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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聲音吵不醒,十個人垂死掙紮的聲音怎麼也不可能連一個睡覺的人都吵不醒。

所以隻可能是兩個情況:1:這個女人在說謊。2:那十個人真的死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是那縣令又說了那十個人的死亡原因都是鈍器外傷,鈍器想要置人於死地隻恐怕一招難以斃命,皆需連續擊打才是,這數十人又怎會一言不發的讓人打?

更何況……夏初兒細心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隻見她身形嬌小,手臂纖細,顯然並不是一個有力氣的人。人的力氣不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從這一點來看,這女人確實可能不是凶手。

但是倘若這個女人真的不是凶手,倘若那十個人真的沒發出聲音,那凶手滅周家滿門,為何獨獨留下她呢?

就為了讓她背黑鍋嗎?

“來人!”那縣令大聲道:“上刑!我看她說不說實話!”

正趴在屋頂上的夏初兒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那跪在大堂之上的女人此刻早已身受重傷,全憑著一點執念堅持不認罪,眼下得到了縣令的命令,隻見幾個衙役拿來一盆水,又往水裡放了一袋鹽,然後抓起那女人剛被夾得血肉模糊的手指便要往那盆裡放!

濫用私刑,嚴刑逼供!

即使現在並不能確定堂上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無辜的,但是夏初兒都知道不管怎樣刑訊逼供就是錯的!

多少冤假錯案,都是嚴刑逼供導致的。更何況這個女人已經被折磨成這樣都依然不認罪,這案子從早上審到下午,難道現在繼續加以重刑就能讓對方認罪嗎?

但可惜自己現在不會點%e7%a9%b4,夏初兒隨手扔出一枚石子將眾人的注意力移開,然後求助的看了胡鐵花一眼。

胡鐵花立刻心領神會,隻見他隨手一彈,一枚石子便精準的打在了那女人的睡%e7%a9%b4上。

堂上的衙役們都被夏初兒扔到地上的那顆石子吸引了注意力,誰都沒有注意到胡鐵花打在女人身上的那顆,他們隻聽“咚”的一聲,那女人應聲倒地。

有衙役去檢查了一下那女人的身體情況,然後彙報道:“啟稟大人,這個女人暈過去了。”

縣令頭痛的揉了揉眉頭,他身邊的師爺湊近他耳邊不知道講了些什麼。然後縣令命令道:“既然暈了,便將她先押下去吧,待她醒過來再問話。”

“是,大人!”

縣令離開之後,剩下的衙役們有四個人搬起地上的女人往牢房的方向走去,另外的衙役們則各自散開,或休息或回到其他的工作崗位上。

堂上很快便空無一人。

夏初兒一直趴著感覺自己的四肢都僵硬了,她翻了個身平躺在了房頂上,胡鐵花也隨著她的動作一起翻了身,和她並肩躺在房頂上。

“胡大哥,你剛才那招點%e7%a9%b4功夫好厲害啊!”夏初兒驚歎道:“隔空打%e7%a9%b4都能如此精準,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雕蟲小技而已。”胡鐵花笑道:“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謝謝胡大哥!”夏初兒驚喜的看著他,然後又問道:“你方才是打了她什麼%e7%a9%b4道啊?她會昏迷多久?”

“我點了她的睡%e7%a9%b4。”胡鐵花回答:“所以嚴格意義上講不算是昏迷,應該是睡著了。你可以安心,她至少十個時辰之內都不會醒的。”

“十個時辰?”夏初兒在心裡盤算了一下,現在是下午時分,這麼說這個女人將會睡到明天早上:“那時間很充裕啦,讓我先休息一下。”

胡鐵花從見到夏初兒開始,就覺得這個女孩子仿佛有用不完的活力,她就像一個小陀螺,永遠不會停止轉動,現在卻聽到她說“休息”。

胡鐵花懶懶的伸了伸胳膊,他想:這沒什麼不好,說要休息,才更像一個真實的人類,不是嗎?

他喜歡夏初兒真實的樣子。

午後的陽光打在他們身上,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夏初兒閉著眼睛,隻感覺周身的疲憊都在這天然的陽光spa之中逐漸消散,身體變得輕盈,被一種溫暖的感覺所充滿,她瞬間便重新獲得了力氣。

於是夏初兒立刻坐直了身體,語氣輕快道:“胡大俠,我們走吧!”

剛剛閉上眼睛甚至還沒開始正式休息的胡鐵花:“?”

好吧。他任勞任怨的坐起身子,重新修正了一下自己對夏初兒的看法。

她果然是個永不停轉的小陀螺!

兩個人從房頂上一躍而下,胡鐵花問道:“你怎麼看?”

“我覺得我們有三個地方要去看。”夏初兒回答道:“一個是昨晚的命案現場,也就是死了上下十口人的周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第二個便是義莊,我們要去查看這十具屍體的情況,看看方才縣令所講的驗屍報告是否屬實,又是否有他們未能發現的問題,第三個便是牢房,畢竟那個女人是唯一的當事人也是嫌疑人,從她口中一定能知道些什麼。”

“那我們第一個地方去哪裡呢?”胡鐵花含笑問道。

“當然是去周府!”夏初兒回答:“說不定我們還能遇到真正的凶手呢。我之前在一本書上看過,說犯罪人幾乎一大半都會重返犯罪現場。”

“為什麼?”

