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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接收消息不暢通呢?

答案其實也很簡單,青龍會並不是一個人,並不隻代表一個人的意誌。作為一個組織整體時,青龍會的確能量很大,知道很多事,但作為組織中的個人,那就不一定了。

狄青麟隻是這組織的外圍人員,不可能得知這組織的內部是什麼結構。他每一次接到青龍會的任務,到底是代表青龍會主人的意誌呢?還是代表青龍會其他高層的意誌呢?甚至這裡麵有沒有欺上瞞下的事情都不好說。

羅敷由此得出一個結論——要狄青麟來確認她的身份,絕不是青龍會主人的意誌,因為青龍會主人能夠最大限度的控製這組織,想知道她長什麼樣簡直太容易了,何須出動狄青麟這種隱秘的外圍人員?

所以……原主的神秘身份與青龍會有關,死亡也與青龍會有關,但這關係是非常隱秘的,不涉及整個幫派。

而狄青麟對青龍會主人的描述,羅敷終於想到了熟悉感來源於何方。

霧中人,隻能瞧見飄飄忽忽的身影,以及霧中的一雙眼睛。

這不就是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羅刹!

第111章 (二更)

青龍會主人居然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羅刹麼?

這結論若是隻放在原著裡麵去看,那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完全是無稽之談。

但這裡是武俠大雜燴……連飛劍客阻止紫禁之巔決戰的事都能發生,還有什麼是不能發生的呢?

但西方魔教與青龍會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套了一層皮的同一組織?還是子公司,分公司,代持股?

青龍會是個延綿上百年的古老組織……但西方魔教卻是魔教教主玉羅刹一手建立,至多不會超過三十年,魔教大名令中原武林人士聞之色變,也是二十年前才逐漸有的苗頭,近十年來,魔教的威名才愈來愈大。

羅敷坐在窗框上托著腮,陷入了細細的思考之中,並很快得出了結論。她從這結論中得到了一點靈感,並立刻決定把這方法用在金錢幫身上。

狄青麟仍然靜靜地坐著。

老實說,他身上流了不少血,將他的白衣染得血跡斑斑,極其狼狽。

血不停地流著,雖然荊無命並沒有傷到他的要害,但血要是這樣流下去不處理,那麼不出半個時辰,他肯定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仍然靜靜地坐著,在等待羅敷思考完畢。

一個處於弱勢的人,原本就沒有尊嚴。那一晚在馬車上,那個名叫小青的女人,也隻能在他的一次次命令下,坐在他對麵,把滾燙腫脹的麵頰送到他掌風能摑到的地方,不僅不能躲,還要忍著痛說她喜歡被這麼打……賤得要命。

狄青麟很明白弱肉強食的遊戲規則,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強者,每一次變成弱者時,他就會在自己的心底告誡自己,牢牢地記住這種屈辱的感覺。

羅敷並沒有讓他等待很久。

她撩起眼皮,瞧了狄青麟一眼,語氣很溫和:“好,你告訴了我一個秘密,我拿兩個秘密來和你交換。”

狄青麟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瞧著她,淡淡道:“郡主請說。”

羅敷道:“第一個秘密,我知道蒲團上沒有毒,毒在蒲團下麵。”

狄青麟沉默片刻,道:“兵不厭詐,那時郡主是我的敵人。”

羅敷似笑非笑:“現在不是了?”

狄青麟道:“比起郡主,我更恨青龍會主人。”

羅敷道:“好,這正與我要告訴你的第二個秘密有關。”

狄青麟道:“洗耳恭聽。”

羅敷微微一笑,柔聲道:“我知道你們家的庫房裡存了九百石大米,也知道米中藏了八十萬兩雪花紋銀。”

狄青麟怔住,手腳詭異的冰冷——他立刻意識到了這句話中所包含的致命意味,但感性上卻不想接受。

羅敷的語氣愈發輕柔,也愈顯得很愉快:“所以真遺憾,狄小侯爺沒資格當我的合作夥伴,我說過了,你隻配當我家少爺的老鼠玩具。”

狄青麟奮力躍起,用最快地速度朝門口躥出——

毒蛇般的劍光再一次劃起,狄青麟終於發出了一聲可怕的慘叫。

羅敷道:“狄福,關上靜室的門。”

這語氣簡直就好像她才是這侯府的主人,理直氣壯到令人震驚。

但狄福又怎敢違抗?

狄福能從小廝做到王府總管,察言觀色的水平可謂一流,他已意識到自己跟了半輩子的狄青麟狄小侯爺已經完蛋了……

狄福立刻奔了出去,關上了靜室的門。

羅敷托腮同荊無命道:“那蒲團下麵有暗室,你彆叫他有機會去摁機關。”

荊無命立刻給了狄青麟兩劍,將他握刀的手腕給廢掉了。

羅敷怔了怔,忽然無奈地笑了,道:“你想玩他,又廢了他的手,叫他沒法反擊你,那還好玩麼?”

荊無命冷冷道:“他可以用嘴咬死我。”

羅敷“噗嗤”一聲笑了,她跳出窗外,在院子裡賞賞花,散散步,順便把青龍會派來狄府的那幾個人給殺了。

她一點兒也不擔心荊無命,因為以他的能力來說,隻有他殺彆人的份兒,根本沒有反過來的道理……與其擔心荊無命,不如擔心一下狄青麟,畢竟荊無命放過話,要把他變成閹狗。

兩炷香後,荊無命出來了,他有很注意避開,沒讓自己身上沾太多的血,但麵頰上還是濺上了一兩滴殷紅血珠。

羅敷站在桂花樹下,朝他勾勾手。

他立刻就過來了。

羅敷從袖中掏出帕子,輕輕幫他擦乾淨臉上濺上的血。

他的那一股興奮勁兒顯然還沒有過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等著她幫他擦血,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捏著帕子的手,喉結輕輕地滾動著。

羅敷不懷好意地笑了。

她掂了掂腳尖,貼在他耳朵上,用氣音小小聲說:“你是不是心裡又在想了?”

