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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俘虜 三吉阿 4275 字 2個月前

第四十六章 心生疑竇

萬俟雪為了彌補對淺歌手腕的無心傷害,指派了兩名宮女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淺歌欲拒時,敵不過那一個冷冷的眼神。

鳳來殿。

淺歌剛執一子黑棋落下,萬俟雪嘴角揚起一絲笑容,輕鬆的說:“你又輸了!”

是嗎?淺歌看女王下了一子白棋,細細看著棋盤走向,恍然道:“陛下棋術高超,淺歌甘拜下風!”

這話並非恭維之言,萬俟雪聽著心裡暢快,邊將白子撿回棋笥裡,邊說:“你棋術並不差,可是師出兩人?”

“嗯,陛下怎知?”她從小便跟皇奶奶學棋,長大後又常與外公對弈,多受兩位長輩指點。

“從你棋風看得出來,他們還是你非常尊重的長輩,棋風如其人,一人性格剛烈勇猛,擅長猛攻,一人性格淡定從容,擅長防守。受此兩人影響,你下意識的去模仿,失去自己的棋風,時攻時守,攻守不定,無法一棋製勝!有道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必須有自己的棋風,懂得運籌帷幄,方能決勝千裡之外。”

真是一針見血呀。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陛下是女王,而淺歌是人質的原因吧。”

萬俟雪微微一皺眉,她不喜歡這個說法。

淺歌執一黑子,輕輕下在棋盤上,博弈又開始了。

“假如,棋盤為華夏大地,黑白子是你我的兵將,你如何擋我入主中原?”白子落在與黑子相對的角落上,白子一如雪域,兩子相對,勢成水火。

淺歌被那氣吞山河的霸氣閃了神,緩緩執一子黑棋落下,“淺歌以為陛下無心涿鹿中原……否則,貴為漠北之王,為何仍以一宮之主自居?”

手落白子,將黑子圍住,萬俟雪說:“不錯。那你又知不知,本宮是不想還是不甘?”

淺歌一怔,相差一字,謬之千裡。

“漠北乃寒苦之地,自古不爭,又何足道矣?”

是啊,對於這位唯我獨尊的女王,她又知之多少?原以為萬俟雪能當上漠北之王,莫過於是她那身詭異的武功,相處一段時日之後,她發現女王經文緯武,在天文地理、律曆算術、行師農政方麵多所通曉,生活極其規律,除了嗜酒這一點……性子也沒有人們說的那麼冰冷,更多了些霸道。

如果她不想,又怎會去爭這個領頭?如果她決心複國,又怎會甘於做個漠北之王?

半個時辰後,輸贏立見分曉,淺歌不禁有些氣餒。

“今天就到這裡吧。”萬俟雪道,“你還要多些曆練!”心誌不改,棋風不變。

淺歌鬆了口氣,看天色將過午時,本該是女王午睡的時間,可是女王突然說要下棋,這一下就連下三盤,待會又該是女王辦理公務的時候了!

“本宮要歇會,你也留下來吧。”萬俟雪就座而倚,閉上雙眼假寐。

平日女王午歇,淺歌便也是回去歇著的。今天時辰將過,淺歌就侯在旁邊,先是托著腦袋看那一盤棋局,漸漸的困意襲來,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萬俟雪緩緩睜開雙眼,眸子明亮有神,已無一絲倦色。解下`身上的金絲白袍披在淺歌的身上,那白袍雖薄如蟬翼,但可驅風寒,本來於她是無益的,可姑姑見不得她身穿單薄,執意要她披上,而她這寢宮裡,並無一件保暖的衣物,唯獨這件。

此時趴在案台上的美人兒仍然睡得很香,密翹的眼睫毛微微顫唞,粉潤的%e5%94%87瓣時而輕抿,平穩的呼吸隨著%e8%83%b8脯起伏。

她可是在做夢?如果是,夢裡可有我?

