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隕落於此。”
說完,黃布上的銀鏡發生變化,觀察桌上12人的銀鏡不斷擴大,將旁邊那些若乾小鏡狂妄地擠到邊緣角落去。
第180章 民間高手
這過於現實的一幕,看得眾人唏噓不已。
全老作為修士協會的會長,由衷感慨:“這些從民間過關斬將選拔上來的天之驕子,舉省之才,到這裡...竟成了邊角料。”
說著,不禁搖搖頭。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個頗為眼熟的少女,也是民間唯一一位躋身入十二鏡的選手。
名叫秦寶怡。
也是在此時,這麵銀鏡忽然震顫,將眾人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
“她們這是觸發地宮的法相之力,若是運氣好,法相之力隻會驅趕,若是…”
話還沒講完,畫麵中令人恐懼的危險氣息宛如一隻手,竟穿透了密銀鏡扼住此人的脖頸。
場外之人尤如此,場內的五人更是驚懼萬分!
虛無的黑暗中忽然有了更濃黑的身影,悄然出現,呼吸如腥風,聲如吠。
五人齊齊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臉色煞白,兩股戰戰地往後退。
不敢快了,更不敢慢。
秦寶怡要是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傻子了。
這群人的運氣,應該是十足的倒黴蛋。
而自己,就是輕易相信倒黴蛋的大笨蛋!
思緒流轉間,濃黑的身影已經靠得更近了,不足百米,隱約能用神識看到全貌。
其角如牛,犬身豹紋,色黑有巨口。
獸臉太黑,看不清神色,但從雙目能窺出幾分睥睨之態。
靈花穀的四人不知何時被定身在原地,目瞪口呆,身體僵硬,已經完全被狡獸的陰影所吞沒。
就連秘銀鏡後的各方代表也是心生震顫,不少人屏住呼吸。
秦寶怡心生異樣,再往後看,就見身後已經是那決斷冰河的懸崖,掉下去非死即傷。
不能再退了。
神色頓時凝重起來,立即調動體內的靈力,施展出烈炎訣的第二式。
熯天熾地!
發絲無風自動,周身的空氣忽然扭曲變形,黑暗中忽然亮起鋪天蓋地的火焰,以她為源,熊熊焚起。
一瞬間,整個地宮都被火光照得無處遁形。
黑影一張巨口,似乎要吞沒這些火焰。
然而紫火並非凡火,是難啃的骨頭。
狡偷%e9%b8%a1不成蝕把米,怒極,一掌拍碎地麵。
秦寶怡心裡一咯噔,暗道不好!
可惜她反應再快也晚了。
地宮本就存在廢墟之下,狡這一手,可謂是傷敵一千自損兩千。
地宮也緊隨昆侖成了廢墟,狡為刻畫在石壁的法相之力,自然受到影響,無法再成形出現。
好好的激戰開端,就這樣無疾而終,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銀鏡的畫麵也陡然轉黑,沉寂下去。
...
修士定然不會被輕易壓癟,隻是要從底下爬出來,怕是要費一番狼狽的折騰。
“叁號銀鏡又有動靜,竟是朝陽他們,遇到一群豹妖了啊。雖還未成氣候,但數量確實不少,怕是要見點血。”
八卦門的長老一手磋磨著手裡的銅錢,另一隻手不停推演掐算。
眾人也不再關注那麵黑下去的銀鏡,目光轉移到長生宗弟子這邊。
很快,銀鏡中的兩支隊伍便打起來了。
隻見畫麵中,一方由豹王領導的雪豹群踱步前進,個個頭顱低垂,豎眸由下斜視前方,背部虯結的肌肉隨著動作鼓出,獸爪在雪地踐踏出刺骨的寒氣。
另一方是朝陽帶領的長生宗弟子,麵上皆是肅容,臨危不懼,按照日常所教的陣型站好,手持利劍立在身前。
倒是一場可以列入以後修士學院及教科書級彆的戰鬥,王行抬手捋須如此想到。
忽然之間,一定是某方發出了特殊的信息,雙方都動了起來。
隻見地上的雪碾作了泥,山間的雪被劍氣揮舞滿天,真正的戰場哪有電視劇拍得好看,場上一片混亂。
而亂中,難得有序。
雪豹如離弦的箭雨,從空中撲襲而至,它們的首領似乎是看出了他們防禦陣型的弱點,如蠻牛一般,在場上橫衝直撞,試圖以強壯的血肉之軀衝散陣型。
妖獸肉身多強硬,豹王又是地頭蛇,哪怕是朝陽這樣的大弟子也耐不住一頭豹王的多重撞擊,何況是其他人。
防禦陣型破後,朝陽大喊一聲:“變陣為殺!”
屆時,長生宗眾弟子的招式就變了,原本的劍招忽然變得狠厲冷酷起來,招招奔著要害命門去,每出一劍,必見血方收。
“全老座下的大弟子果真是優秀,天賦好又懂事,帶領底下這幫師弟師妹齊頭並進,真是讓我羨慕不已。”
南山派的長老略顯驚奇地讚歎。
就連王行也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你這弟子,要真能成學院首席,不知道要給我省多少心。”
全老正要謙虛兩句,就聽不遠處的張家家主詢問:“朝陽已是金丹,可有道侶?”
