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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勢壓倒。李皎往前走,他就不自覺地往後退。

鬱明退靠到了牆頭,李皎一步步走到了他麵前。她眸子冰冷:“我被你睡,被你%e4%ba%b2得閉氣,還被你弄得有孕!你難道不該對我好?你除了對我好,你還曾想過欺負我呢?你不該對我好嗎?!”

鬱明:“……”

他的一腔怒意,在她冷聲數落中,驟如涼雨澆灌,火滅下去,有嫩芽初生。他忽然就不生氣了,忽然就覺得李皎分外可愛。他微微笑,伸手來摟李皎的腰,換了溫和的語氣:“我錯了,皎皎彆生氣了……”

李皎將他的手打開:“彆碰我!”

李皎一字一句:“不許碰我,不許摸我,不許挨我的衣角!離我三步遠,保持距離!”

鬱明眸中噙笑再拉她:“皎皎彆啊……”

他眸子裡蕩著星光,湖水漣漣,麵容俊俏,與她說話的語氣,將聲音拖長。那聲“皎皎”,被他叫得柔腸繾綣,婉轉似撒嬌。李皎一身惡寒,再打開他碰她的手,但是鬱明一直含笑看她,她繃著臉生氣,卻被他弄得快要忍不住跟著一起笑了。

不懂他情緒轉變這麼快是什麼毛病!

吵架不能認真一點麼!

李皎怕自己再任由鬱明喊兩聲“皎皎”,就禁不住他的誘惑被他摟在懷裡。當他的手一次次不厭其煩地伸過來時,李皎彆過眼,再一次意誌堅定地打開他骨節勻稱的手。她深吸一口氣,轉頭就走。這一次,鬱明依然很快地追上去。他卻再不跟她發火了,隻默默跟在身後。李皎用餘光看他,看青年走得漫然。

她心中憋氣:雖然她個子於女子中已是不低,卻仍比鬱明矮一個頭。平時她偷看他時敢明目張膽地仰起視線,這一次卻怕他自作多情以為她不再生氣了。她想偷偷看他的臉色,都不好意思抬高視線看……

鬱明於外人的注視分外敏[gǎn],習武之人嘛,旁人一看過來,本能就會發覺。然而李皎不知道。鬱明發現了李皎的目光往自己身上掃,他手扶下巴,忍著想把她摟過來%e4%ba%b2一%e4%ba%b2的衝動。他自己知道這時候李皎渾身是刺,已經紮了他一身,他再大動作,非把她氣死不可。然他怎麼舍得她氣成那樣呢?

鬱明專注地、大方地用目光凝視著李皎的發頂,心想:皎皎真可愛。

他再自我反省,想自己就是太小心了。早知道皎皎願意嫁他,他就不該隻想著要孩子。然現在肯定是不可能了……沒關係,她鬆了一次口,就肯定會鬆第二次。他靜待良機,做充分準備,下一次注意口%e8%88%8c,少說話多做事,定能討得她歡心。

等把她娶回家再想說什麼說什麼好啦……現在他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沉默寡言這個優秀品質,鬱明覺得自己有必要學習學習。

同時他再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花錢財,沒有把自己的寶貝兒全都賣掉。不然他今晚成了窮光蛋,最後還沒抱得美人歸,他也太虧了。

鬱明垂眼,暗自琢磨日後賺錢養家的事。以後他不再是一個人了,他有妻子要養,有孩子要養!他的嬌妻和彆人家不一樣,從小錦衣玉食,跟了他後,他也不能委屈了她。還有他未來的小寶貝兒,也要早早做好準備。

鬱明開始遐想:不知道我和皎皎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他不想要男孩,想要女孩兒。他自己就是男的,對男的一點興趣都沒有。養一個男孩就那樣太沒意思,還是女孩兒漂漂亮亮的討人喜歡。最好女孩兒如李皎般好看,但是就不必學李皎的脾氣了……李皎那脾氣,能把男人氣死,一般人哪能受得了啊?女孩兒還是嬌氣點好。

李皎走著夜路,忽聽旁邊男人一聲噗嗤輕笑。

李皎怒目立即看去。

鬱明忙收了自己臉上的笑:“我沒有笑你!”

