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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恰巧倒黴的處於這兩人朋友圈的交集部分……於是就成了這兩撥人選中的目標。

秦孝儀呢,三月在興雲莊被羅敷狠狠地下了一回麵子,又在李尋歡公審大會上說了那許多維護李尋歡的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回去之後,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脊背發涼,覺得這小妖女羅敷一定是給他們下了藥了!

其實說來,羅敷並沒有對秦孝儀真的做什麼很過分,可以稱得上是深仇大恨的事情。然而對於秦孝儀這種自恃德高望重的老貨來說,小年輕……尤其是小年輕女人,敢對他呼來喝去,大呼小叫,那就已是犯了死罪了。

秦孝儀懷恨在心,伺機報複,長孫紅找上門來後,他閉門思量了半日,立刻就去找了趙正義與公孫摩雲。

這二人就不必說了……因失言被羅敷當眾打成豬頭,大半年的臉一次門都沒敢出過,已經社會性死亡了。

他們二人的想法更為簡單直接——此仇不報,誓不為人!當然要是能再當個西方魔教教主,那全天下的人也不敢在恥笑他了!

這四人就這樣聚集在了一起。

長孫紅手中有石觀音留下的罌粟粉末,比絕大多數迷香都好用得多,保證萬無一失;而秦孝儀,趙正義,公孫摩雲三人,又有力氣武功又不錯,負責把人綁架出去。

計劃簡單,分工明確,第一步順利完成,現隻差第二步。

秦孝儀,趙正義,公孫摩雲對視一眼,自黑暗中一掠而過,直撲“明月雪時”

門靜悄悄被推開。

月影下,榻上果然有一個軟軟癱倒的人影。

公孫摩雲麵上露出惡毒的神色,心道:那時在興雲莊你嗤笑我武功不好,如今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他一個箭步躥到了榻前,伸手就去拿那人肩膀,那人軟軟被扳過來……公孫摩雲一愣,厲聲道:這不是中原一點紅,快走!”

毒蛇般的劍光倏地閃過。

公孫摩雲的麵龐立刻扭曲了起來,反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然而,一點殷紅的血珠還是自他咽喉沁出,他發出野獸般的可怕喘氣聲,瞪著一雙眼睛,已瞧見了那人沒有絲毫表情的麵龐。

那雙如狼般的碧色眼眸,冷得

可怕,也尖銳得可怕,空氣似乎突然凝結住了,公孫摩雲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冷,嘶吼道:“你……”

他狂吼一聲,撲倒在地,死掉了。

而就在公孫摩雲喊出那句“快走”的時候,其餘三人已儘力向後躍起,轉身就逃。

薄而利的劍在空中劃過,長孫紅側身躲來,麵容閃過一絲狠戾,一把雪亮的匕首已被她正握在手中,刀光一閃,照亮了對麵持劍的人。

黑色勁裝,纖薄長劍,一張秀氣如小姑娘般的臉——不是十三幺,還能有誰?

長孫紅咬著牙冷笑道:“好……很好……殺一個不虧,殺兩個我還賺了!”

說罷,她已飛身撲向十三幺。

十三幺迅疾出劍,疾風驟雨般使出三十六劍。長孫紅兩條烏黑油光的辮子在空中飛過,這三十六劍居然沒有一劍刺中她!

長孫紅冷笑道:“我要你做我的刀下鬼!”

匕首的雪光飛起,十三幺側身躲避,然而那匕首的寒氣卻始終距離他的脖頸隻有三寸,隻聽她忽然嬌笑起來,道:“我已是你的跗骨之蛆了!”

十三幺秀氣的鼻頭沁出了一點汗液。

他年紀輕輕,劍術十分了得,但正所謂一山更比一山高,石觀音門下三個大弟子——曲無容,柳無眉,長孫紅,武功皆了得。此刻這長孫紅心中悲憤交加,下定決定自己死了也要帶一個走,出招狠戾至極,氣勢逼人!

