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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梅林‘冷香園’,在裡頭小住了一個月呢。”

馬空群冷冷道:“一個絕世美人,天下人為之而追捧,男人須得被她踩在腳底下任她侮辱,這樣的女人被男人拋棄之後,難道能咽的下這口氣?她被這世上最桀驁的男人無情拋棄,當然要選擇這世上最聽話的男人來彌補!諸位都曾聽說過那昔日金錢幫第一殺手的威名,但諸位也應該知道,他在江湖上,被罵成是女人的一條狗吧。”

那輕紗拂麵的女子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馬空群的用詞實在是粗俗。

葉開卻“噗嗤”一聲笑了,十分混不吝地說:“做男人的狗,難道比做女人的狗要高貴許多?我看這世上,喜歡給男人當狗的人也實在不少嘛。”

公孫斷的一雙牛眼,已惡狠狠地瞪住了葉開。

——他倒不是對號入座了,他是個粗人,彆人指桑罵槐,他是聽不出來的,他隻是無法忍受有人在馬空群麵前失禮而已。

三老板要說什麼話,彆人都隻有恭敬聽著的份兒,哪裡有頂嘴的份兒呢?誰要是頂嘴,他就該死!

可是,三老板今天偏偏就在忍耐!

羅敷意義不明地哼笑了一聲,她瞧了一眼葉開。

葉開小時候不是李尋歡養的,他最後被送到了一家姓葉的鏢師家中,後來那葉姓鏢師家出了變故,他過了一段很悲慘的日子,後來才被李尋歡找到,被李尋歡撫養長大。

羅敷是不信那一套“父債子償”的說法的,“替父報仇”這種命運,她也覺得是純屬扯淡……不過,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陰差陽錯之下,傅紅雪的確是替他在承受花白鳳的折磨與仇恨的。

這一對奇異的“豪門真假少爺”,羅敷並不想去評價,她一向都不喜歡去評價彆人。

她不大喜歡葉開,完全就是因為這人好邋遢……就好像羅敷也不喜歡胡鐵花一樣。

但是葉開說的這一句話,卻令羅敷覺得好笑又好玩,再看公孫斷的反應,還真是……

馬空群的臉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他沉默了許久,才慢慢地講起了羅敷與白天羽之間的往事,他們的相遇,是始於那一年的九月十五,京城春華樓之間,白天羽對她一見鐘情,又被她一腳踹到了心口上,可謂是不打不相識……

白天羽的武功出神入化,與羅敷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間,卻故意受了這一腳,隻為贏得美人芳心。

——其實羅敷的武功比白天羽高得不知道哪裡去了,但馬空群必須這麼編,因為人人都知道,白天羽是死在三十個殺手圍攻之下的,倘若羅敷

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白天羽,那她何必要找三十個殺手呢?

這故事不就編不下去了?

總而言之,馬空群編故事還是相當有一套的,他這故事起承轉合相當有技巧。他的腦子也很不錯,很清楚自己作為第三方,細節知道的一定不多——倘若他連白天羽在榻上會說什麼話都知道,那他這故事就假得太離譜了。

這故事有粗有細,詳略得當,又涉及十八年前的秘辛,他這一番言語,粗粗一聽,居然相當合理,全然找不出半點破綻。

樂樂山,飛天蜘蛛,慕容明珠,這三個打醬油的人怎麼想,馬空群並不是很在意。

他隻在意剩下的三個人。

葉開臉上的笑容似乎也收斂了,他在沉思著什麼。

傅紅雪蒼白的臉上全無表情,但身子卻有點微微發抖,他正在極力控製自己悲愴,仇恨而憤怒的情緒……馬空群隻是講了個豔遇一般的故事罷了,他竟然已被激烈的情緒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白紗女子……

白紗女子的臉隱在她的雙重紗下麵,至今仍未讓馬空群看見她的廬山真麵目,馬空群不由有點後悔……他剛剛或許並不該阻止公孫斷,讓他強行去扯下這女人的麵紗有什麼不好?

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好,馬空群隻是那個時候心裡忽然泛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

所以,他叫停了。

他認為可以慢慢試探,一上來就用這樣激烈的手段並不好。

白紗女子輕輕笑了一聲,道:“三老板,你的這一番故事說的很不錯,但你有一個地方卻錯的很離譜,你知道是什麼嗎?”

馬空群刀鋒般的目光凝注在了她的輕紗上,冷冷道:“哦?”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冒犯,對於馬空群這種久居高位的人來說,這些人已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白紗女子悠然道:“你錯就錯在……沒看清我長什麼樣子,就開始說胡話。”

她的聲音忽然發生了變化,變得更低啞,更慵懶了些,像是被熏得很暖的桃花。

她說完了這句話後,就直接撩開了她那神秘的雙重輕紗。

屋子裡的呼吸聲好似都在這一刻停止——

煙青紫的輕紗下,這美人言笑晏晏地瞧著馬空群,含翠的眼波如春水一般,又溫柔,又優雅……不知道為什麼,還閃動著一種惡作劇得逞般的愉悅。

她當然已經不年輕了,十八年的時光,以足以讓一個嬰兒成長為少年遊俠,也當然會令一個年輕的女郎變成……額?老嫗?