李皎心中更怒,想你跟我在一起不想我,你在想誰?走神走成這樣,我能希冀你鬱明日後對我好嗎?

孕婦感性,李皎如是。她一瞬間悲觀,隻覺得心灰意冷,鬱明不當為人夫。她少年時的舊愛,也許留給她一個孩子,就已經給兩人關係畫上句讀了。日後他會娶妻生子,他還有彆的孩子。她也不嫁人了,就抱著自己的寶貝兒感傷往日情懷好了……

李皎垮下了肩,覺這段路走得分外艱難。

回去後,兩人分道揚鑣。鬱明分明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欲言又止地跟了一路。然李皎做個手勢,等候的扈從們就擋住了鬱明的路,讓李皎一人關門回房了。李皎趴在床上難受了一會兒,等明珠小心翼翼地進來時,她擦了把臉,洗漱時冷靜下來,火氣依然不可能消。

李皎說:“叫江扈從過來,有事吩咐他。”

明珠忙出門將江唯言請進來,兩人再次進屋時,在門口碰到唉聲歎氣坐在台階上的鬱明。兩人想到公主殿下的臉色,忙當做沒看見,進了屋,站在李皎下方,給李皎當門柱擺設。

李皎吩咐江唯言:“鬱明有個包袱,據他所言,他包袱裡有價值很大的玄鐵和天外隕石。這般貴重,所以他才一直背不離身。這個包袱頗為顯眼,想來你二人都見過。”

明珠和江唯言齊點頭:鬱家郎君的包袱那麼大,那麼沉,他們想不注意都不行。

李皎說:“江扈從找機會去看看他那包袱,掂一掂。他自言為我勞心費力,我怎這麼不信呢?你去看看那包袱,也不必看裡麵物件,但看重量有沒有減輕,有沒有少了一塊鐵一支筆,回來報我。”

江唯言耿直道:“但我從不知他包袱幾重……”

明珠搶聲:“我知我知!江扈從跟我來,我告知你如何打探!”

為不礙李皎的眼,不讓李皎的臉色更難看,明珠硬是把江扈從拽了出去。繞過門外眼巴巴看著他二人的鬱明,明珠把江唯言拉到僻靜處,指導他如何如何甩開鬱明,如何如何去看那包袱。她再告訴江唯言那鬱明的包袱多重,裡麵大約丟了些什麼。

江唯言目光靜靜地看著明珠:“你怎會知道得如此詳細?我與他住一個院子尚且不知。”

明珠臉紅:“江扈從你就算跟他住一個屋,你都不會知道的。然我不一樣,我縱是離他十萬八千裡,想知道的事,自有法子。作甚這般看我?他包袱那麼顯眼,我怕他裡麵藏了不該有的東西,就算他無心,被人借來陷害我們殿下,我提前探查清楚,不是很正常嗎?”

江唯言默片刻,疑心道:“然他武功高強,你如何能在他眼皮下……”

明珠笑:“鬱郎心善啊。有日倒是被他碰到,但我一掉眼淚,他就自覺走出去了……你看看人家,為人多善!多好打交道!你向鬱郎學一學啊,那般小心謹慎,都不肯讓我進屋。你若是藏了什麼禍害,我都不能提前提防……哎不說了,反正他都默認我探查了,我豈能被他小看?自然是裡裡外外探知了個清楚明白。”

江唯言扭頭就走。他心中也對鬱明那麼好說話頗為存疑,有人怎能心地好成這樣?

不愧是名門出身。

江唯言眸中微暗,心想若是我也有鬱明那般好的江湖出身,如若我不是在夜閣那樣的地方長大,也許我也能光明磊落……

然而他到底是做不到的。

他殺手出身,刺客出身,探查對他來說是生存必需技能,行動起來輕而易舉。江唯言根本沒讓鬱明發現,就翻完了鬱明的包袱,回去如實報告長公主殿下,稱一物不少。

李皎不敢相信:“一塊鐵都沒減少?”

