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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隻是不欲叫你煩心。溫柔他們給了你,就是你的,自然都聽你的話。你力所不能及,告訴我一兩句,也是尋常。”

他說得冠冕堂皇,林玦聽得又是無奈又是好氣。直接轉身走到窗邊,秋風輕來,窗外樹上的金桂緩緩飄落,他伸手接了,隻兩三朵落在手心,其質輕柔,幾不可覺。

“其芳雖落,卻仍蘊暗香一段。”他忽地將手覆過,手中兩三朵桂花儘數飄落在窗外。“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不中用的人?連自己的%e4%ba%b2妹妹都不能護住?”

身後腳步聲響起,卻是他緩緩地走過來,一隻手搭在窗沿上,竟將林玦半圍在懷裡。隻聽他低聲道:“你自然護得住,隻是我不想叫你操心。在子景這裡,我原就這樣愛多管閒事,你竟第一日知道?”

他說得無賴,林玦蹙眉轉過身來,想看看他臉上是什麼神色。偏偏他麵容整肅,像是在說什麼國家大事。

兩人之間靠得太近,林玦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後頭正是窗沿,他往後一退,腰身便靠在上頭,上頭半截身子往後仰出窗外,桂花三三兩兩落下來,有幾朵參差落在他發間臉上,花掃玉麵,竟是驚人的美景。

“離得這樣遠……”合睿王伸出手去,一手將他腰身扣住,一手墊在他腰後。憑他退得再遠,也不能阻他往前。合睿王傾身而下,半伏在他身上,%e5%94%87齒之間呼出的熱氣叫他渾身顫栗,不由自主肌理緊繃。

“好好地,你怎麼總是說兩句話就要動手動腳?”林玦咬牙暗恨。

“旁人要我動手動腳,我還不樂意。”

“快讓開!”他伸手推搡合睿王%e8%83%b8口一把,借著這份力道,直起腰來。“那個璨萏郡主,是怎麼個性子?”

被他推開,合睿王也不惱,也站直了,離他遠了一步,手也收了回來,仍放在窗沿上。笑%e5%90%9f%e5%90%9f地說:“璨萏郡主是先太子妃如今的孝義王妃為先太子生的嫡女,因在繈褓中先太子就病故,太後同今上憫她,極小的時候便封了她做郡主,封號璨萏。先前養在宮中,由太後%e4%ba%b2自教養。近些時候因宮中事多,孝義王妃又思%e4%ba%b2女,便叫接了回去。孝義王妃念府中隻得郡主一個,恐她無伴,便請皇後擇兩個同歲世家女的相伴。趕巧想起你妹妹也六七歲的模樣,我便薦了她去。”

他說了長長一席話,林玦不由思索。璨萏郡主是先太子留下的嫡女,如今孝義王府又隻她一個,想必比這磕磕絆絆的榮國府好過一些。慢說旁的,隻這風言風語,恐怕就要少許多。既是皇後下旨,又是合睿王舉薦,王府中人定不會輕視。隻仍擔憂璨萏郡主不好相與,恐黛玉受氣。

合睿王一瞧他的麵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立時便道:“璨萏郡主是太後一手教養的,被養得天真稚氣,可愛可疼。孝義王妃也是寬厚的人,待人處事都是叫人放心的。今兒接你妹妹時,我使布穀去孝義王府瞧了一眼,你若還不放心,傳她來問一問,也可使得。”

林玦自當問過,才肯放心。當下便道:“叫進來,我有幾句話要問問。”

合睿王麵露無奈,卻也隻得將手挪開,轉過身揚聲道:“布穀。”

“是。”布穀在隔簾外應了一聲,旋即隔簾撩開,先前去迎林玦的侍婢慢步進來,屈膝道:“奴婢在。”

“起來罷。你林大爺有幾句話要問你,你仔仔細細地答與他聽。”

“是。”

布穀起身,林玦見她站住了,方才往前幾步,走至她麵前,輕聲問:“你今兒去了孝義王府,可見著璨萏郡主並林姑娘了?”

