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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垂照,蓋瘦竹影也。

臥室裡麵的人還沒睡醒,不知風和浪花已經將她送到深藍海域。

夜很靜,海麵風輕。

秦寶怡幽幽轉醒,翻了個身,摸起手機漫無目的地刷著玩。

這些天太充實了,拿著90電量的手機出去,回來時還有88,連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甚至連支付都用不著她。

項虹和蘿絲兩人搶著買單,把幾個商家為難了把,不知道該退誰的。

打開社交軟件,紅晃晃的99+令她精神微振,不得不眯起眼來仔細閱讀。

“咦?是我之前發的朋友圈,好多讚和留言啊。”

爸爸:哇!下次帶上我。

秦寶俊:真好,隻可惜貧道如今無欲無求(雙手合十)。

王老六:靠!你去曼國了?

錢員外:不是還沒放暑假嗎?物價暴跌?

陳老師:擁抱美好生活,願你前程似錦(微笑)。

小姑:寶怡呀~快來鷹國找我玩吧,奶奶成天念叨你呢。

......

大多是讚,隻有特彆熟的人留下評論。

糾結了幾秒,全給回複了。

這一回複,不得了,炸出幾個淩晨四點還沒睡的夜貓子。

臨時拉了個聊天群,王老六幾人互揭對方的短。

老六:老秦老秦,你知道老錢現在有多拚嗎?以前一門補習班不上的人,現在居然上五門補習班,都瘦成麻杆了,可憐呐。

錢員外郎:還好意思說我?弄得好像你沒卷似的,是誰偷偷請了家教在家懸梁刺股啊?

馮鏢師:好啊!難怪打球叫不動你們了,私底下玩搞這死出。不行,從今天開始,老子也要上進!

秦寶怡:哈哈哈哈加油,我的朋友們。

之後又看他們扯皮了好久。

從字與字的縫隙裡,依稀還能找到當初追逐打鬨的笑聲。

哪怕漸漸遙遠,但它依舊存在。

到早上五點,群裡的人互道晚安,去睡覺了。

小群一下子安靜下來,令秦寶怡有些哭笑不得。

到底是沒了睡意,索性起床去畫舫中堂外的露台上,靜候黎明的到來。

海麵霧靄上升,成數米高的灰幕。

這對沒有目的地的畫舫來說絲毫不算什麼,依然平靜地漂泊著。

但很快,一群霧靄受害者紛紛重重地撞到畫舫,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感受到秦寶怡的存在後,又驚又怕,試圖逃跑。

在船板上連滾帶爬地撲騰著翅膀,羽毛似蘆葦滿天飛。

秦寶怡並沒有出手乾涉,反而是從儲物袋取了些餅乾和靈穀灑在地上。

“未料今日有遠客來,將就著吃點吧。”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有了吃的就認娘。

一群被風驅趕過來的鳥兒不叫了,張嘴快速你爭我搶,差點打起來。

霧一散,秦寶怡揮袖生風,把鳥群全部趕走。

沒有禮貌的家夥!

在天空自由飛翔就算了,還敢在她重金購買,沒開兩回的新船上隨地大小便?

活該碰壁,傻鳥!

深呼一口氣,驅使畫舫加速遠離那群鳥。

約半日,發現一座海島,海岸伸進海中,形成兩個長長的單臂岬角,一波接一波的白色浪花不停拍擊岸邊礁石。

神識率先探出,從高空俯瞰圖來看,整個島的形狀像隻蝸牛。

最高峰在中間,植被密布,沙灘有曬乾的椰子隨意滾落。

秦寶怡心中大喜。

為了避免踩坑,先用神識和望氣術檢查一遍,確認沒有什麼臟東西後,收回畫舫登陸。

島上雖說沒有什麼危險吧,但也沒有什麼新奇的。

除了石頭樹木和幾隻小螃蟹,一個大點的生物都沒有。

可謂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秦寶怡隻能歎息著重新回到畫舫,繼續聽憑天意的安排。

這次用靈力作槳,速度可一日萬裡,隻前行了大半日,就在海麵上發現一隻漁船。

沒有桅杆和船帆,居然敢到深海來?

定睛一看,明白了。

船正被大魚拖著走,速度飛快,船艙傳出吵吵鬨鬨的叫喊聲。

秦寶怡遠遠地望了幾眼,一邊驅使畫舫靠近,一邊控製那條長達數丈的大魚。

數息之後,漁船緩緩平穩下來,船上的漁民也發現了這艘美麗彆致的畫舫,叫嚷幾聲,頓時湧出幾十號人出來圍觀。

他們朝秦寶怡這邊用力揮手,嘰裡咕嚕不知道在說什麼。

秦寶怡雖不打算提前暴露自己修士這層身份,但也沒有刻意藏拙的打算。

待兩船之間的距離縮短至十米時,她腳尖一蹬,躍至漁船甲板。

這群人一看她還有此等身手,臉上紛紛露出敬畏之色,齊齊躬身賠笑。

人群後麵還擠出來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人,神情緊張地說了幾句話,然後彎腰等待著什麼。

秦寶怡裝作聽不懂,執意說國語:“讓你們這邊能聽懂我講話的出來。”

放眼望去,這群人全都是一臉茫然,顯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當她重複兩遍後,人群中有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臉色微變,他小聲複述秦寶怡的話,緊接著就被身邊的老人扣緊肩窩推出來。

老人跟少年警告:“這個女孩瞧著不一般,你要是能夠接待,船長肯定會許諾好處給我們,好好表現!”

少年麵色猶豫地看向她,用蹩腳的普通話恭敬道:

“美麗的小姐你好,我是阿拉曼,跟隨村裡人出來打漁,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一個人嗎?”

