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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哎,李皎雖然嘴毒,但遇到好玩的,還是會想到他的。結果他人湊到窗邊,被李皎在後方一推!

鬱明沒對李皎設防,他一下子被李皎推出了窗子,往樓下摔去。

李皎言簡意賅:“橋頭!”

怪鬱明和李皎的配合不夠默契,李皎喊鬱明,是使喚他做事。但是鬱明心甜,不知道李皎喊他不是看風景,李皎隻好上手推他,借助外力點醒鬱明的自覺性。

一邊喝茶的楊安,在李皎將自己的夫君推下窗子時,他手一抖,半盞茶都抖了出來。他麵色僵硬,心有餘悸地把茶推遠,對李皎敬而遠之:這什麼女人?莫名其妙的,居然就把她丈夫推下去了!

鬱明身體的本能反應快!

他甫從樓上窗頭被推下,身子就在空中一轉,穩定住身形。再聽到李皎的喊聲,鬱明沒有弄清楚李皎要他做什麼,人便先跨步而奔,往熙攘的橋頭飛去。在他越過去的刹那,橋頭的江唯言也有察覺。他心中苦笑,沒料到李皎如此敏[gǎn],抱起李明雪,連兜帽也沒有掀開,就帶人跳下去,踩水而走。

有人陡而落水,惹得人群嘩然。

當江唯言一動,鬱明自然知道自己要追的是何人了!

他跳入水中,水花濺起。他身形如霧,在前方郎君躍出水麵前,一掌隔水拍出。那水浪拍在前方躲避青年的後背上,鬱明並未使出多少力,卻讓那即將跳出水麵的青年步子一趔趄,往下跌了下。但即便這麼一跌,對方一心想逃,輕功又極高,鬱明追出一段距離,被人群堵著,怎麼也過不去。

夜風中,一聲軟糯帶哭腔的“哥哥”順風傳來。那軟軟女聲可憐無比,雖剛出口就被人堵住了嘴,已讓身後追人的鬱明一怔,暗自踟躕自己追的到底是誰。這麼一猶豫,人再也沒跟上。

鬱明羞愧,隻能回去見李皎。

李皎和楊安已經離開了茶肆,在樓下等鬱明。鬱明回來,將情況大致跟李皎說一下,李皎若有所思:急著躲人嗎?可惜她眼力不夠好,沒有看清楚那個女郎身邊護著她的人是誰。

李皎麵上無波,對鬱明沒追上人也不在意,反正她就隻是一個懷疑,也沒猜出個所以然。她心中想從明日開始,讓長安城中戒備,緊急追查,看能不能查出什麼來。

一直圍觀的楊安,在這時候目光一閃,若有所思。他猜李皎是顧忌自己這個外人在,有些話才不好明說。楊安掃一眼鬱明,心中嗤笑:一個江湖人,居然贏了他弟弟……長公主殿下這眼光,真是數年如一日的不挑啊。

鬱明回望他:看我作甚?

楊安輕笑,跟公主殿下告辭。告辭離去前,他似忽然想起一事般提起:“對了,我與二弟都要回來,府上為慶賀,要趁著花期未去,辦一個賞花宴。聽說長安城中的貴門男女都請了。殿下若有空,也可去玩一玩。”

鬱明冷嗤:去玩?這個楊大郎真是不講究,他竟然不知道李皎不怎麼出門嗎?李皎平時就整天窩在家中,憑什麼要為一個賞花宴賞光?

鬱明不屑答道:“我們有事,沒空,不去!”

楊安揶揄笑:“我還沒說日子呢,這位駙馬殿下?”

鬱明隨口:“不管你哪個日子,我們都……”

李皎在一邊打斷他的話:“那請楊兄送帖子來,若有空閒,我自是要賞光的。”

鬱明:“……”

他轉頭怒瞪李皎:“喂!”

