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第一反應是，忽然覺得她長得很博愛又很自私，自私是她一出現，畫麵裡完全看不見其他人。

博愛是看見她的人都想愛她。

主角的存在感如此具象化，吵吵鬨鬨的人群都成了她的背景板，像電影鏡頭裡流走的人海，隻有她是清晰的。

『媽呀好美……』

『女兒好好看，像偶像劇的鏡頭。』

杜晚歌路過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下來看她，她完全沒注意彆人，戴著耳機，聽著知識點背誦，走上長長的大階梯。

連一本小狗都停下來看她。

一直到她走了，畫麵才繼續活動。

主角眼裡是看不見其他人的，但其他人都會把視線落在主角身上。

第一場語文考試，杜晚歌記得自己第一次犯的錯誤，寫了中規中矩的議論文，詩詞填空填人教版版本。

認真檢查過，一直到結束考試。

下午的數學她嚴陣以待，拿到試卷的那一刻，已經不和第一次那樣，基本都看不懂，隻能挑幾題會的做，這一次，大部分題目她都能做，甚至有些類型的題十拿九穩。

連考兩天試，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前一天的成績就出來了。

她迫不及待點開班群的成績單。

看到的那一刻，就忍不住失落。

語文到了一百四，很有可能第一。

但數學隻有九十三分。

班群裡紛紛艾特她：“烏姐，這場還控分就沒意思了吧，你什麼水平大家都知道。”

“如果我沒記錯，上次烏姐數學七十一，下次大概率就控到一百一了。”

大家都覺得杜晚歌在控分，但杜晚歌知道自己真的就考了九十三。

堪堪及格。

杜晚歌撐著頭，拿出自己的數學試卷，不免有些失落。

她本來以為能有一百分的。

果然，沒有什麼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哪怕她晚上有雙倍的時間，還可以用精力補償不睡覺。

哪怕她覺得她已經用儘全力了，也無法一下子趕上這些本就天資過人的天才們。

『這次已經很好啦，我們隻花了兩個月就考及格了，離高考還有四個月，更何況咱們時間本來就比彆人多，高考肯定能考高分。』

『模考就是模擬高考場上可能會出現的錯誤，這次記住，下次改正就好。』

『九十三分還不好啊，高中數學那麼難，我高考隻考八十分。』

杜晚歌垂頭喪氣，周圍人看見她好像不太開心，都上前安慰。

她隻能強顏歡笑說是感覺考得不太好。

所有人都圍著她。

“我數學七十多分我都沒說什麼，這次數學好難。”

“彆胡說了，烏歌是在想語文沒有考滿分，數學都控著分，怎麼會是擔心這個。”

“一百四夠第一了吧，不用擔心啦，我們平均分好像才一百過一點，三校聯考沒有那麼多變態，我打聽了，隔壁班最高才一百三十五呢。”

杜晚歌莫名感覺心裡暖暖的，同學們圍在身邊的感覺太久違。

她當惡毒女配以來，都是獨來獨往，沒人和她玩得熱絡，也沒人願意。

走出教學樓的時候，身邊還圍著一堆人，嘰嘰喳喳好不熱鬨。

直到看見數學老師迎麵而來，一瞬間如猢猻四散。

隻剩下杜晚歌一個。

杜晚歌下意識低下頭，數學老師卻叫住她：“烏歌。”

杜晚歌低眉順眼走過去：“老師好。”

沒想到一向尖銳的數學老師沒罵她，還從手裡的一遝數學答題卷裡，把她的找了出來：“這次考試這麼難，你的大題基本都做對了，很難得，以後選擇題不要亂填了。”

數學老師這次是真的心知肚明這個孩子隻有這些水平了。

但這反而更讓她驚喜。

一個倒一的孩子，能做到每次小測都對題型了如指掌，就代表她完全是可造之材，照這個進步程度，到高考不成問題。

比起本來就優秀卻故意控分的孩子，她更喜歡知道自己不足而努力追趕的孩子。

這次考試難，班裡的平均分也就是九十分上下。

她能把大題基本做對很難得。

杜晚歌接過答題卷，上麵大題都是勾，一時間，她忽然覺得心情沒那麼沮喪了。

她的努力是看得見的。

數學老師溫聲道：“老師相信你可以，下次老師等你把選擇填空也做好，好不好？”

杜晚歌驚訝地抬眸，隨後用力點了點頭。

數學老師摸了摸她的腦袋：“回去吧，不要多想了。”

杜晚歌看著老師和藹的眼睛，腳底下輕飄飄的，像踩著雲朵。

剛到校門口，就看見杜家的車已經過來接她了。

一打開車門，是杜鵲南坐在上麵。

杜晚歌直接把門拍上，拿手機要打車。

杜鵲南降下車窗，眸底明滅不清：“這麼怕我？”

杜晚歌假惺惺地笑了笑：“我不配和繼承人坐一輛車。”

車上還有杜老爺子的秘書，聽見這句話，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怕不是鵲南少爺私下裡排擠三小姐？

看了眼不願上車的杜晚歌，又看了眼表情冷漠的杜鵲南。

秘書差點沒被自己聰明死，已經打定主意要打小報告。

到底了杜晚歌還是被秘書勸上了車，在加長上，和杜鵲南離得遠遠的，誰也不看誰。

舞會上名流聚集。

為了不讓杜晚歌顯得太突出，也請了很多同齡的小姑娘。

顧姝拿著酒杯晃了晃：“聽說這次舞會是杜家專門給烏歌辦的，估計杜家也嫌她一直追在黎風身後丟臉，要趕緊把她嫁了。”

