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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四五品官咱們還見得少嗎?現在兵部那幫人定是爭得厲害。”

“對方要求和談,談什麼?難道他們肯做我們的屬國?”

“應該不肯,而且他們國家離我們太遠了,來回一次都要一年半載。”

“對了,聽說水師那邊收繳的戰利品極為豐厚,隻要想一想就知道有多少油水了。”語氣頗為羨慕。

“真的?那水師那幫人肯定是發了,我就不信他們沒有偷偷拿。”

“這是自古有之的事,打勝仗哪有不發財的?要不然那些什麼公侯也不會如此豪富。”

……

官員之間的聊天其實和市井小民沒什麼區彆,顧青雲看著大家討論的內容逐漸往戰利品這邊發展,憧憬著該有多少百萬兩白跟,於是就乾咳一聲,說道:“這種話就不要到處說了,本官還有事,你們先回去。”

眾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告退,回門後一邊走還一邊繼續聊,神情振奮,看得出這場勝仗讓大家極為高興。

就像顧青雲的下屬跑來和他一起慶祝,顧青雲也得向上官們道喜,出門的時候恰好碰到屯田司的魯郎中。

“顧大人,哎呀,正好碰到你,恭喜恭喜!”魯郎中見到他,表情有些誇張,連連拱手道。

“同喜,這是將士用命,咱們後方支持的結果,大家都有功勞。”顧青雲挑挑眉,回禮,等他走近,看了一眼他猶如十月懷胎的肚子,微笑道,“魯大人,你這是越發富態威嚴了。”在他的審美中,人到中年挺著一個大肚子真的不好看,也不提倡,隻是官場上有部分文官認為這樣是富態,有官威,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魯郎中一聽,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得意,笑眯眯道:“好說好說,你這是準備到盧大人那裡吧?”

顧青雲點點頭,不想再說話。

魯郎中則不然,他剛想開口,營繕司和虞衡司的郎中就聯袂出現了,似乎大家事先約好。

顧青雲不奇怪,他們四個司是挨在一起的,離得很近,大家各有眼線,隻要誰到上官那裡,其他人能很快知道,此次勝利有他們工部的功勞,自然要一起到上官那裡道賀,順便看看上官們是如何分配功勞的。

隻是相對於顧青雲都水司和虞衡司的淡定自若,屯田司和營繕司就不淡定了,他們二人頗為羨慕和妒忌,畢竟他們的業務和兵器製造沒有關係。屯田司還在搞它的新式紡紗機,鼓勵失業的紡織戶到各種作坊乾活並種植棉花,而營繕司是建房子的,有木料場,但立的功還是沒有都水司和虞衡司大。

涉及到功勞的事,誰能淡定?

麵對三人暗含著各種涵義的話語,顧青雲保持沉默,偶爾逼不得已才應一下,所幸大家知道他的性子,沒有強求他發表意見。

等走到盧侍郎那裡時,顧青雲擦擦不存在的汗,微微鬆了口氣。三名中老年人的八卦能力還是很強的,有時還會出現%e5%94%87槍%e8%88%8c劍、皮笑肉不笑的場麵。

盧侍郎不在,去尚書那裡了。沒辦法,顧青雲等人隻能到尚書辦公房隔壁等候接見,幸虧離得不遠。

尚書大人很快就接見了他們,顧青雲等人進去時,意料之中的,左右侍郎也在此。

眾人又是一番吹捧,等顧青雲從裡麵出來,發現已經到散值時間了。不知不覺中,顧青雲和盧侍郎走在一起。

“慎之,你放心,這次你的功勞穩了。”盧侍郎拍拍他的肩膀。

“還未感謝大人為我美言。”顧青雲麵露感激。

“這不算什麼,於情於理我該說幾句,其實我不說也不要緊,尚書大人對你的印象不錯,心中有數。”盧侍郎哈哈大笑,頗為滿意地笑起來。

話說,他堂弟結的這個%e4%ba%b2家他是極為滿意的,這還是他大力推薦的結果,要不是自己家沒有合適的姑娘,他都想留給自家了。

大家是同鄉不說,顧慎之不是那種偏向哪個皇子、期盼從龍之功的人,要說唯一偏向的就是六皇子了,畢竟大家知道他和方家的關係密切,隻是誰都知道六皇子是個小透明,到現在大婚了陛下還沒有讓他出來辦差的打算,與那個位置肯定無緣。

他們盧家好不容易從亂世中活下來,早些年做生意做到家族豪富,到了他們這一代,費勁心思培養出他和堂弟兩位進士,為了家族著想,他們是不會攪和進皇位繼承的漩渦。據他觀察,顧家和方家也沒這個想法,這才一拍即合。

“有空讓狀元郎到府裡坐一坐,我家大郎不爭氣,總是倒在會試這一關,讓狀元郎多來和他交流交流。”想到這裡,盧侍郎的神情更是緩和,語氣很是%e4%ba%b2切。

說到後輩,這不得不服啊。顧家本來隻是一戶普普通通的農家,結果出了顧慎之這個人才。古往今來,像顧慎之這樣的寒門官員不少,但大多數的官員會在他本人致仕後慢慢淪落下去,影響力消退,最後甚至淪落到和普通人家無異,隻有少數的官員能抓住機會培養家族的下一代,地位慢慢穩固下來。