伸手欲撫上那張絕美的容顏,卻在將要觸碰到的時候停住了,她體寒手冰,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兒!儘管如此,手心能感到她鼻息間呼出的暖暖的氣息,就已心滿意足了。

連睡著了都是美得動人心魄,讓人情不自禁的想疼惜她,難怪蘇瑾會……想起在天山夜裡的那一幕,女王的雪眸又覆上一層冰霜,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半響,萬俟雪將怒氣沉下,心中思索,為何她會這樣感到生氣?她從來不為任何事物心動,更彆說是脆弱得不堪一擊的世人。她是動了情嗎?否則怎會因見到淺歌時而心生喜悅,不見她時沉悶煩躁,見她與人接觸%e4%ba%b2密,一心想要將她霸占在身邊,不想讓她美麗的容顏暴露人前……不錯,她是這樣想的,也這樣做了!

就算,她真的對淺歌動了情,淺歌豔冠天下,才華橫溢,冰雪聰慧,淡雅%e8%84%b1俗,足以與她萬俟雪並肩站在一起。

可是,情之一字於她而言,對她將來所謀之事,並無益處,更有可能會成為她前進的絆腳石。姑姑對她的悉心教導,千叮嚀萬囑咐,她又怎能忘了?!

萬俟雪冷冷一笑,眼神已不再茫然。不能為之之事,她以為自己可以控製,哪怕是情。而她又怎會知道,人的情感是不能隨心所欲的掌控,等許多年以後,懂得這個道理的萬俟雪,為今天幼稚的想法苦笑不已。

外麵傳來兩下輕微的叩響聲,若不是萬俟雪超絕的聽力,旁人勢必會忽略了。

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淺歌,萬俟雪往外走去,她步伐輕盈,撩開珠簾時也不發一點兒聲響,轉眼已出了內殿。

房門打開,出來之人竟然是女王本人,在外等侯的紫衣聖使愣了一下,隨即要行跪拜之禮,卻被萬俟雪一手托起,“無須多禮,前殿說話。”依然是清冷的聲音,卻降低了聲調。

跟在女王身後的紫衣聖使,神情仍是懵懵的。

女王陛下向來淺眠,午休時任何人不得在寢宮走動,身邊隻有一名貼身侍女古麗服侍在旁,今個兒她有要事稟報,在殿外等候多時,久久不見女王出來,情急之下不得不吵醒女王,本以為出來的會是古麗,誰知不見古麗卻見女王,那神色聲音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吵到了誰?

淺歌做了一個夢,談不上是美夢,卻是很舒服的夢。

等她醒來後,除了她這裡已空無一人,此時已過了午時,看來是她睡得太沉誤了時辰,女王也沒有將她叫醒。起來時,身上的金絲白袍滑落,淺歌才發覺那是女王的披袍,想到這裡臉上露出笑容,心裡暖暖的。

沒想到,冷若冰霜的女王也是很會體貼人的!

既然萬俟雪沒有將她喚醒,索性她就偷回懶,就在此等候著吧。

淺歌在內殿來回渡步,於棋盤又研究不出反敗為勝的路數,四周空曠冷清,並無一處是供人欣賞的,這寢宮內連一本書籍都沒有,牆壁上更妄談有字畫。萬俟雪的性子很獨特,書房便是書房,隻能用以看書查籍,書寫字畫所用,寢室便是寢室,一床一幾,一個不大的衣櫃,一張梳妝台,這便是內殿所有物件,簡潔的一目了然,並無一物是多餘的!

這樣的人物,與其說是自律,不如說是對自己過份的苛刻。

女王偏喜白色,連下棋都隻下白子,這一屋子的東西均以白色為主,白色的床、被褥、紗帳,雪白通透得沒有一點雜色。梳妝台上隻有一麵銅鏡,一把梳子,一個銀色百寶盒,對於一個女子家來講,特彆是一個絕色的美人,簡單得令人發指。想到萬俟雪一頭銀絲隻用一根白帶係著,臉上並無胭脂水粉的痕跡,想來也是有原因的。

百寶盒?

