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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膠似漆 果果豬 4366 字 2個月前

就饒你一命。”黑人首領得意洋洋地說,把那個木質的所謂神物舉到康雅雯麵前。康雅雯臉色發白。黑人首領拿出了槍,抵到康雅雯額頭。莫羨看到康雅雯的%e8%85%bf在發抖,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感覺到關憶北握在她肩頭的手鬆了,她心頭一震,立刻扭頭看他,他已經邁出了一步,她知道他必然是要去幫康雅雯解圍。

莫羨怕的要死,下意識地要攔關憶北,羅賓卻比她出手要快,他把關憶北拉住了。這時候本則走了出來,他舉起雙手,帶著友善的笑容,對黑人首領說:“大人,我來勸她幾句。”

黑人首領首肯後,本走到康雅雯身邊,對她耳語幾句。康雅雯白著一張臉,慢慢彎下腰跪了下去。

黑人首領露出肆意的笑容,本則卑微地說:“大人,希望您至少能留下醫護人員。畢竟這裡是方圓百裡唯一的醫院,沒了醫生,您的人生病也沒人救治。”

“我們自有神靈保護,自會益壽延年,不像萬惡的丁卡人,他們的病痛就是神對他們的懲罰,你們這些醫生才是神靈的敵人!”黑人首領高傲地說,揮揮手,他的黑人手下們立刻衝出來,又抓了幾個黑人出去。本隻得護著康雅雯退了回去。

然後依然是之前的程序,黑人首領讓那些跪拜他所謂的神靈,拜過的就被轟了出去,不拜的會被扇幾個嘴巴,推到一旁被看管起來。

莫羨已經明白,這其實是一場種/族主義屠殺。在遙遠的地球這端,陰暗的角落裡,因為瘋狂的信仰跟世世代代的衝突,這種瘋狂的血腥暴行還在繼續。

她扭頭看本,他一手護著康雅雯,一手摟著拉姆,神情沉重。康雅雯麵如白紙,眼裡全是悲憤。她再看身邊這三人。阿爾伯特低著頭用紗布捂著鼻子,羅賓瞪著鷹一樣的眼角看著黑人們一個個在那個木頭小物前或者跪拜或者被扇巴掌。她最後看關憶北,他嘴%e5%94%87抿得死緊,已經沒有血色,額頭已經暴出了青筋。

她覺得怕。

相較於自己深陷險境,她更怕的是他會衝過去。本勸了康雅雯下跪,是因為本很清楚,現在這種情形下是沒有絲毫勝算的。與其毫無意義地被殺害,不如委屈一時。

而莫羨讚同本的做法。

她默默地靠緊關憶北,伸手圈住他的腰身。關憶北有所察覺,低頭看她。她眯起眼,哀哀地看他,用眼神求他不要衝動,不要過去。關憶北嘴角動了動,略略歎一口氣,又把手搭在她肩頭,把她往懷裡帶。

她知道他放棄了反抗的想法,也略略鬆了口氣。

武裝黑人拉了一對夫婦過去,是羅賓的病人,妻子懷著6個月的身孕。

妻子先在神物前跪拜了,丈夫卻不肯跪。武裝黑人立刻踢了丈夫一腳,把男人踹到等候的那波人裡。妻子捂著嘴嗚嗚地哭,武裝黑人正準備把妻子拉出去放了,黑人首領突然喝了一聲製止,武裝黑人停下了,眼神猶豫了一下,接著把妻子也推到待宰的人堆裡。

莫羨有些看不懂,旁邊的羅賓沉聲說:“那個女人不是丁卡族。”

黑人首領冷冷地看過來,跟羅賓對視片刻,手起槍響,震耳欲聾,莫羨驚叫,關憶北立刻抱緊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鎖章見微博: 果果豬。

今晚有二更。

☆、第82章 082

一陣硝煙味兒飄過來, 莫羨聽到阿爾伯特的驚叫:“羅賓!”