像羅敷這個年紀的男人,一般被稱作壯年,但像羅敷這個年紀的女人,卻一般被稱作老嫗。

所謂“歲月催人老”。

漫長的時光,固然可以令人變老,但“催人老”的,卻不是時光,而是時光之內,各種勞心勞身之事的磋磨。任何一個人瞧見了現在的羅敷,瞧見她這與年輕時一樣愉快的表情,明亮的雙眼,就能想見她這些年過的有多無憂無慮,順心順遂了。

歲月反倒令她的身上多了一種無法形容的魅力。

任誰瞧見了她,都要被這過於攝人的魅力驚得怔上一怔的。

羅敷悠然自得,一如十八年前,用那種不懷好意地語氣輕輕笑道:“三老板,好久不見呐,可巧了不是?你怎麼說我壞話呢。”

馬空群的臉色變了。

他臉上的每一條皺紋之中,突然都溢滿了恐懼與絕望。

第202章 番外二(一更)

精心挑選的甩鍋對象,邏輯完整,視角清晰的胡編往事,禍水東引,驅虎吞狼的兵法戰術……

這計劃難道不精妙?這應對難道不聰明?

但假如他精心挑選的對象,就含笑坐在他麵前,把他所說的每一句甩黑鍋之言辭,全都聽得清清楚楚呢?

這豈非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看羅敷那閃動著愉快光芒的碧翠雙眸,大概是的。

看馬空群那每一根皺紋都溢滿恐懼的老臉,大概不是——他一點也不覺得這件事有趣!

馬空群……馬空群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既不解釋,也不求饒,他隻是在瞧見了羅敷那張臉後的第一時間,用最快的速度淩空躍起,直撲門口!

他要逃!

他要快快地逃!

馬空群並不以輕功出名,但此刻,他的速度卻已經掠出了殘影,這時,大家才發現,原來他的輕功水平,居然不在那“雲中飛鶴”雲在天之下!

因為他簡直是豁出了命在逃!

在這一刻,他什麼都沒有想,他忠誠的下屬公孫斷還在屋裡,他已無暇顧及,他的女兒馬芳鈴,還有兒子小虎子,還在幫中,但他也已經沒法子去照拂。

在這一刻,他的想法隻有一個——

逃!豁出命了去逃!他的基業不能要了,逃得越遠越好!

不過,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則是骨感的。

眾所周知,一張桌子上最尊貴的位置,就是麵對正門的那個位置,此為上首,而與此對應的就是下座。很不幸的是,馬空群方才就是坐在上首上的。

之所以很不幸,是因為這是一間很長的屋子,這也是一張長長的桌子。上首麵對正門,卻是離正門最遠的那一個位置……所以,他根本連門都沒來的及出。

在馬空群躍起,急速掠向門口的那個瞬間,對他忠誠異常的公孫斷已然出手,他厲聲狂喝,刀已出手!

銀光一現,他的刀居然已要朝著羅敷的頭當頭劈下!

羅敷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她隻是瞧著狂奔而逃的馬空群,臉上露出的玩味般的笑容,似乎在思考——就是是要這麼玩一會兒絕命追逃的遊戲呢,還是現在就把他的抓回來呢?

刀光已在她眼前!

羅敷的袖子輕輕拂過桌麵上的酒杯,酒杯沒有倒,她的人卻已朝馬空群掠去。

公孫斷的刀在顫唞。

公孫斷的手也在顫唞。

他連臉上的肌肉都在顫唞,因為他已嘗到了死亡的滋味!他渾身上下都被痛苦和恐懼所擊中,他的刀“當哐”一聲掉在了地上,他自己……他自己也重重地跌倒在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是……可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他為什麼會死。

他看不到,他不明白,他死不瞑目!

傅紅雪卻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方才她掠出之時,衣袖國拂過桌麵上的酒杯,酒

杯中有酒液濺出,在瞬間凝成了冰滴,正正好好,砸進了公孫斷的咽喉!

那滴酒殺死了公孫斷。

傅紅雪握刀的手忽然緊緊攥起,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霍然扭頭,就瞧見羅敷飛起一腳,踹在了馬空群背上,把馬空群摔了個狗啃屎。

傅紅雪:“…………”

葉開:“噗嗤!”

葉開悄悄對傅紅雪道:“你沒見過街頭打混架吧,這招就是咯。”

傅紅雪:“…………”

傅紅雪看都沒看葉開一眼,好像根本沒聽到他說話一樣。

這時候,羅敷已用一隻手摁住了馬空群的肩膀。

馬空群頓時連動都沒法子動一下了。

羅敷笑道:“三老板,跑什麼呀?”

馬空群顫聲道:“你……你……”

羅敷笑眯眯的,在馬空群臉上一左一右,輕輕摑了兩掌,道:“見到我也不必這麼高興,是不是?瞧把你開心的,怎麼語無倫次,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萬馬堂的兩個場主,花漫天和雲在天,聽見了屋子裡公孫斷的狂吼,還有有人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便立刻衝了進來。

他們一進來,立刻就瞧見了自家那積威甚重的三老板,正嚇得%e5%b1%81滾尿流,渾身發顫地跌在地上。蹲在他旁邊的白衣女子美豔絕倫,笑得又溫柔,又可%e4%ba%b2,像是打小孩兒玩一樣,在三老板的左右麵皮上各摑了一掌。

雲在天和花漫天都愣住了。

樂樂山,飛天蜘蛛和慕容明珠,也都愣住了。

馬空群是什麼人?

萬馬堂說一不二的人,在進這屋子的第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味道。

然而現在……

這跌在地上,快要嚇死的老狗,真的是馬空群麼?

能令一個積威甚重的上位者,在瞬間就因為恐懼而變成一條趴在地上的老狗,她……她又該是個多麼可怕的人?

一種奇異的恐懼,已從雲在天,花漫天的脊背上迅速躥起,直打的他們頭皮發麻。

樂樂山卻已失聲道:“羅……羅敷!華陽公主!”

羅敷!

她居然就是羅敷!

那隻活在傳說中的魔女,當今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