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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雲莊內?”

羅敷道:“我沒有這樣說。”

阿飛:“…………”

阿飛瞪著羅敷。

羅敷慢悠悠補充:“我隻是說這種可能性很大。”

……莫名有點生氣是怎麼回事。

阿飛:“……我需要做什麼?”

羅敷笑道:“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你隻需要等著。”

阿飛皺眉:“等?”

羅敷道:“昨夜我那樣一鬨之後,把繡花大盜變成了武林公案,那麼多人會來一同調查,你如果是繡花大盜,會怎麼做?”

阿飛道:“第一,殺了李尋歡,把黑鍋扣死在他頭上,贓物分出來一部分引得眾人找到,斷尾求存。”

羅敷道:“現在他們殺不了李尋歡,龍嘯雲不是傻子,李尋歡死了我不會放過他,他會解開李尋歡%e7%a9%b4道——一個能發飛刀的小李探花,誰能殺死他?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

阿飛道:“那就另外再找替罪羊。”

羅敷點頭笑道:“不錯,所以呢……你最好擔心一下你自己。”

阿飛皺眉:“什麼?”

羅敷道:“因為你好騙啊……假如我沒有跟你說這些事情,有人告訴你洗%e8%84%b1李尋歡冤屈的法子很簡單,隻需要你扮成繡花大盜再去做一件案子就行了,你會不會去?”

阿飛:“…………”

他還真會!

羅敷溫柔地說:“沒關係,你不是笨,你隻是太年輕了。”

阿飛:“…………”

阿飛的額角爆出青筋。

一點紅忍不住冷冷道:“要不你還是彆安慰人了。”

羅敷不高興了:“紅哥說話好粗暴!”

一點紅:“…………”

一點紅完全無視了羅敷,伸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羅敷忽然冷不丁問阿飛:“你有沒有金絲甲?”

阿飛:“沒有。”

——林仙兒不是天下第一美人,梅花盜的那五角梅花神秘暗器未曾現身,金絲甲的重要性大大下降,無人去搶奪……當然不在阿飛手中,這件事在羅敷的預料之內,她隻是以防萬一地問一問。

說不定,原本因為金絲甲而被暗害的那神偷戴五還好端端的活著,穿著這寶甲到處溜達呢。

但是,金絲甲沒現身,卻不代表林仙兒現在不是“梅花盜”。

梅花盜之所以叫梅花盜,乃是因為他的殺人手法。死在他手上的人,全身無傷,唯有%e8%83%b8`前多了五點血痕,小如針尖,以梅花的形狀排列。

這其實是一件

非常奇怪的事情,因為但凡是個習武之人,就知道%e8%83%b8膛乃是人身上最大的要害之一,不可能無防。一般武者被擊%e8%83%b8膛時,都是小臂受傷,這是因為手臂本身就是%e8%83%b8口的防線。

那麼,三十年前的那些人是怎麼死於梅花盜的手中的呢?那五點梅花血痕,到底是一種極厲害的兵刃呢?還是一種後發而先至的暗器呢?

死人不會說話,三十年前見過梅花盜的人全被他殺了,故而無人知道。

但羅敷知道。

那五點梅花血痕,其實是一種筒狀暗器,滿含機括之力,力道極大。且因為梅花盜精通腹語,在與人說話時能將暗器藏在嘴巴裡——一般人比武鬥毆時不可能盯著對方的嘴看,近戰時距離又很近,暗器從嘴巴裡發出,就正正好好可以打在人的%e8%83%b8膛上,震斷心脈咯。

林仙兒是如何成為梅花盜的,原著之中並無記載。不過要羅敷來猜的話,大概就是她從某個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那裡弄來的吧。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林仙兒是否已經得到了梅花暗器呢?

更重要的問題是,羅敷這般照著她的臉狂抽,要壞掉她的好事,林仙兒會不會想取了她的性命呢?

但她又沒有金絲甲,也不知道神偷戴五的行蹤。

該怎麼辦呢……?

羅敷思考著,阿飛見她再無話說,便利落地站起來轉身要走,羅敷喊道:“站住。”

阿飛道:還有什麼事?☉”

羅敷道:“如果我有事,應當去哪裡找你呢?”

阿飛道:“我住在城外的沈氏祠堂中。”

羅敷點點頭,又站起了身,道:“那你一路走好吧,你要找我,可以到如雲客棧來,或者去城西的張記酒家寄信給我。”

阿飛沒說話,扭頭就走,出了飯鋪走了三步,然後倏地停下了。

——他渾身的每一塊皮膚,都好似泛起了一種被針所紮上的不適感覺,背上寒毛直豎,芒刺在背。

阿飛霍然轉身,冷冷地瞧著不遠處的一個黃衫人。

這黃衫人身量頎長,腰間帶劍,渾身精悍,麵上三道刀疤,嘴角冷笑詭秘,一雙死灰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令人沒由來的感到憋悶,難受,想吐,呼吸不上來。

阿飛的右手立刻握住了劍柄,腳下也已調整著腳步,尋找著出手的最佳角度!

但這時,那人帶著死氣的雙眸忽然收了回去,不看他了。

阿飛皺眉,發現羅敷已從那小店裡走了出來,正巧就走到了她同那黃衫人的中間,黃衫人的目光暗沉沉地落在了她身上,目光冷酷而詭秘,閃動著一些阿飛看不懂的意思。

羅敷一點兒沒知覺似得,若無其事地走過去了,扭頭一看阿飛,還笑著揚聲道:“你還沒走啊?早上冷呢,你彆在外頭吹風啦。”

阿飛的眉頭緊緊地皺著。

——她一看就不認識那黃衫人,黃衫人乾什麼那樣子瞧她?