關憶北立刻鬆了握在莫羨肩頭的手, 蹲下`身子。莫羨張開眼,看到羅賓左%e8%85%bf中槍坐在地上,血很快把他的褲子浸透了。

“她不是丁卡族,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丁卡族。跟惡魔有了孩子, 她一樣該死!”黑人首領舉起槍吹了吹槍口,陰毒地恐嚇道,“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忤逆的語言, 如果再有下次, 那麼開花的就是他的腦袋。”

黑人首領的眼神從莫羨臉上劃過, 莫羨被他嗜血的眼神嚇得渾身都木了。

接著剩下的黑人們被一個個帶到所謂的神物麵前,繼續著跪拜就放走,不跪就被扔到一旁等死的命運。血色的恐怖下,沒有人敢再說話,人人都任人宰割。

關憶北給羅賓做檢查,他一手護著女嬰, 單手無法操作,就吩咐阿爾伯特撕開羅賓的褲子, 用空著的那隻手在他%e8%85%bf上摁壓。莫羨也蹲下`身子問:“他怎麼樣?”

“還好, 沒有傷到動脈, 也沒傷到骨頭。”關憶北說,“暫時先包紮起來,以後再手術。幫我托一下孩子。”

“我來抱吧。”莫羨小聲說。她伸手想把孩子從他懷裡拿過來,替換他好讓他能幫羅賓治傷。

“這是丁卡族的孩子。”關憶北用中文小聲說。莫羨立刻明了, 便靠到他身側,伸手過去進他衣內幫他托住孩子,順便用身子擋住了黑人首領的視線,讓從後麵看起來像是他們三人合力在搶救羅賓。

孩子的身體溫溫的,她的手反倒是比較涼。莫羨用手托住孩子身體的時候,可能是刺激到了孩子,她感覺到孩子的%e8%85%bf在蹬踏她的掌根,心裡便是一喜,在他耳邊小聲說:“她蘇醒了。”

關憶北“嗯”了聲,像是早知道了,手下則靈活而快速地幫羅賓包紮。

羅賓壓抑的呻/%e5%90%9f聲中,莫羨看著他的雙手在忙碌,她則小心地護好孩子,用身體擋好外人的視線。她心裡莫得安慰,隻想,在這個危險混亂的時刻,這孩子的蘇醒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突然一隻乾瘦的手插/入她跟關憶北身體之間。她受驚地回頭,見是孩子的祖父,他乾瘦的臉腫著,嘴角帶著血,彎著腰,手朝著關憶北%e8%83%b8`前的孩子摸過去。

“你乾什麼?!”莫羨厲聲問,立刻去擋老人的手。老人聞若未聞,凝著一張老臉,手依舊往前伸,摸到了孩子的小腳。關憶北立刻用手托住孩子往旁邊閃身,老人的手從關憶北懷裡落了出來。

老人又朝關憶北撲過去,莫羨用儘全身的力氣把老人推開,老人撲倒在地上,莫羨擋在關憶北身前,因為激動而不住喘熄。

她不明白這個老人為什麼要過來要孩子。看樣子他已經挨過打了,凡是挨打的都是不肯下跪的,不肯下跪的都是丁卡族的人。

她想不通為什麼老人明明看到丁卡族的人在被屠殺,還是要過來要自己的孫女。

他活不了,難道也不想孩子活下去嗎?

黑人首領已經留意到了這邊,立刻發問:“你懷裡是什麼?!”

“一個嬰兒。”關憶北說,把莫羨撥到身後藏好,兀自站定了,直視著首領。

黑人首領看了看地上的老人,眼皮一翻又盯著關憶北問:“誰的孩子?”

“不清楚。不過這孩子早產,快要死了。”關憶北說,渾身戒備,捂緊了孩子。

黑人首領陰鶩地笑,說:“交出來!”

