哄著才肯睡的習慣?

鬱明意識到,他不爭取,他老婆就會忘了他。

鬱明先試圖在鬱呦呦睡著後,帶李皎回去。但他兒子人小鬼大,李皎的胳臂剛離開,呦呦就扯嗓子嚎,李皎隻好愧疚地看鬱明,鬱明便憋屈放開。幾次之後,鬱明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也不能跟皎皎同床,又何必慣著呦呦這破毛病?

吃飯時,鬱呦呦再奶聲奶氣地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