她病態的嬌笑著,手中匕首一刀戮來,眼見就要劃上十三幺脖頸,血濺當場——

肅殺的空氣中忽然出現了兩根手指。

這是兩根修長有力,指甲修剪得整齊圓潤的手指,毫無征兆地出現,毫無征兆地那麼輕輕一夾——

長孫紅的瞳孔驟然緊縮,輕巧的匕首突然好似重逾千金,既無法揮下,也無法抬起。

一襲大紅的披風在夜風中獵獵卷過,這就是她這一聲最後瞧見的畫麵,十三幺的劍鋒已刺入她的咽喉。

另一麵,秦孝儀盯著眼前的人,又驚又怕!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先逃出生天才是正道,秦孝儀一聲獅子吼,三十年功力聚集於右拳,鐵拳挾風雷,一拳擊出,雷霆萬鈞!

攔住他的那人左手負在身後,右手五指箕張,一股柔和力道恰恰好包裹住了秦孝儀的鐵拳,秦孝儀隻覺得有一股擺%e8%84%b1不得的力量正牽著他的手向前……他一個趔趄,隨即瞧見的就是一隻緊握的左拳朝他擊來。

“砰——”

秦孝儀被打了個滿臉花,直接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那人瞧了瞧自己沾血的左手,又伸出右手,摸了摸鼻子。

高大健壯的身軀,如潑了蜜般的古銅色皮膚,春風得意,卻偶爾略顯冷酷的五官,此人不是楚留香楚大少,還能是誰?

楚留香做事很少做絕,楚留香打架也很留餘地,像是這般一拳砸在彆人臉上這種事,在他身上很少發生。

趙正義正在一步步後退著,砭人肌骨的劍氣正刺激著他

的咽喉,使得他吞咽口水的動作都必須非常小心……但過度的緊張,又令他總是想吞咽口水。

持劍的劍手一步步逼近,趙正義一步步後退……他的背靠上了冰冷的牆,但劍手卻依然在慢慢朝前走。

趙正義瞧著那人泛著死氣的灰眸,求饒聲衝破天際:“不——彆殺我——”

荊無命的臉上帶著可怕的冷笑,劍尖緩緩地刺入了他的咽喉,慢慢,一點一點地令他品味喉嚨被刺穿的感覺,趙正義驚恐地瞪大雙眼,眼珠子像青蛙一樣凸出,麵上慢慢帶上了灰敗的死氣。

他隻希望他快一點,不要再延長著令人發瘋的恐怖感覺!

一點紅拖著公孫摩雲的屍首扔出來,冷碧色的眸子往旁邊上下一掃,瞧見那穿綠衣,梳辮子的人時,他輕不可見地鬆了一口氣,沉聲道:“安全回來就好。”

羅敷笑道:“花滿樓都出城來接我了,我難道還能不安全?”

花滿樓一身白衣,輕輕歎了口氣,眉宇之間略帶上了一點愁色。

陸小鳳拍了拍花滿樓的肩膀,對羅敷道:“這是第十三波人?”

羅敷道:“十四波,在城外還有人伏擊,那人是公孫大娘的結拜姐妹,在紅鞋子中排行老二,人稱二娘。”

楚留香從衣襟中掏出一塊手帕來,細細擦乾淨左手上的血,歎道:“她是來給公孫大娘報仇的。”

羅敷心道:那倒不一定,說不準是給金九齡報仇,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線中這二人到底有沒有一%e8%85%bf。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因為二娘已經被殺了。

短短七天,十四波來者不善的刺客,有單純為了羅刹牌而來的,也有如二娘,長孫紅這樣渾水摸魚為了報仇的人。

羅敷語氣雖輕鬆,麵色瞧著卻有些不好——無論是誰,處於一種四麵皆敵的狀態中時,心態總歸要緊張一點,人也很容易疲憊。

她現在瞧著就很疲憊,她才剛剛進了自己的家,就又麵對了一場襲擊。

一點紅瞧著她,忽然道:“你累了。”

