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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會場,看見已經逐漸落座的委托人和賓客,問會場的主管:“拍賣師呢,有聯係到嗎?”

“已經聯係上了,原先的拍賣師說他有一個認識的拍賣師,對瓷器拍賣特彆擅長,英文也很流利,肯定能保證這場拍賣順利進行下去,不過沒正裝,得和您借一件西裝外套。”

黎風猛地鬆了一口氣。

西裝外套而已。

主管補充:“但對方正在趕來的路上,開場白可能得您來說。”

這個是黎風最擅長的事,每次拍賣他都會上台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他心頭一鬆。

離拍賣還剩五分鐘,黎司期把車一個漂移停在門口,杜晚歌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第42章 一致對外

他側眸看向烏歌:“姐姐,你準備好了嗎?”

杜晚歌不懂自己還要準備什麼。

然而黎司期從後座拿了一個袋子,從裡麵抽出一件西服外套,本來是黎司期給自己準備的。

黎司期淡淡道:“出來。”

杜晚歌不明就裡地下車。

黎司期將衣服披在她身上,遮住她因為火場逃生而弄臟的禮服,露出來的裙擺部分仍是乾淨如新。

很多女士都會在禮服外加一件西裝外套,顯得更端莊大氣,此刻她的模樣仿佛是本就打算盛裝出席這場拍賣會。

黎司好像要拉著她做什麼大事一樣。

而他下一秒就拉著她從大門走進拍賣會會場。

開門時長風微灌,長裙裙擺在風中迤邐。

黎風正在台上做開場解說:“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本次拍賣受資產管理公司滬城辦事處所托,歡迎來到清朝瓷器專場拍賣現場,我謹代表黎氏古董拍賣行歡迎各位來賓。”

台下掌聲陣陣,議論聲也微起。

“聽說這次是陳sir主拍,怎麼換成黎副總了。”

“該不會是黎副總主持吧,天哪他好有魅力,我一直就想看他主持,可惜他主持拍賣的場次真的好少。”

聽見議論的黎風僵硬地維持著笑意,他根本主持不了這一場拍賣:“接下來歡迎我們今天的拍賣師進行拍賣主持。”

他特地微微側身看下舞台側麵,自己先鼓掌,想帶著大家一起鼓掌,免得新拍賣師不能服眾。

然而下一秒,黎司期邁開長%e8%85%bf從那一頭走上舞台。

黎風的笑意都僵在了臉上。

而黎司期穿著他剛剛讓下屬送給新拍賣師的西服。

為了保證這位被力薦的拍賣師體麵登場,他還讓人送了一件最昂貴的新裝。

此刻的黎司期長身風流,青果領緞麵西裝穿在他身上,帶著西方紳士的文雅和中式的敦厚清冷。

“這是新拍賣師?好帥啊。”

”看起來好年輕,黎氏還有這麼年輕的拍賣師嗎,能不能行?”

黎風僵住了,甚至都忘了下台。

而黎司期走過去,帶著從容的笑握住黎風的手,微微與他側身碰肩,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低聲道:

“哥哥,你猜衣冠禽獸如果被人剝除去了衣冠,彆人會不會發現他私底下其實是禽獸?”

黎風難以相信那個被推薦的拍賣師是黎司期,更難相信黎司期居然敢在他麵前這麼和他說話。

而黎司期淺笑:“有些衣服你沒資格一直穿著,有些位置,你也很難一直霸占,因為德不配位。”

黎風還未來得及惱怒,就看見本該在火場重傷的烏歌,接過主管手裡的話筒,一身光華在台下走來,衣著整齊,發絲整理得漂亮飄逸。

她沒有上舞台,而是在舞台接近中心的位置下麵,站定在觀眾席前。

黎風錯愕地看向黎司期。

這兩個人在搞什麼鬼?

而黎司期鬆開他,大步朝中心走去。

他微微扶起立式話筒的頭:“各位晚上好,我是今天的拍賣官黎司期。”

“怎麼是……”

“這是誰啊,沒見過黎氏有這位拍賣師。”

“這不是黎家那個一事無成的小孫子嗎,和黎風比真是夠寂寂無名的,書法比不過,沒繼承黎沈淵的水平,上次在晚宴上見到也可沉默寡言了,他能主持?”

而黎司期淡定介紹:“這次同樣請到國風工藝品行業的烏歌小姐,為我們進行英文同聲翻譯。”

台下一片嘩然。

更離譜了!

大家不知道黎司期,還能不知道烏歌嗎?

那個倒貼黎風,連詩句常見字都讀不對的文盲。

粗鄙不堪,根本配不上滿腹詩書的黎風,黎風能寫七言絕句的時候,她可能連平仄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圈子裡所有人都熱議過她根本配不上黎風,為黎風這樣的人才不平。

更何況是英文同傳,在開什麼笑話?

大部分英語專業的人都未必能做到同聲傳譯,拍賣會的委托人多數都是外籍,她說的英文老外能聽懂嗎?

或者說,她可能都翻譯不出來黎司期說什麼。

黎副總…是不是被這兩個人軟磨硬泡得實在受不了,所以才讓賢?怎麼這麼容易被說動?

黎副總自己這樣能力出眾,自己主持難道不是更好?