荊無命忍不住又眯起了眼睛,含糊地道:“嗯。”

羅敷卻正色道:“不行,你精力太足了,我吃得已經要撐死了,最近一陣子,你休想爬上我的榻!”

荊無命:“…………”

荊無命垂下眸,抿著%e5%94%87冷冷瞧著她,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羅敷卻已含笑推開三步遠了,道:“好啦,今晚我要進皇宮一趟,還請少爺你呢,就在這侯府之中,守著那九百石大米,狄福會和你一起的。”

碧瓦朱簷,丹楹刻桷,這就是皇宮大內。

深夜,皇宮內的絕大多數宮殿都已熄了燈,唯有皇帝所在的南書房還亮著。

皇帝依然穿著常服,頭帶二龍銜珠紅寶抹額勒子,手持朱筆,在奏章上批注著什麼,老太監秦珠送了一盞蓮心茶後退了出去,皇帝隨手端起喝了一口。

當皇帝是否是一件大大的美事呢?對南王世子來說或許是吧。

但對皇帝本人來說,當皇帝真是一年到頭來都見不著好消息,不是這裡澇了就是那裡旱了,不是這裡蝗災就是那裡雪災

……近來江西發洪水,賑災銀明明白白地撥下去,居然能被綠林土匪給搶了!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皇帝糟心的不得了,今日發了好大的火,勒令限期破案!

這大半夜的,他也睡不著,乾脆又起來,再看一會兒奏折。

微風拂過,燭火嫋娜,屋中忽然傳來“叮嚀——”一聲輕響。

皇帝手上的朱筆微微一頓,撩起眼皮,就瞧見了那燭火光影中的嫵媚人影。

她的%e5%94%87角噙著微笑,正無言地瞧著皇帝,好似在蘭若寺中出沒的狐狸精。

……手上挎著個大食盒的狐狸精。

皇帝一瞧見那食盒,立刻回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牙疼地說:“這又是誰的腦袋?”

最近,他都不允許嬪妃送食盒進南書房。

羅敷無辜地眨了眨眼,道:“這是京城名點,合芳齋的糕點。”

她立刻打開食盒,裡麵果然鋪了滿滿一層糕點,棗花酥,鬆仁鵝油卷,山楂鍋盔……應有儘有。

皇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皇帝:“………………”

皇帝放下朱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你是來找朕吃糕點的?”

羅敷笑道:“這不好麼?我最愛吃這家的糕點了。”

皇帝無奈地笑了笑。

也不知為何,他的心情忽然變得輕鬆了一點。

皇帝要入口的東西,當然是非常審慎的,這樣從宮外帶回來的東西,他當皇子的時候,還鎮日往宮外跑,自當了太子住進東宮後,這就很少了,等當了皇帝之後,就再沒出過宮,也再沒吃過宮外的點心。

但是這幾樣點心他都時常見到——禦膳房裡的禦廚做出的糕點,不僅味道好,瞧著也很精細好看。

但他還是微微一笑,真的沒有拂了羅敷的臉麵,隨手撚起一個棗花酥,正要說笑幾句,卻突然發現棗花酥下麵居然有銀光。

皇帝伸手拿出了那東西——銀元寶,底部有官印,這是官銀。

他驀地想到了近來被搶劫的八十萬兩賑災銀!

皇帝霍然抬頭,麵色微動,道:“芙兒,這是……?”

羅敷笑道:“八十萬兩賑災官銀,就在狄青麟的家裡。”

皇帝皺眉:“狄青麟?”

他還是想了片刻,才道:“……明允公的兒子,此事是他所為?”

狄青麟在江湖上雖然出名,但是在京城卻排不上什麼號,他是世襲勳貴,卻無官職,皇帝能片刻之間就把他從勳貴堆裡拎出來對號入座,已是記性非常好的表現了。

羅敷道:“那倒不是,不過……”

小皇帝是聰明且勤政之人,有事直說就好,無需粉飾太平,羅敷將青龍會似乎在滲透朝廷內部的事情告訴了他,他的眉頭輕輕皺了皺,似乎陷入了沉%e5%90%9f。

半晌,皇帝才道:“此事朕知道了。”

羅敷告誡:“皇上做事千萬

要小心,青龍會的主人武功極高,白雲城主恐怕也不及他,他若是闖入皇宮裡,魚家四兄弟絕對無法對付,暴雨梨花針也恐難殺他。”

皇帝皺了皺眉,麵上看不出喜怒來,道:“朕知道了。”

羅敷道:“那麼,八十萬兩就在狄府,皇上派人去取即可。”

皇帝道:“不想坐下來再喝杯茶?”

羅敷笑道:“天晚啦,皇上不睡,我還要睡呢。”

皇帝微微一笑,羅敷已然消失不見。

解決了狄青麟,對青龍會主人的身份有了猜測,還意外收獲了一點潛在危機的線索……接下來,羅敷就要去處理金錢幫的事情了。

金錢幫近來的動態很正常,該跋扈跋扈,該乾活乾活,一點兒都沒有因為上官金虹本尊身死而出現動蕩。

又是那間如墳墓般的大屋子。

厚厚的白牆,高而小的窗子,窄窄的門,門內隻有一張大紅木書桌,桌上的條陳賬冊堆積如山。

一個不高也不矮的金色身影就站在書桌前。

這是“上官金虹”。

上官金虹是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人,決不允許自己失敗,而失敗很多時候都來源於事前的準備與估量不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