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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膠似漆 果果豬 4394 字 2個月前

時太長了。”關憶北說。

“沒辦法,現在太閒。”本撮著嘴說。

關憶北不置可否,現在跟在難民營的時候比起來確實輕鬆,本卻覺得閒著難受。他們這些人,已經被高強度的工作給□□出來了。

他問本:“羅賓怎麼樣?”

“他壯得像一頭牛。”本說著,低頭看看睡著的莫羨,問:“你妻子怎麼樣?”

“狀態還不錯。”關憶北說著,回頭看著莫羨的睡顏。拉姆拿來的花是火紅色的,襯得她臉色更加蒼白,看得他礙眼,他伸手去把花拿到一旁。

本把手插到褲兜裡,說:“今天下午康雅雯就會回來。”

關憶北默了片刻,“嗯”了聲。

“她認為項目有繼續下去的條件,我也那麼認為。難民營的情況已經穩定了,維和部隊駐紮在附近,不會發生騷亂。阿爾伯特今天開車去了一趟,發現醫院的秩序維持得不錯,隻是物資出現緊張,麻醉藥跟消炎藥緊缺,一些病人無法得到救治。”本繼續說,“阿爾伯特關心的是新病房的建設,主體已經建好了,這幾天難民們自發組織給病房加了頂,隻剩下電跟水的問題,他們自己搞不定。”

關憶北又是“嗯”了一聲。伸手把莫羨臉頰上沾的幾縷頭發撥開了。

“你有什麼打算?”本突然問。

關憶北垂下眼。

本伸手搭在他的肩頭,問:“出去聊聊怎麼樣?”

關憶北用手向上推了推鏡框,低聲問:“聊什麼?”

本聳肩:“什麼都好,不走遠,就在門口。”

關憶北便跟本出去了。

莫羨睡了很久,再張開眼的時候卻什麼都看不到,眼前是一篇漆黑。她一時間竟有些怕,想自己是不是失明了。她想抬手揉揉眼睛,發現手被什麼壓著了,再細細體會,才發覺身邊有一個人。

她是被一個人抱在懷裡躺在病床上的。

“醒了?”關憶北問。

莫羨“嗯”了一聲,把頭往他懷裡靠了靠,說:“好黑。”

“停電了。”關憶北說,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她沒發燒,情況還不錯。

“餓嗎?”他問。

“不餓。”她說。

“渴嗎?”他問。

“不渴。”她說。

之後沉默。

“康雅雯回來了。”關憶北打破沉默說。

“是嗎?”莫羨精神稍微振奮,立刻問:“那項目的事情怎麼樣?董事會還是堅持結束項目嗎?”

“她成功了,項目繼續。”關憶北說,“而且聯合國已經給南蘇丹政府施壓,要求他們妥善安置難民,控製部族衝突,避免發生人道主義危機。康雅雯爭取到的是,在難民得到安置前,項目會一直持續下去。”

莫羨著實鬆了口氣,說:“那太好了。”

“新的外科醫生一星期後會過來。”關憶北說。

莫羨愣一下,問他:“新的?”

“代替我。”關憶北平靜地說。

莫羨抬頭想看他,可是太黑,什麼都看不到,她咬住下%e5%94%87。黑暗間感覺到他氣息在靠近,他的%e5%94%87落到她的%e5%94%87上。

一個%e5%90%bb,輕輕淺淺。他的的%e8%88%8c尖%e8%88%94到她的牙齒,便伸手上來捏住她的下巴,低聲哄:“彆咬。”

她鬆開了牙關,他在她%e5%94%87上繼續流連。

“代替你是什麼意思?”她問。

“我退出了,以後也不會再出來。”他輕啄她的%e5%94%87,咕噥,“小羨,我要你陪我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下午的時候,關憶北跟本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聊了一會兒,說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最後,談到了關憶北的打算。

“你是要退出了吧?”本問。

關憶北點頭。

“可惜,跟你共事很愉快。”本說。

關憶北靠到牆上,平靜地說:“經過這麼久,我才算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可以為這世界死而無憾,卻必須為了她好好活著。這段曆程,終於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人生就是如此,每個階段都有該做的事情。”本朝他伸出手,笑道:“那,祝你們幸福。”

關憶北跟本握了手,說:“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不更了哦。

☆、第85章 085

莫羨在朱巴市內的醫院躺了足足兩個月, 才可以下床活動, 而這兩個月裡發生了許多事。

康雅雯申請到項目繼續的許可後便跟阿爾伯特一起馬不停蹄地回了難民營那邊,進行醫院的重建跟人員的組織工作。

因為羅賓的%e8%85%bf傷,本在朱巴市內多留了幾天,等羅賓能拄著雙拐行動後便也回了難民營醫院, 並且把拉姆也帶走了。本的意思,拉姆有戰爭創傷,他要繼續對拉姆的乾預治療。

後來, 繼任的外科醫生來了, 是個香港人, 比關憶北年輕幾歲,叫劉毅,這次是他第一次執行無國界任務。落地朱巴當天便來了醫院看莫羨,也跟關憶北見麵。

是個下午,莫羨肩傷雖沒好,精神已經完全恢複到了受傷前的狀態。

莫羨看劉毅, 仿佛看到多年前的關憶北。她想他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是不是也像劉毅這樣,帶著大無畏的心情, 掩飾不住滿臉的興奮, 揣著一顆濟世之心趕赴前線。

關憶北跟劉毅惺惺相惜, 聊得欲罷不能。直到天黑莫羨睡著了,關憶北也沒有回病房。第二天莫羨醒來,才看到關憶北坐在地上,上身趴在床尾, 睡得很香。

然後阿爾伯特便來了,他來要接關憶北他們去難民營。

這些天關憶北的行程都是白天去難民營醫院,晚上回來陪她。難民營那裡因為這次種族衝突,遺留傷患較多,每天都有外科手術。隻是不管手術做到多晚,關憶北都會想辦法回到朱巴市的醫院來陪她。

