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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花笑 千山茶客 4298 字 2個月前

信,“東家提醒你,姓裴的可不是什麼好人,彆看他長得人模人樣,心眼子指不定比誰都黑。”

銀箏看不過去:“杜掌櫃這是妒忌吧?”

“我妒忌?”杜長卿冷笑,隨即壓低聲音:“這城裡誰不知道,當年盛京叛軍作亂,首領陣前挾持昭寧公夫人——就是姓裴的他娘,本想借此逃%e8%84%b1,誰知道……”

銀箏好奇:“昭寧公放人了?”

陸瞳也看向杜長卿。

“沒有!昭寧公裴棣眉頭都不皺一下繼續剿亂,結果昭寧公夫人被亂軍在眾目睽睽之下斬殺,死得可慘了!”

陸瞳眉眼一動,她打聽關於裴雲暎的消息寥寥無幾,昭寧公夫人的事倒是不曾聽說。

杜長卿還在說:“你們想想,一夜夫妻百日恩,昭寧公對枕邊人都能如此無情,換做是我們好歹也會猶豫一下,他倒好,什麼都不管。當爹的這樣寡情,當兒子的能好到哪裡去?”

銀箏想了想:“但你不是說是叛軍作亂麼?如果昭寧公聽從要挾的話,對城裡百姓也不負責吧。”

“要單是這樣確實說明不了什麼,”杜長卿哼道:“可昭寧公夫人喪逝兩年,裴棣就另娶新婦。不久又生下兒子。”

“昭寧公夫人之死怎麼說也與裴棣多少帶點關係,人家為他死了,他轉頭另娶他人,生兒育女,民間都要守節三年呢。所以我說嘛,裴家人都不怎麼樣。”

杜長卿轉向陸瞳,語重心長地開口:“男人看男人最準了,聽我的,陸大夫,少聽裴雲暎花言巧語,男人都靠不住。”

阿城忍不住發笑:“東家,你也是男人啊。”

“對嘛,”杜長卿兩手一攤,“我也靠不住,所以陸大夫彆整日想著風花雪月,還是好好行醫製藥方是正道。等再過幾年,文郡王府的事沒人記起,你也就彆和姓裴的往來了。”

陸瞳隨口應下,微微低頭,掩住眸中一抹深思。

她沒想到裴雲暎還有這麼一段過去,先前看此人外表可%e4%ba%b2卻心機深沉,還難以理解其複雜性情,如今聽聞杜長卿這麼一解釋,心中倒是有幾分明白。

難怪在文郡王府中,他將裴雲姝看得那般重,不惜得罪文郡王府也要讓裴雲姝和離。按理說,高門聯姻破裂,對裴家來說也是一件大事,但從頭到尾,陸瞳幾乎沒有聽到昭寧公裴棣在其中的名字。

也就是說,裴雲姝和離一事,十有八九並未通過裴棣的同意,而是裴雲暎一手操縱。

如此看來,裴雲暎與裴家的關係,恐怕也不是表麵上那般簡單。

這或許能成為他又一個“軟肋”。

杜長卿還在喋喋不休,“女人活在世上難道就為了嫁人?格局大些,何不做出一番家業?比如將我們仁心醫館開到城南清河街去賺那些富人銀子,等有了銀子,什麼樣的男人找不著?什麼姓裴的,什麼未婚夫,通通都讓他們滾蛋!”

“不錯。”

杜長卿轉向她:“你說什麼?”

“我說你說的不錯。”

杜長卿眼睛一亮:“是吧?你也認同讓他們滾蛋?”

陸瞳搖了搖頭。

“我說,‘去賺那些富人銀子’這個主意不錯。”她道。

又是一年啦\(≧▽≦)/

六筒和小裴大人攜仁心醫館、殿前司諸位朋友祝大家新年快樂!2024身體健康,平安大吉!!