關憶北抿緊了%e5%94%87。

躺在地上的老人嘴裡喃喃地說著什麼,蜷縮著身體,用手捂住臉。黑人首領露出玩味的笑,關憶北眉頭則越皺越緊。

黑人首領一腳踩在老人頭上,老人嘴裡發出哀哀地悲鳴。

“他要帶孫女一起下地獄,你為什麼要攔著?”黑人首領陰測測地問。

“她身體很弱,撐不到天亮就會死。”關憶北沉聲說。黑人首領歪歪頭,問:“我剛才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說著,他掂了掂手裡的槍。

“憶北!”莫羨在他身後小聲叫,手下緊緊捏住了他的衣服。她擔心得要死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讓他交出孩子?彆說他做不到,她也無法做到。可不交出孩子的話……她隔著他的肩,驚恐地看著黑人首領舉起了槍,對準了關憶北。

一聲槍響,一樣的震耳欲聾,莫羨尖叫,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震碎了,伸出胳膊緊緊地抱住關憶北。她渾身抖得跟篩子一樣,氣溫高達39度,可是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衣服。

她急促地喘著,不敢睜開眼,怕一睜開眼,就看到他的血。

“她真的快死了。”

她聽到關憶北鎮定的聲音。

莫笑立刻睜開眼,繞到他身側,快速地把他身上檢查了一遍,他身上很乾淨,沒有絲毫血跡。她往上看,見他額邊淌下一絲血線。她急忙抬手去扒開他的頭發,看到一個小小的傷口,邊緣的頭發有燒灼的痕跡,傷口周圍的皮膚也被燙傷。

是被子彈擦過的傷。^思^兔^網^

她驚恐地回頭看,黑人首領依然舉著槍,臉上的笑非常猙獰。

“不交出來的話,下一槍就沒這麼巧會打偏了。”黑人首領說,腳底下狠狠地攆老人的頭。老人已經沒有了聲音,依然用手捂著臉,蜷縮著身體。

“這隻是個嬰兒……”關憶北已經想要懇求,話沒說完,黑人首領的槍口陡然往下一挪對準了關憶北的%e8%83%b8口。莫羨眼睜睜看著他的食指已經扣動了扳機。

她腦中一片空白,一瞬間無法思考,身體先於大腦做出了決定,她用肩膀把關憶北撞到一旁。

槍響後,她頓覺得右肩被千斤之力砸了一樣,有熱乎乎的東西濺到她的臉頰跟她的嘴%e5%94%87,滲入她的口中,鐵鏽的腥氣提醒她那是血。

她隻來得及看一眼被撞得踉蹌的關憶北,看他滿臉的驚恐,眼前便是一黑。

“莫羨!!”他嘶喊。

她閉上眼,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像樹葉那樣飄向地麵。

她知道她保護不了他。

可是,她不希望他在她眼前倒下,她承受不了。他也一定不希望看到她先倒下,可她隻能把這種痛苦讓給他。

她跟他之間,永遠是她在任性,他在包容。這也許是她任性的最後一次了,她想對他說聲對不起,可是她已經說不出話。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落到了地上,在非洲這片美麗富饒又充滿戰亂困苦的紅土地上,她是不是會失去生命?

萬幸,她已經跟他說過同意複婚了。

她腦子閃過最後的想法,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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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羨再次醒來的時候,覺得口渴,嘴%e5%94%87動了動,便有水滴滴落在她%e5%94%87上,她伸了伸%e8%88%8c頭,發出沙啞的聲音:“還要……”

一隻小手在她臉上摸,一個稚嫩的聲音用阿拉伯語說:“拉姆。”

莫羨困難地撐起眼皮,看到拉姆黑色的小臉就在眼前。

她又閉上眼,感受到一滴滴的水繼續落在%e5%94%87上,張開嘴去接那些水滴。

“拉姆。”是關憶北的聲音。接著水便沒有再落下來。莫羨難過地皺眉,虛弱地喊:“水……”

接著她感覺到一條胳膊伸到脖子下麵,一個瓶子送到%e5%94%87邊,聽到關憶北的聲音:“水來了,慢慢喝。”

她累得很,大腦裡全是對水的渴望,專心致誌地喝了一些他送過來的水,最後滿足地呼了口氣。

身子又被輕輕放了下去,莫羨依舊閉著眼,聽關憶北用阿拉伯語說了些什麼,拉姆脆生生地應了,又聽到她跑走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