楚留香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柔聲道:“芙芙去休息吧,有我們在,你暫且莫要操心。”

羅敷輕輕笑了笑,故作輕鬆道:“本來我還在想,不知道咱們神出鬼沒,踏月留香的楚大少今年過年會不會賞臉來,現在好啦,得虧黑虎堂幫忙,你還真來了。”

楚留香無奈地摸了摸鼻子,摸著她腦袋的手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道:“我特地趕來瞧你,你倒好,變著法兒的揶揄我。”

羅敷捂住自己的額頭。

一點紅道:“果然是黑虎堂下的手。”

原本一直沉默的阿飛忽然緊緊握住了拳頭。

羅敷道:“你瞧瞧這個吧。”

她把飛天玉虎送來的信遞給一點紅,一點紅接過信,低頭去看。

他捏著信的手背忽然青筋暴起,顯然是用了很大的忍耐力,才沒當場把信給扯了。

陸小鳳道:“寫了什麼

?”

一點紅眼皮子都沒撩起來,把信丟給了陸小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小鳳看完之後,忽然用力地把信紙扔掉了地上,踩了好幾腳,氣呼呼地給自己倒茶去了。

楚留香:…………”

楚留香一邊提醒陸小鳳“檢查茶水,現在做什麼都要小心為上”,一邊從地上撚起了信,低頭細讀。

讀完之後,他的臉也沉了下來。

羅敷道:“他大概是想直接氣死我吧。”

楚留香道:“飛天玉虎……此人氣焰竟如此囂張。”

羅敷淡淡道:“身上套著馬甲的王八,總覺得彆人認不出他,所以才敢這麼囂張。”

楚留香長歎了一聲,又瞧了她略顯蒼白疲憊的臉一眼,柔聲道:“你先去休息吧,餓了麼?我叫玲玲去給你煮點糖粥喝,此事該如何解決,等你歇好了咱們再商量,朋友們都在,什麼坎都能過的。”

一點紅冷不丁地問:“七星劍呢?”

羅敷道:“我讓他去幫我找一個人。”

一點紅眯了眯眼,道:“什麼人?”

羅敷道:“用來確認一些事情的人。”

七星劍輕功好,腳程快,去了遙遠的極北之地,鬆花江上,去替羅敷找一個人,一個叫陳靜靜的女人。

陳靜靜對她來說沒什麼用處,但陳靜靜是飛天玉虎方玉飛心底裡唯一的愛人……她知道飛天玉虎就是方玉飛,羅敷是拿她來跟陸小鳳攤牌的,到時候她殺方玉飛,可不希望傷了陸小鳳的心。

方玉飛死定了,但黑虎堂扣在她身上的黑鍋,卻不是方玉飛死了就能解決的。

七天,十四波暗殺……羅敷受夠了這種日子,距離正月初七魔教密會還有整整三十天,她能就這麼熬過三十天麼?

即使她能,她也不願意受這窩囊氣!

羅敷冷笑一聲,又沉思良久,忽然道:“紅哥,你幫我做一件事。”

一點紅道:“你說。”

羅敷道:“去找上官金虹送個口信,讓他照我說的做。”

一點紅:“…………什麼?”

一點紅懷疑自己聽錯了,她讓誰照她說的做?

羅敷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歪了歪頭,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哦!差點忘了說了,那個,金錢幫現在是我在暗中控製的,上官金虹被少爺殺了,現在幫中那個是我的傀儡。”

一點紅:“…………?”

她是不是在用很無辜的語氣說一件很可怕的大事……?

楚留香:“…………”

陸小鳳呆滯三秒:“……可以啊你!不聲不響乾大事……你這樣我總覺得黑虎堂根本就不是咱們的對手啊哈哈哈哈。”

花滿樓:( ̄△ ̄;)

羅敷笑道:“黑虎堂算個%e5%b1%81!本來就不是咱們的對手。”

她已想到了一個可行的辦法,悠然道:“轉移注意力嘛……其實江湖上的消息本就真真假假的,多給江湖朋友們一點亂七八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