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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短短的四?個字母,更無半點可言。

當她發?現自己眼中那普通的名字,竟然?被人一針針烙印在皮膚上的時候。

她更多是一種?不解,一種?自己不配擁有這麼多愛意的慚愧感?。

尤其是當這四?個普通的字母,被人靜心設計過之後,猶如有人在沙漠中成功種?上了鮮花般。

更震撼和奇怪的是,這沙漠上的鮮花可能從未有一刻知道——

這美麗,如此恣意。

“你難道能預知未來嗎?你的紋身伴隨你很久了吧。”

蘇溪看?到這顏色深刻,應該在紋的時候就已經加強過了。

他搖搖頭,說道:“我當然?無法預知未來,但這是我唯一能記住的方法。”

“關於那些短暫的記憶,它?們永遠無法留在我的腦子裡,但是我能提取出裡麵最關鍵的信息,那就是這個名字。”

“如果?命運想讓人忘懷,這當然?沒關係,如果?雕刻在身體?上,我每天洗澡的時候都能看?見,就能抵抗住那些反常的遺忘。”

“你看?,我成功了。”

他將這些話,說得如此尋常,目光中帶著深遠,帶著罕見的戰意。

“但是紋身是不可逆的,如果?這個名字帶有不良的寓意,你是沒有後悔的餘地的。”

這是蘇溪多年來一直不會?去接觸紋身的原因,因為它?太永恒,而人心變化莫測,她不知自己哪一天就反悔了。

“如果?不這樣,我真的無法記住,我嘗試寫在紙上,貼在家中的顯眼處,但是轉眼間,它?對於我來說,就會?變成冰冷的字符,我不得不重新打開那本筆記去尋找蛛絲馬跡,有些時候,我甚至會?忘記那本筆記的存在。”

“蘇溪,這太奇怪了,這個世界上有種?力量,會?讓人忘記前塵往事,我可以記住一切信息,唯獨記不住那些回憶。”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所謂的‘重生法則’,它?強行要我摒除那些不屬於這世界的信息,因為我的重生不能擾亂過去的時空,但是轉念一想,隻有一定的遺忘,我才能如以前那樣,和你相逢。”

“即便我們相逢不相識,至少……我可以問一句:‘你名字裡的xi是哪一個漢字’。”

“而你,又恰好是命運裡那個記住一切的人,這樣你才能在人海中認出我,必要時拽住我,其實‘記住一切’的你,在這個世界,遠比我孤獨。”

第45章 咬人

“我感覺……”

蘇溪眼神寂靜, 如小雨停歇,晚空的落日在天的儘頭慢慢墜落。

她的聲音從沙啞變得深沉,吞咽了一下, 下頜隨著這個動?作而動?了動?, 安靜了半晌, 她再次仰頭看杜修延,臉上綻放出最純然的笑容。

“你很好?, 你多好?,你怎麼會這麼好,就好?到……”

她說著, 聲音顫唞起來,喉音像枯葉被風垂落一樣喑啞, 她好?像抽了無數支煙之後,無數次神經性嘔吐之後。

那種被?損傷過後上傷痕累累的聲音。

她怔怔地看著麵前這張臉, 閃爍著淚光看著他的雙眼。

她哽咽了一下,像是有太多的欲言又止。

“就好?到……我希望,年少的時候不?要和?你相遇, 因為年少見過太好?的人?, 你走後,我往後的人?生?中都?會永遠陷入永夜, 我再也不?能遇到一個和?你一樣的人?。”

“多一分少一分,那都?不?是你,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像你這麼愚蠢, 哪怕我永遠不?回頭看你, 你都?還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等待。”

她緩緩閉上眼,兩行淚水伴隨著歎息從她眼眶中湧出, 在一張清麗的臉上留下兩條水痕。

“我當?時也想對?你好?,但?是我……我不?懂這些,我感知遲鈍,我從小唯一能感知的是我奶奶的愛,我當?時無法理解,這世上真?的有一個和?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陌生?人?,他真?的會愛我嗎?”

“但?是在死亡降臨的那一刻,我明白,也感知到了,但?是多遺憾啊,為什麼要用生?離死彆陰陽兩隔去學會這一切呢?”

“我學會了之後,又該跟誰說呢,我在改良賽車這條路上走了十二年,我終於找到了讓你在事故中不?死的方法,我能救所有人?但?是我救不?了……你啊……”

“我曾經對?你終生?奮鬥的事物視而不?見,但?是多年後,我終於可以對?你說,‘杜修延,我終於理解你的夢想了’,我終於有實力和?勇氣和?你並肩前行了。”

“可是我一轉頭,你已經不?見了……”

上一世的蘇溪,她站在伊莫拉賽道上,茫然地看著空曠的周遭,天?地寂靜,但?是多年前的舊人?,已經成?了墳塚下的一縷孤魂。

在杜修延去世的托薩彎道附近,設置了一個向去世車手致敬的紀念碑。

每次跟著車隊來伊莫拉賽道比賽的時候,她總會在比賽後尋到這塊紀念碑,盯著上麵那熟悉的名字,悵然很久,直到夜幕降臨才離開。

身後斜照下火紅的夕陽,蘇溪站在孤寂無人?的賽道上,回過頭,看著天?邊的火紅晚霞,如楓葉在雲端上燃燒。

她抬手擋在了額前,強烈的陽光映照得她麵龐明晃晃的。

金烏西墜於遠山的時候,她在那火焰般的陽光中,仿佛感知到生?命的另外一段。

她費力地睜大?雙眼看著那生?命另一端的世界,內心像是受到了感召,與他隔空對?話。

“如你所見,失去了杜修延的蘇溪,會努力認真?地生?活的。”

“如你所見,失去了杜修延的蘇溪,會努力認真?地生?活的。”

