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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八十八個禦前侍衛,將會一起舉劍將皇上團團圍住。

就在方才,他才把這八十八個人都安排在太和殿旁邊,就等著此時此刻。

果然!就在他手?中的杯子?碎裂的一瞬間,便立刻傳來刀劍出鞘的聲音!然而下?一秒,王總管卻忽然麵色一變,因為他已經發現,那些劍根本就不是對著皇上!

而是對著他。

除了站在最前方的這個人沒有?攜帶兵器之外?,其他的每一個人,都在用他們?手?中的刀劍直直的對著他。

“為什?麼會這樣??”王總管的聲音帶著微不可查的顫唞和慌張,而一直自信滿滿站在他身邊的南王世子?,此時此刻也已經麵色蒼白?,額頭上甚至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們?背叛了我!”王總管驚叫道?。

“不。”站在最前麵的那個沒有?攜帶兵器的禦前侍衛緩緩開口道?:“我們?並沒有?背叛你,因為我們?從來都不屬於你。我們?屬於江湖。”

他說完之後,便伸手?揭掉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一雙聰明睿智的雙眸,和兩抹簡直和他的眉毛長得一模一樣?的胡子?。

王總管道?:“你是陸小鳳!”

陸小鳳微笑道?:“不錯。”

王總管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冷笑道?:“所以你把我調包的八十八個人,又再次調包了。”

“不錯。”陸小鳳道?:“總管也許把太多的經曆用在了怎麼欺騙彆人身上,反而忘記了彆人會不會欺騙你。”

王總管冷笑道?:“陸小鳳果然是陸小鳳,我真應該直接殺了你。”

“就算你殺的了我又如何?”陸小鳳摸著胡子?笑道?:“江湖中有?那麼多人,王總管總是沒有?辦法一一殺完的。”

“更何況……”陸小鳳眼睛一轉,忽而笑了笑,繼續道?:“王總管本來也殺不了我。”

他陸小鳳的靈犀一指,若是連一個宮裡的老太監都打不過?,他可當真得改名叫陸小%e9%b8%a1了。

王總管悠悠道?:“我是殺不了你,但是這世上有?人能夠殺的了你!”

陸小鳳摸著胡子?,好奇道?:“哦?是誰?”

王總管道?:“葉孤城!”

陸小鳳笑了笑,開口道?:“可我與葉孤城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殺我呢?”

王總管瞪著他道?:“當然因為我讓他殺你!”

陸小鳳笑道?:“你讓他殺我,他就要殺我?普天之下?,根本沒有?人敢這麼命令葉孤城,王總管未免過?於自信了一點。”

“因為我能夠給他,彆人給不了他的東西。”王總管道?。

陸小鳳麵色一冷,道?:“給他什?麼?給他欺騙?給他利用?你敗壞他的名譽,騙他的劍來為你做事,難道?你當真會覺得他對此一無所知?”

王總管一愣。

他這些事情全部都在暗中所為,除了與他合謀的南王世子?,他殺死?了所有?知道?他們?計劃的人,包括那個虛假的葉孤城,也包括那兩個來自西藏的喇嘛。

可如今,卻就被人這樣?直白?的講出來。

陸小鳳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

陸小鳳輕歎道?:“若你覺得葉孤城會聽你的話?,那麼你就太看輕他了。”

一個神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或許他曾經短暫的迷路過?,但是他終會醒過?來的。

沒有?人可以用謊言和欺騙來控製他。

也沒有?人可以控製江湖。

陸小鳳又繼續道?:“並且,難道?你當真覺得,以葉城主?的劍法,在他手?中長劍落下?的那一刻,他會不知自己擊中的是人,還是一團普通布料?”

王總管徹底愣住了。

葉孤城當然知道?自己沒有?殺死?皇帝。

但是他卻根本連再次嘗試的興致都沒有?,他甚至都沒有?移動,隻是站在那裡等待著,等待著王總管和南王世子?的到來。

王總管忽然明白?了一切。

若葉孤城當真聽他的話?,像他自己所以為的那樣?為他利用,為他所騙,那麼那一刻,在葉孤城發現自己行刺失敗的那一刻!

他最應該做的是警惕的在周年尋找皇帝所在的位置,並且再一次刺殺!

可他隻是站著。等待著。

這便證明了,葉孤城方才根本就不是想要刺殺皇帝,這不過?是一場表演。

一場專門演給他和南王世子?的表演。

一場引他們?入局,騙他們?自己主?動露出狐狸尾巴的表演!騙他們?承認罪行,人贓並獲的表演!

王總管看向葉孤城,緩緩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這一切的。”

“也許……”葉孤城輕聲道?:“你那日,不應該讓我去?找楚留香。”

王總管忽然仰天大?笑起來,他似乎已經幾近瘋狂,他一邊笑一邊道?:“楚留香!楚留香!好一個楚留香!”

他根本就不該試圖拉攏他。

他從一開始,從第一次聽到楚留香這三個字,從第一次知道?他身上本領的時候,他就應該找人殺了他!

他根本不該覺得自己有?能力能讓楚留香來幫他做事。

他癲狂的大?叫著:“我應該殺了他!我應該殺了他!”

陸小鳳看著已經因為計劃失敗而陷入瘋癲的王總管,忍不住再次輕歎道?:“我早就說過?,你不可能殺了每一個人。”

他默然幾秒,繼續道?:“並且你就算能殺的了這世間任何人,你也絕不可能殺的了楚留香。”

天下?間誰能殺的死?楚留香?

