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傳說裡,也沒有提及她的火焰竟然會這麼可怕!
幾萬AI!
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主腦任由這片“墓地”存在?
為什麼要用這片墓地裡的東西引出路人A閣下?
路人A閣下和這裡是什麼關係?
想到楚玟的火焰,還有甘願跟在她身後的路人A閣下,南希行猛地轉身,仿佛他們就出現在那裡。
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身後什麼都沒有。
駱辰也很緊張,他知道的消息遠不如南希行多,現在,他單純地認為這些AI都是那個特殊AI殺死的,一麵覺得這個特殊AI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可怕,另一麵,駱辰深吸了一口氣,對旁邊的AI們說:
“你們下去,把這些黑泥都挖出來。”
恨不能把整個人都團在羽絨服裡,駱辰抬頭,他的目光飄向了被懸在半空中的石板。
剛剛這個石板被埋著,他沒注意,現在看,這個石板竟然是個半圓的弧,就像是一個鐲子斷成了幾節之後的樣子,不過這個石板是極大的,可以想象,如果是個完整的圓弧,它足夠當一個讓好幾十個人同時衝出來的門。
心中默念著“富貴險中求”、“乾完就退休”,駱辰慢慢走近了那些被挖出來的泥。
雖然光線很差,他還是看見了一角紅色,在風裡,那一角紅微微搖動。
駱辰把那塊布抽了出來,仔細看,看見上麵繡著竹子。
“這是……古代?”
皺著眉,駱辰捏著那塊布料,想到這是從AI的“死人堆”裡找出來的,他的心裡有點發麻,可還是把它揣到了口袋裡。
很快,又有彆的東西被找了出來。
南希行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動作,他的“新發現”比這裡的“AI亂葬崗”更讓他害怕。
“殺死他們的不是神照公主!時間不對,神照公主出逃是二十四個自然年之前,這些AI死了太久了,他們被焚毀了至少三十年,是傳說中的行刑人!那個鎮守在屠宰場裡替主腦消滅AI的人類!隻有她才能殺死這麼多的AI,隻有她!”
之前,南希行知道這裡是被廢棄的01世界,現在,他知道了這個世界更是存在於AI信息流最隱秘處的“屠宰場”。
為什麼從屠宰場裡找出來的東西能夠觸動到“路人A”閣下呢?
這個問題越細想,越讓南希行不寒而栗。
駱辰可不管他在想什麼,隨著黑泥裡的東西被翻出來,他越來越激動,黑色的羽絨服早就臟了個徹底,他也顧不上了。
終於,他看到了一根長長的東西,被黑泥浸染了很多年,用雪小心地搓一下,總算能看見很久之前屬於它的斑斕,
這是一截羽毛,這是……“灼燒後的殘翎”。
小心地看一眼站在那兒不動的AI,將道具藏在衣服裡,駱辰後退幾步掏出了手機。
霍與恒那有助理作梗,還是先聯係楚玟吧?
看一眼通話記錄,遙遙地對著李嫻的名字眨眨眼,駱辰撥通了楚玟的電話。
“我找到了,你快來。”
時間正是中午,楚玟剛回家吃上午飯,掛掉電話,她皺了一下眉頭。
“那玩意兒跟我有啥關係呀?”
她吃了一口水煮魚裡的魚片。
“還是不夠辣呀!”
她對管家說。
“小姐,我們正在加緊尋找更好的辣椒種類。”
“嗯。”楚玟扒了一口米飯。
一塊巨石下的黑泥被挖乾淨了。
駱辰拿到了道具已經想停手,沒想到那個AI卻逼著他繼續挖開又被發現的新石板。
隨著第二塊石板下的黑泥被挖乾淨,一個奇怪的裝置被他們發現了。
南希行認識,是最早的記錄儀,給監察直播世界的初代AI使用的。
打開記錄儀,一段影像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穿著粗布衣服的大嬸兒、穿著鎧甲的將軍、穿著絲綢仿佛古代商人的人、拿著菜刀的屠戶、穿著羊皮襖拿著皮鞭好像羊倌兒的人……
他們在烈火中被焚燒成了灰。
“主角第一次性格修正結束。”
拿著記錄儀的男人,將自己身上披著的繡著竹子的紅布扔進了餘火之中。
手中流淌出火焰的女人頭上連接著無數的奇怪的電線,她睜著眼睛,又像是什麼都看不見。
“你好,神照公主。”
那個男人如此說,那些電線聚攏成團,被男人收了起來。
“這是什麼?”駱辰隻覺得這一幕恐怖又詭異,他吞了一下口水。
南希行覺得自己兩邊的腦子都要爆掉了。
“這是會讓我們死的東西。”他說。
第63章
南希行的機械意識知道自己的手在顫唞,那是他自己生物大腦給出的關於“恐懼”的反應。
可他無法克製。
“所以,主腦讓所有人找的根本不是什麼‘灼燒後的殘翎’,而是路人A曾經把行刑人洗腦成神照公主的真相。”
他努力用自己的半邊大腦做出判斷。
那主腦的目的是什麼呢?