兩個聲音,一個沙啞而淡然,一個清透而悲傷。

兩個時空的聲音重合在一起,一個蘇溪站在伊莫拉賽道上的夕陽下,一個蘇溪坐在床榻上仰頭直麵杜修延。

她終於%e4%ba%b2口對?故人?說出這句話,一言間,飽含血淚與滄桑。

“我聽到了。”

一隻大?手抬起,穿過蘇溪的發絲,輕輕摸著她的頭。

杜修延的聲音當?即傳來,有些明快,充滿溫柔與愛意,又帶著獨屬於他的張力與恣意。

那麼鮮活的他。

她滿意而恬靜地笑了,從淚水中綻放的笑容,帶著孩提般的童真?。

“那我該咬你了。”

“咬”似乎已經成?了她的口癖,靈動?的聲音還帶著剛剛未消的哭腔,臉上未乾的淚痕還在燈光下反著粼粼微芒。

說完,杜修延條件反射般直起身,彆過頭,一臉淡定?地等待著那比疼痛還可怕軀體折磨。

大?概是因為,咬這個動?作,不?是用有攻擊力的牙齒,還有她柔軟殷紅的%e5%94%87,以及溫熱溼潤的氣息,還有她發絲掃過皮膚時微癢。

“你的愛意,不?說出來,總不?會是通過咬我來表達的吧。”

他輕笑一聲,朗聲問道。

這一次,蘇溪沒有回答,而是認真?盯著那手臂上的如烈焰般滋長的荊棘薔薇,發狠般半張著口往前而去。

杜修延本覺得她這模樣可愛,剛準備迎接她的齒痕,卻發現預料中的微痛並沒有發生?。

所有的白色利刃,瞬間化成?繞指柔,在那圖案上落下一個柔軟而甜美的%e5%90%bb。

她溫柔起來,比她捉弄人?的時候讓人?難耐,無法自拔。

“蘇溪……”

他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些躁動?,心跳誘發的躁動?。

“我愛你。”

蘇溪的聲音先一步飛快響起,沒有被?煙草和?胃酸侵蝕的聲音,清亮明澈又帶著少女心事,甜潤又生?澀,還有一絲用來掩飾心中忐忑的狡黠。

在他那恍然的眼神中,蘇溪看向她,收斂了眼中的放肆,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強調道:

“聽到了嗎,我愛你。”

如果不?是這樣扯高音量,蘇溪擔心自己再也不?能再說第二遍。

下一瞬,她被?一雙有力的雙臂環住。

他將她從雲端,拽入了人?間,陷落在凋零的繁花上。

時間在無聲的空氣中消解。

蘇溪呼吸凝滯下來,她枕在枕頭上,與麵前的他四目相對?。

杜修延將她的雙臂握住,輕輕地推到了頭頂上方。

微微敞開的衣料,垂墜在蘇溪身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兩人?之間的空氣變得稀薄。

在他目光落下的時候,蘇溪收斂了全身上下所有的鋒芒,閉上了雙眼,任由那輕盈的%e5%90%bb落下,像是被?打發蓬鬆奶油,引人?輾轉貪慕。

這個%e5%90%bb比以往持續得都?久,讓周圍原本清涼的空氣也灼熱得如身處沙漠。

意亂情迷之時,杜修延緩慢停住了動?作,淺嘗輒止地躺在了蘇溪身側,沉默地如平時從後方緊緊抱著她,眷戀地輕輕%e5%90%bb了%e5%90%bb她的臉頰。

這個過程中,蘇溪自然察覺到他的異樣,但?是自己身上的睡衣除了有些壓痕,並沒有變得淩亂。

蘇溪一時間從缺氧中解%e8%84%b1,一時間說不?出應當?是釋然還是惶惑。

“我們應該慢慢來。”

杜修延看出了她蘇溪心裡的疑問,淡笑解釋道。

“我總怕意外比明天?先到來。”

享受當?下,無比迫切地過好?每一天?,好?像是蘇溪重生?後的樸實想法。

“初次還是應該做好?準備,我不?想你以後有心理陰影。”

蘇溪不?解,腦海中對?於準備的理解是很具象化的,問道:

“你是說安全措施?”

杜修延聞言,揚起嘴角:“不?止。”

精神融合需要時間,更何況是兩個客觀具體的人?。

“你是不?是不?想啊?”

蘇溪謹慎地開口問道,生?怕聽到讓人?失望的答案。

“我想不?想你還能不?知道?”

他湊近蘇溪的耳朵,因為這個問題,懲戒性地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蘇溪立刻如觸電般渾身戰栗,捂住耳朵驚呼道:

“你不?準學我咬人?!”

“現在知道你咬人?毫無殺傷力了吧?”

他談笑間,發出了清冽的聲調,抬手安撫性地將她捂住耳朵的手臂拿下。

蘇溪理虧,一時間想不?出用什麼話回懟。

杜修延見狀,接著說:“這就是我說的準備,你看看,這都?受不?了,那彆的……”

他戰略性停頓一下,壓低聲音補充道:“你不?是要抓狂?”

“可我怕如果我不?早點?把你……萬一又遇到分彆怎麼辦,餘生?夠我回憶的東西太少,這樣我還能多點?做夢的素材……”

蘇溪有些憂心忡忡地分析道,一個未雨綢繆的腦子將一切分析得很合理的樣子。

說著說著,她覺得自己有時候嘴快了會偏離初心,她從未想過自己失敗的可能,她一定?會竭儘所能讓去阻止那些意外。

“對?不?起,我有些時候過於沉湎於過去,我總是忍不?住帶入上一世的角色中,那種困苦我再也不?想再過一遍。”

她低垂下頭,有些慚愧地解釋著內心。

“當?然不?會,我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