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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為後(清穿) 韓金書 4317 字 2個月前

懷裡,輕聲道,“福晉似乎病了有一陣子了,之前還拖著病體來處置家事。這一回入宮這許多時日,撐不住也是有的。主子爺要不要去正院看一看呢?”

其實多爾袞也不是沒有去過。

隻是夫妻兩個如今沒什麼話說。福晉要麼就是推舉旁人,要麼就是冷臉不言,總是說不到一處去的。

從前或者還好些,如今倒越發拿起科爾沁格格的架子來,多爾袞本來就嫌她的主意大,如今就更少去了。

福晉生病的事,多爾袞也是有所耳聞的。隻是半年在外屯田練兵,連寧翹都顧不上,就更彆說福晉了。

聽見寧翹叫他去正院的話,多爾袞看了一眼寧翹,這還是這些年頭一次從她嘴裡說出來叫他去彆處的話,甚是稀奇。

本來還想打趣幾句的,結果瞧見小丫頭清亮的眼神,那裡頭如水一般的清澈透亮,實在是乾淨的叫人下不去這個嘴。

怎麼這麼多年了,這雙眼睛還是如初見般乾淨剔透呢?

她就對福晉沒有絲毫的芥蒂嗎?

多爾袞心下一歎,越發是憐愛他的小丫頭,隻是說起福晉的事,總是不甚熱絡的,聲音都低沉了幾分:“方才回來,知道福晉歇下了,就沒過去。”

“她不是一貫有個伺候在身邊的蒙醫麼?爺叫周得勝把人找來了。她倒是好,叫人瞞得死死的,一個字都不許說。到了爺跟前,還能有什麼秘密?不過幾句話,就嚇得那蒙醫什麼都說了。”

“她這病,竟也不是一年兩年得上的。算起來根源都有三四年了。疏氣不暢,躁鬱生氣,血水逆行,肝痛腹脹,發起病來就是她那個樣子。”

多爾袞想起福晉數年為人,主意大的人素來掌控欲就強,一會兒想他寵這個,一會兒想他寵那個,一會兒容不下這個,一會兒又容不下那個,心眼這樣小又容易生氣,不得這個病得什麼病呢?

早幾年捂著不說,自己偷著吃藥。這兩年總是背著人生氣。

想起把福晉身邊的人提來身邊問出的幾句話,竟不知福晉連府裡的人都是容不下的。容不下這麼許多人,又偏要給他添這麼多的人。

既是這個性子,又何必嫁到王府來做嫡福晉呢?

真是冤孽。

寧翹知道福晉的病怕是不大好,又沒有想到這麼不好。

聽多爾袞的描述,這就是氣性太大了才得的病,這要是不好好平心靜氣的調養,將來五臟六腑都是要氣出毛病來的。

這人活得這麼擰巴做什麼呢?

寧翹忽而點了點多爾袞的鎖骨,一雙美目盯緊了他:“主子爺是聽見了福晉的病,心裡想著這許多事不痛快了,所以一回來就找妾了?”

這是哪的話?

多爾袞真是沒處說理去。

擁著她作勢要狠狠咬她:“爺是想你。一丟就是半年,你難道不想爺?為你忍了些時日,如今倒是賴爺拿你不當人了?”

在宮裡賣了一回心機,又去值房處理公務。還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虛與委蛇的,回府後聽見福晉的那些事情,一下子就將想著小丫頭和他貼心的喜悅給衝淡了。

他原本是挺煩心的。走到邀月堂門口的時候還不大高興。

可一回來,瞧見她滿院子都熄了燈。值夜的奴才們瞧見了他也不敢吭聲打擾,跪了一地叫他打發起來了,見他沒有吩咐又都悄無聲息的退下去了。

多爾袞在院中站了片刻。

她這裡一年四季總是一院子的花樹,香氣縈繞撲鼻入心。

這樣沒有月光的夜晚,星光也不甚明亮,卻是這麼靜謐的夜裡,知道她在屋裡睡著了,一院子的花香忽而就叫多爾袞沉心靜氣。

等一回到屋中,撩起帳幔看見床榻上那個睡熟了的小丫頭,隻瞧見她一頭青絲散在枕間,多爾袞的心就飄飄忽忽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壓抑許久的心火燃起來,隻想帶著她一起感受。兩個人或許總是很難有感同身受的時候,可唯有在這件事上,若是情至深處,那便是感同的快樂。

他想要這樣的愉悅。也想讓他的翹翹體會這樣的歡悅。

他當然不會用他的小丫頭扼製什麼不好的情緒。他是想釋放這半年來對心愛之人的思念。

寧翹掙紮躲避,沒躲開反而把自己鬨得氣喘籲籲的,半晌求饒了,%e5%94%87上柔軟濕.潤,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個兒的聲音。

“好了好了,妾錯了。主子爺彆咬我。”

鬨不過多爾袞,寧翹求著他說正經事。

多爾袞深深的看著寧翹:“這個時候,她最好不要有事。”

寧翹的立場當真是不好多言福晉的事情,但既然多爾袞都這樣說了,寧翹也不能不答。

她如今的身份不再與從前侍妾和庶福晉的時候一樣了。

這府上不能沒有一個能擔責任的。多爾袞方才很高興她能站出來,證明她是做得很好。但這樣,隻怕就越發成了福晉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了。

寧翹不怕這些,她隻是怕有些事情會失控。如果局勢一旦失控,可能會影響到多爾袞。

寧翹望著多爾袞眸底的憂色,還有那深深淺淺看不透的複雜旋渦,她輕聲問道:“那福晉會有事嗎?”