希望大家新的一年裡,天天開心,心想事成\(^o^)/

第一百零六章 春試名額

自打那一日裴雲暎來醫館拿藥以後,一連許多日,陸瞳都沒再見到他了。

立冬以後,盛京一日比一日冷。銀箏看這天氣恐是要下雪,叫對麵葛裁縫收了厚些的皮子給留兩塊,好給陸瞳做件鬥篷。

這一日,陸瞳正坐在櫃前翻看醫書,門外有人進來,在桌櫃前停下,輕聲喚了句:“陸大夫。”

陸瞳抬頭,看清來人後站起身,“董少爺。”

來人是太府寺卿府上的董麟。

自打貢舉案過後,董麟便很少再來醫館。一來他的肺疾好轉許多,用藥不像從前那般頻繁。二來,幾月前貢舉考場發生的一幕嚇壞了董夫人,董夫人本就對這個兒子愛若珠寶,經此一事,將董麟看得更緊,每次出門都前後一堆護衛,反倒不怎麼方便來西街。

今日董麟穿了件嶄新的蜜合色綾緞袍子,他肺疾好轉後,麵色紅潤了許多,也不如從前虛胖,瞧著比當初在萬恩寺見時精神了不少。見陸瞳站起身,董麟忙道:“陸大夫,打擾了……我……我今日是來取藥的。”

他在陸瞳麵前一向有些口%e8%88%8c笨拙,杜長卿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頗有眼色地拉著阿城去了裡鋪後。

陸瞳請董麟坐下,伸手替他把脈。

她坐得近,從前本就生得纖弱,冬日裡穿了石青色的窄身襖裙,領邊繡了一圈茸茸兔毛,卻把那張臉襯得越發隻有巴掌大,明眸動人。

董麟心跳如鼓,隻覺被佳人手指搭著的腕間也變得灼熱起來,忙低下頭,不敢多看。

陸瞳收回手:“董少爺脈象無事,之後若無症象,就不必繼續服藥了。我開一些溫養的補方,偶爾喝一喝即可。平日注意飲食就是。”

“多謝陸大夫。”董麟感激,“難為陸大夫一麵坐館,還要上心我的病情……”

董麟是接到消息後才來的醫館。

身邊小廝說,仁心醫館的丫鬟來了董府一趟,說董麟已有一段日子沒去醫館看診,若得了空,還請來醫館坐坐,好教陸瞳瞧瞧病情如何。

當時董麟心中便浮起一絲隱秘的竊喜。

這位陸大夫性情清冷,幾次三番來到太府寺卿,卻沒有攀附之舉,甚至比起旁人還要更疏離一些。也正是因為如此,陸瞳越疏離,董麟對她的愛慕就越多一分。

得不到的總是最想要的。

不過,情況卻好像不似他想的那般毫無希望。

陸大夫每日忙著醫館的事,卻還有心思惦念他的身體,這說明……她心裡也是有他的吧?

董麟收起心中遐思,正色道:“我這病能好成這樣,全拜陸大夫所賜,說起來,真不知如何感謝您才好。今後陸大夫若有需要的,儘可告訴在下,若我能幫的上忙,一定不遺餘力。”

這本是一句客套說辭,未曾想聽完他的話,陸瞳目光動了動,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仿佛十分為難。

董麟一怔,試探地問:“陸大夫……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也不是難處。”佳人微微一歎,眼眉間那點哀愁如細絲,輕而易舉將他包裹,她說,“我有一件事情想做,卻找不到彆人幫忙。”又看一眼董麟,默默垂眸,“罷了。”

這一句“罷了”,直將董麟的心都懸了起來,他忍住伸手將佳人眉心撫平的衝動,急切問道:“陸大夫若信得過我,不妨直說,我絕不會告訴旁人。”

陸瞳麵露難色。

董麟神色殷切。

許久,陸瞳歎了口氣,才看向他,輕聲道:“董少爺可知道太醫局的春試?”