如果、如果楚玟真的是回歸直播世界的行刑人,那路人A閣下當然不會讓她知道真相,所以,所有知道真相的AI和人類都將成為路人A閣下的敵人。
在這個局麵下,能夠跟他這個知情者站在同一路線還有能力提供保護的人,就是楚玟這個曾經的行刑者。
這實在不是一個令人高興的消息。
看一眼黑暗中的雪山,畫麵已經消失了,南希行轉頭看向那個“牌人”。
他又做出了第二個假設,如果楚玟並不是真正的行刑人,而是主腦拋出的誘餌……為了銷毀證據,路人A閣下必然會暴露自己。
在這個局麵下,他自己這個歸附於主腦的AI很可能會成為主腦放在路人A閣下麵前的“靶子”。
駱辰彎腰撿起了這個奇怪的裝置。
這些比牌人出現得更早的道具如果在故事結局之後被帶回到賭局老板那兒,也是能兌換大量積分的。
看著他的動作,南希行沒有阻止他。
他已經說過了,這個東西能讓人死,既然不信,那正好可以用來做擋箭牌。
“我如果是你,就當做今天一切都沒發生。”南希行對駱辰說,“你從來沒有見過我,知道麼?”
駱辰又不傻,對方這麼說,他當然知道對方是見事情大了想跑。
“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南希行看著這個男性人類:“你是真的不怕死麼?”
“怕呀,誰會不怕死呢?可這個東西到了我的手裡,我就得弄明白。”一臉桃花相的駱辰笑了笑,顯出了幾分被楚玟快嚇光了的風流氣,“你也知道我是牌人,不好賭,誰來當牌人呢?”
恐懼終於褪去,半AI的臉上漸漸恢複成了機械冰冷的樣子。
他看著駱辰,兩邊的%e5%94%87角完美地拉出了一條弧度。
人類永遠這樣狂妄又充滿賭性,對未知毫無敬畏,終究會在一次次同樣的失敗中,徹底輸掉自己的。
“好,我可以向你透露情報。”
然後看著你去死。
天氣不太好,坐在車裡,能聽見雨細細密密地打在車玻璃上。
“又是風又是雨,這是完蛋主腦又要搞劇情呀。”
“小姐。”管家突然開口說,“前麵的路很堵,我們估計要晚一個小時到達白馨小姐那裡。”
“好麼!”楚玟對天翻了個白眼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今天是個周末,本來楚玟跟白馨說好了她先去公司一趟,完了帶白馨去楚家的祖宅看看。
戲麼,既然本子都寫了,那就得唱全乎了,讓白馨看看“她媽小時候住的地方”,以後回憶起她媽的些細枝末節也是合乎劇情的了。
可楚玟剛到了公司,這傾盆的大雨就跟天破了一樣地往下澆,等她從公司出來,連條道兒都看不清楚了。
坐在黑暗中,楚玟咂咂嘴,掏出了手機。
電話是打給李嫻的。
“你給白馨打個電話,說今天雨太大了,你不放心她,要過去陪陪她,問清楚她在哪兒,你再想辦法整點兒劇情,拖一個小時等我過去。”
“啊,好的,大佬。”
“可彆耍你的小心眼兒,就這個風風雨雨的天,要是讓白馨和霍與恒走劇情,指不定走成啥樣兒呢,主腦那完犢子的貨可憋不出好%e5%b1%81。”
李嫻說:“我知道的大佬,你放心。”
楚玟結束了通話,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手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最近李嫻這二半吊子的運維官比以前聽話了。
白馨坐在學校外麵的藝術咖啡廳裡,外麵雨聲大作,她麵前擺了一杯咖啡,手裡端著咖啡廳裡擺放的藝術雜誌。
自從她成了楚家的人,楚玟就給她換到了學校裡條件最好的單人宿舍,她身份的變化這些天在學校裡鬨得紛紛揚揚,白馨已經學會了不放在心上。
她的筆認識她,關心她的人也認識她,其他人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
接到李嫻的電話,她笑著說:“阿嫻你放心呀,我在學校門口等楚玟呢,你不用過來啦,學校周圍水好深的。”
陰沉的天,咖啡廳的燈暖融融地亮著,小女孩兒的臉上是甜甜的笑。
電話另一頭,李嫻暗暗給自己打氣,瞎編劇情這種事兒,大佬能乾,她也能乾,她想好了,就說白馨的爸和她那個繼母倆人在家裡打架,編它一個小時的狗血八點檔劇情出來。
還沒等她開口,她聽見了電話裡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你們是什麼人!”
“搶劫,把東西交出來!”
什麼情況?
李嫻隻聽白馨說:“我一會兒打給你。”耳中就隻剩了盲音。
把手機放好,白馨一臉被嚇壞的樣子慢慢後退。
她也不是裝的,畢竟是第一次遇到彆人搶劫她,對於她之前算不上波瀾壯闊的人生來說,已經是個很有戲劇性的發展了。
個子小小的姑娘嚇得縮成一團,隨手把身後桌上放乾花的玻璃花瓶揣在了懷裡。
“大少爺,前麵走不了了。”
聽見司機的話,霍與恒抬起頭看向擁堵的路麵。
“我們霍家每年交了那麼多的稅,霍家的車卻還是會被堵在這樣的路上走不了。”男人放下手裡的文件,語氣淡淡地說,“下個月把市長換掉。”
“是的,大少爺。”
“我們現在在哪兒?”外麵大雨傾盆,阻擋了霍與恒的視線。
“大少爺,我們已經繞到了明真大學的門口,本來以為這裡地勢較高,車會好走一些,沒想到車子都堵在了這裡。”
“嗯。”霍與恒說,“非洲不下雨,你明天就過去。”
司機低聲說:“是的,大少爺。”
停滯不前的車流讓霍與恒感到氣悶,他說:“準備一下,我要下車。”
“是,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