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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下,讓十二幺殺了了事。

性格牛心古怪的,羅敷也不願意要,直接趕出園子,自己過去吧……至於她們能不能把日子過好,那就不關羅敷的事情了。

這樣一篩選,留下的便隻有二十來人了。

二十來人中,一部分年紀尚小,甚至還沒來得及學幾天的武功,乾得都是伺候人的活兒。

羅敷把這十多個小女孩分了兩班,一班留在羅園,聽玲玲的差遣,一班送到秦嶺深處彆苑,去照顧從蝙蝠島回來的那二十來個廢了眼睛的姑娘……那頭還一直缺人呢!

兩班人半年一輪換。

這些人她並不打算就拿來當丫鬟使喚——石觀音彆的不說,選徒弟的眼光起碼很不錯,都是在武道上有天賦之人,年紀尚小又可%e4%ba%b2自培養,這樣培養長大的人才堪當心腹。

另外的二十人就是現成的可用之人了。

情報線是重中之重,羅敷雖然信任曲無容的人品與能力,但她畢竟不是嫡係,所以羅敷的打算是,令十二旒與曲無容共同執掌,再從十二劍客中選出二五人來,先好好將石觀音的勢力仔仔細細犁一遍再說。

這就是擴張太快所導致的尷尬場麵了,她的嫡係說白了隻有十二劍客,一下子摻入太多石觀音這裡來的人那都不叫摻水,叫洪水衝過來了。

也就是因為她看過原著,直到曲無容的為人,否則這些人她一個也不會收的。

所以,這二十個女弟子,暫且不去管理情報線,打亂了都扔去綢緞莊裡做管事去,先晾個半年再說。

這樣一安排,時間也差不多了。

羅敷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道:“可累死我了。”

曲無容靜默地坐著,並不多言。

羅敷笑道:“曲姑娘之前來過姑蘇麼?”

曲無容慢慢搖了搖頭,輕輕道:“未曾。”

羅敷道:“這一次來,感覺如何?”

曲無容淡淡道:“都說姑蘇乃是紅塵中第一等的富貴風流地,這話沒有說錯。”

羅敷撫掌笑道:“所以我才愛住在這兒啊,近來正是楊梅的好季節,小暑之後的黃鱔也正是鮮美……隻可惜你來得晚了些,若再早半個月,就能吃到姑蘇的野茭白了,這樣,今日我做東,咱們去鼎福居好好吃上一次如何?”

曲無容才說了一句,羅敷就能回她十句——這樣又熱情,又快活的人,她簡直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連帶著要拒絕,好似也有點不好意思。

猶豫了一下,i人本能還是占了上風,曲無容搖頭道:“多謝姑娘,不必了。”

羅敷了然,也不多拉扯,起身告辭。

正巧中午了,她去悅來客棧瞧瞧荊無命。

荊無命正在閉目打坐

,聽見動靜後,緩緩睜開雙眼瞧著她。

羅敷甜蜜一笑,問:“吃過沒有,下午陪我逛鋪子去,好不好?”

荊無命張張嘴,聲音有點嘶啞:“好。”

羅敷正要再說話,卻忽見一個人踉踉蹌蹌地奔了進來,那人正是表情驚駭悲傷頹恨至極的李玉函!

李玉函奔進了屋……雙滿滿是血絲,嘶聲道:“羅姑娘,無眉……無眉她……”

羅敷皺了皺眉,不大高興的樣子,道:“我今日讓無憶去替我送東西,怎麼了……你一時找不到老婆,也不必這樣衝我發脾氣!”

李玉函嘶聲痛哭:“你的東西被金錢幫劫走了!無眉她……!”

他伏地痛哭,整個人都在劇烈顫唞!

聽見“金錢幫”二個字,荊無命的眼神一下變得很冷,冷冰冰地盯著李玉函。

羅敷的臉色不負眾望地“沉了下去”,厲聲道:“金錢幫的人怎麼了?”