“春試?”董麟一愣。

身為太府寺卿的少爺,他自然知道春試。

太醫局是培養醫官的學院。

梁朝太醫局學生,學完大方脈、小方脈、風科、眼科、瘡腫科、口齒咽喉科、針灸科、金鏃兼書禁科這九科後,隻要通過三年一期的春試,就能進入翰林醫官院任職。思兔網

董麟遲疑看向陸瞳:“陸大夫這是……”

“我想參加今年太醫局春試。”陸瞳望著他。

董麟呆了呆。

太醫局春試顧名思義,參加校考的全都是太醫局學生。能在太醫局進學的學生,也大多家中多有人脈,不說全是高門世家,至少也是小官之後。

誠然,為了以示公平,每年太醫局春試,梁朝醫行也會推舉一些並非太醫局學生的平民大夫,這些大夫大多資曆老年紀長,醫術在盛京廣受信賴,翰林醫官院便破格給這些大夫參加春試機會,許他們進入翰林醫官院的可能。

不過……陸瞳要參加春試?

董麟迷惑地開口:“陸大夫莫非是想進翰林醫官院?”

陸瞳點了點頭。

董麟更不明白了,翰林醫官院不是沒有女醫官,但陸瞳在仁心醫館做得好好的,要真進了翰林醫官院,表麵上是光鮮了一些,卻不如在外頭自由。況且翰林醫官院那些醫官多是太醫局學生,一向看不起外頭醫行進來的“野大夫”,外人進去,不知要被他們如何欺負。

更何況……

董麟看向陸瞳,他不認為陸瞳能通過太醫局的春試。

雖然陸瞳救過自己,前些日子還救了文郡王妃母女,先前的“春水生”和“纖纖”在盛京賣得也是風生水起。但太醫局的那些先生,全都是翰林醫官院本來的醫官,陸瞳連正經的醫科都沒仔細學過,如何能通過九科春試。至少這些年,醫行推舉的那些參加春試的平民老大夫,能通過春試的屈指可數。

“陸大夫何故如此?”董麟好心勸慰,“做醫官也不過是比在這裡多一點銀子,宮裡規矩比外頭多得多。要是陸大夫缺銀子,我可以……”

“董少爺,”陸瞳打斷他的話,衝他笑了笑,“當初我來盛京,就是秉持師父遺誌,進入翰林醫官院……”

董麟被佳人這一笑晃得頭暈眼花,心口灼熱,再聽她說“師父遺誌”什麼的,頓生佩服與憐惜,一腔阻攔之言再也說不出口,隻小心翼翼問:“這件事,不知我能幫上什麼忙?”

“我想,董大人是太府寺卿,同醫行關係應當挺好。若與醫行那邊提一句,今年推舉應試的大夫中加一個我……”

聞言,董麟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他還以為是陸瞳要他幫忙在春試最後的結果上做文章。要知幾月前因為貢舉案一事,梁朝所有校考都比往年嚴格,誰也不敢在這個關頭冒險行事。若陸瞳真提出這個要求,他還不好答應,沒料到隻是要一個參試名額。

“這有何難?”董麟笑道:“每年醫行推舉的大夫連名字都占不滿,一點小事罷了,陸大夫隻管放在我身上。”

陸瞳神色微鬆,感激道:“如此,多謝董少爺相助。”

在心儀佳人麵前做了一回救美的英雄,董麟自覺快意,連聲音都變得意氣風發了起來。又與陸瞳說了幾句話,直到有病人來醫館求診,陸瞳開始忙碌,董麟才起身告辭,依依不舍地離去。

躲在氈簾後麵嗑瓜子兒的杜長卿望著董麟走遠的背影,往布兜裡吐了片瓜子皮,小聲嘀咕:“也不知說什麼說這麼久,臉都笑爛了,還太府寺卿少爺呢,瞧這不值錢的樣子。”

銀箏端著一簸箕白棘進來,見狀好奇地看了一眼杜長卿,道:“杜掌櫃,你有點奇怪啊。”

“哪裡奇怪?”

“同樣都是對姑娘有所圖謀,你對裴殿帥嚴防死守,怎麼不見你攔著董少爺?”

杜長卿隔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