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價好像失敗了。

是顧玉的靈魂不在這裡？

周可卻看著那堆絲毫沒有被消耗的碎片崩潰的大哭了起來，“不夠，是代價不夠！”

明明一小部分就可以複活牛可可媽媽的靈魂的，可為什麼她這麼多的碎片都不夠複活顧玉呢？

甚至她的腦中陷入了一股瘋狂的魔怔裡麵，如果不是她拿著那些碎片去複活了牛可可的媽媽，是不是現在就可以複活顧玉了？

“我不該消耗了那些碎片的，是我消耗了那些碎片才導致不能夠複活顧玉的吧？”她哭喊著反複念叨，心頭是無儘的悔意，“是我，是我的錯！”

“啊！！！”她抱著顧玉的屍體歇斯底裡的喊叫著，“顧玉，我要怎麼辦？顧玉，我要怎麼辦？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那些碎片不夠用的話，她還可以自己付出代價，可是她和顧玉還沒有見麵說句話，如果她死了，兩人不就再次見不到麵了？

她甚至都不能知道最後顧玉是不是被她複活了。

“顧玉，我該怎麼辦？”她哭的像是個孩子一樣無措。

“你該就這樣讓他離開，不要想著什麼複活。”隻剩下一張嘴巴的馮友仁突然嚴肅開口，作為上一任的等價能力的主人，他還是很有發言權的，“你複活出來的顧玉，也不一定就會是你想象中的顧玉！他可能也是個怪物！甚至，他也可能像你一樣失去記憶！”

“人死如燈滅，不要總是想著去違背自然規律。”

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這個時候，周可是聽不進去的。

“我不要，我要他活著！哪怕是個怪物，我也要他活著！”

正在兩人爭執的時候，門外突然闖進來了一個人。

她渾身的腐肉掉的都差不多了，像是一個骷髏架子一樣。

她一開口，蘇曼就認出她了，是主任。

她的生命力倒是挺頑強的，還活著呢，或許是因為那控製的引子停下，她現在也恢複了意識。

“我要年輕..我要..”她像是魔怔了一樣緩緩的走向了蘇曼這些還活著的人。

她每走一步，那腐肉就會再次往下掉落，在離蘇曼還有幾步遠的地方，她身上的最後一塊腐肉也掉落到了地上，失去了那些腐肉的骷髏架子，瞬間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一點動靜。

就像是一個玩笑一樣，主任就這樣荒謬的結束了她自己的一生，她的長生美夢就這樣草率的終結了。

馮友仁雖沒有眼睛，卻還是捕捉到了這一切，他再次衝著周可道：“你看到了，那可能就是等價的最後結局，哪怕是這樣，你也要複活這個顧玉嗎？”

“對！”簡短的一個字，振聾發聵。

“周可！”雷連連和師桃也忍不住的想要勸她，這一路，大家都處出來感情了，相較於不熟悉的顧玉，大家還是在意周可的。

被擠在角落裡茫茫然的悚物可在聽到了周可的這個名字之後，下意識的舉手，可視線在看到了抱著顧玉屍體的周可，好像一瞬間想明白了什麼，她失落的小心收回了手，更加無措的看著麵前眾多的陌生人，她和這一切，格格不入。

這種時候，蘇曼出來勸的話，會有一定的效果，可蘇曼並沒有出來勸，蘇曼皺著眉頭，她的視線偶爾會在悚物可和周可身上停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真的會死的！你不是說了嗎？你自己許願的話，代價會更大！”師桃和雷連連還在苦口婆心的勸。

隻是周可一句話就讓兩個人閉上了嘴，“那你們有誰願意替我許這個願嗎？”

沒有人願意，但是有一個人例外。

“我，可。”

所有人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了角落裡醜陋的悚物可，是她在說話。

“誰啊？”雷連連和師桃有些意外，這個醜陋的悚物竟還在這裡呢。

“可。”悚物可重複了一遍，“可，願意。”

“可，玉，活。”

她聽懂了，這些人在討論著救玉。

她要救。

“你會死。”蘇曼終於開口。

“不，怕。”

“可，愛。”悚物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一點猶豫，眼神也是極其的堅定。

“什麼可愛？”雷連連和師桃湊在一起從牙縫裡擠出聲音，小聲的咕噥，“這個悚物是不是瘋了？在說什麼胡話呢。她到底誰啊？蘇曼的朋友嗎？”

倒是周可愣了一下後狂喜，“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嗎？謝謝你，謝謝你，真的。”

她的喜悅和悚物可的決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曼的眉頭皺了一下，又很快的鬆開，也許，這是一個對大家都“好”的結局。

王子和公主最後過上了幸福的童話生活，善良的醜陋侍女為他們的幸福生活燃儘最後一絲價值。

第299章 大學47

“你拿著這鑰匙，然後向我許願，你許願顧玉活下來。”周可殷切的視線看著悚物可，眼神鼓勵她道。

悚物可看了周可一眼，又看了顧玉一眼，最後磕巴道：“許，玉，活下，來。”

“不要結巴，你說完整的話！這樣沒有效果！”周可著急，說話也有些急了，“你是不是不想他...”活。

最後一個字，到底在觸到悚物可慌亂的眼神時沒有說出來。

“對不起，我們再來一遍吧。”周可心底有愧疚，也有不安，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會不安，但她努力的把心底的那不安給壓了下去，“真的對不起。”