李玉函霍然抬頭,雙目血紅,咬牙切齒道:“那姓沈的一刀把無眉給……你要殺了他!你要殺了他!”

羅敷霍然色變,半晌沒說話……過了好一陣子,她才道:“我不能出手。”

李玉函失聲道:“什麼?”

羅敷卻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李玉函也能想明白……荊無命原本是上官金虹的左右手,在幫中地位極高,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手臂廢了,所以才來投奔羅敷。

羅敷與金錢幫固然很有仇恨,但荊無命這傻乎乎的殺手,與他的舊東家之間卻無仇恨啊!

羅敷不可能為了一個柳無眉,去讓她的情人不開心!此刻荊無命就在榻上坐著呢!

柳無眉算什麼?千萬莫要忘了,在此之前,他們夫婦二人還打著抓荊無命讓羅敷乖乖聽話的念頭!

李玉函懂,可李玉函此刻已完全快要瘋掉了!得知噩耗後他立刻就趕去了那邊,卻隻見現場一片狼藉,運送的金銀珠寶已全被搶走了,無眉……無眉頭身分離……大羅金仙來了,也無力回天啊!

無眉的毒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他們夫婦二人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了希望……

李玉函的麵皮扭曲起來,厲聲大叫道:“她為你做事,難道她死了你也不為她報仇?”

羅敷冷冷道:“你老婆死了,你自己不去報仇,倒跑到這裡來跟我大呼小叫?好威風,好神氣呀!李玉函,你到底算不算個男人?軟骨頭!沒卵子的東西!”

第88章 (二更)

羅敷的語氣又冷酷,又無情,猶如當頭一棒,打得李玉函渾身顫唞,雙目血紅。

柳無眉淒慘的屍首猶在他的眼前不停出現著,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他現在不僅恨金錢幫,也恨羅敷,恨羅敷要把這件工作交給柳無眉去做,恨羅敷明明可以輕鬆幫無眉解毒,卻非要這般使喚她,以至於讓她……讓她這樣淒慘的喪了命!

羅敷又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倚在了荊無命身上。

盛夏的天,大家都穿得不厚,薄薄兩層衣裳好似能被體溫直接融化一樣不存在了,她這麼一倚靠,立刻嫌棄地坐直了,嘟囔著道:“你身上好燙……”

荊無命的目光冷冷地瞧著她。

羅敷無視猶在痛苦的李玉函,同荊無命調笑道:“你明明看起來這樣蒼白,人也像個冰坨子,怎麼整天身上都燙得像是再發燒一樣?冬天倒是好了……夏天可離我遠點吧!”

荊無命的薄%e5%94%87緊緊抿著。

他的右手忽然動了,一把就攥住了羅敷的腰,眼睛都沒眨一下,用力往自己這邊扯。羅敷根本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一手,一個不查,人已被他攥住了。

羅敷隻穿了一件小羅衫的脊背好像被燙到一樣,她驀地一顫,荊無命眯了眯眼,啞聲道:“就這樣。”

——他這個人是這樣的,你要說他不乖,那可真是冤枉他了……可你要說他乖,他又會時不時地開始呲牙亮爪子,並且這種捕獵欲是永遠也控製不了的!

上官金虹最大的錯誤,就是把一隻狼真的當狗養,想要磨平他的欲望,十多年過去後……荊無命這種一直被壓抑的本性,反而以一種更難以捉摸的方式在體現著。

羅敷擰了他一把,這一下又輕又軟,不像是不高興,倒像是嗔怪撒嬌一般。

這兩個人還真是有夠冷酷無情的,這邊還有個死了老婆的人在痛苦呢,他們就坐在這裡你儂我儂了起來。

羅敷還尤嫌刺激得不夠,道:“少爺,假如有人欺負我要殺我,你會怎麼做?”