“奴婢見著了。”布穀眼觀鼻鼻觀心,也不敢拿眼睛看林玦,隻悶聲道:“林姑娘同賈二姑娘同去孝義王府,與王妃見過禮,便在花廳與璨萏郡主見了。郡主年幼,卻是難得的平易近人。林姑娘先時仍略有些拘謹,三人坐著說了一回話,便以姐妹相稱,瞧著十分融洽。郡主有個%e4%b9%b3名,還叫林姑娘、賈二姑娘喚她%e4%b9%b3名。”

林玦聽罷,方才放下心來。揮手叫布穀出去,卻聽合睿王帶笑說了一聲:“璨萏郡主自幼養得尊貴,能喚她%e4%b9%b3名的也沒幾個。便是忠義王府顯赫時,囂張跋扈的榮安郡主,也不能直呼其名。”又道:“她這%e4%b9%b3名,便是能喚,也沒幾個願意喚的,隻恐傷心滿溢。”

他不由蹙眉,“這%e4%b9%b3名有什麼講究?”

“孝義王妃才生了璨萏郡主,先太子就薨了。先太子本名永寧,今上痛失愛子,他又隻餘此一女,便賜名凝凝。父女不可同名,音同字不同,也算是儘了一份哀思。”

聞言,林玦也念及家中早逝的幼弟,不由長歎:“白發人送黑發人,自古由來都是最叫人傷心的事。我聽聞先太子文韜武略,樣樣都好,文采出眾,品貌更是出彩。今上失了兒子,我們又何嘗不是失了儲君。”

合睿王也歎,若先太子尚在,這皇位歸屬,又有何異議。驟然的撒手人寰,帶來的何止是一時的傷痛?還有皇族更替的驚惶。

一時屋內靜靜,竟無人言語。

過了許久,放聽欣馥在外道:“王爺、林大爺,已是用飯的時辰了。”

合睿王道:“擺飯。”

說罷,自上前將隔簾撩開,笑轉頭看向林玦,“子景請。”

林玦腳步一頓,旋即複又抬腳,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像是合睿王為他撩簾原本就是應當的事,再尋常不過了。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隔簾,繞至屏風外側。在主次之位坐了,欣馥方才叫人擺飯。行走交錯之間,飯香撲鼻,人手頗多,卻寂然無聲。

今兒的主角都是鹿肉,旁的卻是其次。欣馥並布穀淨了手,分開伺候二人。這桌上有一道丁香鹿肉,是合睿王特意吩咐的。布穀夾了一筷子送到林玦碗中,合睿王笑道:“鹿肉燉湯最好,隻你皮肉又弱,我使人問了,這道丁香鹿肉滋補脾胃是最好的,子景多用一些。”

這丁香鹿肉吃的是一個鮮鹹,合睿王府中的廚子原不擅做這些,還是他今次回來,特意請了幾個南邊的廚子,才能做得有模有樣。

林玦夾起一筷子吃了,鮮香可口,果然不錯。

“這鹿肉雖是大補的東西,卻也有相克的,不能與之相食。”欣馥在旁笑盈盈地說:“今兒桌上就不曾上鮑魚蒲白等物,為的就是不衝撞了。林大爺屆時回府,也請彆用這些點心才是。”

林玦素來覺著欣馥為人處世極為周到,又覺她同先時珠璫相類,不由朝她露出個笑來,輕聲道:“多謝你提醒著,我都知道。”

合睿王不經意掃了林玦一眼,又朝欣馥望去,放下筷子,淡聲道:“取酒來。”欣馥自下去取酒,他又看向布穀:“不必你們伺候,都退出去。”