淺歌心中忽然有個念頭,要知道女孩子的百寶盒裡都裝著心中的小秘密,或是喜愛的頭釵飾物胭脂水粉等,女王的百寶盒裡麵會有什麼呢?

想著她忍不住就揭開了那百寶盒的蓋子——盒中六個分格裡,卻隻有一個分格放著東西,是一條琥珀色的琉璃鏈子。

女王怎會有這樣一條鏈子?淺歌想著已把鏈子拿起,眼中瞳孔猛地一縮,那每顆珠子都雕著活靈活現的鳳凰,其中三顆珠上刻著小篆體,那是她並不陌生的三個字:“鳳舞陽”。

她怎麼會忘了呢,她也有一條這樣的手鏈……不,這條手鏈就是她的,年少離宮時沒有戴上,落在皇城的寢宮裡。可為什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在萬俟雪的手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淺歌實在想不到八年後,會在千裡之外的雪域看到這條手鏈,而且是在漠北女王的寢宮裡,個中有著什麼樣的淵源呢?

她猜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來,第六感告訴她,她不能讓萬俟雪知道她就是鳳舞陽,一個前朝的遺民,如今的漠北女王,不可能是她作為大宸公主的朋友。

淺歌將手鏈放回百寶盒,又將百寶盒放回原處,平複了下心情之後才轉身向外走去,撥開寢室的珠簾時,她與對麵進來的人同時愣了一下,看到人影那一霎那,淺歌更是心頭一跳。

糟糕,被當眾抓包了麼?

第四十七章 知己知彼

“奴婢該死!奴婢……奴婢嚇到了尊貴的小姐!”

來人本是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回過神後才反應過來見到的人是誰。

原來又是那叫迪麗娜的宮女,這是淺歌第二次見她,自從上一次見過她之後就沒再見過,還以為女王陛下調離她了呢。

她怎麼總是一副懵懵撞撞慌慌張張的模樣,看她的樣子,八成以為自己又衝撞了女王吧!

“是我嚇著你了才對!”淺歌將迪麗娜扶起來,她才是作賊心虛那個好吧!

迪麗娜看清了自己撞見的不是女王,心中默念感激上蒼感謝大地,轉想又撞到了這位美麗的女子,慌忙說:“是奴婢不好,貿然進來嚇到了小姐,您彆往心裡去。”

淺歌自知跟她這般爭下去也無用,想了想岔開了話題問:“你可知陛下現在在哪?”

“大約在半個時辰前,奴婢看見陛下與紫衣聖使一同出了鳳來殿,去了哪奴婢就不知了。”迪麗娜如實說,這位來自中原的女子上次又幫過她,不是壞人又長的美,心中對她的好感是噌噌上漲。

紫衣聖使?淺歌自從來到雪域宮後,見到聖使的機會不多,七聖使既然是女王的心腹,所謀之事必定是大事,紫衣聖使敢在女王午休之時前來打擾,那事情肯定很緊急。

會是什麼事呢?會不會跟子翎和那龍%e5%90%9f寶藏有關?淺歌想著轉首見迪麗娜低垂的頭歪一遍斜著眼睛在偷看她,那模樣讓她忍俊不禁。

“嗯。沒事了,你去忙吧!”

迪麗娜被那抹動人的笑容迷了眼睛,樂嗬嗬的笑,轉身走了兩步,不對,她想要乾啥來著?一時沒想起來,佯裝著在四周兜了小半圈才想了起來——打掃。

淺歌看著迪麗娜整理打掃內室,百般無聊又有意無意的逗她聊起天來,慢慢的她知道了一些事情,例如迪麗娜是內務侍女,宮裡的內務均由坎曼爾女官安排,也就是實際上宮中主管,雪域宮宮裡大都是女眷,宮規森嚴,她們各司其職,宮牆內外皆由尉遲統領帶領禁衛軍和娘子軍守護,陛下每隔十日召見下臣等……

此刻她心裡仍然在想手鏈的事情,卻想不出個頭緒來,心思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