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畫這件事,她知道,黎司期知道,盧總知道,再沒有人清楚了。
隻要盧總不說,黎風甚至都不一定知道。
黎老爺子,很有可能還以為黎風手裡拿著真正的女史箴圖,所以想靠這個挽回一點局麵,逼黎風開慈善晚宴展出女史箴圖。
畢竟黎風前段時間“莫名其妙”完全丟掉了百川基金的投資。
急需挽尊。
『說不定阿風是真的不知道畫真假,所以才開這個慈善晚宴,隻是盧總單方麵看出來了。』
『我就說阿風怎麼可能拿假畫騙錢騙投資,這不是小偷才乾的事情嘛。』
『是囉,阿風從不搞醃臢手段,隻是不小心搞錯一幅畫,說不定還是黎司期搞了什麼鬼。』
杜晚歌卻覺得沒那麼簡單。
她回到房間,翻看自己模考試卷的時候,忽然想起春風。
她隨口問:“黎風在春風上那篇文章很好嗎?”
『是啊,黎風的文學水平很厲害,我記得原著說他寫的那首詩拿了文學大獎,叫抹月文學獎,一來就拿了優秀獎。』
『他對古典文學很有研究,尤其是清代。』
聽到清代,杜晚歌皮笑肉不笑:“哦?”
『清代還不牛啊,阿風簡直當代納蘭性德』
杜晚歌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很想忍,但真的很難頂。
『怎麼,你看不起清代,還是看不起納蘭性德?』
杜晚歌強忍笑意,連忙擺手:“不是,我隻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我覺得他比較貼龔自珍吧,三百年來第一流,顧命八大臣的後人,一個很出名的文學家都說他寫得不錯』
她忍住笑:“哪個顧命八大臣?”
『姓杜,那個文學家叫杜簾鳩來著。』
“杜什麼?”她越聽越不對勁。
『杜簾鳩啊。』
記憶不受控製翻卷而來,當年剛抱女兒的堂哥信誓旦旦:
“以後我女兒要是有孩子,就要叫他簾鳩,青簾藏鳩鳥,玉蘊珠藏,靜水流深。”
杜晚歌忽然笑了,她扶額捂住臉,想讓自己看起來笑得沒那麼過分:“挺好。”
被她的侄孫子誇也這麼洋洋得意,重重炫耀。
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第59章 人設崩塌
『這孩子老傻笑。』
杜晚歌無奈翻過語文試卷,去看其他科目,給文綜試卷糾錯。
吃飯的時候出來逗弄一下呆萌,呆萌好像個玩偶,都不怎麼動,但給它什麼它都抓著。
胖乎乎的。
讓她想起烏父。
都像鼠類。
不過烏父不像土撥鼠,更像瘦瘦的小金絲熊,溫和又無害,他戴著眼鏡,畫到漫畫裡應該是斯文博學的小配角,但時不時能被粗魯主角弄出些搞笑的反差。
很有責任感,很溫暖,很顧及彆人的感受。
也是個好爸爸。
杜晚歌看著呆萌身邊飯盆裡的各色蔬菜,忍不住露出笑意。
第二天她照常上課,除了被比較內向的曆史老師誇讚外,沒有太大起伏。
還是在英語課上寫數學,語文課上寫數學,數學課上……算了跟不上。
數學課她自己做題,實在不會的時候就問彈幕,彈幕裡會高中數學的多如牛毛,七嘴八%e8%88%8c比老師講得仔細。
晚上她穿了一件相對正式的長裙,出席那場莫名其妙的晚宴。
她甚至帶了杜家給她的黑卡過去,慈善拍賣,恐怕多少都要買點。
入場是中式文雅的廳堂,她穿過滿月門,慈善家們三三兩兩交談,大概是因為所有人都有慈善這個共同話題。
『好激動又能見到阿風了。』
『誰懂啊,我能看老公了!這場拍賣會是阿風主拍嗎,我想看他帥爆全場啊』
從杜晚歌進門開始,眼前的彈幕就沒有停過。
雖然仍舊帶著黎風知不知道假畫的疑惑,但自從彈幕到來,他們就沒有見過黎風主拍。
特彆是他們見到了黎司期的拍賣之後,對黎風更感興趣。
黎司期都這麼帥這麼有魅力,何況是作為男主的黎風。
現場隻可能更炸更爆。
隻要女史箴圖不被發現是假的,那就必然是黎風製霸全場,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包括他們這些彈幕。
上次黎司期過分出眾,提高了彈幕的心理預期。
原著從來都沒有細細描寫過黎風拍賣的場麵,誰知道拍賣現場居然可以這麼燃。
在彈幕的嘰嘰喳喳中。
會場眾人都漸漸湧入慈善晚宴內場。
杜晚歌在外麵好一會兒,都沒有見到黎司期,想問問他這場拍賣是不是鴻門宴。
她乾脆放棄了,直接抬步要進會場。
沒走幾步,腳下踩到一個硬|物。
她移開腳,發現是一隻手表。
風格很像百年前的蒂芙尼。
那個時候的古董表特彆喜歡鑽環結扣的表帶。
一看就不便宜。
這麼貴的東西,掉了恐怕會著急。
『是哪個馬大哈,這麼多鑽的表也能掉。』
『看起來好貴呀,女配姐快撿起來,做做好人好事。』
杜晚歌依言,俯身撿起來。
『真好,現在我們女配姐還是個助人為樂的好孩子。』
『等會兒和會場的主管說一聲,問一下是誰掉的,說不定咱們還能加個光環啥啥的。』
杜晚歌擦乾淨表麵,用手帕包起來握在手裡。
然而進了會場之後,卻發現眾人都議論紛紛,還有不少人到處查看,就像是什麼東西丟了。
杜晚歌剛要表示遺失的表在她這裡。
就聽見侍者著急道:“怎麼辦,古董表就放在保險櫃裡,誰都沒有去碰過,那支表可要上百萬呢。”