第135章 欲言

屋裡的燈是方才寧翹身邊的丫頭悄聲進來點的。

如今能進內室伺候都是寧翹這邊幾個從頭開始侍奉到現在的丫頭。早就知道了主子們的心意習慣,便是不用特意吩咐也知道該如何讓主子們覺得舒適。

這樣晨光未大亮的時候,點一盞小燈,一點輕輕淺淺的光亮從床帳裡漏進來,落在相擁的兩個人的身上,不至於刺眼,卻也能瞧見各自臉上的神情。

福晉的情形,多爾袞原本是不打算與寧翹細說的。

便是正院如今也都是封鎖了消息的。外頭隻知道福晉暈了的消息,蒙醫過來,對外也隻是說福晉是勞累了生病的,彆的一概不提。

福晉是想著瞞著的,多爾袞也不願意這時候將消息放出去,哪怕可能宮中已經知道了,但多爾袞仍舊不願意叫眾人都知道。

他問明了情況,之後便叫所有知情的人都不許說出去,但福晉的病有他的過問,之後肯定是不能瞞著他的。

而這個病,定是要醫治的。

多爾袞有他自己的考慮。福晉的病也確實不方便對旁人說起,能這樣提一句便是對小丫頭的提點了。

可當他看見小丫頭望過來的眼神,就好似他在獵場上遇見的新生的小鹿,那純淨甚至小心翼翼的眼神,一下子就讓多爾袞的心裡有些軟了。

多爾袞的心裡總還是有一條界限在的。可在寧翹這樣的眼神下,那條界限甚至有些鬆動了。

他竟罕見的有些內疚。小丫頭這樣的眼神,是不是他的戒心太重了?

相伴這些年,小丫頭從未有過什麼害人之心的。她的心思幾乎是一覽無餘,哪怕是有些小心思,又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

他將她安放在心裡,原本不該她做的或者知道的事情,他是不會說的。可現如今,該知道該處置這些事的福晉幾乎與他形同陌路。他似乎不知道該拿小丫頭怎麼辦,但其實呢?他或許是知道該怎麼辦的。

被多爾袞長久的注視著,寧翹還以為他是不願意說。

便忙道:“主子爺要是覺得不方便,也可以不回答妾的。”

這畢竟是福晉的隱私。寧翹這樣探問彆人的隱私,肯定也是不太好的。

多爾袞的目光鬆下來:“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這個病若是平心靜氣的調養自然不會再加重。若是不遵醫囑,不聽從大夫的話,那就——”

多爾袞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結果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不聽話繼續生氣的話,那病自然是會越來越重的。

這氣死人的先例也不是沒有。聽多爾袞寥寥數語,寧翹覺得可能是福晉的肝出現問題了,這問題可大可小,但肝是真的需要養的,就福晉的性子還是需要改一改才行的。

多爾袞沒往下繼續說,是怕嚇著寧翹。

蒙醫的話比這個嚴重許多。

福晉其實也就比多爾袞大了兩歲,但如今的身體真的是叫她自己折騰的差多了。

蒙醫說福晉的這個病唯有吃藥和養性才能控製,而且還隻是控製不繼續嚴重,如果想要完全的治愈是很難的,需要數年光陰。

而若是惡化的話,那就很快了。幾乎不幾年的時間就會出事。因為發病後是非常疼的,吃藥隻能緩解一時,後續如果福晉不配合的話,可能病情就會加重,然後就會出問題。

最後疼死都是有可能的。

多爾袞是福晉有意見,但也不願意見到自己的福晉就這麼沒了。

若福晉就這幾年沒了,怕是宮中立刻就要盯上這個位置。

他現在還不能完全的決定自己福晉的人選。有時候為了前程不得不妥協。宮裡的爭鬥已經十分殘酷,福晉留著總是好的,若再有個新的來,莫說多爾袞這裡難以接受,就怕宮裡有心人要對小丫頭下手了。

多爾袞看著外頭亮起來的天色,輕聲道:“過後你去宮中,若是有人問起福晉的身體,你隻裝作不知,不必回答。”

寧翹想起莊妃當初的彆有用心,忙點頭道:“我聽主子爺的。”

多爾袞想了想,還是要點這丫頭兩句,就怕她周全不到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如今宮中的爭鬥涉及幾方,利益交錯情勢複雜,但不管如何,外頭的局勢才是能左右聖心的關鍵。

多爾袞湊近了寧翹的耳邊,與她幾近耳語說著朝中機密:“六月以後至明年,朝中打算再對鬆錦用兵。皇上的意思,是這兩年便要拿下鬆錦再行入關。”

“皇上要%e4%ba%b2征,爺也是要跟著去的。具體章程要看到時候的情形再定。但是這仗一旦打起來,來回便由不得爺自己決定了。”

這一回入關便不是襲擾,若能拿下鬆錦四城,那鬆錦防線就算是破了,關外再去攔阻大清的餘力,這一次入關便是奔著爭天下去的。

皇太極一直在按照計劃行事,哪怕是出了這樣多的事情,也沒有拖下太多的進程,而要爭天下,除了八旗和察哈爾三旗之外,還需要蒙古的騎兵,尤其是科爾沁騎兵的支持。

至少在幾年以內,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的榮光不會因為宸妃的隕落而消散。

現在又有了個衍慶宮德妃,而皇後永遠都是皇後,有皇後在,永福宮莊妃就隻會禁足,不會有任何實質性的懲罰,她還是九阿哥的生母,誰又能斷定皇子阿哥們現在的前程呢?

多爾袞不希望福晉有事的原因也在這裡。畢竟是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的人,此時不宜因為她的安危再多生事端。

多爾袞的聲音隻有寧翹一人聽得見:“也就是這一兩年內,爺就會複%e4%ba%b2王爵位。”

他不可能永遠都是郡王的。不說旁人,但說兩白旗的將士們就不會