江唯言謙虛問:“殿下希望他少點什麼?”

李皎沉默片刻,一陣冷笑。她頓時明白那晚的燈火,鬱明縱是花了精力,也是空手套白狼,一個子兒都沒花。他依然背著他的包袱,雄赳赳氣昂昂,眼不亂心不跳就能哄騙她!

這人花花腸子怎這般多!

他現在騙她,難道成%e4%ba%b2後她會不知道麼?他怎就以為她如他一般好騙?!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恰時明珠進屋,唏噓說鬱郎又在外麵徘徊,可憐巴巴地求見公主殿下。

李皎掀了案:“讓他滾!”

明珠駭一跳,往後退,隻因本來休養了兩日李皎已經不氣了,所以明珠才敢幫鬱明說話。然而大清早的,李皎火氣似乎更大了?她登時不敢再替鬱明說話,插科打諢地逗公主笑。這個時候,江湖人進來求見公主殿下,問起對夜閣如何處置。

眾人說起:“夜閣不覆,吾心不安,也恐擾了殿下清靜。殿下急於回京,我等自願為殿下效力。隻是容殿下給些時日,夜閣中人武功高強,擅長隱蔽,我等需等一個強大高手引路……”

李皎靜靜說:“不必等候,我推薦一人,你們把他哄走吧,省得留下礙我之眼。”

眾人一振:“請殿下吩咐。”

李皎說:“就是出身北冥的鬱大俠鬱明,你們去騙他走吧。他為人窮酸,隻為金錢折腰。你們若能哄走他,我甚至願為此出些錢財。我隻求他離我十萬八千裡,扶搖直上九重天!”

眾人熱情激昂地與公主殿下討論如何把人弄走,又紛紛讚賞鬱大俠的武功。明珠和江唯言對視一眼,看李皎那般感興趣的樣子,都有些為鬱明同情。殿下不待見他至此,他可真可憐。

鬱明暫時無望娶到李皎,長安城中,陛下為長公主殿下備嫁的消息走漏後,驚動了一大批早涎著臉想求娶長公主殿下的貴族郎君。李皎沒有哄騙鬱明,長安城中喜愛她,想娶她的人非常多。無奈長公主常年不出門,讓郎君們百求不得。當長公主要成%e4%ba%b2的消息傳出後,一乾郎君欲斷腸,情緒最為激動的,當是皇後洛女的娘家兄長,會昌伯府上的七郎洛槐。

他一路殺去宗正府上,恰恰碰到林白。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皎皎和二明吵架也很甜對不對~~狗糧齁不齁啊~

☆、第44章

林白曾名李玨,是當年的皇太孫。新皇登基後, 他身份變得尷尬。幸而此人乖覺, 去了北冥派學武, 免了新皇的煩惱。如今他再次回來長安城,為的是北冥派主峰大弟子鬱明和信陽長公主的婚事。他自知上麵的皇帝陛下在看著他, 觀察他,他此行本意也是為了用自己的言行給皇帝交個底,要皇帝放心, 表示自己絕沒有妨礙皇帝的意思。

畢竟林白曾經的身份,他繼承皇位,不知道比現在的皇帝名正言順多少倍。

林白來到長安, 協助太常、宗正辦理婚事。他其實沒多少事, 隻用走個過場而已。這位昔日的皇太孫,便整日無所事事地在街坊間晃蕩,提著一壺酒,配著一把劍, 他慢悠悠地走一圈, 長安城中的街坊擁擠程度上升至少一倍。

他容貌俊朗,嘴又甜,哄得一眾女郎癡笑不住,讓陪同他下山的北冥派幾位長老搖頭歎不已。

這日, 林白在宗正寺中待著,看他們這些大人物忙婚宴章程。下方人惶惶來報洛家七郎來鬨事,宗正寺的人不敢得罪這位郎君。林白閒散無比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