後麵，在周可不厭其煩的教導下，悚物可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她滿臉欣喜，隻是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蘇曼給打斷了。

“周可，你過來，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周可眉頭瞬間皺起來了，隻是因為說話的是蘇曼，她把心底的不悅給壓了下去。

“蘇曼，怎麼了，馬上就..”她不解的問道。

“你先看看這個。”蘇曼也沒解釋，隻是把手裡的一份報告推到了周可的麵前，“我在這裡剛發現的，或許這個會對你做出接下來的決定有一點點的幫助。”

周可更加不解，隻是還是耐心的看了一眼那報告，然後臉色突然變了，表情十分嚇人的扭頭看向了悚物可。

她啪的一下合上了那報告，沉默。

“也許你該再次考慮一下。”蘇曼開口，並沒有強製她做哪個選擇。

她除了給周可看的那個報告，還看到了另外的一個計劃書，那個計劃書上詳細的記載了徹底毀掉這個診療室的兩種方法，看字跡，是顧玉寫的沒錯了。

不過，這兩個方式，顧玉一個也沒用。

如果沒有看到那計劃書，蘇曼的最優選擇就是讓周可救活顧玉，然後讓活過來的顧玉重新以另外的一個方式結束這一切。

可是她看到了計劃書，如此，也就不需要顧玉必須活著了，那她也就可以人道的稍微勸一下周可，畢竟也是一路一起走下來的。

可周可在停頓了兩秒之後，依舊沒有改變主意，她的聲線很硬“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我和她終究是不同的，我相信他愛的是我，他的答案也告訴了我。”

最主要的是——

“這個世間沒必要有兩個我。”∫思∫兔∫網∫

如此，蘇曼不再勸阻，周可的選擇，也替她做出了選擇，讓她預見了這心理診療室最後的毀滅方式——最終的走向還是走向了一個對她最有利的方式。

悚物可拿著那鑰匙念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那等價契約瞬間成立，顧玉的身上猛地竄起了一道金光，而與此同時，那悚物可周身開始鼓包潰爛，或許是因為她是個悚物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其他，她並沒有在一瞬間就爆體而亡，反倒有些像是痛苦的折磨過程。

但是悚物可眼神裡沒有一點害怕，反倒是眼神一直盯著顧玉，想要在最後的時刻再看看他。

周可也察覺到了悚物可的眼神，她沉著一張臉，不著痕跡的挪動了一下位置，將悚物可的視線擋住了大半。

悚物可有一瞬間的茫然著急，卻在透過那縫隙看到顧玉睜開眼睛的那一瞬笑了起來。

“玉。”她的聲音是歡快的，在看到顧玉聚焦透過那個縫隙向她這邊看來的時候，她更開心了，“可，愛，玉。”

最後的執念消失，也或許是等價的時間到了，在悚物可說完那三個字之後，身體瞬間化成了一灘汙水掉到了地上。

顧玉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眼底震驚，後悔，多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到了一起，他下意識的衝著那個位置伸出了手，“可。”

可下一秒，他的手被一個軟弱的小手抓住了。

他茫然的順著看過去。

漂亮的娃娃頭女生，白白淨淨，笑的甜美，是他夢裡想過無數次的臉。

“小可。”顧玉現在還有些懵，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是我，顧玉，是我。”周可笑的開心，“對不起啊，顧玉，我不小心忘記了你，現在我想起來了，我來找你來了。”

“你放的音樂，我聽到了，我最愛的那首音樂。”

周可激動的要哭了，“就是那首音樂讓我記起了你，我還活著，顧玉，我沒死，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永遠在一起...”顧玉呢喃著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眼神卻下意識的又看向了不遠處的那灘汙水。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記得我已經死了。”顧玉頭有些疼，他的心上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墜墜的疼。

“是我用等價鑰匙複活了你，你也還活著！”周可努力的擠出一個笑，顧玉的態度讓她不安，“我們都還活著，你不開心嗎？”

顧玉搖頭，卻沒說話，頓了一會兒，他的視線又再次落到了那汙水處，“我剛才好像出現了幻覺，我聽到那邊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周可也順著看了過去，心情更糟了，“是吧，可能是你剛醒出現了錯覺了。”

顧玉皺起了眉頭，最後輕點頭：“也許吧，不然我怎麼會聽到她跟我說話呢？她從來都不會說話的，我教過她很多次的。”

“什麼？”周可聽到了他說的這些話，卻下意識的又反問了一句。

“沒什麼。”顧玉有些疲憊的搖頭。

視線突然看到了雷連連，更或者說，他是透過她看到了誰，他一怔：“你也在這裡。”

雷連連也跟著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你說我？”

顧玉點頭，“是我放你離開的，我讓你去幫我找小可，主任抓住了我，不肯讓我離開，我出此下策，可你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抱歉，我不記得了。”雷連連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蘇曼他們，搖頭，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原來當時她身上的使命是這個嗎？她還以為她是要來毀了這個地方的。

“沒事。”顧玉搖搖頭，他有些不在狀態，更像是在神遊一樣，“或許是這個地方對你們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