阿飛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她一聲那人有問題的時候,羅敷已經背著手走遠了。那黃衫人垂著頭一動不動,像一座亙古不變的雕塑一樣,周圍的人瞧見他,都有點畏懼地躲開。

殺氣消失了,看來這人不再打算對他出手。

……真是個怪人。

阿飛扭頭,大步走了。

荊無命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半晌,他慢慢地攤開了手掌,他手中攥著一個小小的紙團。

方才羅敷假裝不認得他,瞧也沒瞧他一眼就走了,轉身之時,她袖中卻忽然彈出一個紙團來……荊無命要是抓不住這紙團,他乾脆一頭撞死好了。

他慢慢地打開了那個紙團,紙團上是她那甚是粗淺的書法。

“今晚子時,來如雲客棧我房裡見麵,你知道是哪一間。”

第66章 (二更)

是夜,如雲客棧。

天字一號房內,燭火還未熄滅。

讀信的美人正側臥在一張鋪著鹿皮的躺椅上,手中捏著一張淡色信箋。

她身上穿了一件明綠裡衣,腰間緊緊係著腰帶。這裡衣應當是穿深衣時搭配的,料子放的很夠,下擺很長,足足遮到她的小%e8%85%bf中部。

她像隻貓兒L一樣的蜷縮著,雪白的腳腕上係著跟細細的紅繩,三四個小金鈴鐺掛在紅繩上,隨著她的翻身或者舒展身體的動作,發出“叮嚀”的響聲。

燭火忽聘聘婷婷地顫動了一下,門開了。

有人走了進來,又反手關上了門,站在門口不動了。

她瞧信瞧得卻很認真,燭火映照在她的眼底,讓她那雙如墨畫般的眸子被衝淡了幾分,隱約能見幾分翠意,這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隻健康而愛嬌的大貓了。

荊無命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的赤足看。

她懶洋洋地舒展著身體,將一雙長%e8%85%bf伸得直直的,荊無命這才看清,原來她一隻腳上掛著紅繩金鈴鐺,另一隻腳上卻掛著銀鐲銀鈴鐺。

羅敷懶洋洋地說:“少爺來啦。”

荊無命的嘴%e5%94%87連動都沒動一下。

羅敷把信從她眼前挪開,半眯眼睛乜著荊無命。

荊無命那雙死人般的眼睛依然沒有抬起來,羅敷瞧著他如同高山積雪一樣的表情,莫名覺得自己從中品出了幾分“若有所思”的情緒來。

羅敷:“…………”

羅敷覺得被他視線釘死的小%e8%85%bf上莫名浮起了一片顫栗的小疙瘩。

她問:“你在看什麼?”

荊無命毫不猶豫地回答:“你的腳。”

羅敷:“……你真不要臉。”

荊無命不大在意這種關於臉麵與人類社會基本羞恥心的事情,直接忽略掉了。

羅敷從躺椅上跳下來,赤著腳走到了荊無命身邊。

荊無命的目光終於緩緩地上移,落到了她的臉上。

羅敷問:“你風寒好利索沒有?”

荊無命:“嗯。”*思*兔*網*

羅敷問:“頭還疼麼?”

荊無命:“…………”

羅敷:“身上還冷麼?”

荊無命:“…………”

羅敷:“你在怪我麼?”

荊無命的嘴%e5%94%87動了一下,沒說話。

羅敷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辮子,兩根手指頭分開辮子稍兒L,又把它合上。

她睇著荊無命,輕聲道:“你是不是在生氣,今天白天我裝作不認識你?”

荊無命還是沒說話。

他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尊雕塑,任由羅敷說什麼都不打算理她的樣子。

羅敷歎了口氣,道:“少爺,我害怕呀。”

荊無命的眼珠子暗沉沉地動了一下,冷冷道:“你怕什麼?”

羅敷幽幽地道:“我怕上官幫主知

道我們的關係後不高興呀。”

荊無命的身子突然僵住。

這句話一說出口,簡直就像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了一樣,一種無法言喻的變化突然發生在了荊無命的身上。他定定地瞧著羅敷,簡直就好似是連眼珠子也被凍住了一樣。

羅敷把他的變化悉數收入了眼底,連他手指忽然的抽搐,還有肌肉忽然的緊縮都瞧見了。

但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話鋒一轉,又道:“可我仔細想了想,我們之間就是正常的關係呀……一個江湖人,交交朋友怎麼了呢?上官幫主是對你好的,想來是不會介意這樣的事的,你說對不對,少爺?”

荊無命茫然地點了點頭,茫然地嗯了一聲。

羅敷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說:“你怎麼啦?是頭還疼麼?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荊無命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道:“我沒事。”

羅敷道:“那你還生氣不生氣?”

荊無命點了點頭。

羅敷眼睛一瞪,看起來要罵人了。

荊無命又搖了搖頭。

羅敷:“…………”

羅敷滿腹狐疑地說:“……你是在和我玩笑麼?”

荊無命慢慢點了點頭。

羅敷繼續:“…………”

這種抽象的開玩笑方式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不過這家夥以前感覺像個遊魂,現在居然都知道和她開玩笑了。

羅敷滿意地點點頭,覺得自己真是手段無雙,能把這麼歪的少爺都被掰回來點!

她心裡一滿意,連帶著心情也很好,麵上愈發和顏悅色起來,拉著荊無命問:“你餓不餓呀?渴不渴呀?吃不吃東西呀?我買了合芳齋的鬆仁鵝油卷你要不要試試?花茶配一杯不?”

荊無命:“…………”

荊無命道:“你找我有事?”

羅敷道:“當然有事啦,我得了個好東西呢,你瞧!”

說著,她就遞給了荊無命一張紙——這張紙正是他剛剛進門之時,羅敷躺那那裡讀得那封信。

荊無命慢慢地接過了信,慢慢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