一定是被這兩個和他關係緊密卻沒能力的家夥脅迫,才不得不把機會給他們。

眾人看兩人的視線都有些鄙夷。

可這是真正的拍賣場,不是演習,這場拍賣動輒十幾億,每件拍品都價值連城,如果因此賣不出去或賤賣,可不是開玩笑的!

在場的人不禁暗暗搖了搖頭。

黎副總人是光明磊落了,卻被身邊的人拖累,不然一定能有更大建樹。

真是天妒英才。

而委托黎氏進行這場拍賣的處長,隻是坐在台下不讚同地搖了搖頭。

如果連保留價都拍不到,恐怕他要考慮告黎氏拍賣行了。

這次拍賣的物品全都非同小可,他也還等著這筆錢入賬救急。

甚至於他都暗暗決定,如果拍賣出去的拍品少於五件,一定要告黎氏。

不然黎氏怎麼對得起這麼高昂的傭金。

整整百分之二十,不是小數目。

要這麼多錢,就該有拿這麼多錢的能力。

居然找個毛頭小子和聲名狼藉的女人來。

連彈幕都難以置信杜晚歌能做到:『黎司期怎麼會想要女配姐同傳,口語好和能同傳完全是兩碼事,單單是記他說的詞女配姐可能就記不住。』

『翻譯還會有很專業的名詞術語翻譯,這絕對不是做同傳什麼的就可以hold住的,她怎麼翻啊!黎司期這不是為難我們小歌嗎?』

『完了,這把我姐要在大眾麵前出醜了。』

而黎司期扶正話筒,大屏幕出現了第一件拍品。

黎風坐在台下,麵色輕蔑。

就算是今日穿上了他的衣服,平日裡的黎司期唯唯諾諾,平時在他麵前連句話都說不全,更何況在這麼多人麵前?

剛剛一時張揚又如何,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硬[tǐng]罷了。

裝得了那一會兒,能裝得了一整場拍賣會嗎? 思 兔 網

他倒要看看黎司期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而黎司期從容得仿佛不是第一次主持拍賣:“現在開始拍賣我們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拍品編號3522,粉青釉堆塑螭龍紋冬瓜樽一對,起拍價五百萬。”

『死了死了,這麼長一段,就算是中文都記不下來,更何況還要同時翻譯成英文。』

然而下一秒,台下的杜晚歌拿起話筒,淡淡道:“lot3522 is the fine and very rare pair of chilong melon form jars,now offer you from five million.”

女王英語標準流利,帶著天生的上流優雅,過於硬核尊貴的發音讓拍賣會瞬間有了質感,仿佛國際活動。

台下人錯愕不已,一片嘩然。

好利落的口語。

有對拍品渴求不已的人立刻舉牌,根本不管什麼震不震撼。

本來還在關注黎司期的黎風,震驚地看著英文口語比他牛不知道多少倍的杜晚歌,瞳孔都微縮,震驚到無以複加。

烏歌她的英文口語說得這麼好,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甚至於堅定毫無猶豫,自信又閃耀,像難以觸及綻放時刻的曇花。

那種難言又複雜的心緒湧上心頭。

這曾經是他的未婚妻,他曾經唾手可得。

他的視線凝滯在此刻光芒萬丈的杜晚歌身上,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有多容易讓人誤會,連他的手都是握緊的。

『我去,第一段翻譯出來了,名詞居然準了。』

下一秒,黎司期絲毫不照顧杜晚歌,杜晚歌話音剛落他就立刻繼續說,就仿佛杜晚歌根本不需要反應時間一樣:“五百六十萬,五百七十萬……Jack出價六百五十萬,Amber出價七百萬。”

杜晚歌緊隨其後:“Six million,six million five with Jack, seven million with Amber。”

“陳媛,七百五十萬在你之前,是準備出八百萬嗎?”

“Seven million five ahead of you,Chen yuan,is an eight?”

而叫陳媛的代拍工作人員握著牌點頭。

“八百五十萬,陳媛九百萬。”

“Eight million five thousand,nine million,Chenyuan takes it.”

見有人要把這件瓷器拍走,立刻有人舉牌,生怕這件瓷器被人拍走。

黎司期完全和私下裡插科打諢的樣子不同,此刻他俊朗英氣的麵容微微含笑,但卻又不笑得廉價,像彆人不要錢地堆,而是天生帶有一種威壓感。

哪怕他在笑,也隻讓人會有“他對我笑了,他看到我了,我應該出價”的緊迫感,像看到了巡視的班主任一樣馬上拿起書來讀,生怕自己會不讓他滿意。

頭腦一熱的舉牌遠在清醒思考之前,被黎司期帶著跑。

“兩千萬,我接受你的競拍。”

“At twenty—one million,I will take that for you Sam.”

隻是短短的一分鐘,場內的氣氛就完全被帶動起來了。

眾人甚至沒有時間去想台上的人,是他們一開始看不起的寂寂無名黎司期和粗魯文盲烏歌。

本來一個拍賣師的基本素養就是能做到中英雙語流利切換,額外請個英文同傳本來就很耽誤事情,拍賣場上瞬息萬變,隻是翻譯的時間都足夠價格翻個幾番,完全是不專業的表現。

可是杜晚歌和黎司期的配合緊密,鼓點節奏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