場上頓時一靜,再次看向全老的眼神都變了。
全老皺起眉:“他還小,沒考慮過這件事。”
這些世家蓋以血脈和人情籠絡人心,對男女婚嫁之事上心得很。
張家家主一聽名草無主,可來勁了:“哎呀!就是趁現在年紀還小,修士還不算多高,才要抓緊生,不然等到以後,想要都難了。
看朝陽這樣優秀的孩子,再找一個資質還不錯的女子,兩人結合生下的孩子豈不是更優秀?我這也是為了咱們以後的延續著想。”
王行捏起眉間軟肉,閉了閉眼:“張家家主,這不是你拉媒說纖的地方,要是真想說,等賽後再議吧。”
“是是是,賽後才能看出誰更優秀。”張家家主趕緊順著台階下來。
沒見全老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嗎。
就在這尷尬的氣氛中,另一麵銀鏡上的黑幕已然掀開。
少女的發尖甩過一道玄黑的弧度,從廢墟中爬起,略施小訣將身體清理乾淨,竟頭也不回地去走向無邊無際的雪白。
第181章 此女定是黑馬!
在這片不見人煙的雪山密穀中,遙山埋沒,行路難,路難行。
聽著隨處可以聽到鳥的啼叫聲,深埋雪地的枯枝被壓迫脊梁的吱吖聲,內心升起莫名的孤寂感,靴子踩實地麵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聽著鬨心。
臉上忽然有一點涼。
秦寶怡抬頭望天,但見長空皎白,彤雲密布。
朔風又起,再回首,身後也是滿地銀霜。
她就像是這清冷的冰雪白紙上的汙點,漫天的雪花,就是為了擦拭她而來的。
看看天色冷得緊切,漸漸晚了,秦寶怡踏著雪隻顧著走,神識無休止地從附近山體掃過。
今晚可能有暴風雪,她隻想找到一個能湊合過夜的洞%e7%a9%b4。
這該死的風反複地將天上地下的雪掀到她身上,原來到膝蓋的雪麵,現在已經漲到了%e8%83%b8`前。
泥人也有三分氣性,秦寶怡自以為不是什麼泥菩薩,這雪要是想將她埋了,那真是想%e5%b1%81吃!
丹田的靈火隨著心中的怒火一並噴發出來。
以摧枯拉朽之勢逆反自然的蠻火如燎原般奔向北方,熾熱的溫度在雪山深處肆意地掃蕩,就像那白紙上的汙點在儘情揮灑筆墨。
什麼汙點?那是畫卷的起筆,一幅冰雪消融的山水畫頃刻間,躍然紙上。
消融的雪水沸騰起來,還帶著熱氣,騰騰的白霧裹著融化的水流朝地勢處彙聚,發出歡快的“嘩嘩”聲。
秦寶怡滿意了。
踏著石上流的溪水,繼續趕路。
...
銀鏡後方,全老死死盯著那道身影。
像!
太像了!?思?兔?網?
他倏然環顧,見大家都還看著弟子朝陽的畫麵,心頭一緊。
此人...此人定是這場比賽的黑馬!
全老隻聽耳畔一聲若有似無的笑,八卦門黃銅長老的傳音便入耳:“看來伯樂不止我一人啊,全老既然有了朝陽,又何必再與我爭驕陽呢。”
全老轉頭與他對視,也不聲張,用傳音:“誰說我要爭?我看此女,不會屈居人下,你我也不過是五階後期。”
再說,他現在主管協會,宗門幾乎是托付給了長老和朝陽管理。
秦寶怡出身民間,也算他半個弟子。
黃銅長老淡笑不語,顯然是沒有被說服。
兩人的目光再次看向那麵銀鏡,心思各異。
“咦?”
很快,又有幾人頻繁看向秦寶怡那麵鏡子,喃喃出聲:“這兩人是要碰麵了。”
“該不會打起來吧?”
“比賽規則裡可沒說不能打,不過要真打起來,馬家主和全老怕是要心疼了。”
說話這些人,當然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全老淡淡地掃了一眼,頓時沒人敢頂著殺氣說話了。
馬家主則是特意往這邊看了眼,沉%e5%90%9f不語。
...
秦寶怡一步步消融前行的每一寸雪地。
神識將找到的山洞個個展現在腦中,被她分析一番後全部排除。
都是自掘墳墓的洞%e7%a9%b4,進去之後跟活埋自己有什麼區彆。
怎麼找個適合休息的山洞這麼難呢?
就在她懷念起過去的美好輕鬆時,神色忽然一動。
她清晰地“看”到,就在前方不到3km的雪山下,有一個寬敞明亮的山洞,裡麵大約十來個人,生兩堆篝火,還剩下一大半的空間。
對她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夜來了,沒有月亮和繁星。
連成一片的烏雲把天空壓得陰沉,像玩笑開過了頭的老實人臉色,撲來迎麵的寒風,掀起密集的碎雪,掃打行人的臉麵。
她已經走到了洞%e7%a9%b4入口,這裡已經被冰雪覆蓋,完全看不出原來的山洞入口。
狂風又起,冰雪又落,天色更加陰晦。
身後的群山隻隱約辨出灰色山影,分不出層次,灰蒙蒙地一片,卻非常醒目突出幾分森然。
秦寶怡用火化開冰凍的洞口,一個小口通了。
冷風死命地鑽進縫隙裡,嗚嗚的響,裡麵的人頓時聚集成團,又喊又叫。
“什麼聲音啊?”
“該不會是雪怪吧?”
“做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們聽不出來是風嗎?”
裡麵頓時議論紛紛,等聽清楚是風後,才鎮定下來,嘴裡不住地埋怨。
“什麼破比賽,冰天雪地地找東西,怎麼可能找到啊。”
“就是,夏天來不行嗎?那時候應該就山頂還有積雪,地麵肯定能走。”
“估計是看國外的魔法學院招人,都著急了,怕咱們出國留學一去不複返。”
也許是一個人在雪地裡走太久了,聽到裡麵的人聲,秦寶怡竟然生出幾分%e4%ba%b2切感。
這樣想著,臉上依然露出些許期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