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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膠似漆 果果豬 4370 字 2個月前

刻上前去握住爸爸的手,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關憶北抹下頭巾,看起來非常疲憊,還是微笑地對媽媽說:“手術很成功。穿孔都修補好了,伯父的胃保住了。”

莫羨看到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媽媽跟著擔架床一起走了,莫羨繞到關憶北眼前,問:“手術很難嗎?”

他有些難為情地笑笑,沒說話。

“辛苦了。”莫羨抱抱他。

他收緊胳膊把她圈進懷裡,把臉埋進她的發裡,低聲說:“不難。就是怕自己會做不好。”

手術室的門開了,關憶北走出來。

孩子媽媽撲過去抓住關憶北的手連聲問:“關醫生!關醫生!我兒子他怎麼樣?他沒事了吧?”

關憶北的臉色陰沉,低聲說:“對不起。”

孩子媽媽愣了足足一分鐘,頹然地癱坐到地上,猛然間嚎啕大哭起來。

又有幾個護士從手術室裡出來,便過去扶孩子媽媽。孩子媽媽伸手朝著手術室哭喊孩子的名字,說該死的是自己,說自己沒法活下去了。

關憶北慢慢把頭巾從頭上抹下來,深吸了口氣,雙肩無力地垂下來。

莫羨咬著嘴%e5%94%87看他,他卻隻是看著地麵,神情寥落。她想過去,韓略卻先她一步走上前去。

韓略抬手拍在關憶北的肩上,低聲說:“有些事,強求不來的。想開點兒。”

關憶北苦笑,抬起頭看著韓略,幽幽地說:“我們醫生就是這樣……很多事,沒辦法的。”接著他歎了口氣,又重複了一遍:“確實沒辦法。”

韓略不知道是否懂關憶北的意思,卻還是點點頭。

關憶北也拍了拍韓略的肩,說了聲:“謝謝。”然後他便獨自走了,沒有跟莫羨說一句話。

韓略目送關憶北離開,轉而看向莫羨。莫羨歪著頭看走遠的關憶北,眉間微擰。韓略朝莫羨走了一步,莫羨則轉身追著關憶北去了。

她知道,他沒他表現出來的那樣豁達。

關憶北越走越快,莫羨跟得很辛苦,膝蓋上的紗布掉了,傷口又在流血,濕漉漉涼絲絲的,每走一步都很疼。

她不知道關憶北到底要去哪兒,她強忍著疼跟著,怕跟丟了他。

關憶北最後去了地下二層的放射科領地。

近來醫院都采用信息化技術,拍好的片子會經由係統傳給門診的醫生。恰好大家都怕所謂的輻射,到放射科這裡來拍片子的病人都是拍完即走,所以這裡沒什麼人,非常安靜。

關憶北走到最裡麵走廊的儘頭停下了,對著冰冷的牆站了良久,突然一拳打在牆上。莫羨忙走過去,把他的手從牆上拿下來仔細查看。

他是外科醫生,他的手就是他的命。

“你儘力了。”她低聲喝道,“彆那麼幼稚!”

她摸著他的手背,指根關節的地方發紅了,還好沒破皮。他手術那麼多,如果皮膚破損,來回的消毒隻能讓傷口難以愈合,就像從前他食指裂口那樣。

“明明今晚就要手術了……”關憶北壓抑地說。

“嗯。”莫羨說,輕輕扒開他的拳頭,揉他的手指。他手上有膠皮手套的味道,還有消毒液的味道,可這次,有條生命沒有被留住。

“明明已經做好了手術方案,明明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我跟他說好了,隻要堅持康複,就送他一套百科全書……”關憶北越說越激動。

莫羨抬手掩住他的嘴。

“豈能儘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她一字一句地說。

這是他以前常常對她說的話。

關憶北眼裡閃過詫異,愣了許久。莫羨沒有躲開他的目光,勇敢地直視著他。

他一把將她抓過來,抱得死緊。

莫羨閉上眼,抬起手,也抱了他。

她想,就這一次吧,他需要她,她便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近來出差呀各種忙,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哦,就是沒機會一一回複。

感謝你們對豬豬的支持,真的好幸福,有你們陪豬豬寫到現在。

☆、第26章 026

地下二層的放射科角落,像個陰森森的密室,人跡罕至,寂靜無聲,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鋼筋水泥的清冷味兒。

她在清冷裡擁抱他,聽著他的呼吸在耳邊,從壓抑急促到平緩冗長。

她知道他已經平靜下來了,該是時跟他分開了

她輕輕推他,她以為他必然會知趣地放開他,他是知情識趣的人。可她猜錯了,他抱她抱得更緊了。

她有些詫異,加大了力氣推他。他更加收緊了胳膊,害得她不得不翹起腳尖,膝蓋又疼了。

她正擰眉忍疼,聽他附在她耳邊輕聲叫她。

“莫羨。”

她有些不明所以,想也許他有什麼要問她。她靜候他的下文,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再說。

他隻是抱著她,擱在她身後的一隻手蜿蜒上行,讓她的頭發纏在他的長指之間,揉著,搓著……

猛然間,莫羨的心就慌了。

“莫羨。”他又叫她,聲音比剛才更輕,也更溫柔。

這世上盼著他們複婚的人太多。隻她家裡就有八個哥哥,加上一對父母。提到關憶北,下一句就是明示暗示地問她何時複婚。而隻要是認識他們的人,都對她拋棄關憶北表示不理解,初初那些日子,更有一些不利於她的流言出來,例如嫌貧愛富,榜上大款之類。之後三年過去了,她身邊從未出現彆人,那些傳流言的人便就自己歇了。