楊安忍俊不禁,一麵應了長公主殿下,一麵嗤笑長公主殿下的那位駙馬:“那我自是掃榻相迎,等候殿下了。唔,看來是隻有殿下來,駙馬卻不來了?真遺憾啊。”

鬱明一本正經道:“不必遺憾,我也會去。我想起來了,我近日也沒什麼事,去玩一玩也行。”

楊安:“駙馬還是不用來了吧?你未必能與長安的郎君們玩到一起呢。大家彈琴作畫寫詩時,駙馬跟不上,還會掃了大家的興致呢。改日……”

鬱明道:“不會啊,我頗有興致。不就是彈琴作畫寫詩麼,我頗有才藝,隻是世人不知而已。楊大郎不用勸了,我天生適合跟你們這樣的郎君一處玩,不讓我去,我還不高興呢!”

李皎:“……”

楊安:“……”

兩人齊齊扭頭,深深凝視鬱明。

他兩人不信任的那種笑而不語的目光,讓鬱明惱羞成怒:“怎麼,我看起來不像嗎?你們是小看人?”

楊安微笑一下,搖搖頭,衝李皎拱了拱手,這次是真的告辭了。他與鬱明打交道一下午,再加一晚上,到這時,差不多明白為什麼李皎最後選的人,是鬱明,而不是他二弟了。衝鬱明這份厚臉皮的功力,他二弟也拍馬不及……

然這般約定,到底是定了下來。

李皎如鬱明所想,根本不喜參宴。隻是這是楊家的宴,楊家現在就一個女郎,即楊三娘楊嬰。楊家辦宴,必然是楊嬰%e4%ba%b2自打理,好為她兩位兄長接風。查名門的麻煩點在於,沒有確鑿的證據,無法大肆搜捕。李皎現在懷疑楊嬰與西域涼國的關係,明珠卻說楊嬰的畫工與他們見的那幅畫不一樣,線索已經斷了。李皎卻仍不放過楊嬰,她始終覺得楊家當年既然派人追殺過鬱明,今日之事,不太可能一點關係都沒有。

哪怕沒有茵犀香,哪怕畫工不同。

李皎憑著本能,仍想查個清楚。

這次的賞花宴,便是一個試探楊嬰的好機會。

李皎是本著試探楊嬰的目的去的,介於她和鬱明仍沒有和好,她的夫君心又太甜,估計幫不上什麼忙,她根本沒把自己的想法對鬱明說。然她雖然沒有說,也不想因一個賞花宴,就傷害鬱明,讓鬱明傷心。

她是一直到在花宴上,與女郎們坐在一起,才從楊嬰口中聽說,博成君會於今日回家來。此時,鬱明已經與她分開,被楊安領著,和長安諸多郎君們見麵相會去了。長安城中的貴族郎君們對這位新婚駙馬好奇得很,之前沒打過交道,大家都想認識一下這個江湖郎君,看和他們到底哪裡不一樣。

李皎聽聞博成君會來,心中後悔,想這恐怕是鬱明與博成君相見的最差時機了。她的夫君對所謂的才藝一竅不通,博成君卻是集大成者。楊大郎若有心,不定會如何損她夫君。

李皎麵色沉沉,作東家的楊嬰被李皎再□□問,詫異笑道:“我二哥確實會回來啊。不然殿下以為我為何要把宴辦在今日?就是為了給我二哥一個驚喜啊。”

☆、第63章

李皎與眾女郎坐在一處閒玩,楊嬰做東, 女郎們卻緊著李皎。女郎們時不時瞥一眼那位長公主殿下, 目下都或多或少有些好奇意。原因也簡單, 長公主殿下雖然長居長安,卻沒怎麼參加過女郎們的交際宴會。那位公主殿下與時下的年輕娘子們不大玩到一起, 眾人提起她,也很少會談及她的私事。李皎的每個行為,與其說是她個人的意願, 眾人更常理解成朝廷的風向標杆。

為了不引人多想,李皎確實不怎麼出門。

正是因為不常現身,這位殿下甫一出來, 眾女都紛紛猜測, 莫非是為了給楊氏麵子?