又該怎麼做才能殺的了楚留香?

陸小鳳想不出來。

所以,這天下?間便絕無任何人能殺的死?楚留香,也絕無任何事能殺的了楚留香。

人人都在談論楚留香。

而楚留香此刻卻正坐在太和殿的屋頂之上,他帶了兩壺酒,正在一邊看著月亮,一邊一杯一杯的喝著溫的正好的酒。

西門吹雪就站在他身邊。

雖說在決鬥之前,倘若坐著,便能夠更好的保存體力,放鬆心情,從而在決鬥中發揮出更好的效果。

但是西門吹雪卻認為,決鬥之前絕不能坐著。

隻有?站著,挺直的站著,像劍一般的站著,才能夠保持緊繃的神經,從而以最完美?的狀態麵對接下?來的決鬥。

西門吹雪就是一把劍!

一把劍,怎麼會放鬆呢?

決鬥和放鬆從來都不是該同時出現的兩個詞。

放鬆,應該和死?亡在一起。

因為當你放鬆下?來的時候,便意味著你即將自己死?掉,或者你的對手?已經死?掉。

楚留香明白?西門吹雪為何堅持一定要站著,於是他便自己坐了下?來。

他們?本就是來這裡陪西門吹雪的。

夏初兒知道?楚留香不喜歡與皇室打交道?,便連哄帶騙的將樓下?的那些工作全都交給了陸小鳳。

至於他們?,則來陪獨自站在房頂之上的西門吹雪,等待葉孤城的到來。

西門吹雪看向楚留香身邊的一小壇酒,不禁一笑道?:“香帥居然還帶了酒?”

“這是帶來等西門莊主?和葉城主?的對決結束之後,一同共飲的。”楚留香微笑道?。

西門吹雪聞言,含笑道?:“既然如此,這壇酒想必也有?一部分?是屬於我的了?”

“不錯。”楚留香道?。

西門吹雪默然半晌,緩緩道?:“既然如此,還請香帥把這壇酒打開吧。”

楚留香一愣,不解道?:“西門莊主?決鬥前喜歡飲酒?”

這當真是一個奇怪的愛好。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一般在決鬥之前,或者哪怕不是決鬥,哪怕僅僅是任何重要的事情之前,人們?都是會避免飲酒的,因為人們?需要保有?一個清醒的大?腦,而酒精卻會麻痹人的神經。

當然也有?人是例外?的,例如胡鐵花。

第二天的事情越重要,胡鐵花就喝的越多。甚至於就連他們?在去?往蝙蝠島時那艘總是會莫名其妙死?人的船上,也不影響胡鐵花繼續一壇又一壇的喝酒。

這麼想著,楚留香忽然很好奇,倘若那時候他們?發現的規律是誰喝酒誰就會死?,胡鐵花還會不會繼續喝酒?

他想大?概是會的。小胡大?概會先?忍一下?午,然後說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便會再次投入美?酒的懷抱。

楚留香不禁一笑。

不過?胡鐵花自然是有?喝酒的資本的,無論他喝多少酒,都絕不會拉低他的武功。

不僅如此,楚留香知道?,這世上有?一些很奇特的功夫,還偏偏是醉了才能使得出來的。

例如少林寺名揚天下?的醉棍。

他看向西門吹雪手?中的劍,莫非西門吹雪也會醉劍這般,越醉便越強的奇妙武功?

西門吹雪聽到楚留香的疑惑,輕聲道?:“我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並且我也絕不會喝酒。”

然後他忽然笑了笑,繼續道?:“但是即使不能喝酒,也是可以聞一聞的,對不對?”

今晚很冷。

已經是深秋了。

身邊這一壇溫的正好的美?酒,無疑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誘惑。

楚留香聞言,微微一笑,將那壇酒打開。美?酒的香氣和溫暖而又略帶辛辣的感覺瞬間彌漫了鼻尖。

西門吹雪微笑道?:“如此美?景,如此美?酒,開了不喝豈不是浪費?香帥不必客氣,還請將我的那份一起喝掉吧。”

楚留香摸著鼻子?,苦笑道?:“這麼說,在下?想不多喝幾杯,都不行了。”

西門吹雪笑而不語。

楚留香幫自己和夏初兒各倒了一杯酒,然後道?:“多謝西門莊主?美?意,我隻要喝自己那部分?就是了。西門莊主?的部分?,還請西門莊主?決鬥完自己享用才是最好。”

西門吹雪輕聲道?:“決鬥完,我還可以享用嗎?”

待這一戰之後,他和葉孤城,活下?去?的那個是誰?

楚留香緩緩道?:“決鬥並不一定要賭上性命。”

西門吹雪道?:“劍客的決鬥,便是一定要賭上性命的。”

楚留香默然。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什?麼都沒有?講。

她不能理解西門吹雪所說的話?,或許因為她手?中的劍從來沒有?與人決鬥過?,也或許因為……她與他終究不是一路人。

她尊重每一個人的愛好,但是她依然沒有?辦法去?理解西門吹雪對於殺人是一門藝術這個論題上的觀點。

這太匪夷所思了。

夏初兒低下?頭。

美?酒的香氣極大?程度上的驅散久久站在這裡等待導致的身體的寒冷,西門吹雪隻覺得一種溫暖自心底出現,直至這般溫暖和舒適將他的全身全部圍繞。

西門吹雪忽然道?:“我此前不是這麼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