“報警吧,這明顯是有人蓄意偷盜。”
連賓客們都人心惶惶:“聽說了嗎,周夫人捐的那支古董表被人偷了,那可是上百年的表。”
“聽說了,櫃子都有被人撬開的痕跡,但是會場沒有人出去過。”
“那豈不是要搜身?這可不是等閒小事。”
甚至會場的門前前後後全部都關了起來,明顯是要甕中捉鱉。
杜晚歌略驚詫。
『啊?這表居然不是不小心掉的,而是鎖在保險櫃裡的嗎?』
『壞了,我們是不是好心辦壞事了,肯定是小偷帶不出去,扔在外麵的,萬一等會兒搜身搜到在女配姐身上,豈不是被我們害得多背一個小偷的名頭?』
『不該多管閒事的,早知道叫女配姐彆撿了,這下可怎麼辦啊!』
『傻呀,找黎風啊!說明情況,阿風這麼正直的人,肯定會秉公處理,不會大肆把事情說出去冤枉好人。』
杜晚歌想到了,去找黎司期,黎司期一定能解決。
然而她剛走出去兩步,就遇上了西裝革履一身意氣風發的黎風。
『啊!太好了,阿風肯定會相信女配姐的,畢竟女配姐隻是嬌慣,從來不搞這些小偷小摸!』
『誰懂這種看到救星的感覺啊!但我還在想怎麼找到阿風呢。』
彈幕激動得快掉眼淚。
而杜晚歌還沒開口,黎風就微笑著,伸出手拽住了杜晚歌。
“你乾嘛?”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這個地方離舞台很近,甚至沒走幾步路就把她拖上了舞台。
杜晚歌拚命掙%e8%84%b1,但男女之間力量懸殊太大,尤其是這具身體實際上算是瘦弱的。
『阿風拽她乾嘛,我怎麼看不懂?』
『彆管啦,阿風在,一切都穩,可能是叫女配姐做翻譯吧,沒想到她手裡有手表。』
杜晚歌剛要直接下去,黎風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台下的媒體和賓客都瞬間看過來。
在話筒之外兩米的地方。
黎風死死鉗住她的手,溫和儒雅地對杜晚歌笑著,壓低聲音威脅道:
“不用躲了,我知道古董表在你身上,現在說是我給你的,不然在媒體麵前你就會成為偷盜古董的小偷,幫你做這一切的前提是婚約不解除。”
他明明是笑著的,可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栗,尤其是他身形比杜晚歌高大,甚至有一種將要被刀割喉的壓迫感。
那張翩翩君子的臉,一瞬間讓畫麵變得極度割裂。
聲音壓得很低,他可以保證,除了麵前的烏歌,在場沒有一個人能聽到他的聲音。
翩翩君子的形象仍然完美無瑕。
然而此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杜晚歌眼前的彈幕卻已經翻天。
『臥槽!!!!!!』
『男主說的是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他居然說要娶女配姐!不要!』
『男主這個時候明明很愛句芒,厭惡女配姐入骨,怎麼會這樣?』
『女配明明就沒有偷,乾嘛這麼對她?』
『好奇怪…阿風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用媒體和聚光燈倒逼拾金不昧的女配姐,可女配什麼都沒拿出來,他怎麼知道在女配身上的?』
但杜晚歌卻對他這個冠冕堂皇的樣子無比熟悉。
一向都虛偽至極,道貌岸然,像一隻蛆蟲吸附在人皮上。
她美眸微眯,寒光四射:“黎風,古董表是你放在我必經之路上的吧?”
黎風乾脆承認:“是又怎樣,無毒不丈夫,黎司期可以用肮臟手段,憑什麼我就不可以用!”
彈幕更是一波難以置信的震驚。
『!!!!!!』
『黎司期用那是因為他反派,你是男主,怎麼可以這樣!』
『他說什麼?阿風怎麼會做這種事?』
『不會的不會的,肯定有隱情,我相信他。』
而在眾人依舊選擇相信黎風的此刻,在所有彈幕之上,一條通知突然彈出來,明晃晃昭示一切。
〈係統已確認情節無記錄差錯,角色黎風利用假女史箴圖騙取投資,失去投資而縱火烏氏發布會,栽贓角色句芒,黎風角色光環—20,角色正向程度—30,信譽度-20。角色目前認定為群像主人公,解除原有中心主角屬性,中心主角位空置x1〉
〈人物偏離主角線,造成情節倫理混亂,懲罰:欺詐行為暴露。〉
〈係統強行糾正情節:古董手表進入黎風西服口袋。〉
杜晚歌有些震驚,居然還可以這樣,她一攥手心,真的,空無一物。
原來這個東西還可以操縱劇情,如果是中心主角是不是就可以利用這個東西做想做的事?
一時間,場內所有人的手機都收到了新聞推送。
彈幕更是難以置信。
黎風什麼都不知道,還信誓旦旦地笑道:“烏歌,今天要麼在台上宣布你是我的未婚妻,要麼,我就把你的手攤開給所有人看,烏氏千金偷盜百萬古董,從此你聲名狼藉,彆再想翻身。”
杜晚歌卻忽然鬆弛慵懶地笑了,她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笑他好:“那你就說啊,說我是小偷,說我手不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