旁邊的人嘲笑：“這麼多年輕才俊，烏歌配得上嗎？她不就喜歡拍賣行的那個黎風？最近還爆了新聞，說他拿假畫糊弄顧客，真是沒眼看，本來家底就小。”

“顧姝，枉費你當初還費儘心力和她爭蘇憂言了，怕她爭贏你，結果烏歌就是這麼個水準。”

顧姝冷笑：“和她爭蘇憂言那會兒，她眼光還可以，誰知道現在這麼丟人。”

突然有個人一拍腦袋想起來：“誒，我有黎風聯係方式，前兩天他硬把名片塞給我，說要和我們合作。”

顧姝覺得好笑：“黎風和你們家合作？”

旁邊的人一點不留情麵地嘲笑：“拉倒吧，他們家的等級，夠和我合作嗎？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咱們是可以對黎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烏歌可就不是了。”

眾人的惡趣味升起。

畢竟烏歌跪婖黎風這件事也算得上是一道風景線，杜老爺子拚命想給她立起來，但黎風出現的話，會是什麼場景不言而喻。

誰不知道當初烏歌是怎麼%e8%88%94黎風的。

他們這些人都是從小和烏歌玩過的，%e4%ba%b2眼看著烏歌乾這種丟臉事。

其中一個人打通了黎風的電話，漫不經心道：“喂，好久不見啊。”

黎風受寵若驚。

沒想到商氏的小姐會給自己打電話。

果然，他的魅力不減。

他故意吊著對麵：“商小姐，我們前不久才見過。”

那位商小姐都快吐出來了，不走心地笑笑：“是嗎，但我覺得好像隔了很久，我在一個舞會上，這裡好無聊，我可以叫助理把你帶進來，你願意過來嗎？”

黎風求之不得。

第83章 滾

黎風馬上把自己收拾整齊，去商小姐給他發的地址。

另一邊，杜晚歌被造型師臨時裝扮，沒給她選那些溫婉大方的款式，反而是開叉複古紅裙。

直白又露骨地展示美麗，要當那個焦點。

像一朵格拉斯玫瑰，抹%e8%83%b8處層疊著千葉波浪，斜開叉做得恰到好處，展示出她高挑身材中幾乎完美的長%e8%85%bf。

冷白和複古紅碰撞，奪目又耀眼。

杜晚歌都有點不敢穿這麼招搖，但造型師就像是得了指令似的，完全致力於把她弄得極其打眼，要一眼驚豔。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以至於杜晚歌挽著杜鵲南的手臂出場時，全場目光都凝固在了她身上。

她踩著綁帶羅馬細跟高跟鞋，本就出眾的身高更是高挑，幾乎可以和在場的大多數男賓客們平視。

濃豔得讓人過目不忘。

“好漂亮。”

“這就是杜家的小孫女？”

視線全都像聚光燈一樣落在她身上，而她怡然自得，落落大方，仿佛根本不因為這些視線而拘束，這些視線反而成為她奪目光環的陪襯。

杜鵲南也能注意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忍不住微微收攏手臂，和她靠得近一點。

眾目睽睽之下，唯獨他有隱秘的心思無法公之於眾。

他明知道這是爺爺為了讓她相看青年才俊的晚宴，所有人都在看她。

他想阻隔四麵八方向她湧來的視線，那股衝動差一點就會像野獸出籠一般殘暴不堪。

那些個對烏歌相反看不起的千金們，這一刻都像被按下暫停鍵。

本來應該很鄙夷烏歌，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見烏歌第一眼，就有一種莫名的衝動。

想接近她。

好像有莫名的魔力在吸引她們。

明明她們最討厭烏歌這副做派。

緩了緩神，竭力穩固心智，才終於清醒了點。

再漂亮又如何。

等會兒黎風來了，恐怕她就要哭著求黎風，說自己不是有意要相看其他年輕才俊的，到時候，還不是讓滿場身份比黎風高得多的世家公子們看個清楚？

到時候，大家都知道她以前是什麼樣。

那些黑曆史永遠不會成為曆史，隻會是進行時。

杜老爺子在樓上看見這一幕，滿意地拄著拐杖走下來。

萬眾矚目之下，他站到杜晚歌身邊，帶著她去一個個認識人：“這是你周伯伯，是做汽車的。”

杜晚歌禮貌道：“周伯伯好。”

杜老爺子特意提醒：“這是你周伯伯的長子，最近已經開始管理公司了，你要跟人家多學學。”

旁邊的人心思各異。

多學學。

既然會和外孫女說這種話，恐怕就有讓外孫女繼承杜氏一部分產業的意思。

杜晚歌也含笑，看向那個文秀的青年：“你好。”

杜老爺子故意道：“沒大沒小，叫哥哥。”

杜鵲南的手微微握緊。

杜晚歌和杜老爺子對視一眼，無疑是在用眼神說“老頭子你要乾嘛？”杜老爺子則“還不快點，想讓我丟了這張老臉？”

表現出來的，卻是杜晚歌笑臉相迎：“哥哥你好。”

杜老爺子也和藹可%e4%ba%b2祖孫和諧地一笑。

聽見她清脆的一句哥哥。

那句隻屬於杜鵲南的稱呼安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那個人還眉開眼笑，眼神明顯有意地看著她：“妹妹好。”

杜鵲南隻覺得下一刻火山也許就要噴發。

而杜老爺子渾然不覺自己孫子要爆炸了，還拄著拐杖，一路介紹杜晚歌給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