欣馥奉了酒壺並酒杯來,便無聲退下。

合睿王%e4%ba%b2伸手為林玦倒了一杯酒,此酒瞧著不似尋常的清澈,倒顯出隱約的粘稠來。

林玦取了酒杯,這酒杯是龍泉青瓷出的冰裂紋,其色清,其質雅。他手指極白,又極纖長,握著酒杯,竟是相得益彰,叫人心癢。他閉了閉眼,送到%e5%94%87邊也不喝,隻先聞,末了笑道:“這是桂花釀。”說著,便湊至%e5%94%87上,輕抿一口,果然入口綿甜,並無尋常酒的辛辣。

“這酒也於脾胃有益處,你略略地用幾杯,天長日久,也算是個法子。”

先時在船上他脾胃弱得那樣,原先不放在心上,如今卻叫合睿王想起都時時心驚肉跳。

林玦並不嗜酒,倒了一杯便能慢慢地吃上許久。合睿王原不愛這樣偏甜軟綿的酒,見林玦吃得好,竟也生了興致,接連吃了好幾杯。

他就著鹿肉吃儘了一杯酒,轉頭便見合睿王舉著酒杯豪飲,再拎了拎酒壺,果然空了大半。也不知怎麼,他竟鬼使神差地說道:“再好的東西吃得多了,也變壞了。你且少用一些罷,酒慣誤食。”

卻見合睿王陡然將酒杯放下,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眼中神采異常,叫他心內打鼓。

“你……”

才說了一個字,下顎就被他勾住,他湊近了,口中還帶著桂花釀的香氣,“還不是我的人,怎麼就管起我的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不高興,於是沒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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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酒不醉人人應自醉,字句剖心來日難剖

合睿王言談動作之間實過放肆,林玦心下生恙,才要發怒,他卻已經將手收了回去,身子也坐正了,全然當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不以為然道:“這些算什麼,再烈的燒刀子我都吃過,就這兩杯甜酒,也想醉倒我?”

一麵說,一麵又倒了一杯酒,仰首便喝儘了。

林玦倒略有驚訝,合睿王金尊玉貴,沒料到竟然也喝過燒刀子這樣尋常的酒。轉念又想,他是武將,又是戰場上廝殺過來的,想必艱苦的時候也有許多,吃這樣的酒也沒什麼。便再不多想,自取了酒壺倒酒,酒色暖黃,竟平白透出幾分暖意來。

“邊疆艱苦,難為王爺出身皇室,竟能堅守得住。”輕抿一口,那酒香清甜,直入肺腑。

燈光之下,合睿王麵色寂寂,竟呈出一份彆樣的意味。“身後就是家國百姓,我若守不住,他們又當如何?”

“他們會記住你。”

“不必。”合睿王將酒杯放下,望著林玦微笑,“能不能被他們記著,都很其次。子景能記住我,才叫我歡喜。”

他眼中情緒太過濃烈,林玦不敢與他直視,不由將頭偏開:“王爺……你醉了……”

“幾杯甜酒,還不足以叫我醉。”

身側傳來腳步聲,合睿王不知何時已經起身,緩緩地走到林玦身後,抬手覆在他肩膀上。

“子景……”

他這一聲低喚之中似乎摻雜了彆樣的情緒,低啞暗沉,引得林玦不由渾身顫栗。他覆在他肩上的手又似火爐,分明隔著衣裳,卻燙得他心下生異。

林玦死死抿著%e5%94%87,許是太過用力,腮幫子都生出一種酸脹來。

“王爺……”顫顫巍巍的一聲王爺才出口,一直滾燙的手就覆到%e5%94%87上,燙得他陡然站起身來。

“子景……子景……”他的聲音就在腦後,林玦本該無動於衷的,卻像是醉了一般,身上發軟,耳後泛熱。渾身的血都像是沸騰了,裡頭還摻著混亂與陌生的欲望,快速地往四肢百骸而去,不斷侵蝕理智。

“能叫我醉的,隻有你……”

一個滾燙張狂的%e5%90%bb像烙印一樣烙在林玦後頸子上,帶來肆意強烈的衝擊,林玦腳下像踩著麵團,不由自主軟下去,腰腹處被一隻臂膀攬住,他陡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