夏初兒猜測道:“或許是為了欣賞一下自己的犯罪成果?也可能是為了探察衙門的調查進度。”

“我倒不覺得犯罪者會傻乎乎的回去讓彆人抓他。”胡鐵花懶懶道:“會在這個點去犯罪現場的,隻會是像我們這樣愛多管閒事的人。”

這時候的胡鐵花根本想不到,他居然一語成箴。

因為他真的在那周府裡遇到了……愛多管閒事的人。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閒聊著,一邊往周府的方向走。路過街邊的酒館時,飄香的酒香瞬間便抓住了胡鐵花的心,胡鐵花登時停下了腳步。

他隨身攜帶的酒壺都已經空了。

但是他此刻卻又身無分文,而夏初兒,他%e4%ba%b2眼見到她方才把身上全部的銀子都給了那秀才,顯而易見她現在也是身無分文。

倘若他是獨自一人,他現在早就已經在那酒館裡痛快暢飲了。沒錢又怎樣?他隻要一直不買單便能一直坐在那裡,等待一個願意為他付賬的人,並且他知道,他總能等得到。

倘若他是和楚留香一起,他現在也早就已經在那酒館裡痛快暢飲了,至少也要裝滿自己的酒壺才是。反正楚留香會為他買單的,楚留香總是有錢買單。

但是他現在是和夏初兒在一起,身無分文的夏初兒。並且他也沒有時間無限期的等下一個為他付賬的人,因為他們還有事情要做,他們要去周府。

胡鐵花淡淡的歎了口氣。他第一次深切的體會到,原來沒錢買酒是這麼令人痛苦的一件事。

但是酒蟲被勾起之後,哪有那麼容易消退呢?胡鐵花越走越心不在焉,鼻子卻越來越靈敏,那空氣中彌漫的酒香簡直讓他魂不守舍。

“胡大俠可是又想喝酒了?”夏初兒看出他的魂不守舍,隨口問道。

胡鐵花張了張口,剛想說話,就被一旁聽到他們二人交談的賣酒小販打斷了。

“這位客官,我剛才聽這位姑娘說你姓胡?”小販好奇的問道。

“不錯。”胡鐵花不解的點了點頭。

“那你的名字可叫做胡鐵花?”小販再一次追問道。

“正是。”胡鐵花更不解了,但他還是認真的回答了對方。

“太好了!”小販立刻道:“方才有一位客人留下一錠銀子,說等下會有一個叫胡鐵花的人出現在這裡,還說那銀子是給您買酒喝的!客官您看看您想喝什麼,我這就去給您打酒!”

胡鐵花和夏初兒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裡都是詫異。

胡鐵花簡直要笑出聲來。他隻知道自己總能等來願意為他付賬之人,卻不知何時為他付賬之人居然走在了他前麵?

第12章 盜帥夜留香12

“你覺得為你買酒的是什麼人?”夏初兒好奇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管他是什麼人,他日後總會現身的。”胡鐵花微笑道。

這是他一向的宗旨。他不是一個喜歡思考太多瞻前顧後的人,思考那是楚留香需要做的事。胡鐵花更喜歡不管是人是鬼,是友是敵,先痛痛快快跟對方打一場再說。

或許這就是他總是看起來很開心的原因。

兩個人結伴來到了周府。周家位於這座城鎮的城郊,原本這裡人就很少,越往城郊走便越覺得荒涼。而現在因為周府出了命案的關係,大家更是避諱,紛紛避開這裡,於是這空蕩蕩的道路上居然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大白天的街上空無一人,這畫麵怎麼看這麼詭異。

但是兩個人都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他們一路走一路說笑著,偶爾會交談一下案件,但是大多數時候他們在交談胡鐵花的過去。

胡鐵花一直覺得他們的對話有些奇怪,但是又意識不到哪裡奇怪。直到兩人快要到達周府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你為什麼不問我楚留香?”胡鐵花道。

“我為什麼要問你楚留香?”夏初兒疑惑道。

“因為大家總是很喜歡楚留香。”胡鐵花道:“一般人們接近我,都是為了楚留香。”

夏初兒依然很疑惑:“所以呢?我也應該問你楚留香?”

“你不好奇楚留香嗎?”

“我當然好奇。”夏初兒回答的毫不猶豫:“但是你又不是楚留香,我為什麼要問你楚留香的事?”

雁蝶雙飛翼,花香動人間。一直以來,胡鐵花都和楚留香的名字密不可分,他自己也接受這一點,又或者說,這也是他自己願意自己努力的結果。

楚留香也知道這一點。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但是卻還是第一次,有一個陌生人,和他聊天卻不談楚留香。他覺得麵前的女孩果然很特彆。

“我如果要談楚留香,我便去和楚留香談。我如果要談胡鐵花,我便和胡鐵花談。”夏初兒一邊走路一邊踢著石子,聲音愉悅。

“你就這麼肯定你以後會遇到楚留香?”胡鐵花問道。

“遇到就是緣分,遇不到我也不會強求。”夏初兒回答道:“更何況,我既然已經認識了你,我還怕不認識楚留香嗎?”

女孩轉過頭看他,臉上的笑容明媚而又燦爛。

胡鐵花剛想說點什麼,卻突然見周府裡閃出一個身影!

夏初兒顯然也看到了,她毫不猶豫便施展輕功追了上去。她可一直都記得:有80的犯罪分子會回到現場。

周府剛剛出了人命,又已經被官府貼上了封條,這個時間還出入周府的人,一定有嫌疑!

可是那人的輕功卻著實很厲害,隻見他的身影在房頂上樹林裡飛速的穿梭著,夏初兒全神貫注根本不敢分心絲毫緊追他的步伐,可是係統卻偏偏在此刻驚聲尖叫著:

“宿主大人!你慢一點啊!”

“這太高了!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