她們再去看那言談溫和的貌美女郎楊嬰,心裡都轉了一二分:看來楊氏背靠皇室,哪怕現在人口凋零,皇室也是照應楊氏的。幾年前傳聞長公主殿下和楊二郎博成君定%e4%ba%b2和退%e4%ba%b2, 長安傳得神乎其和, 最後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隻是如今楊二郎在雁門關守關門,李皎另擇良婿,兩人似乎又沒什麼往來了。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不過不管如何,長公主殿下難得現身, 眾女郎都緊著巴結她。好不容易見到這位殿下,眾人不熟悉李皎,隻能隨便尋話題瞎聊——

“殿下相貌這樣好, 皮膚也這般好,不知是如何保養的?”

李皎:“全靠侍女功勞,我也甚是不知。”

女郎被一噎,重新換個話題:“殿下氣色不錯,最近也是有什麼喜事?”

李皎:“無可奉告。”

眾女郎:“……”

碰上一個不會聊天的尊貴長公主殿下,她們想要巴結,真是辛苦極了。眾女笑得尷尬,再胡亂找話題:“殿下難得出來一趟,定是為了陪同駙馬了。”

李皎頓一下:“不錯。”

“方才見到駙馬風采,當真讓人景仰。”

李皎%e5%94%87角微揚:“不錯。”

“駙馬與殿下伉儷情深。”

李皎%e5%94%87角弧度仍很淺,眼睛卻清黑明亮,笑意加深:“不錯。”

她連續三句“不錯”,這裡的貴族女郎們沒有一個是傻子,心中一轉念,便知道這位殿下喜歡什麼話題,會搭理什麼話題了。她們心中驚訝,看悄悄打量那羽衣長發的女郎,看她垂目斂眉,十指如玉。李皎容顏明婉,靠水而坐,水光浮動落在她麵上,襯得她透白的肌膚如瓷如玉。瓷玉皆冰冷,此女形容也甚冷。她端坐高位,人便如山水畫般,隻可遠觀,不容褻.瀆。這般清冷高貴的女郎,對什麼話題都不感興趣,隻有提起她那位新婚夫君,才會露出生動些的表情。

李皎是很喜歡談論她夫君的,也很喜歡聽彆人說起她夫君。眾女郎們每每誇一句鬱明如何好,李皎心情都很愉快。即便知道這些女郎未必了解鬱明,恐怕連她夫君的名字都記不住,但她就是開心有人誇讚鬱明。哪怕是為了哄她高興。身為長公主殿下,李皎不慕強權,也不斂財,她就是喜歡所有人都欣賞鬱明,又算得上什麼大錯呢?

楊嬰時不時看一眼李皎。她聽那些巴結李皎的女郎,都在絞儘腦汁地說駙馬如何神武。她們倒是忘了,前兩年,她二哥還沒有與李皎解除婚約時,她們提起她二哥,都是唉聲歎氣,欲言又止。

因那時李皎和博成君,很明顯表現出了不是良配的意思。長安的權貴們,都在等著看那兩人退%e4%ba%b2。後來,果如眾人所料,兩人確實退了%e4%ba%b2。長公主殿下因為不喜博成君,病了兩年都下不了床,除了退%e4%ba%b2,還有什麼辦法?

楊嬰心想:同樣是駙馬人選。一個讓李皎不喜得病倒,一個就讓李皎巴不得全天下炫耀。人和人的際遇,怎麼就差距這麼多呢?

楊嬰心中慨歎一番,在眾人說得口乾%e8%88%8c燥停下來時,適時地走過去,給諸人端茶。她%e4%ba%b2自為李皎敬茶,清冽泉水舀入杯中,茶葉碧綠,浮動如花開,顏色清新鮮嫩。李皎低頭看著雪白茶花小小一團在女郎手下綻放,尋思如何把話題拐到作畫上,當場驗證一下楊嬰的畫與她懷疑的那幅,是不是同一人筆法。

“我二哥今日是要回來的。”李皎還沒開始試探,楊嬰先開了口。她隨意一句話,如石子丟入清湖,濺起了圈圈漣漪。她這句話,不光讓李皎麵色一凝抬起眼,還讓座上幾個對楊二郎抱有好感的女郎紅了臉,隱有期待地從亭子裡往外探頭,目光似要穿過重樓閣,看到府門口去。

眾女交談中,李皎手叩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