荊無命的目光緩緩落在她臉上,發出了一聲令人膽寒的冷笑。

而當李玉函抬起頭的時候,就瞧見這一向沉默寡言,殘忍無情的青年男人,竟居高臨下地瞧著他,臉上露出一種譏諷意味強到可以稱之為惡毒的冷笑……這笑容足以讓人被刺激得發狂!

李玉函渾身顫唞著!

他跳起來,大聲嘶吼道:“不錯,她是我的老婆,我理應為她報仇!我要殺了那姓沈的,我要殺了那姓沈的!”

羅敷皺了皺眉,似乎是覺得他有些太聒噪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玉函卻已再也按捺不住,雙目血紅得就要衝出去,羅敷懶洋洋道:“站住。”

李玉函回身怒吼:“你又要說什麼?”

羅敷道:“金錢幫沈三河,使得是十三斤二兩的鬼頭刀,號稱‘一刀鎮九州’,與‘風雨雙流星’向鬆齊名……少莊主,你老子的‘九九八十一手淩風劍法’你學到幾

成?”

李玉函的滿腔熱血忽然就此冷了下去,兩行清淚,已順著他的眼角流下。

羅敷既不願意自己出手,還在這裡給他潑冷水,她十足是一個心狠的女人。

可她說的很對。

李玉函生下來長這麼大,其實聽到的讚美聲比打擊聲要多太多,他當然也學了一手淩風劍法,這淩風劍法當然也在江湖上多有讚譽——可他自己很清楚,這讚譽隻是因為他有個好父%e4%ba%b2。

他的武功,是不如妻子柳無眉的。

而柳無眉又被沈三河乾淨利落地殺死了……他去找沈三河報仇,結果隻能是夫妻雙雙飲恨而終罷了!

羅敷道:“此刻,你不該哭。”

李玉函失魂落魄地站著,竟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羅敷歎道:“你的暴雨梨花針呢?此乃天下第一等的暗器之王,難道你不打算用?沈三河的刀使得不錯,但身法卻不好……況且,這天下原本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躲開暴雨梨花針的。”

李玉函的雙眼中亮出了光,喃喃道:“不錯……暴雨梨花針,我還有暴雨梨花針可以用!”

羅敷道:“你要檢查清楚,確保二十七根銀針全都歸位,機簧有力,絕不會出差錯。”

李玉函道:“不錯……不錯……”

羅敷沉思片刻,又道:“沈三河是和我有仇,這次在路上劫東西,實際上是在給我難堪,與擁翠山莊沒有半點關係,他隻知道護送秘寶的是石觀音的徒弟,卻不曉得無憶就是無眉,無眉便是無憶。”

李玉函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忽然跳起來,轉身就衝了出去。

羅敷倚在荊無命身上,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磨挲著他攥住自己的那隻右臂。這隻蒼白手臂上有一處傷疤,輕輕撫摸過去的時候,會令人感覺自己在撫摸趴在他身上的一條蛇。

荊無命的手臂繃緊了一點,手背上的青筋克製地迸起……他近來已覺出了做情人的一些滋味和好處,正食髓知味,什麼都想嘗,什麼都想試。好像在拆一顆口味極其豐富的糖果。

羅敷嗔怪道:“你胳膊這麼用力做什麼?鬆開些,我都快呼吸不上來了。”

對方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但誰都知道這不過是他的下意識回答,當不得真的。

當天下午,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在姑蘇城中發生了。

——擁翠山莊的少莊主李玉函,登門拜訪金錢幫姑蘇分舵,求見分舵舵主沈三河。

擁翠山莊和金錢幫……那簡直就是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無事不登三寶殿,李玉函找上沈三河是做什麼呢?難道是想加入金錢幫?

這問題已不會有任何人來回答了,因為李玉函剛一見到沈三河的麵,就動用了這江湖中最可怕的暗器之王——暴雨梨花針!

二十七根力道巨大的銀針瞬間將沈三河打成了個馬蜂窩,身上多了二十七個可以透光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