縱使有這麼多人跟她提“複婚”兩個字,關憶北自己卻從未提過。

他們彼此之間有一道不言而喻的界限,可是現在,她有種強烈的預感,他將要越過那道界限。

而她不確定得是,那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能否淡然如常地跟他說:“不好意思,不可能。”

就像她拒絕許多追求者那樣。

她更怕的是,一旦她能說出那種話,她跟他之間,連粉飾太平的朋友都沒得做了。

她就必須要離他更遠。

可她舍不得。

“我們……”他說了個開頭,她立刻捂住他的嘴。

他靜靜地看著她,她卻惶惶然地看著他。

空氣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突然有手機鈴聲響起來,能嚇人一跳。

莫羨扭頭看過去,韓略正匆匆從褲兜裡摸出手機。

他臉上帶著又尷尬又歉意的笑,把手機放到耳邊,低低地“喂”了一聲,轉身走開。

關憶北鬆了力道,莫羨也把手從他嘴上拿下來。

莫羨一直看著韓略慢慢走遠,努力把思想從關憶北那邊抽出來,讓自己去想點彆的。

她開始考慮韓略的事情。

她想,明天要把話跟韓略講清楚。

其實她本來是不屑於搭理韓略的,之所以改了主意,是因為到剛才為止,她發覺他不算壞。

韓略身上有種成功男人才有的那種指點江山的氣魄,走路的時候背永遠是挺直的。他驕傲,自信,富有侵略性,對所有想要的東西都誌在必得。他有錢,有地位,有身份,一條真絲手帕的價格抵得上一個普通工人半個月的工資。

很多女人會被他吸引,可惜她不是。

她是跟他具有相同特質的女人。她不喜歡屈居人下,她擅長平等而立,或者站到比彆人還高的位置上。

他們都是激進的行動派,像兩匹脾性相近的烈性子野馬,在一起的結果隻能是廝殺過後兩敗俱傷。

而關憶北,是她的草原。

一開始她鄙視韓略,利用他,對她而言他不過是個工具,用過即棄,她絲毫不覺得抱歉。

可今天,她發現他身上有另一種特質,那就是慈悲。她覺得如果他還是個不錯的人,那麼她就不能像一開始那樣對待他。▲思▲兔▲網▲

把話說清楚,告訴他,她莫羨早決定了終生孤身一人,不想去禍害任何男人。

這樣是對他的一個交代,也是對她自己的。

她目送著韓略離開,直到他在走廊的儘頭拐了彎再也看不見。關憶北把她的臉扭了回來。

她看向他,他眼裡有很複雜的情緒,目光幾分尖銳,有湧動的醋意。

……大概是又誤會了吧……

莫羨往後退了一步,離他遠一些,裙擺蹭到她膝蓋上破了的傷口上,她疼得嘶了聲,弓起腰,手想去摸摸膝蓋,又不敢碰那裡。

關憶北彎腰,輕輕撩起她的裙子,看到她的傷口在流血,他二話不說便要抱她,她壓住他的手,拒絕說:“我自己能走。”

他眼神黯了黯,臉色難看起來,沉聲說:“那就走慢些,我帶你去包紮。”

“你不去看一下那個孩子的媽媽?”她故意岔開話題。

“她是成年人,不是孩子,有些事彆人沒法幫她消化。”關憶北卻說。

“怎麼心腸突然這麼硬了?不像你的風格。”莫羨故意激將。

她希望不要再回到剛才那種氛圍裡麵,太危險,不可控。

“不像我的風格,那像你的嗎?”關憶北譏誚地說,眼神飄過來,清清冷冷的。

這下可真的不像平時的他了。

確實是在吃醋。

莫羨假裝聽不懂他的雙關語,低頭撫弄了下裙擺,隻說:“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去急診包紮就好。你先去忙。”

“我隻有兩個患者,一個在ICU,一個……”他頓了頓,對著白色的天花板長出一口氣,接著說,“所以今晚我不忙。”

最後莫羨被關憶北帶到了夜班醫生休息室,讓她坐到床上,他蹲在她跟前,默不作聲地幫她上藥。她覺得挺疼的,忍著不出聲。好像她一旦出聲,沉默被打破,就要發生一些她控製不了的事情。

關憶北把她的傷包紮好,沒有把她的裙子拉下來,反而是把長裙往上一推,露出她大半的大%e8%85%bf。莫羨吃了一驚,伸手想把裙擺壓下去,被他連手一起握了,壓到她大%e8%85%bf上。

他的指尖還有掌根落到她大%e8%85%bf上,她打了個寒顫。

“怕什麼?門我已經鎖了,沒人會進來。”關憶北淡淡說。

“關憶北,你不要太過分!”莫羨低喝。

她實則心慌,怕掩飾不住。

他哼笑一聲,抬起眼皮看她,眼裡難得有了陰鶩的情緒,問:“過分?你身上還有哪兒是我沒見過,沒摸過的?”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混賬話,這下她真的生氣了。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想站起來立刻出去。哪知道他起身地比她還要快,又是一個熊抱把她抱進懷裡。她氣得打他,他固執地抱著她不肯撒手。

有敲門聲,宋若詞在外麵問:“憶北,你在嗎?”

莫羨立刻停下掙紮。

關憶北圈緊了她,朝門口“嗯”了一聲。

“你在休息?”宋若詞問。

“剛躺下。”關憶北說,側過臉,在莫羨的耳後吸了一口氣,有些陶醉。

“我爸爸來了。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