(預告一波,下周開第二卷 嘻嘻~)

第360章 詭異漁村(不恐怖)

漁船很小,船艙裡一股濃濃的鹹魚臭味,秦寶怡光是站在門口就受不了了。

婉拒了眾人的邀請,回到自己的畫舫上,跟隨他們來到未知島嶼的邊陲漁村。

到達時已是夜晚,漁船的燈火搖曳,竟然連LEd燈都不用,僅用燭火,她該不會莫名其妙穿越了吧?

神識掃進一戶人家裡,看到老舊的台式電視機,秦寶怡放心了。

還是現代。

海岸的燈塔突然點亮,上麵有個黑影朝村裡呐喊:“漁船回來了!”

村裡的燈火就像樓道感應燈那樣接連起伏的亮起來,緊密相連的農家小屋座落在海岸可見的崖壁下,掩映在香蕉林、椰子樹和熱帶雜樹叢中,依稀能靠這些光源辨認出崖壁的高度。

隻是於黑暗中看著,實在詭異。

房屋僅有一層,家家戶戶都像是複製粘貼似的建築,連燈火也是。

中堂點兩根紅燭,兩側的臥室用燈泡照明,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這裡日夜如此。

莫非村裡上一輩是餓死的?饞成這樣。

漁村港灣的大燈打過來,手握手電筒的年邁老人從遠處走來,身上披著長袖褂子,臉上還有惺忪之色。

“怎麼現在才回來,大家都睡下了。”

船長叫人把錨拋下,自己先下來同老人說:“路上遇到大魚,費了些功夫,不過人都好好的,您看。”

他拍拍%e8%83%b8膛,在老人麵前轉了一圈。

老人鼻子出氣,哼了聲:“有祖宗保佑,能出什麼事?趕緊收拾收拾回去吧。”

船長笑著應下,緊接著就聽老人指著那艘漂亮到不像話的船,問:

“那也是你們撿來的?”

“喲!”船長怪叫一聲,又是一掌拍在頭上:“差點忘了,這船是那女孩的,人長得可漂亮了,是龍國人,聽不懂咱們這的話,也就阿拉曼那小子能和她交流。”

“安排她在阿拉曼家住下吧。”老人深深看了眼畫舫,沒再等,轉身往回走。

...

得知自己被安排住到少年家裡,秦寶怡上了岸便跟著阿拉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村子裡還是泥土路,靠近海岸的路潮濕,泥巴粘在鞋底,厚厚一層。

阿拉曼和爺爺走在前麵,冷漠無言,似乎沒有熱情接待外來客人的打算。

經過一戶人家,從正堂露出,能窺見裡麵供奉的半截牌位,以及供桌上燒黑的瓷碗,裡麵盛著紙灰。

紅蠟燭才燒了不到半截,從燃燒速度來看,肯定不是早上換的那根。

真是奇怪。

“彆看,彆問。”

少年在前麵冷不丁地開口。

秦寶怡收回眼神,改用神識俯瞰整座島嶼。

更奇怪的一幕出現在識眼中,這座島嶼驚人的大,相當於龍國一個省的麵積,且與群島隔海相望,海那邊是繁華都市,島這邊卻還不如農村。

“我們回來了!”阿拉曼扯起吆喝一聲。

裡麵並沒有人,所以也不需要人回應,阿拉曼的爺爺在門口等了幾秒,神神秘秘地打開門。

阿拉曼家有些特殊,比彆人家多了塊圍起來的院子,十分簡陋的小木屋分成三小間,全屋木製,牆壁用木板拚搭,頂上蓋著枯黃發黑樹葉。

臨海的地麵有濕氣太重,當地人把地板架起來,離地麵約一米高,鋪竹片和席子,人直接睡在地板上,下麵飼養家禽。

房子裡麵空空蕩蕩,彆說連吃飯的桌子,就連睡覺的床也沒有。

更彆說家具。

什麼叫家徒四壁?秦寶怡算是見識到了。

估計當地的民風應該特彆淳樸,沒有小偷入室盜竊。

回想起來,她在漁港看到的那家,可是一應俱全啊,還有電視。

難道是村長家?首富?

為了驗證自己這個想法,在安排睡地板後,秦寶怡用神識去每家每戶看了一圈。

不禁汗顏。

是她想多了,整個村子就隻有少年家裡窮得叮當響。

而少年呢,聽到他爺爺睡著打呼嚕,立馬掏出手機連接耳機,熬夜上網衝浪。

秦寶怡瞧了眼。

再次汗顏。

少年居然在跟龍國的博主學習語言,無聲地跟讀。

其實他的耳機漏音很嚴重,秦寶怡估計自己就算是個普通人也能聽得清楚。

“來,跟我說一遍,‘請問您有什麼事?’”

“對不起,這個問題我解決不了,等我請示領導後,再給您答複好嗎?”

“很高興為您服務。”

“離開,這裡,奔跑。”

最後三個特意用當地語言翻譯成中文的詞語,被反複點擊朗讀。

“啪——”

老人的呼嚕聲不知何時停下的,他一掌打在孫子身上,壓著聲音嗬斥:“要死了?不睡滾出去。”

少年固執地丟下一句:“我睡不著。”

然後拿著手機走了出去,獨坐在院子裡的椰樹乾上。

高懸在崖頂上空的月光,在他身後投下窄小的黑影,不時有鹹鹹海風吹來,弄得樹葉颯颯作響,而少年的影子也錯亂似的搖曳幾下。

夜深人靜時分。

那風忽地猛烈起來,人影和樹影在地麵隨之抖動搖擺,哪怕身在屋裡,也能聽到浪潮拍岸的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