顧慎之本人優秀不說,他自己本身就是有名的算學大師,在算學圈子的威望很高,人脈還廣,和駙馬、侯府都有交情,但沒想到他的兩個兒子也是如此優秀,令人側目。

現在任誰都知道在未來的四十年甚至五十年內,不出意外的話,顧家還能在官場占有一席之地。

四五十年的時間,足夠顧家培養出一位能頂門立戶的繼承人了,除非後輩真的不爭氣。從目前來看,這種幾率是極少的。三四代過後,再有顧慎之的恩澤,在本朝就極有名望了。

要不怎麼說讀書人就要立德立言呢?顧慎之寫的那幾本書可不是白寫的。

看著眼前顧青雲恭敬的麵容,盧侍郎仿佛看到又一家書香世家冉冉升起。

“令郎隻是時運不到,相信他很快有厚積薄發的一天。”顧青雲拱拱手,神情很是鄭重,似乎他說的就是真理,又繼續說道,“能到府上拜訪,是我家良哥兒的榮幸。他們小輩之間的關係不錯,我見我家辰哥兒倒是經常去。”

盧開雲考中進士後,他還是沒有搬回他們那一房的家,而是依然住在侍郎府裡,主要是盧知府夫人回山東,盧二姑娘還留在京城,認為住在侍郎府比較好。

據顧青雲所知,盧侍郎和盧知府的關係是同一個曾祖傳下來的,還沒出五服,又同朝為官,兩家之間的關係非常好。

說起這個,盧侍郎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管怎麼說,顧家二郎對自家姑娘上心總好過漠不關心吧?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盧侍郎的辦公地點了,兩人這才止步。

和盧侍郎分彆後,顧青雲返回自己的辦公房收拾好東西,終於可以回家了。

當他牽著馬走到內城門口時,就看到何謙竹帶著一名隨從在那裡等著。

“何師兄!”顧青雲跟他打招呼,納悶他在這裡等誰,難道是自己?

兩人的官署不是同一個方向的。

“青雲。”何謙竹見到他頓時眼睛一亮。

“你在這裡等我?”顧青雲語氣帶著埋怨,“你想找我就事先讓人跟我說,要不然萬一我遲遲未回或早早就回家了,你豈不是白等?”:-)思:-)兔:-)網:-)

何謙竹抿嘴笑笑,瞪了他一眼:“你還能早早回家?我不信。至於遲遲未回,今天有大喜事,我覺得你是不會留下來乾活的。”

“你可真了解我。”顧青雲牽著馬和他並排走著。

在內城還好,氣氛還不大明顯,等他到了外城後,發現外麵已經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了。

聽著時不時響起的炮竹聲,顧青雲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笑道:“看來大家都很高興。”

“那是當然,這畢竟是件大喜事,打敗異族,咱們總算是能安心了。之前第一次打敗仗時,大家可算是被嚇到了,心情頗為不安。現在好了,船隻可以正常出海,大家又可以繼續掙錢了。”

顧青雲微微一笑,這持續一年多的戰爭,真的讓一些人損失慘重,連工部屯田司的損失也不少,布匹雖然可以轉頭賣給國內,但利潤比通過海洋貿易少多了。

魯郎中為此一直悶悶不樂,之前每次見他都唉聲歎氣。

“這是民間自發的慶祝行為,看來民心可用,當今陛下是聖君,朝中又有賢臣在側,本朝當興啊。”何謙竹說到這裡,語氣很是自豪,“青雲,咱們生在一個好時候。”

顧青雲默默點頭,來到古代他最慶幸的是自己生在一個太平年間,都說“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萬一真生到流離失所的年代,那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能活下來。就是現在,時不時還有哪裡發生旱災或水災,等著官府去救濟呢。

“對了,這次你們都水司立有功勞,你覺得你能升到四品嗎?”何謙竹見左右無人,就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何謙竹自從考中進士進入大理寺後,上作一直兢兢業業,好不容易才升為正七品,到現在就暫時動彈不得了,除非他哪天立有大功。從他的角度來說,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好友、好師弟顧青雲能升官的。

顧青雲摸摸鼻子,為何今天大家的關注點都在這裡?不過想想就釋然,當官的哪個不關心自己的烏紗帽?連帶著把彆人也一起關注了。

“暫時不知。”顧青雲搖搖頭。

“肯定行,你改進的火炮據說兵部那邊評價很高,之前還在陛下麵前留有印象。”何謙竹信誓旦旦,又道,“我們大理寺右少卿剛剛病退,他的位置空缺下來了。”大理寺右少卿是正四品,雖說顧青雲現在是正五品,按理說還得先升到從四品再說,但有時候不用那麼死板,跨一級是常見的事。

顧青雲明白他的意思,苦笑道:“如果白大人還在大理寺,那我是有把握的,隻是現在接替他的寺卿大人和白大人暗地裡不對付,我還是不去活動了。”其實他沒有做過與大理寺相關的事,不打算往這方麵努力,除非皇帝把他調過去。

“暗地裡不對付?”何謙竹若有所思,點頭道,“難怪我總覺得有段時間我的日子不大好過,原來如此。”他之前是走白燁的門路進去的,換了最高長官後,大理寺卿肯定不屑於與他計較,但底下的人就不一定了。

“有人為難你?”顧青雲皺眉。

“已經沒事了,我能應付得過來。”何謙竹擺擺手,不以為意。

“不管怎麼說,你有門路的話還是去打點一下,免得出什麼意外。”何謙竹最終還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他覺得自己的好友條件不錯,又有人脈,可看他的意思就是不願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