莫羨勸他太晚就不要過來,在那邊休息。朱巴市這醫院條件雖不比國內,可她的傷屬於單純性骨折,倒不是疑難病例,這邊的護理得當,她覺得自己頂得住。

可關憶北趴在她病床邊,摟著她的腰身哼哼唧唧地說放心不下她們母子,一天見不到心裡就不踏實。

劉毅來了之後,關憶北帶著他在難民營醫院忙了一陣子,有幾天倒是沒回來過夜,然後他漸漸地便回來得早了,直到劉毅可以把那邊的工作全部接下,他把更多時間用來陪她。

後來,情況開始好轉。蘇丹政府終於肯正視難民問題,聯合國的資助也起到了很大作用,許多村子在重建,也有部分難民被允許進入朱巴市內工作跟生活。難民數量在慢慢減少,餘下的一批人無家可歸,開始在原地重建家園,一個新的村落在慢慢形成。

兩個月後,羅賓已經拋棄了雙拐,莫羨也不再臥床。

這時候她懷孕四個月,腰身圓潤許多。關憶北每天帶她到附近散散步,他說適當運動對她及孩子都有好處。因此,莫羨得以看到朱巴的風土人情。

她發現自己對南蘇丹的認識存在誤區。

她到朱巴那天是晚上,還下著大雨,連夜便跟著世界糧食組織的車隊奔去了市郊難民營。之後入眼全是衣衫襤褸還有破敗不堪。

而之前在她的認識裡,非洲大概也該是這個樣子。

可實際上,在白天的豔陽下,朱巴市呈現出另外一種樣子。

氣溫是38度,很熱,可大街上見到的男人大都西裝革履,非常講究,就算是某些場所的保安,也都穿著熨得挺括的襯衣。大部分女性穿著民族的寬衣長袍,圍著頭巾。也有很多女性打扮呈西方化,穿著印花的連衣裙或者兩件套,頭上戴一頂彆致的小帽,仿佛英國貴婦。

莫羨驚奇地看著這一切。這裡跟難民營相隔50公裡,可完全是兩個世界。一個荒蕪,一個文明。讓人難以想象是同一個國家,

“貧富差距,在哪個國家都不可避免。”關憶北看出她的困惑,解釋說。

“施政者難道看不到嗎?”莫羨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能看得到,卻不一定想去解決,或者能去解決。種族衝突,利益糾葛,執政乏力,南蘇丹有太多問題,不是誰憑一己之力可以扭轉。”關憶北說。

這個話題偏沉重了,莫羨不想深聊,往四處看,見路邊有個帳篷,傳來歌聲,許多人在進進出出。

“他們在乾嘛?”莫羨問。關憶北看了看,說:“像是在舉行婚禮。”

“婚禮?”莫羨愣一下,頓時產生了興趣。

“想看?”關憶北問。

莫羨點點頭。

關憶北便帶著她慢慢走過去。

他們走到帳篷外,往裡看,見帳篷裡全是人,歌手在台上唱歌,下麵的人在跳舞或者吃東西。

這是莫羨第一次見到南蘇丹的婚禮,她轉著眼珠去找新郎新娘,卻沒發現有像是一對新人的人在場。

“蘇丹的婚禮至少持續三天,新郎新娘不在這裡,也許已經回家休息了。”關憶北說。

莫羨見不到新文,本有些喪氣,嘴上便說他:“你倒是什麼都知道。”

關憶北見她那神態,倒是比一個多月來都要生動。

便繼續說:“這裡的婚姻還是包辦居多,很多女孩婚前都沒見過自己的丈夫。近幾年受西方思潮影響,自由戀愛多了起來,不過還是要經過雙方家長的同意才能在一起。”

“沒看出來還這麼封建。”莫羨說,看著台上那名歌手滿臉沉醉地唱著,嗓音實在不敢恭維。

“還有更好玩的。”關憶北故意勾起她的興趣。

“什麼?”莫羨問。

“這裡的傳統,結婚前男方是要給女方的彩禮的。不過他們不給錢,他們給牛。”關憶北笑眯眯地說。

“牛?”莫羨驚訝。

“對。”關憶北侃侃而談道,“蘇丹是農業型國家,對牛的感情很特彆。一般男人娶老婆,擁有的牛數量越多,越證明他有實力養活老婆。上次來南蘇丹執行任務,我見過一次送出八十頭牛的,那是一個村子裡宗教領袖,可以說是家財萬貫了。”

莫羨不覺失笑,覺得有趣。卻聽關憶北說:“這裡關於婚姻還有一個習俗,就是一個男人可以娶四個老婆。”

莫羨聞言,嗔他一眼,倒好像他真做了什麼似的。

“不過四個老婆可沒那麼好娶的。”關憶北歪頭對她笑,說:“法律規定,每個老婆必須有獨立住宅,並且享受到同等份的待遇。就是說如果那位宗教領袖娶四個老婆,他至少要拿出來四套房子跟三百二十頭牛。”

莫羨不覺笑了一聲,忙整肅神情,接著暼他。

“所以我這樣的窮鬼,也就隻能娶一個了。”關憶北打著哈哈說。

“你有牛嗎?”莫羨問。

“沒有。”關憶北說得理直氣壯。

“沒有你拿什麼娶老婆?”莫羨噴他。

“這倒是個問題。”關憶北點頭道。

莫羨哼了聲。她不過是因為那句四個老婆而覺得不爽,故意找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